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病源流犀燭》~ 卷二十五 身形門 (12)
卷二十五 身形門 (12)
1. 頭痛源流
正氣衰微，寒濕侵害，雖不與搏而成熱，但邪外襲，則血凝澀而脈攣縮，收引小路而痛，得溫則痛減（宜清空膏），是為虛也。夫虛實之辨既明，而氣血風寒暑濕痰熱之因自別。其因氣虛痛者，遇勞更甚，耳鳴，九竅不利，兩太陽穴痛甚，其脈大（宜補中益氣湯）。如氣上不下，厥而為痛，名氣厥頭痛（宜芎烏散）。
因血虛痛者，善驚，眉尖後近髮際名魚尾，自魚尾上攻頭痛，其脈芤（宜四物湯加薄荷）。在氣血俱虛痛者，兼有二症（宜加味調中益氣湯）。因風痛者，抽掣，惡風或汗自出（宜選奇湯）。因寒痛者，細急惡寒（宜大川芎丸）。因暑痛者，有汗無汗，總皆惡熱（香茹飲）。
因濕痛者，或冒雨侵露，頭必重，天陰尤甚（宜清空膏去黃芩、黃連，加蒼朮、茯苓）。因痰飲痛者，必昏重，憒憒欲吐，或痰厥痛，每發時，兩頰青黃，懶於言語，而兼眼黑頭旋，噁心煩亂，此厥陰、太陰合病（宜清空膏去羌活，加半夏、白朮、天麻）。因熱痛者，名熱厥頭痛，必煩熱，雖嚴冬亦喜風寒，則痛暫止，略見溫暖，其痛更甚（宜先服清上瀉火湯，次服補氣湯）。因風熱痛者，必兼目昏鼻塞（宜石膏散、神芎散）。
因風痰痛者，吐逆目眩，胸滿吐涎（宜玉壺丸）。因濕熱痛者，必兼心煩，病在隔中，用吐法大妙（宜清空膏）。因風濕熱痛者，上壅損目（宜清空膏）。因鬱熱痛者，頭旋眼黑（宜川芎散、安神散）。審是病因，更察兼症，寧有妄治之過哉。外此更有傷食頭痛，必胸滿惡食，吞酸噯腐（宜紅丸子，香砂枳朮丸加山楂、神麯、麥芽、萊菔子）。有傷酒頭痛，必口渴神昏（宜葛花解酲湯）。
有臭毒頭痛，必煩悶噁心（宜炒香附一味煎）。有發散太過頭痛，必神散氣怯（宜乳香落盞散）。有腎虛頭痛，必下元虛弱（宜硫黃一兩，胡粉一錢，飯丸；冷水服五錢，即止）。有元陽虛頭痛如破，必眼睛如錐刺（宜川烏去皮炮，且蠍糯米炒，等分，韭根汁丸，每十五丸，薄荷湯下）。有頭痛欲裂（宜當歸二兩煎，日再服）。
有卒然頭痛（宜姜蠶末，熟水下二錢）。有頭痛連睛（宜牛蒡、石膏等分，為末，茶清調下）。有年久頭痛（宜烏頭、南星末等分，蔥汁調塗太陽穴）。有產後頭痛（宜川芎、烏藥末，茶清下二錢）。有因頭痛，胸中痛，食少，咽嗌不利，寒冷，左寸脈弦急（宜麻黃吳萸湯）。
知乎此，而頭痛之病，更無餘患矣。乃治之之法，古人多用風藥者，以高巔之上，惟風可到，味之薄者，為陰中之陽，自地昇天者也，故多以風藥取效。然亦只大概言之，宜照前分六經治法，而加以風藥方可。惟犯真頭痛者，最為難治，乃天門真痛，上引泥丸，故旦發夕死，夕發旦死。
白話文：
身體正氣衰弱，受到寒氣濕氣侵襲，即使沒有因此產生熱象，但邪氣從外部侵入，就會導致血液凝滯不暢，脈搏緊縮，收縮到細小的脈絡而引起頭痛。這種情況下，如果能溫暖身體，疼痛就會減輕（適合使用清空膏），這屬於虛證。
當我們清楚分辨了虛證和實證，那麼頭痛是由於氣虛、血虛、風邪、寒邪、暑邪、濕邪、痰邪還是熱邪等原因所導致的，就能夠自行區分。
如果是因為氣虛引起的頭痛，通常在勞累時會更加嚴重，還會出現耳鳴、身體各孔竅功能不佳、兩側太陽穴疼痛劇烈，脈搏粗大（適合服用補中益氣湯）。如果氣往上衝而無法下降，導致氣機逆亂而引起頭痛，這稱為氣厥頭痛（適合服用芎烏散）。
如果是因為血虛引起的頭痛，患者容易受到驚嚇，眉毛末端靠近髮際線的部位，也就是俗稱的魚尾穴，會從這裡向上蔓延引起頭痛，脈搏空虛無力（適合服用四物湯，並加入薄荷）。如果同時存在氣虛和血虛的頭痛，則會兼具以上兩種症狀（適合服用加味調中益氣湯）。
如果是因為風邪引起的頭痛，患者會感覺頭部抽搐疼痛，並且怕風，或容易出汗（適合服用選奇湯）。如果是因為寒邪引起的頭痛，患者會感到頭部疼痛，而且細微急促，怕冷（適合服用大川芎丸）。如果是因為暑邪引起的頭痛，不論有沒有出汗，都會怕熱（適合服用香薷飲）。
如果是因為濕邪引起的頭痛，患者可能因為淋雨或接觸露水而發病，頭部會感到沉重，陰雨天氣會更嚴重（適合使用清空膏，但要去除黃芩、黃連，加入蒼朮和茯苓）。如果是因為痰飲引起的頭痛，患者會感到頭部昏沉、迷糊想吐，或因痰阻滯氣機而頭痛，每次發作時，兩頰會呈現青黃色，不想說話，還會伴隨眼花、頭暈、噁心煩躁，這屬於厥陰和太陰兩經同時發病（適合使用清空膏，但要去除羌活，加入半夏、白朮、天麻）。如果是因為熱邪引起的頭痛，稱為熱厥頭痛，患者一定會感到煩躁發熱，即使在嚴寒的冬天也會喜歡吹風，吹到冷風疼痛會稍微緩解，如果稍微感到溫暖，疼痛就會加劇（適合先服用清上瀉火湯，然後再服用補氣湯）。如果是因為風熱引起的頭痛，患者一定會伴隨眼睛昏花、鼻塞（適合服用石膏散、神芎散）。
如果是因為風痰引起的頭痛，患者會出現嘔吐、頭暈目眩、胸悶、吐出痰涎（適合服用玉壺丸）。如果是因為濕熱引起的頭痛，患者一定會兼有心煩的症狀，病位在膈膜之間，可以通過催吐來治療（適合使用清空膏）。如果是因為風濕熱引起的頭痛，會向上影響眼睛，導致視力受損（適合使用清空膏）。如果是因為鬱熱引起的頭痛，患者會感到頭暈眼花（適合服用川芎散、安神散）。
仔細診斷頭痛的病因，並觀察是否有其他兼症，這樣治療就不會出現錯誤。此外，還有因為飲食不當引起的頭痛，患者一定會感到胸悶、厭食、反酸、打嗝（適合服用紅丸子、香砂枳朮丸，並加入山楂、神曲、麥芽、萊菔子）。還有因為飲酒過度引起的頭痛，患者一定會感到口渴、神志不清（適合服用葛花解酲湯）。
還有因為接觸到毒氣引起的頭痛，患者一定會感到煩悶噁心（適合單獨用炒香附煎煮服用）。還有因為發汗過度引起的頭痛，患者一定會感到精神渙散、氣虛（適合服用乳香落盞散）。還有因為腎虛引起的頭痛，患者一定會出現下元虛弱（適合用硫黃一兩，胡粉一錢，做成飯丸；用冷水服用五錢，就能止痛）。還有因為元陽虛引起的頭痛，會感覺頭像要裂開一樣，眼睛像被錐子刺痛一樣（適合用川烏去除外皮後炮製，並與蠍子糯米炒熟，等分研末，用韭菜根汁做成藥丸，每次服用十五丸，用薄荷湯送服）。還有頭痛到要裂開一樣的（適合用當歸二兩煎煮服用，一天服用兩次）。
還有突然發生的頭痛（適合用姜蠶末，用溫開水送服二錢）。還有頭痛連帶到眼睛的（適合用牛蒡、石膏等分研末，用茶水調服）。還有長期頭痛的（適合用烏頭、南星研末，用蔥汁調和後塗抹在太陽穴）。還有產後頭痛的（適合用川芎、烏藥研末，用茶水送服二錢）。還有因為頭痛，導致胸痛、食慾不振、咽喉不適、怕冷，並且左寸脈弦急的（適合服用麻黃吳萸湯）。
了解以上這些，那麼對於頭痛的治療，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古人治療頭痛，大多使用具有升散作用的藥物，因為頭頂是最高的地方，只有風可以到達，氣味較薄的藥物，是陰中的陽氣，可以從地面上升到天空，所以多使用風藥來治療，才能達到效果。但這也只是大致來說，還是要按照之前提到的六經辨證方法來治療，並且可以適當加入一些風藥。但是，如果是真正的頭痛，也就是天門真痛，最難治療，疼痛會向上延伸到腦部，這種頭痛早上發作，晚上就會死亡，晚上發作，早上就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