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病源流犀燭》~ 卷九 (14)
卷九 (14)
1. 諸厥源流
其法以茯苓、甘草、枳殼、半夏、桔梗、陳皮六味為主藥，如遇屍厥，宜加蒼朮、雄黃、遠志、菖蒲、檀香、沉香、乳香、木香等。古人以忍冬藤葉一味煎膏治屍厥，大妙，可採用。遇痰厥，宜加南星、薑汁、栝蔞霜等。遇氣厥，宜加烏藥、木香、香附、青皮、砂仁等。遇食厥，本宜吐，宜加厚朴、枳實、山楂、麥芽、蒼朮等。
依此治之，自無不效。然此寒、熱、屍、痰、氣、食、暴七厥之外，更有氣虛厥，有所勞傷，氣弱不能運行之故也（宜補中益氣湯）。更有血虛厥，或吐溺崩漏，產後所致也（宜芎歸養榮湯）。更有風厥，手足搐搦是也（宜小續命湯）。更有骨厥，骨枯爪痛者是也（宜四七湯）。
更有骭厥，身立如椽者是也（宜四七湯）。更有痹厥，即腳氣頑麻腫痛是也，初發時，必身痛，肢節腫痛（宜羌活導滯湯，後用當歸拈痛湯）。更有蛔厥，由於胃寒，蛔蟲攻胃，故手足厥冷而必吐蛔也（宜安蛔散），互詳諸蟲門。厥之為類，不一如是，獨熱厥一症，竟變成痿者，或由腎肝虛，陰血失養，而又房欲不絕，以致自踝以下，常覺熱痛（宜五獸三匱丸、養血壯筋健步丸）。
或由醇酒膏梁，滋火於內，逼陰於外，致相火熾而乘陰位，兩腳痿弱，甚且臍膝尻陰皆冷，精滑不固，法當瀉相火而復真陰，使陰復其位，則病自痊矣（宜滋腎丸、神龜滋陰丸）。若誤投熱劑，反瀉其陰，而助其陽，立斃之道也，此則厥症之變出者。
業師孫慶曾論厥之說曰：厥症有數種，總在肝風痰火，龍雷之火上衝作厥；相火上衝，陽明氣塞作厥：膽怯心虛，痰火氣閉作厥；元虛氣逆作厥；風邪寒閉作厥。古人又有屍厥、痰厥、風厥、寒厥、痙痓、癇、角弓反張皆似厥，極驚人，極難辨識得真，勿驚忙，候脈息面色，看清動作厥狀而治之。
大指掐拳內凶，掐拳外輕，脈大浮洪有力易醒，脈細沉伏數急不連貫凶，面青、環口青、唇白、鼻青孔黑、人中吊危。此論極為秘要，故書於此。
【脈法】《內經》曰：脾脈緩甚為痿厥。又曰：脈至如喘，名曰暴厥，暴厥者，不知與人言。又曰：厥逆連臟則死，連經則生。注云：連髒死者，神去故也。丹溪曰：痰病得澀脈，必費調理，蓋痰膠固，脈道阻塞，必至卒厥也。仲景曰：寸口脈沉大而滑，沉則為實，滑則為氣，實氣相搏，血氣入臟即死，人腑即愈，此為卒厥不知人，何謂也？師曰：唇青身冷為入臟即死；身溫和，汗自出，為入腑即愈。《脈經》曰：屍厥呼之不應，脈伏者死；脈大反小者死。
又曰：卒厥腹大，四肢滿，脈大而緩者生，緊而浮者死，緊細而微者亦生。
熬按：諸厥之脈，大約沉微不數是寒，沉伏而數是熱，細是氣虛，芤大是血虛，浮是風浮，數而滑是痰，脈至如喘是氣，沉滑緊疾是食，浮澀而緊是痹，洪大而滑是蛔，察其脈，合其症，厥病雖繁，寧有遁形乎。
白話文：
關於各種「厥」的病因和治療方法：
主要的治療方法是以茯苓、甘草、枳殼、半夏、桔梗、陳皮這六味藥為主。如果是「屍厥」，應該加上蒼朮、雄黃、遠志、菖蒲、檀香、沉香、乳香、木香等藥。古人用忍冬藤葉煎成膏來治療屍厥，效果很好，可以採用。如果是「痰厥」，應該加上南星、薑汁、栝蔞霜等藥。如果是「氣厥」，應該加上烏藥、木香、香附、青皮、砂仁等藥。如果是「食厥」，本來就應該催吐，可以加上厚朴、枳實、山楂、麥芽、蒼朮等藥。
按照這些方法治療，自然會有效。然而，除了寒、熱、屍、痰、氣、食、暴這七種厥以外，還有「氣虛厥」，是因為過度勞累，導致氣虛不能運行（應該用補中益氣湯來治療）。還有「血虛厥」，是因為吐血、尿血、崩漏、產後等原因導致（應該用芎歸養榮湯來治療）。還有「風厥」，會出現手腳抽搐的症狀（應該用小續命湯來治療）。還有「骨厥」，會出現骨頭枯槁、指甲疼痛的症狀（應該用四七湯來治療）。
還有「骭厥」，身體僵硬如木頭一樣（應該用四七湯來治療）。還有「痹厥」，也就是腳氣病，會出現麻木腫痛的症狀，剛開始發病的時候，一定會全身疼痛，肢體關節腫痛（應該先用羌活導滯湯，之後再用當歸拈痛湯）。還有「蛔厥」，是因為胃寒，蛔蟲侵犯胃部，所以會手腳冰冷而且會吐蛔蟲（應該用安蛔散來治療），詳細情況可以參考關於寄生蟲的章節。「厥」的種類很多，不止這些。只有熱厥這種情況，可能會演變成痿症，有可能是因為腎臟和肝臟虛弱，陰血無法滋養身體，加上性生活不節制，導致腳踝以下經常感覺熱痛（應該用五獸三匱丸、養血壯筋健步丸來治療）。
也有可能是因為長期飲酒、吃肥甘厚膩的食物，導致體內產生火氣，把陰氣逼到體外，使得相火旺盛而侵犯陰位，導致雙腳痿弱無力，甚至肚臍、膝蓋、臀部、陰部都發冷，精液容易流失。治療方法應該是瀉相火，恢復真陰，使陰氣回到正常位置，病就可以痊癒（應該用滋腎丸、神龜滋陰丸來治療）。如果誤用熱性藥物，反而會損耗陰氣，助長陽氣，這樣會導致立即死亡，這是厥症會出現的變化。
我的老師孫慶曾經這樣論述「厥」：厥症有幾種，總的來說是由於肝風、痰火，以及龍雷之火上衝導致厥；也有因為相火上衝，陽明之氣阻塞而導致厥；還有因為膽怯心虛，痰火之氣閉塞而導致厥；也有因為元氣虛弱，氣逆而導致厥；還有因為風邪寒氣閉塞而導致厥。古人說的屍厥、痰厥、風厥、寒厥、痙攣、癲癇、角弓反張等症狀，都和厥很像，非常嚇人，很難辨別真假，不要慌張，觀察脈搏、面色，看清楚發作時的動作，再進行治療。
大拇指掐在手掌內側代表病情嚴重，掐在外側代表病情較輕；脈搏大而有力，浮在表面，容易清醒；脈搏細微、沉伏、快速、不連貫，代表病情嚴重；如果出現面色發青、嘴唇周圍發青、嘴唇發白、鼻子發青、鼻孔發黑、人中歪斜等症狀，都代表病情危險。這個論述非常重要，所以記錄在這裡。
【脈象】《內經》說：脾脈過於緩慢，就會導致痿厥。又說：脈象急促如喘息，叫做暴厥，患上暴厥的人會失去意識。又說：厥逆的病症如果侵犯到內臟就會死亡，侵犯到經絡還可以存活。註解說：侵犯到內臟會死是因為神氣已經散失。朱丹溪說：痰病如果出現澀脈，一定很難調理，因為痰液黏稠固結，阻塞脈道，就會導致猝然昏厥。張仲景說：寸口的脈象沉大而滑，沉代表實，滑代表氣，實氣相搏，血氣侵入內臟就會死亡，侵入腑臟還可以痊癒。這就是猝然昏厥、不省人事的原因。老師說：嘴唇發青、身體冰冷，是血氣侵入內臟，會死亡；身體溫和、自然出汗，是血氣侵入腑臟，可以痊癒。《脈經》說：屍厥呼叫不應，脈象沉伏的人會死；脈象從大變小的人會死。
又說：猝然昏厥腹部脹大，四肢腫脹，脈象大而緩的人可以存活，脈象緊而浮的人會死，脈象緊細而微的人也可以存活。
總結：各種厥症的脈象，大概來說，沉微不數是寒證，沉伏而數是熱證，細脈是氣虛，空大脈是血虛，浮脈是風邪，快速而滑是痰證，脈搏急促如喘息是氣逆，沉滑而緊促是食積，浮澀而緊是痹證，洪大而滑是蛔蟲。觀察脈象，結合症狀，各種厥症雖然繁雜，也沒有什麼能夠隱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