《景岳全書發揮》~ 卷三 (15)
卷三 (15)
1. 述古治
古方用十棗湯、控涎丹、神祐丸、滾痰、蘇合丸之類,皆形氣充實之藥也,西北人用之,或有效驗。西北人亦有弱者,東南人亦有壯者,不可執一而論。
《玉機微義》云:順氣特一法耳,要觀痰之深淺,有痰積膠固,氣道因之不順,宜先逐去積痰,然後氣可得順。此言確當合理,宜記。
2. 論證
何今之醫家,動輒便言火多成熱,而未聞知有寒多生濕者?寒多生濕之論,景岳獨創之見,以闢金元諸公,甚覺悖理。北方地高土燥,至天令嚴寒之時,地土燥裂,豈有寒生濕之理?東南地土本濕,至冬嚴寒亦燥裂矣。景岳其有說乎?好奇立說,以責前賢而誤後人,可罪,可罪。
3. 論治
惟濕中有火,則濕熱熏蒸而停郁為熱;濕中無火,則濕氣不化,而流聚為寒。故凡病內濕者,多屬氣虛之人,氣屬陽,陽虛則寒從中生,寒生則濕氣留之。水濕本陰也,鬱蒸為熱,故為濕熱。若但有濕而不蒸熱,當以治濕之藥而加熱藥,以宣散利導之。若云濕不化而為寒,於理欠通,當云濕不化而傷脾則有之。
若因寒而生濕則不然,當云因濕而為寒者有之。此之變病,惟腫脹泄瀉,痰飲嘔吐等症多有之。此濕傷脾,宜脾胃藥加熱藥為是。○病之微者,宜溫宜利宜燥,如五苓、平胃、滲濕湯、六味地黃之類。六味地黃丸治濕,宜酌之。
一、治濕之法,古人云宜理脾、清熱、利小便為上,故曰治濕不利小便,非其治也,此固然矣,然濕熱之症宜清利,寒濕之症多不宜利也。古人治濕不利小便,非其治也,此不易之論。濕邪不論寒熱,皆當利小便以去濕,但有寒熱之分耳,若云寒濕不宜利小便,其濕從何處而去?景岳翻前人之論,未為確當。再若濕熱之症,亦有忌利者,以濕熱傷陰者也。
陰氣既傷,而複利之,則邪濕未清,而精血已耗,如汗多而渴,熱燥而煩,小水乾赤,中氣不足,溲便如膏之類,切勿利之。濕熱傷陰之說,尚要講究。濕勝則濡泄,胕腫脹滿,脾病居多,郁遏不通則成熱矣。濕熱合而為病,亦屬脾胃者多。若講傷陰,惟火熱能耗,陰不足,火邪熾,故見汗多而渴,熱燥而煩,小水乾赤,皆真陰虧損之病,非濕熱所傷之病,自然不宜利小便。陰虛者,只宜壯水,真水既行,則邪濕自無所容矣。
此說大謬。經云治濕以燥,未聞治濕以潤之理。
4. 論證
一、陰黃症,則全非濕熱,而總由血氣之敗。若云敗,則不救矣。當云虛,尚可療治。凡神思困倦,言語輕微,或怔忡眩暈,畏寒少食,四肢無力,或大便不實,小水如膏,及脈無力等症,悉皆陽虛之候。當云脾虛,用藥以參、朮、耆為主。使非速救元氣,大補脾腎,終無復元之理。
竟宜補脾,不宜補腎。因脾虛而見黃色,故宜補脾。若言補腎,未免凝滯不化,尚欠斟酌。
《準繩》黃疸一條,脈沉細無力,身冷而黃,或自汗泄利,小便清白,為陰黃,宜溫。若氣血之虛,飢飽勞役,七情內傷,此脾虛而痿黃,當扶脾胃為主,不當列在陰黃內。
一、膽黃症,凡大驚恐及鬥毆傷者,皆有之。嘗見有虎狼之驚,突然喪膽而病黃者,其病則驟;有酷吏之遭,禍害之慮,恐怖不已而病黃者,其病則徐。如南北朝有太學生魏准者,因惶懼而死,舉體皆青,人為膽破,即此之類。膽黃之說,有大謬不然者。夫鬥毆驚恐,酷吏之遭,有傷於肝,致瘀血停滯而黃者有之,即魏准因惶懼,舉體皆青,非黃也,引此為證,未為確當。經曰:膽液泄則口苦,胃氣逆則嘔苦,故曰嘔膽。
義猶此也。經文膽液泄則口苦而嘔,並非言黃也,膽黃症尚有疑義。
5. 述古
薛立齋曰:痿症多因足三陰虛損,若脾腎不足而無力者,用還少丹;肝腎虛熱而足無力者,六味丸,如不應,急用八味丸。六味乃壯水之主,八味乃益火之源,大相徑庭,豈有同一治乎?○肝腎虛熱而足無力,乃水衰,豈有反用八味丸補火?立齋何悖謬若此?
6. 論治
其有憂思恐懼太過者,每多損抑陽氣,若不益火,終無生意。憂思恐懼,有傷脾腎者,以元氣為本,非竟講益火,火旺則元氣愈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