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病源流犀燭》~ 卷十一 奇經八脈門 (10)
卷十一 奇經八脈門 (10)
1. 七疝源流
自《素問》以下，皆謂之寒，予思之，此病始於濕熱在經，鬱而至久，又感寒氣外束，故痛。若只作寒論，恐為未備。人有踢冰涉水，終身不病此者，無熱故也。蓋大怒則火起於肝，醉飽則火起於胃，房勞則火起於腎，火積久，母能生子虛，濕氣便盛。厥陰肝木，其性急速，火性又暴，為寒所束，宜其痛之太暴也，有以烏頭梔子湯服之，其效亦敏。然濕熱又須分多少而治，濕甚腫多，㿉病是也。
又曰：疝痛屬濕熱痰積注下作病，因寒有而發也。又曰：疝痛之症，或因風寒外襲，或因怒氣上衝，小腹作痛，上連脅肋，甚則搐搦反張，咬牙戰掉，冷汗交流，須臾不救。《綱目》曰：疝名雖七，寒疝即疝之總名也，水疝即㿉疝之屬，氣疝即狐疝之屬，血疝即癰癤之屬，惟筋疝罕見之，亦下惡瘡之屬也。
又曰：小腹痛有三，肝病小腹引脅痛，小腸病小腹引睪丸腰脊痛，膀胱病小腹痛腫，不得小便。《直指》曰：疝之為病，外腎小腹作痛，或攻刺腰脅，或走遊背膂，或冷氣搶心，或手足厥冷，有壯熱惡寒者，有灑淅寒熱者，有不得大小便者，有下泄者，有自汗者，有積聚如杯、如臂、如盤、如桃李。其於陰間，則卵有大小，而上下不常，囊有腫脹，而痛止無定。
挾冷觸怒，則塊物上衝心胸，心平氣和，則塊物歸入囊中。又曰：治法大要，以流行疏利為先，毋曰腎虛得病，不敢疏泄。蓋腎為邪氣所幹，若不逐去病根，病何由愈。倘或姑息補住，使大小便秘而不通，邪氣入腹衝心，危殆必矣。又曰：甚或挾虛而發，脈不甚沉緊，而豁大無力者是也。
其痛亦輕，惟沉重墜牽引耳，當以參朮為君，疏導藥佐之。疏導即桃仁、山楂、枳實、梔子、茱萸、川楝、玄胡索、丁香、木香之類是也。又曰：諸疝以手按之，大痛者為實，不痛者為虛。又曰：惟是逆氣長噓，中脘停酸，躁悶煩擾，甚至嘔吐，最為惡候。蓋脾土不濟腎水上乘，必為酸汁，或為痰涎，遂成暴吐，大小二便關格閉塞，而腎汁胃汁皆自其口出也，如此者，大抵不救。
方廣曰：疝症古方用辛溫以散之，是治其標也；丹溪以為痰飲食積死血流注，歸於肝經，用辛平以豁痰，消積去瘀，是治其本也。夫疝痛有定處，是有形之積也，非痰食血相聚而何？若無形之氣，則走注滿腹，流散遍體矣。《本事》曰：此雖因虛而得，不可以虛驟補。經云：邪之所湊，其氣必虛，留而不去，其病即實。
故必先滌去所畜之邪，然後補之，諸藥多借巴豆氣者，蓋謂此也。《入門》曰：四氣七情疝，通用五苓散。蓋豬苓、澤瀉，分陰陽以和心、小腸，白朮利腰臍間濕與死血，茯苓利膀胱水，木得桂則枯，用以伐肝木。又曰：通治宜胡蘆巴元。又曰：疝病虛甚，上為嘔吐，下有遺精者危。
白話文：
從《素問》之後的醫書，都將這種病歸咎於寒冷，但我認為，這個病最初是體內濕熱積聚在經絡，久而久之，又受到外界寒氣的束縛，所以才會疼痛。如果只把它當作寒症來論治，恐怕不夠全面。有些人赤腳踩冰、涉水，卻終身不患這種病，那是因為他們體內沒有熱的緣故。一般來說，過度憤怒會使肝火旺盛，暴飲暴食會使胃火旺盛，縱慾過度則會使腎火旺盛，火氣積聚久了，會導致虛弱，使得濕氣更盛。厥陰肝木的特性是急速，火的性質又很暴烈，被寒氣束縛後，疼痛自然更加劇烈，所以用烏頭梔子湯治療，效果也很迅速。但是濕熱也要根據輕重程度來治療，濕氣嚴重，腫脹明顯的，就是㿉病。
還有人說，疝痛是因為濕熱痰液積聚在下腹部所引起的疾病，遇寒才會發作。還有人說，疝痛的症狀，有時是因為風寒侵襲，有時是因為怒氣上衝，導致小腹疼痛，向上連帶到脅肋，嚴重時甚至會抽搐、身體反張，咬緊牙關、發抖，冷汗直流，很快就沒救了。《本草綱目》說，疝的名稱雖有七種，但寒疝其實是疝的總稱，水疝屬於㿉疝，氣疝屬於狐疝，血疝屬於癰癤，只有筋疝很少見，也屬於下部惡瘡一類。
又說，小腹痛有三種情況，肝病會引起小腹連帶脅肋疼痛，小腸病會引起小腹連帶睪丸、腰背疼痛，膀胱病會引起小腹疼痛腫脹，無法排尿。《直指》說，疝的病症，是外腎和小腹疼痛，或疼痛牽引至腰脅，或遊走於背部，或寒氣上衝心胸，或手腳冰冷，有的會發熱惡寒，有的會忽冷忽熱，有的會大小便不暢，有的會腹瀉，有的會自汗，有的則會在腹部形成如杯子、手臂、盤子或桃李般大小的腫塊。在陰部，則睪丸大小不一，位置不定，陰囊腫脹，但疼痛卻不固定。
如果受到寒冷或發怒刺激，腫塊會上衝心胸，心情平和時，腫塊又會回到陰囊中。又說，治療方法最重要的是要使氣血暢通，不要因為腎虛就害怕疏通。因為腎臟是受到邪氣的侵擾，如果不去除病根，病怎麼會好？如果只是姑息地用補藥，使得大小便不通，邪氣入腹衝擊心臟，就會非常危險。還說，有的情況是虛弱引發的，脈象不很沉緊，但卻是鬆弛無力，這種情況疼痛也比較輕微，只是感覺沉重下墜，可以考慮用人參、白朮等補氣藥為主，再搭配疏通的藥物，疏通藥包括桃仁、山楂、枳實、梔子、吳茱萸、川楝子、延胡索、丁香、木香等。又說，各種疝，用手按壓，疼痛劇烈的，屬於實證，不痛的屬於虛證。又說，如果患者呼吸急促，打嗝頻繁，胃脘有酸水，煩躁不安，甚至嘔吐，這是最不好的徵兆。因為脾土無法制約腎水上逆，產生酸水，或痰液，導致劇烈嘔吐，大小便不通，腎汁和胃液都從口中吐出，這種情況大多無法救治。
方廣說，古代治療疝症多用辛溫藥來散寒，這是治標；朱丹溪認為疝是痰飲食積、死血流注到肝經所致，用辛平藥來化痰，消積散瘀，這是治本。疝痛有固定位置，說明是有形之積，不是痰、食物、血積聚是什麼？如果是無形之氣，就會在腹部遊走，散佈全身。《本事》說，雖然這種病是由於虛弱而引起的，但不能立即用補藥，因為經書說，邪氣侵入的地方，正氣必然虛弱，如果邪氣停留不去除，病就會轉為實證。所以必須先清除體內的邪氣，然後才能補虛，許多藥物都是藉助巴豆的藥力，指的就是這個道理。《入門》說，四氣七情引起的疝，都可以用五苓散來治療。其中豬苓、澤瀉可以調和陰陽，和諧心臟和小腸，白朮可以利腰臍之間的濕氣和死血，茯苓可以利膀胱水，木得到桂則會枯萎，可以拿來抑制肝木。又說，通用的治療藥方是胡蘆巴元。還說，疝病如果虛弱到極點，上吐下瀉，出現遺精，就非常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