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證錄》~ 卷之十四 (3)
卷之十四 (3)
1. 驚疳吐瀉門（七則）
小兒吐瀉之後，角弓反張，時而驚悸牽搐，人以為驚風之病也，誰知非風也，乃肝克脾胃之土而土氣欲絕耳。此時萬不可治風，一治風以定驚，則立刻亡矣。蓋既經吐瀉則陰陽兩亡，所存者幾微之氣耳。不急救脾胃以續氣，反散風邪以損其氣，欲不趨於陰得乎。且脾胃欲絕，補脾胃之土，而不補命門、心包之火，則土寒而陽不可以遽回，陰不可以驟長。故必須補火以生土，補土以止驚。
方用續氣湯：
人參（一兩），白朮（一兩），巴戟天（五錢），肉桂（一錢），生棗仁（三錢），遠志（二錢），茯苓（五錢），乾薑（三分），附子（三分），半夏（一錢），水煎服。一劑安，二劑更安，三劑全愈。
此方以十歲為準，每歲減二分。毋論慢驚、急驚，以此方投之，無不立效。蓋急慢驚風俱是虛症，非急為風而慢為虛也。世人以驚為風誤矣。不作風治則十人九活，一作風治則十人十死，以虛而兼風治則十人八死，以大虛治，而絕不治風，則十人十活也。喻嘉言謂驚風二字乃前人鑿空之談，勸行醫者絕口不道其言，雖過於憤激，然亦深憫小兒之誤死於非命，不得不大聲以救之也。但喻嘉言所立之方，尚兼風治，猶未洞悉底裡，不若直補土以救驚，補火以生土也。
小兒驚症有慢驚、急驚之分，世以急驚屬之風，慢驚屬之虛，以此區別治療，生者頗多，似乎其說之不可易矣。誰知似是而非，亦殺人之說也。蓋小兒從無有驚風之症，此岐天師之所未定，而雷公之所不論者也。驚風二字，乃未世之醫創言以殺小兒者也。自此言出，殺小兒不啻數百萬矣。
小兒何嘗有風，一作風治，千人千死，嗟乎！天心仁愛，何為使小兒不識不知，任其夭蕩耶。鐸授異人之教，救小兒驚症，絕不治風，無論急驚、慢驚，以人參湯調服，立刻奏功。不敢自秘，罄書竹簡，以聽世人公用。
人參（三兩），白朮（半斤），茯苓（三錢），半夏（一兩），廣木香（三錢），柴胡（一兩），檳榔（五錢），荊芥（炒黑，五錢），白芍（三兩），山楂（一兩），枳殼（一兩），麥芽（五錢），神麯（一兩），甘草（一兩），乾薑（一兩），麥冬（去心，一兩），石菖蒲（五錢），薄荷葉（五錢），各為細末，蜜丸如龍眼大。凡遇急慢驚症，用一丸，以人參三錢煎湯泡開送下，無不全活。
方名保赤定驚丹。輕者一丸，重則二丸，無有不愈者也。泡開必須用人參煎湯，多多益善。若不用人參，效驗不能十分之捷，然亦可免死亡之兆也。願世人共佩吾言，萬勿執驚症為風症，忍為殺人之醫也。
白話文：
小孩在吐瀉之後，出現身體僵硬反弓，有時會驚恐發抖、抽搐的狀況，大家以為是驚風的病症，卻不知道這並非風邪引起的，而是肝木之氣過於強盛，剋制了脾胃的土氣，導致脾胃功能衰竭。這時候絕對不能用治療風邪的方法，一旦用治風的方法來鎮驚，就會立刻喪命。因為吐瀉之後，陰陽二氣都虧損，剩下的只是一些微弱的氣息。不趕快救治脾胃來延續氣息，反而用發散風邪的方法來損耗氣息，這樣怎麼不會走向陰虛的危險呢？而且脾胃功能衰竭，只補脾胃的土氣，而不補命門和心包的火氣，那麼脾胃就會寒冷，陽氣無法快速恢復，陰氣也無法快速增長。所以必須補火來生土，補土來止驚。
這裡有個方子叫做「續氣湯」：
人參（37.5克），白朮（37.5克），巴戟天（18.75克），肉桂（3.75克），生棗仁（11.25克），遠志（7.5克），茯苓（18.75克），乾薑（1.125克），附子（1.125克），半夏（3.75克），用水煎服。服用一劑就會安定，服用二劑就會更加安定，服用三劑就會完全痊癒。
這個方子是以十歲的小孩為標準，每小一歲就減去十分之二的藥量。無論是慢驚或急驚，用這個方子來治療，沒有不立刻見效的。因為急驚和慢驚都是虛證，並不是急驚就是風邪，慢驚就是虛弱。世人把驚症當作風邪來治療是錯誤的。不用治風的方法，十個小孩可以救活九個，一旦用治風的方法，十個小孩都會死亡；如果因為虛弱又兼有風邪而用藥，十個小孩會死八個；如果針對大虛來治療，完全不治風，那麼十個小孩都可以救活。喻嘉言說「驚風」這兩個字是前人憑空捏造的說法，勸告行醫的人不要再說這個詞，雖然說的有點過於激動，但也是因為他很可憐小孩子因為誤診而喪命，不得不大聲呼籲來救他們。但喻嘉言開的方子，仍然兼顧了治療風邪，還沒有完全了解病情的根源，不如直接補土來止驚，補火來生土。
小兒驚症有慢驚和急驚之分，世人認為急驚屬於風邪，慢驚屬於虛弱，用這種區別來治療，救活的小孩很多，似乎這個說法很難改變。卻不知道這也是似是而非、害死人的說法。因為小兒根本沒有所謂的「驚風」這種病症，這是岐伯天師沒有確定的，也是雷公沒有討論過的。驚風這兩個字，是後世的醫生為了殺害小兒而創立的說法。自從這個說法出現後，被誤診害死的小兒恐怕有數百萬之多。
小兒怎麼會有風邪呢？一旦用治療風邪的方法，就會千人千死，唉！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什麼讓小兒在懵懂無知的情況下，就任由夭折呢？我從異人那裡學到方法，救治小兒驚症，絕對不用治風的方法，無論是急驚還是慢驚，用人參湯調服，立刻就能見效。我不敢私藏這個方法，特地寫在竹簡上，讓世人共同使用。
這裡有一個方子叫做「保赤定驚丹」：
人參（112.5克），白朮（250克），茯苓（11.25克），半夏（37.5克），廣木香（11.25克），柴胡（37.5克），檳榔（18.75克），荊芥（炒黑，18.75克），白芍（112.5克），山楂（37.5克），枳殼（37.5克），麥芽（18.75克），神麯（37.5克），甘草（37.5克），乾薑（37.5克），麥冬（去心，37.5克），石菖蒲（18.75克），薄荷葉（18.75克），把這些藥都磨成細粉，用蜂蜜做成如龍眼大小的藥丸。凡是遇到急驚或慢驚的症狀，就用一丸，用三錢人參煎湯泡開後送服，沒有不痊癒的。
病情輕的服用一丸，病情重的服用兩丸，沒有不好的。一定要用人參煎湯來泡開，用越多的人參湯越好。如果不用人參，效果就不會那麼快，但也可以避免死亡。希望世人都能相信我的話，千萬不要把驚症當作風症來治，別當一個害人的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