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證錄》~ 卷之四 (5)
卷之四 (5)
1. 虛煩門（二則）
人有遇事或多言而煩心生，常若胸中擾攘紛紜而嘈雜，此陰陽偏勝之故，火有餘而水不足也。或謂心熱則火動而生煩，膽寒則血少而厭煩矣。不知虛煩實本於心熱，膽則未曾寒也。夫膽則最喜熱而惡寒，世人云膽寒則怯者，正言膽之不可寒也。膽寒既怯，何敢犯火熱之心，可見虛煩是心火之熱，非膽木之寒矣。
古人用溫膽湯以治虛煩，而煩轉盛者，正誤認膽寒也。治法宜於補心之中，而用清心之味。方名解煩益心湯：
人參（二錢），黃連（一錢），生棗仁（三錢），白朮（一錢），茯神（三錢），當歸（三錢），玄參（五錢），甘草（三分），枳殼（五分），天花粉（二錢）
白話文：
當一個人遇到事情或者多說話後感到心煩意亂，好像心中充滿了混亂和嘈雜，這通常是因為體內陰陽失調，火氣過旺而水氣不足的緣故。有人認為心熱會導致火氣動蕩，產生心煩；膽寒則會導致血液不足，產生厭煩感。但實際上，虛心煩的原因是心熱，膽並沒有寒。要知道，膽是最喜歡熱而害怕冷的，人們說膽寒會讓人膽小，正是在強調膽不能受寒的道理。如果膽寒使人膽小，怎麼敢去觸碰熱心火熱的情緒呢？這就證明瞭虛心煩是由心火過旺引起的，而不是膽木的寒冷。
古人在治療這種虛心煩時，使用溫膽湯，但若病情反而加重，就是因為錯誤地認定膽寒。治療應在補充心臟功能的同時，使用清心的藥材。下面就是這個藥方的名稱和配方：
- 人參（兩錢）
- 黃連（一錢）
- 生棗仁（三錢）
- 白朮（一錢）
- 茯神（三錢）
- 當歸（三錢）
- 玄參（五錢）
- 甘草（三分）
- 枳殼（五分）
- 天花粉（兩錢）
水煎服。一劑煩止，再劑煩除矣。
此方純是入心之藥。清火而加入消痰之藥者，有火必有痰也。痰火散而煩自釋矣，況又有補心之劑，同群並濟哉!
此症用玄冬湯亦甚神。
玄參，麥冬（各二兩）
水煎服。一劑而心安，二劑全愈。
人有年老患虛煩不寐，大便不通，常有一裹熱氣，自臍下直衝於心，便覺昏亂欲絕，人以為火氣之衝心也，誰知是腎水之大虧乎?夫心中之液，實腎內之精也。心火畏腎水之克，乃假克也；心火喜腎水之生，乃真生也。心得腎之交，而心乃生，心失腎之通，而心乃死。虛煩者正死心之漸也。
白話文：
煮水後服用。一劑後煩躁停止，再劑後煩躁完全消失。
這個方子完全是針對心臟的藥物。清熱並加入化痰的藥物，因為有熱就一定會有痰。痰與熱散去，煩躁自然消除，更何況還有補心的藥物，一起調和作用！
這個症狀使用玄冬湯也非常神奇。
玄參，麥冬（各兩兩）
煮水後服用。一劑後心神安定，二劑後病情全愈。
有人年紀大了，身體虛弱，煩躁無法入睡，大便不通暢，經常有一股熱氣從肚臍下部直接衝到心臟，感覺頭腦昏亂想要斷絕，人們認為這是火氣衝擊心臟，卻不知這是腎水嚴重缺乏的表現！心臟中的液體，實際上是腎臟內的精華。心火害怕腎水的剋制，這是假象的剋制；心火喜歡腎水的滋養，這是真實的滋養。當心得到腎的交換，心才能活絡，心失去腎的流通，心就會死亡。煩躁正是心死亡的開始。
惟是腎既上通於心，何以臍下之氣上衝而心煩?不知腎之交於心者，乃腎水之交，而非腎火之交也。腎水交於心，而成既濟之泰；腎火交於心，而成未濟之否。故既濟而心安，未濟而心煩耳。老人孤陽無水，熱氣上衝，乃腎火衝心也。火之有餘，實水之不足，治法大補腎中之水，則水足以制火，火不上衝而煩自止矣。
方用六味地黃湯加品治之。
熟地（一兩），山茱萸（五錢），山藥（四錢），茯苓（三錢），丹皮（五錢），澤瀉（二錢），白芍（五錢），麥冬（五錢），炒棗仁（五錢），北五味（一錢），柴胡（五分），甘菊（三錢）
白話文：
腎臟與心臟相通，但為何臍下之氣會上衝導致心煩呢？因為腎臟與心臟的相通，是腎水的交融，而非腎火的交融。腎水與心臟交融，形成既濟之泰，心神安定；腎火與心臟交融，則形成未濟之否，心神煩亂。因此，既濟而心安，未濟而心煩。老人陽氣虛弱，缺乏陰液滋潤，熱氣上衝，正是腎火衝擊心臟所致。火盛則陰虛，治療要補益腎臟的陰液，使陰液充足以制火，火不至於上衝，心煩自然消失。
方用六味地黃湯加味治療，藥物包括熟地一兩、山茱萸五錢、山藥四錢、茯苓三錢、丹皮五錢、澤瀉二錢、白芍五錢、麥冬五錢、炒棗仁五錢、北五味一錢、柴胡五分、甘菊三錢。
水煎服。二劑而煩卻，四劑而大便通，二十劑不再發。
六味丸湯所以滋腎水之涸也。麥冬、五味，滋其化源；白芍、柴胡，以平肝，肝平而相火無黨，不至引動包絡之火；又得棗仁、甘菊相制，則心氣自舒，而復有腎水交通，有潤之樂而無燥之苦，豈尚有虛煩之動乎!
此症用濟心丹亦效。
熟地（二兩），麥冬，玄參，生棗仁（各五錢），丹皮，地骨皮，柏子仁，菟絲子，巴戟天（各三錢）
水煎服。十劑全愈。
白話文：
服用方法:
水煎服。服用兩劑後煩躁感消失，四劑後大便通暢，二十劑後不再復發。
六味丸湯的功效:
此湯方主要用於滋潤腎水不足。麥冬和五味子滋養腎陰，補充腎水的源泉；白芍和柴胡平肝，肝平則相火（心火）無依無靠，不會引動包絡之火（心包火）；再加上棗仁和甘菊相互制約，使心氣舒暢，並使腎水流通，滋潤心腎而不燥熱。如此一來，就不會有虛煩症的困擾了！
其他有效方劑:
這種病症也可以服用濟心丹來治療。
藥方:
熟地（二兩），麥冬，玄參，生棗仁（各五錢），丹皮，地骨皮，柏子仁，菟絲子，巴戟天（各三錢）
服用方法:
水煎服。十劑即可痊癒。
2. 不寐門（五則）
人有晝夜不能寐，心甚躁煩，此心腎不交也。蓋日不能寐者，乃腎不交於心；夜不能寐者，乃心不交於腎也。今日夜俱不寐，乃心腎兩不相交耳。夫心腎之所以不交者，心過於熱，而腎過於寒也。心原屬火，過於熱則火炎於上，而不能下交於腎；腎原屬水，過於寒則水沉於下，而不能上交於心矣。然則治法，使心之熱者不熱，腎之寒者不寒，兩相引而自兩相合也。
方用上下兩濟丹：
人參（五錢），熟地（一兩），白朮（五錢），山茱萸（三錢），肉桂（五分），黃連（五分）
白話文：
人類在白天和黑夜都無法入睡，心緒十分煩躁，這是由於心腎兩者無法交合。白天無法入睡的情況是腎不能與心交合；夜晚無法入睡的情況是心不能與腎交合。如果白天和夜晚都無法入睡，就是因為心與腎兩者無法相互交合。心腎無法交合的原因是心過於熱，而腎過於冷。心原本屬火，過熱則火氣上揚，不能向下交合至腎；腎原本屬水，過冷則水分下沈，不能向上交合至心。因此，治療方法是讓心的熱度不再過熱，腎的冷度不再過冷，兩者互相引導而自然相互結合。
使用上下兩濟丹進行治療：
人參（五錢），熟地（一兩），白朮（五錢），山茱萸（三錢），肉桂（五分），黃連（五分）
水煎服。一劑即寐。
蓋黃連涼心，肉桂溫腎，二物同用，原能交心腎於頃刻。然無補藥以輔之，未免熱者有太燥之虞，而寒者有過涼之懼。得熟地、人參、白朮、山萸以相益，則交接之時，既無刻削之苦，自有歡愉之慶。然非多用之則勢單力薄，不足以投其所好，而饜其所取，恐暫效而不能久效耳。
此症用芡蓮丹亦佳。
人參，茯苓，玄參，熟地，生地，蓮子心，山藥，芡實（各三錢），甘草（一錢）
白話文：
這段醫文描述了一種治療心腎不交的藥方，使用黃連、肉桂等藥材來調和心腎之氣，並輔以熟地、人參、白朮、山萸肉等補藥，以達到更理想的效果。文中還提到可以使用芡蓮丹來治療此病症，並列出了藥方組成和劑量。
註
[ ] 中的文字是中藥名稱，可以自行查詢相關資料。
水煎服。四劑安。
人有憂愁之後，終日困倦，至夜而雙目不閉，欲求一閉目而不得者，人以為心腎之不交也，誰知是肝氣之太燥乎?夫憂愁之人，未有不氣鬱者也。氣鬱既久，則肝氣不舒；肝氣不舒，則肝血必耗；肝血既耗，則木中之血上不能潤於心，而下必取汲於腎。然而肝木大耗，非杯水可以灌溉，豈能堪日日之取給乎!於是腎水亦枯，而不能供肝木之涸矣。其後腎止可自救其焦釜，見肝木之來親，有閉關而拒矣。
肝為腎之子，腎母且棄子而不顧，況心為腎之仇，又烏肯引火而自焚乎?所以堅閉而不納也。治法必須補肝血之燥，而益腎水之枯，自然水可以養木，而肝可以交心也。方用潤燥交心湯：
白話文：
人們在經歷憂愁之後，往往整天昏昏沉沉，到了晚上卻難以入睡，想閉眼休息卻始終無法做到，人們都認為這是心腎不交所致，殊不知這是肝氣過於乾燥所導致。凡是憂愁的人，沒有不心氣鬱結的。氣鬱結久了，就會導致肝氣不舒暢；肝氣不舒暢，肝血必然損耗；肝血損耗，肝木之血就無法上行滋潤心臟，而只能向下汲取腎水。然而肝木已經嚴重損耗，就如同枯木渴水，一杯水根本無法灌溉，又怎能承受每天汲取腎水的消耗呢？於是腎水也枯竭了，無法再供應肝木所需的血液。最終腎臟只能自救，就像保護自己快要燒焦的鍋一樣，看到肝木前来索取，就紧闭大门拒之门外。
肝臟是腎臟的“孩子”，腎臟這個“母親”都拋棄了孩子不管，何况心臟是腎臟的“仇敌”，又怎么会自燃引火，伤害自己呢？所以肾脏才会紧闭大门，拒绝肝脏的索取。治疗方法必须滋补肝血的干燥，并补充肾水的枯竭，这样水才能滋养木，肝才能与心相交。方用润燥交心汤：
備註
此段文字是以中醫五行學說解釋憂愁失眠的病理，並說明治療思路，最後提出潤燥交心湯方劑。
白芍（一兩），當歸（一兩），熟地（一兩），玄參（一兩），柴胡（三分），菖蒲（三分）
水煎服。一劑而肝之燥解，再劑而肝之郁亦解，四劑而雙目能閉而熟睡矣。
此方用芍藥、當歸以滋其肝，則肝氣自平；得熟地以補腎水，則水足以濟肝，而肝之血益旺；又得玄參以解其心中之炎，而又是補水之劑；投之柴胡、菖蒲解肝中之郁，引諸藥而直入於心宮，則腎肝之氣自然不交而交也。
此症用安睡丹亦妙。
白芍，生地，當歸（各五錢），甘草（一錢），熟地（一兩），山茱萸，枸杞（各二錢），甘菊花（三錢）
白話文：
將白芍、當歸、熟地、玄參各一兩，柴胡、菖蒲各三分，用水煎服。一劑就能緩解肝燥，兩劑就能解肝鬱，四劑之後就能閉目熟睡。此方以白芍、當歸滋養肝臟，使肝氣平穩；熟地補腎水，水能滋養肝臟，使肝血旺盛；玄參清心火，同時也補水；柴胡、菖蒲解肝鬱，引藥直入心臟，使腎肝之氣自然相通。
此症用安睡丹亦有效，配方為白芍、生地、當歸各五錢，甘草一錢，熟地一兩，山茱萸、枸杞各二錢，甘菊花三錢。
水煎服。二劑即閉目矣，十劑全愈。
人有夜不能寐，恐鬼祟來侵，睡臥反側，輾轉不安，或少睡而即驚醒，或再睡而恍如捉拿，人以為心腎不交，而熟知乃膽氣之怯也。夫膽屬少陽，其經在半表半裡之間，心腎交接之會也。心之氣由少陽以交於腎，腎之氣亦由少陽以交於心。膽氣既虛，至不敢相延心腎二氣而為之介紹，心腎乃怒其閉門不納，兩相攻擊，故膽氣愈虛，驚悸易起，益不能寐耳。治法宜補少陽之氣。
然補少陽，又不得不補厥陰也。蓋厥陰肝經，與少陽膽經為表裡，補厥陰之肝，正補少陽之膽耳。方用肝膽兩益湯：
白話文：
煮水後服用。二個藥方就能讓您改善睡眠，十個藥方後，您的情況就會完全恢復。
有些人晚上無法入睡，擔心靈魂或邪惡力量會侵擾他們，他們在牀上翻來覆去，非常不安，或者只是睡著一小會兒就驚醒，或者再次睡著時感覺像是在抓取什麼東西。人們認為這是心和腎的運作不協調，但實際上是膽氣不足。膽屬少陽，它的循環途徑在半外半內的位置，這也是心和腎交匯的地方。心的氣息由少陽傳遞到腎，腎的氣息也會由少陽傳遞到心。當膽氣不足時，就不敢再引導心和腎的氣息進行交流，心和腎會對此感到憤怒，並互相攻擊，因此膽氣變得更不足，容易產生驚嚇的情況，導致更加難以入睡。
治療的方法應該補充少陽的氣息。
然而，補充少陽，同時也需要補充厥陰。因為厥陰肝經與少陽膽經是互為表裡，補充厥陰的肝，正是在補充少陽的膽。可以使用肝膽雙益湯：
白芍（一兩），遠志（五錢），炒棗仁（一兩）
水煎服。一劑而寐安，二劑而睡熟，三劑而驚畏全失。
此方白芍入肝入膽，佐以遠志、棗仁者，似乎入心而不入膽。不知遠志、棗仁既能入心，亦能入膽，況同白芍用之，則共走膽經，又何疑乎。膽得三味之補益，則膽汁頓旺，何懼心腎之相格乎。
此症用無憂湯亦甚妙。
白芍（五錢），竹茹（三錢），炒棗仁（三錢），人參（三錢），當歸（五錢）
一劑睡寧，四劑全愈。
人有神氣不安，臥則魂夢飛揚，身雖在床，而神若遠離，聞聲則驚醒而不寐，通宵不能閉目，人以為心氣之虛也，誰知是肝經之受邪乎?夫肝主藏魂，肝血足則魂藏，肝血虛則魂越，遊魂亦因虛而變也。今肝血既虧，肝臟之中無非邪火之氣，木得火而自焚，魂將安寄?自避出於軀殼之外，一若離魂之症，身與魂分為兩也。然而離魂之症與不寐之症，又復不同。
白話文：
服用白芍一兩、遠志五錢、炒棗仁一兩，用水煎服。一劑就能安穩入睡，兩劑就睡得熟，三劑就能完全消除驚恐不安。
這個方子，白芍入肝入膽，輔以遠志、棗仁，看似只入心而不入膽。其實遠志、棗仁既能入心，也能入膽，何况它們與白芍一起使用，就都走膽經，何必懷疑呢？膽經得到三味藥的滋補，膽汁就會旺盛，何懼心腎相互克制呢？
治療這種症狀，用無憂湯也很好。
無憂湯用白芍五錢、竹茹三錢、炒棗仁三錢、人參三錢、當歸五錢，一劑就能睡得安穩，四劑就能完全治癒。
有些人神氣不安，躺下就魂魄飛揚，身體躺在床上，但神魂卻好像遠離，聽到聲音就驚醒而無法入睡，整晚不能閉眼。人們認為這是心氣虛弱，其實是肝經受邪氣所致。肝主藏魂，肝血充足，魂魄就能安藏，肝血虛弱，魂魄就會外游。遊魂也是因為虛弱而變化。現在肝血不足，肝臟裡充滿了邪火，木生火，自己就會燃烧，魂魄哪裡安放呢？它就會逃離身體，就像離魂症一樣，身體和魂魄分開了。然而，離魂症和失眠症，又有所不同。
離魂者魂離而能見物，不寐而若離魂者，魂離而不能見物也。其所以不能見物者，陰中有陽，非若離魂之症絕於陰耳。治法祛肝之邪，而先補肝之血，血足而邪自難留，邪散而魂自歸舍矣。方用引寐湯：
白芍（一兩），當歸（五錢），龍齒末（火煅，二錢），菟絲子（三錢），巴戟天（三錢），麥冬（五錢），柏子仁（二錢），炒棗仁（三錢），茯神（三錢）
水煎服。一劑而寐矣，連服數劑，夢魂甚安，不復從前之飛越也。
白話文：
患有「離魂症」的人，魂魄離體，但仍然可以看見東西。而有些人雖然失眠，卻像是「離魂症」一樣，魂魄離開身體卻看不見東西。這是因為他們體內陰氣中有陽氣，不像「離魂症」那樣完全陰氣過盛。治療方法應該先祛除肝臟的邪氣，再補益肝臟的血氣。血氣充足，邪氣自然難以停留，邪氣散去，魂魄自然會回到身體。
以下是治療此症的方劑「引寐湯」：
白芍（一兩），當歸（五錢），龍齒末（火煅，二錢），菟絲子（三錢），巴戟天（三錢），麥冬（五錢），柏子仁（二錢），炒棗仁（三錢），茯神（三錢）
將上述藥材用水煎煮服用。服用一劑藥後，就能安然入睡。持續服用幾劑藥後，夢境安穩，不再像以前那樣魂魄飄忽不定。
此方皆是補肝、補心之藥，而用之甚奇者，全在龍齒。古人謂治魄不寧者，宜以虎睛；治魂飛揚者，宜以龍齒，正取其龍齒入肝而能平木也。夫龍能變化動之象也，不寐非動乎，龍雖動而善藏，動之極正藏之極也。用龍齒以引寐者，非取其動中之藏乎。此亦古人之所未言，余偶及之，泄天地之奇也。
此症用灈枝湯亦效。
炒梔子（三錢），甘草（一錢），白芍，當歸，炒棗仁（各五錢），丹砂（一錢），遠志（八分），柴胡（三分），半夏（一錢）
水煎服。四劑愈。
白話文：
這方藥都是補肝、補心的藥物，其中最特別的就是龍齒。古人認為，對於魂不安定的問題，應該使用虎眼；對於靈魂飄浮的問題，則應該使用龍齒，這就是因為龍齒進入肝臟，可以調節肝木的特性。龍能變化和動態，不眠不休並非真正的動態，龍雖然動，但卻能很好地藏納，這是動到極點時藏納到極點的狀態。使用龍齒來引導睡眠，就是利用了動態中的藏納。這是古人的未發之言，我偶然提及，揭露天地之間的奇妙。
這個症狀使用浄枝湯治療也會有效果。
炒梔子（三錢），甘草（一錢），白芍，當歸，炒棗仁（各五錢），丹砂（一錢），遠志（八分），柴胡（三分），半夏（一錢）
加水煎煮後服用。四劑藥就可痊癒。
人有心顫神懾，如處孤壘，而四面受敵，達旦不能寐，目眵眵無所見，耳聵聵無所聞，欲少閉睫而不可得，人以為心腎之不交也，誰知是膽虛而風襲之乎?夫膽虛則怯，怯則外邪易入矣。外邪乘膽氣之虛，既入於膽之中，則氣無主，一聽邪之所為。膽欲通於心，而邪不許；膽欲交於腎，而邪又不許，此目之所以眵眵，而耳之所以聵聵也。
心腎因膽氣之不通，亦各退守本宮，而不敢交接，故欲閉睫而不可得也。夫膽屬少陽，少陽者木之屬也，木與風同象，故風最易入也。風乘膽木之虛，居之而不出，則膽畏風之威，膽愈怯矣。膽愈怯而無子母之援，何啻如臥薪嚐膽之苦，又安得悠然來夢乎。治法必補助其膽氣，佐以祛風蕩邪之品，則膽氣壯而風邪自散，庶可高枕而臥矣。
白話文：
有些人會感到心慌意亂，精神恍惚，好像置身於孤軍奮戰的堡壘，四面受到敵人攻擊，整夜無法入眠。眼睛昏花看不清楚，耳朵發沉聽不清楚，想要稍微閉眼休息都不行。人們常以為是心腎失調，卻不知道其實是膽虛被風邪侵襲所致！膽虛則膽怯，膽怯就容易被外邪入侵。外邪趁著膽氣虛弱之機，侵入膽囊，膽氣就失去主導，任由邪氣肆虐。膽囊想要與心臟相通，邪氣卻阻擋；膽囊想要與腎臟相交，邪氣又阻撓，所以才會眼睛昏花看不清楚，耳朵發沉聽不清楚。
心腎因膽氣之不通，亦各退守本宮，而不敢交接，故欲閉睫而不可得也。夫膽屬少陽，少陽者木之屬也，木與風同象，故風最易入也。風乘膽木之虛，居之而不出，則膽畏風之威，膽愈怯矣。膽愈怯而無子母之援，何啻如臥薪嚐膽之苦，又安得悠然來夢乎。治法必補助其膽氣，佐以祛風蕩邪之品，則膽氣壯而風邪自散，庶可高枕而臥矣。
由於膽氣不通，心腎也各自退守本位，不敢相通，所以才想閉眼休息卻做不到。膽囊屬於少陽，少陽屬木，木與風相似，所以風最容易入侵。風乘著膽囊虛弱之機，侵佔膽囊卻不離開，膽囊畏懼風邪的力量，膽氣就更加虛弱。膽氣越來越弱，又沒有其他臟器的支援，就像臥薪嚐膽的痛苦一樣，怎麼可能安然入睡呢？治療方法必須要補益膽氣，配合祛風驅邪的藥物，這樣膽氣就會強壯起來，風邪自然就會散去，才能高枕無憂地睡覺了。
方用祛風益膽湯：
柴胡（二錢），郁李仁（一錢），烏梅（一個），當歸（一兩），川芎（三錢），麥冬（五錢），沙參（三錢），竹茹（一錢），甘草（一錢），白芥子（二錢），陳皮（五分）
水煎服。連服二劑，而顫懾止，再服二劑，而見聞有所用，人亦熟睡矣。
此方絕不治心腎之不交，而惟瀉膽木之風邪，助膽木之真氣，則膽汁不幹，可以分給於心腎，自然心腎兩交，欲不寐得乎。
白話文：
方用祛風益膽湯：
這個方子叫做祛風益膽湯，由以下藥材組成：
- 柴胡（二錢）
- 郁李仁（一錢）
- 烏梅（一個）
- 當歸（一兩）
- 川芎（三錢）
- 麥冬（五錢）
- 沙參（三錢）
- 竹茹（一錢）
- 甘草（一錢）
- 白芥子（二錢）
- 陳皮（五分）
將這些藥材用水煎服。連續服用兩劑後，顫抖的症狀就會停止，再服兩劑，就會發現聽覺視覺功能有所改善，人也能熟睡了。
這個方子並不能直接治療心腎不交的問題，它主要是針對膽木受風邪所造成的疾病，透過瀉除膽木的風邪，並增強膽木的真氣，使得膽汁不枯竭，可以分給心腎，自然而然就能讓心腎相交，想要不睡覺也難啊。
此症亦可用助勇湯：
荊芥，當歸（各三錢），防風，天花粉（各一錢），川芎，竹茹（各二錢），枳殼，獨活（各五分）
水煎服。二劑愈。
白話文：
這個病症也可以使用助勇湯來治療：
荊芥、當歸（各三錢），防風、天花粉（各一錢），川芎、竹茹（各二錢），枳殼、獨活（各五分）。
用水煎煮服用。一般服用兩劑即可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