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病源流犀燭》~ 卷二十二 面部門 (19)
卷二十二 面部門 (19)
1. 目病源流（眉稜骨）
若微昏者，至近則視難辨物，以近則光反隔也。目暴不見物者，氣脫也。久病昏暗者，腎臟真陰虛也（總治白昏宜駐景丸、加減駐景丸、還睛丸）。婦人目昏者，多由於鬱怒傷肝也（宜抑青明目湯）。老人眼昏者，血氣衰而肝葉薄，膽汁減也。前人云：童子水在上，故視明瞭；老人火在上，故視昏暗。
旨哉言也。（宜夜光育神丸、明眼地黃丸）。眼花者，眼光昏散也，皆由腎虛之故。蓋腎主骨，骨之精為瞳子。腎水虛，骨枯，火得乘之，故瞳子散而視物杳冥也。如見黑花，或如飛蠅散亂，或如懸蟢空虛，皆腎虛也。見青花，膽虛也。見紅花，火甚也。見五色花，腎虛客熱也。
東垣云：陽主散，陽虛則眼楞急而為倒睫拳毛。陰主斂，陰虛不斂，則瞳子散大、而為目暗眼花。然則昏花二症，舍陰虛其安屬哉（宜滋陰地黃丸、益本滋腎丸）。眼疼者，一為目眥白眼疼，即經言白眼赤脈法於陽是也，惟其屬陽，故日中更疼，點苦寒藥則效。一為目珠黑眼疼，即經言瞳子黑眼法於陰是也，惟其屬陰，故夜則更疼，點苦寒藥反劇。
何相反若是歟？蓋以白眼疼由肝實熱（宜瀉青丸、救苦湯）。黑眼疼由肝虛熱故也（宜夏枯草散）。至若男子讀書過度，女子針繡太甚，以至眼疼發澀，此為肝勞過度，不必服藥，時常閉目調養自愈。以上三端，又於內外障翳膜之外，所當詳審而析治者也。總之，目為肝臟發竅，而肝實藏血，肝又主風，故目病多半由於虛實寒熱，及內動外感之風邪。前既歷詳各種名目症治，茲更實指其由，以明病所從發。
如由血虛，必目昏也（宜明目地黃丸）。由亡血過多，及久痛傷血，或年老血少，必羞明痠痛，不能視物也（宜芎歸明目丸）。或雖養血安神，必兩目昏花，不能久視也（宜久患目疾方）。失血後復受燥熱，左目赤痛也（宜葉氏荷葉湯）。高年血絡空虛，目昏日久，復又氣血乘其空隙，攻觸脈絡，液盡而痛，當夜而甚，乃熱氣由陰而上也（宜葉氏羚羊角湯）。實熱暴發，必赤腫疼痛也（宜瀉熱黃連湯）。
風熱攻目，至隱澀難開也（宜羞明立勝散）。風熱壅珠，必眼白紅障而痛也（宜黃連湯）。風熱牽閉，目不得開也（宜芎芷香蘇散加前胡、蔥白），風溫上郁，目赤，脈左弦，當以辛散也（宜葉氏夏枯草湯）。秋風化燥，上焦受邪，目赤珠痛也（宜葉氏連翹湯）。熱蒸濕鬱，暑入氣阻，當用淡滲以清中上之邪也（宜葉氏茯苓湯）。
鬱勃氣火，翳遮目睛也（宜葉氏山梔皮湯）。或陰血虛而陽氣盛，能遠視不能近視也（宜地芝丸）。陽氣虛而陰血盛，能近視不能遠視也（宜定志丸加茯苓）。陽升不交於陰，竟夕無寐，而目珠赤痛也（宜葉氏桑葉湯）。陰傷火鬱，左眼眶疼痛，或微寒，汗大出，不可作時邪治也（宜六味丸去萸肉，加蔓荊子、丹皮、白芍）。或肺有實熱，而眵多結硬，肺有虛熱，而眵稀不結也（宜經效散）。
白話文：
如果眼睛稍微昏花，看近處反而更難辨識物體，是因為近處的光線反而被阻隔了。眼睛突然看不見東西，是精氣耗散的現象。長期眼睛昏暗，是腎臟的陰精不足（通常治療眼睛昏花，適合使用駐景丸、加減駐景丸、還睛丸）。婦女眼睛昏花，多半是因為情緒抑鬱、憤怒而損傷肝臟（適合使用抑青明目湯）。老年人眼睛昏花，是氣血衰退、肝葉變薄、膽汁減少的緣故。前人說：「小孩的精氣在上方，所以視力清晰；老人的火氣在上方，所以視力昏暗。」這話很有道理（適合使用夜光育神丸、明眼地黃丸）。
眼睛出現花，是眼光昏散，都是因為腎虛的緣故。因為腎主宰骨骼，骨骼的精華就是瞳孔。腎水虛弱，骨骼枯槁，火氣就會趁機旺盛，所以瞳孔散大而看東西模糊不清。如果看到黑色的花，或像蒼蠅亂飛，或像蜘蛛懸空，都是腎虛的現象。看到青色的花，是膽虛；看到紅色的花，是火氣太旺；看到五顏六色的花，是腎虛又夾雜熱邪。
東垣說：「陽氣主導發散，陽氣虛弱就會導致眼睫毛倒長、捲曲。陰氣主導收斂，陰氣虛弱無法收斂，就會導致瞳孔散大、眼睛昏暗。這樣看來，眼睛昏花這兩種症狀，不屬於陰虛還能屬於什麼呢？（適合使用滋陰地黃丸、益本滋腎丸）。眼睛疼痛，一種是眼眶和眼白疼痛，這就像醫書上說的眼白紅脈屬於陽，因為屬於陽，所以白天更痛，點用苦寒藥物就會有效。另一種是眼珠黑眼疼痛，就像醫書上說的瞳孔黑眼屬於陰，因為屬於陰，所以晚上更痛，點用苦寒藥物反而會加劇。
為什麼會有這種相反的情況呢？因為眼白疼痛是由於肝臟實熱（適合使用瀉青丸、救苦湯）。黑眼疼痛是由於肝臟虛熱的緣故（適合使用夏枯草散）。至於男子讀書過度、女子刺繡太過，以至於眼睛疼痛、發澀，這是因為肝臟勞累過度，不必吃藥，時常閉目休息就能自行痊癒。以上三種情況，是在眼內外障礙和膜之外，更應該仔細分辨診斷治療的。總之，眼睛是肝臟的開竅之處，而肝臟又儲藏血液，肝臟還主導風，所以眼睛的疾病多半是因為虛實寒熱，以及內外風邪所導致。前面已經詳細描述了各種病症的治療方法，這裡更進一步指出病因，說明疾病的根源。
如果是由於血虛，一定會眼睛昏花（適合使用明目地黃丸）。如果是由於失血過多，或是長期疼痛損傷血液，或是年老血少，一定會畏光、眼睛痠痛，無法看清東西（適合使用芎歸明目丸）。或是雖然補養氣血、安神，也一定會兩眼昏花，無法持久看東西（適合使用久患目疾方）。失血後又受到燥熱，左眼就會紅腫疼痛（適合使用葉氏荷葉湯）。老年人血脈空虛，眼睛昏花很久，又因為氣血乘虛侵犯脈絡，導致體液耗盡而疼痛，晚上更嚴重，這是熱氣從下方往上竄的緣故（適合使用葉氏羚羊角湯）。實熱突然爆發，一定會紅腫疼痛（適合使用瀉熱黃連湯）。
風熱侵襲眼睛，會導致眼睛隱澀難以睜開（適合使用羞明立勝散）。風熱壅塞眼珠，一定會導致眼白紅腫疼痛（適合使用黃連湯）。風熱牽引閉合，導致眼睛無法睜開（適合使用芎芷香蘇散加前胡、蔥白）。風熱溫熱向上鬱結，導致眼睛發紅，脈搏左邊弦緊，應該用辛散的方式治療（適合使用葉氏夏枯草湯）。秋風乾燥，上焦受到邪氣侵犯，導致眼睛紅腫疼痛（適合使用葉氏連翹湯）。濕熱蒸發，暑熱侵入導致氣機阻滯，應該用淡滲的方式清除中上的邪氣（適合使用葉氏茯苓湯）。
氣火鬱結，導致眼翳遮蔽視線（適合使用葉氏山梔皮湯）。或是陰血虛弱而陽氣旺盛，能看遠處，卻看不清近處（適合使用地芝丸）。陽氣虛弱而陰血旺盛，能看近處，卻看不清遠處（適合使用定志丸加茯苓）。陽氣上浮無法與陰氣交合，導致整夜失眠，而且眼珠紅腫疼痛（適合使用葉氏桑葉湯）。陰氣受損，火氣鬱結，導致左眼眶疼痛，或是稍微怕冷，大量出汗，不可當作一般時令病來治療（適合使用六味丸去除山茱萸肉，加入蔓荊子、丹皮、白芍）。或是肺部有實熱，眼屎多而結塊；肺部有虛熱，眼屎稀薄而不結塊（適合使用經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