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鰲

《雜病源流犀燭》~ 卷十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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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1)

1. 諸痹源流(白虎歷節風)

諸痹,風、寒、濕三氣,犯其經絡之陰而成病也。故經曰:病在陽曰風,病在陰曰痹。痹者,閉也。三氣雜至,壅蔽經絡,血氣不行,不能隨時祛散,故久而為痹,或遍身或四肢攣急而痛,或有不痛者,病久入深也。入於骨,則重而不舉為骨痹;入於血,則凝而不流為脈痹;入於筋,則屈而不伸為筋痹;入於肉,則肌肉不仁為肉痹;入於皮,則寒在皮毛為皮痹。蓋筋骨皮脈肉間,得邪則氣緩,故雖痹而不痛。

然痹之為病,每各以時遇。如冬氣在骨,遇三氣故川芎痹;春氣在筋,遇三氣故成筋痹;夏氣在脈,遇三氣故成脈痹;季夏氣在肉,遇三氣成肉痹;秋氣在皮,遇三氣故成皮痹。皆各以主時受之也。而筋骨皮肉脈又各有五臟之合,苟五者受而不去,則必內舍於合,而五臟之痹起。

何言之?骨痹久,復感三氣內舍於腎,則善脹,尻以代踵,脊以代頭。蓋胃氣下行,而腎為胃關,腎既痹,則腎氣不行,是陽明逆也,故善脹。腎為作強之官,痹則足攣而不能伸,故尻代踵,身僂而不能直,故脊代頭也。筋痹久,復感三氣內舍於肝,則多飲溲數,夜臥易驚,上為引如懷。

蓋肝內熱,脾不淫精於肝,故渴而多飲。肝熱下乘膀胱,故溲數。肝藏魂,肝痹則氣血兩衰,故魂不歸而易驚。經絡有氣無血,故上下相引而血不得赴,若結於中而如懷也。脈痹久,復感三氣內舍於心,則脈不通,煩則心下鼓暴,上氣,咽乾善噫,厥氣上而恐。蓋心合脈而痹入之,故脈不通,不通則心氣鬱,故鼓暴。

鼓暴則氣逆而喘,故上氣。心脈起心中,上挾胃挾咽,故咽乾善噫。厥為陰氣,心火衰而邪乘之,故神怯而恐也。肉痹久,復感三氣內舍於脾,則四肢怠惰,發咳嘔汁,上為大塞。蓋肢惰者肉痹之驗,脾痹則本臟不足,不能散精,反上壅肺,故發咳。上焦不通,故嘔汁。甚則否塞也。

皮痹久,復感三氣內舍於肺,則煩滿喘而嘔。蓋痹既入肺,則臟氣閉而不通,本氣不能升舉。肺職行治節,痹則上焦不通,而胃氣逆,故煩滿喘而嘔也。此五臟之痹,各以其症顯者,臟症顯,便不易治(宜五痹湯各加本經藥)。以復感云者,既已成痹,又各以其主時,重受風、寒、濕之邪氣,為病而深也。

經又曰:淫氣喘息痹聚肺,淫氣憂思痹聚心,淫氣溺澀痹聚腎,淫氣乏竭痹聚肝,淫氣飢飽痹聚脾,則不特三氣入舍於其合而後成痹,即七情過用,亦能傷臟氣而為病,以氣淫,則燥能消陰故也。由五臟而推六腑,亦以飲食居處為病本,而後邪中其腧而內應之,是以循其腧,各舍於其腑也。即如腸痹,經言數飲而出不得,中氣喘爭,時發喘息者,以腸兼大小而言。

二腸患痹,則下焦之氣熱鬱不行,故飲雖多而水不得出。水不出則本末俱病,故與中氣喘爭,且清濁不分而飧泄也。又如胞痹,經言少腹膀胱,按之內痛,若沃以湯,澀於小便,上為清涕者,以胞者膀胱也,氣閉故按之痛。水閉不行,故蓄熱若沃湯,且溲澀。太陽之脈,從巔絡腦,故上為清涕也(腸痹宜五苓散木通、桑皮、麥冬,胞痹宜腎瀝湯)。即經言二痹,凡六腑可推矣。

經又言十二經筋之病,支轉筋痛,皆曰痹,何也?以其經筋在外,其病不及經隧之榮氣,故於臟腑無涉,惟三氣得以病之,故按四季之痹,以見其所感之由。然手足三陰之筋,皆內結胸腹肓膜間,其為病自有異。如足以少陰筋主癇瘛及痙,足厥陰筋主陰器不用與不起不收,手少陰筋主舌卷,手太陰筋主息賁脅急吐血,手少陰筋主伏梁唾膿血,雖筋痹而臟腑氣矣(總宜蠲痹湯)。

總之,諸痹不已,益入內而傷臟氣,然有六經應之而為有餘不足者。經曰:厥陰有餘病陰痹,不足病熱痹,滑則病狐風疝,澀則病少腹積氣(滑與澀者,其脈之見於其部而知其有餘不足也)。蓋厥陰位下焦,總諸筋,有餘則木壅不升,邪郁陰分,故病陰痹。不足則虛而生熱,故病熱痹。

若其脈見滑,是邪有餘。狐風疝者,其疝如狐,而數變如風也。疝在前陰少腹間,當肝部,肝鬱於此,即陰痹也。脈見澀,是氣血虛滯,邪留則為積,即熱痹也。經又曰:少陰有餘病皮痹、癮疹,不足病肺痹,滑則病肺風疝,澀則病積,溲血。蓋少陰君火之氣,有餘則剋金,肺合皮,故癮疹。

不足則不能溫金,故肺痹。若脈見滑,心火不勝水邪,便鬱而實於肺,風則肺動,疝則肺聚也。脈見澀,仍為心血不足,火收於內而入小腸包絡,故積與溲血也。經又曰:太陰有餘病肉痹,寒中。不足病脾痹。滑病脾風疝。澀病積,心腹時痛。蓋脾主肉,邪有餘則濕鬱而不運,故為肉痹。

中氣濕,則陽明之火不能揚,故寒中。不足則脾自受而成痹,本氣不行也。若脈見滑,水濕壅土,亦病在濕。脈見澀,積而不流,故中州滿也。經又曰:陽明有餘病脈痹,身時熱,不足病心痹,滑病心風疝,澀病積,時善驚。蓋陽明燥金之氣,應脈燥,有餘則傷血脈,故脈痹。

燥侮陰,故肉痹。脈為心行血脈者也,肺不足心脈反窒,故心痹。若脈見滑,則風燥合邪,傷肺傷血,將心氣抽掣而不得散,故成心風疝。脈見澀,則金斂不舒,脈為不行而積,善驚,木侮金也。經又曰:太陽有餘病骨痹,身重。不足病腎痹。滑病腎風疝。澀病積,癲疾。蓋腎氣應太陽,太陽時氣有餘,則浸淫及骨而痹。

水邪盛而作強之官弛,故身重。不足則本臟先受而痹,將足緩脈酸,精不堅固。若脈見滑,太陽之風寒合邪,而為腎風疝。澀則邪痹。太陽經脈,而有積癲疾者,陽氣不通巔頂,故常風痛也。經又曰:少陽有餘病筋痹、脅滿。不足病肝痹。滑病肝風疝。澀病積,時筋急目痛。

蓋相火之氣犯陰,則肝受之,若邪有餘則火傷筋而痹。脅滿,肝部在脅也。不足是肝木虛而痹,肝痹者,邪鬱而血不榮筋之症也。若脈見滑,風熱合邪,淫氣聚筋,而寒熱往來,抽掣相引,而為肝風疝。脈見澀,則血滯而積,筋急目痛,皆肝病也。以上皆六氣犯陰、犯陽之痹症也。

人身陰陽,天地之六氣應,故六氣亦有時而內淫。且因臟腑陰陽之有餘不足,而外邪得以留之,此於氣運之外,又有所留,為陰陽之痹也。脈滑為邪有餘,故留滯為風疝,風謂其動,疝謂其聚也。澀為本氣不足,故不能勝邪而成積,疝與積,概指其聚而積者,非特前陰少腹之病也。

雖然,《內經》之言痹,固可闡而明之矣,而仲景書又有所謂血痹者,曰尊榮人骨弱,肌膚盛重,因勞疲汗出,臥不時動搖,加被微風,遂得之,大抵此症原於質虛勞倦之故。蓋以尊榮者,素安閒,故骨弱。素膏粱,故肌膚盛。一旦疲勞汗出,則氣竭表虛,因而臥則神不斂,或時動搖而微風乘之。

此時本氣弱疲,勞又耗氣,汗則陽氣泄,臥則陽氣伏,則外之陽氣不能固閉,榮氣又復動搖,風雖微而易入,故風與血相搏而成痹也。然風搏於中上二焦,寸口關上,脈必微澀。而邪之前鋒,早及下焦,尺中必見小緊,得如此脈,而又身體不仁,如風痹狀,故知為血痹症也(宜黃耆桂枝五物湯)。

仲景書又有所謂胸痹者,其為症狀不一,曰胸痹之病,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氣,寸口脈沉而遲,關上小緊數,此則胸痹實症的脈,凡患胸痹者皆然(宜栝蔞薤白白酒湯)。至其症狀,又有雜出者,曰胸痹(以下凡言胸痹,皆具有喘息、咳唾、胸背痛、短氣等狀,而又及有他症),不得臥,胸背徹痛,則症兼支飲矣。蓋不得臥,由於有飲,飲原不痛,飲由胸痹,故心痛徹背也(宜栝蔞薤白半夏湯)。

曰胸痹心中痞,留氣結在胸,胸滿,脅下逆搶心,乃上焦陽微,而客氣動鬲,故有心痞胸滿之象。其言留氣,即客氣,至脅下逆搶心,則不特上焦虛,而中焦亦虛,陰邪得以據之也(宜枳實薤白桂枝湯人參湯)。曰胸痹胸中氣塞,短氣,夫胸既痹,而又言氣塞、短氣,是較喘息等,更覺幽閉不通,邪氣之有餘,實甚也(宜茯苓杏仁甘草湯、橘枳生薑湯)。曰胸痹緩急者,乃胸痹之邪,淫及於筋,故肢節之筋,有緩有急也(宜薏苡附子散)。

曰心中痞,諸逆心懸痛,曰心痛徹背,背痛徹心,二節俱不貫胸痹字,是不必具有胸痹實症,而各自成病耳。蓋陰邪凝結,心中乃痞,心中之痞,因初時氣逆,迨至心痛如懸,則前因逆而邪痞心中者,後乃邪結心中而下反如空也(宜桂枝生薑枳實湯)。心與背本兩處,中有空竅,乃正氣所貯,以通上下者。

今痛則相徹,是正氣之虛,寒邪乘虛而相搏結也(宜烏頭赤石脂丸)。然則仲景言血痹、胸痹二症,固均屬陽虛之疾,不與他痹症相同,故於血痹謂宜針引陽氣,於胸痹謂當全責陽虛也。此又於《內經》臟腑陰陽諸痹之外,所可詳及者。

然而風、寒、濕三氣之相勝,其為病亦在可枚舉者。風勝為行痹,遊行上下,隨其虛處,風邪與正氣相搏,聚於關節,筋弛脈緩,痛無定處,古名走注,今名流火,俗有鬼箭風之說,亦此類(宜防風湯)。而其所統之病,有濕傷腎,腎不生肝,肝風挾濕,走注四肢肩髃者(宜苡仁散)。

有肢節腫痛,日夜無已時者(宜沒藥散虎骨丸控涎丹亦可)。寒勝為痛痹,四肢攣痛,關節浮腫,痛有定處,是名痛風,又名白虎歷節風(宜加減五積散)。而其所統之病,有兼風者(宜加減烏藥順氣散)。有兼濕而天陰即發,身體沉重者(宜除濕捐痹湯,在上加桂枝桔梗威靈仙,在下加防己、木通、牛膝)。有兼痰者(宜豁痰湯)。

有兼火者(宜四物湯多加酒柏、竹瀝、薑汁)。有兼濕熱者(宜二妙散)。有兼血瘀者(宜桃紅飲子)。有晝靜夜發痛如虎咬,此正名白虎歷節風。大約掣因多寒,腫因多濕,汗因多風,特以其原由症狀之繁,另詳條款於後。濕勝為著痹,病而不移,汗多,四肢緩弱,精神昏塞,皮膚不仁(宜茯苓川芎湯)。

而其所統之症,不外麻木,另詳麻木條中。大約風勝之脈必浮,寒勝之脈必澀,濕勝之脈必緩,三痹各有所勝,治藥則以勝者為主,然亦不可舉一廢二,以三氣本雜合成病也。三痹之外,更有熱痹,由臟腑移熱,復遇外邪,故身熱,唇口反裂,皮膚色變也(宜升麻湯)。更有周痹,由犯三氣遍及於身,故周身俱痛也(宜蠲痹湯)。

更有支飲,夫支飲本痰飲中症,此則兼有痹病,故復詳於此,仍列其名為支飲,其原由受三氣兼挾痰涎宿飲,故手足麻痹,臂痛不舉,多睡眩冒,忍尿不便,膝冷成痹也(宜茯苓湯)。以上三症皆痹之屬,而痹症多兼麻木,蓋麻猶痹也,雖不知痛癢,尚覺氣微流行,非若木之痛癢不知,即氣亦不流行者,而麻木原委,另詳本篇。痹又與風與痿相類,《靈樞》曰:病在陽曰風,病在陰曰痹,陰陽俱病曰風痹。

陽者,表與上。陰者,里與下也。總之,痹本氣閉不通,或痛或癢,或頑麻,或手足緩弱,與痿病相似。但痿因血虛火盛,肺焦而成。痹因風、寒、濕氣侵入而成也。痹又為中風之一,然雖一例,而受病各異,痹兼三氣,因陰受之。中風則陽受之也。學醫者能神而明之,類而推之,切而治之,可以司人之命矣。

【脈法】《脈經》曰:脈澀而緊為痹痛。《脈訣》曰:風寒濕氣合而為痹,浮澀而緊,三脈乃備。《玉機》曰:脈大而澀為痹,脈來急亦為痹也。

【諸痹原由症治】《內經》曰:汗出而風吹之,血凝於膚者則為痹。又曰:風之為病,當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此為痹。又曰:虛邪中人,留而不去,則為痹。衛氣不行,則為不仁。又曰:痹病痛者寒氣多,有寒故痛也。不痛不仁者,病久入深,榮衛之行澀,經絡時疏,故不痛。

皮膚不榮,故不仁。其或寒者,陽氣少,陰氣多,與病相益,故寒也。其或熱者,陰氣少,陽氣多,病氣勝陽乘陰,故為痹熱,其多汗而濡者,此其逢濕盛也。陽氣少,陰氣多,兩氣相感,故汗出而濡也。《類聚》曰:不仁者何以明之?仁者,柔也。不仁,謂不柔和也。痛癢不知,寒熱不知,灸刺不知,是謂不仁也。

《入門》曰:痹之初起,驟用參耆歸地,則氣鬱滯而邪不散,只以行濕流氣藥主之。《玉機》曰:三氣襲入經絡,久而不已,則入五臟,或入六腑,隨其臟腑之俞、合,以施針灸,仍服逐三氣發散等藥,自愈。又曰:痹症因虛而感,三邪既著體不去,則須制對症之藥,日夜飲之,雖留連不去,能守病禁,不令入臟,亦可扶持也。

《入門》曰:痹病雖守禁忌,凡味酸傷筋則緩,味鹹傷骨則痿,令人發熱,變為痛痹、麻木等證,慎疾者,須戒魚腥麵醬酒醋。肉屬陽大能助火,亦宜量吃,痛風諸痹皆然。鰲按:痹症有手足緩弱者,有筋攣不伸者,有偏枯不遂者,有肌肉不仁者,其形症往往與風痿相似,而後世醫治之法,亦往往與風痿相混,此千古之大誤也。總之風則陽受,痹則陰受,此二語實為風痹病之褭鑑,益可見治法不當混施。

且痹病多重痛沉著,一時未易得去,其不可輕視也明矣。

白虎歷節風,痛痹之一症也。以其痛循歷遍身百節,故曰歷節。以其痛甚如虎咬,故曰白虎歷節。其原皆由風、寒、濕入於經絡,致氣血凝滯,津液稽留,久而怫鬱、堅牢,榮衛之氣阻礙難行,正邪交戰,故作痛不止也。而所以致三氣作患之故,則或飲酒當風,或汗出入水,或坐臥濕地,或行立寒冰,或體虛膚空,掩護不謹,而此三氣,乃與血氣相搏,遍歷關節,遂成此症。日久不治令人骨節蹉跌,固未可輕視也。試言其症狀,必短氣,自汗,頭眩欲吐,手指攣曲,身瘣㿔其腫如脫,漸至摧落,其痛如掣,不得屈伸,須當大作湯丸,不可拘以尋常之劑。然其方藥又必各因病之原由輕重。如由血虛、血熱、血瘀,則必調血行血(宜趁痛散)。或由風濕相搏,肢節腫痛,不可屈伸,則必疏風理濕(宜大羌活湯)。或由風濕麻痹,走注疼痛,為偏枯,為暴喑,則必散郁開結(宜防風天麻丸)。或由風濕與痰與死血,致走注刺痛,其痛處或腫或紅,則必宣邪通氣(宜疏風活血湯)。或由血虛陰火而痛,及腰以下濕熱注痛,則必養陰清熱(宜潛行散)。或由風冷侵入氣血,氣滯血凝,周身麻痛,則必祛寒散邪(宜五靈丸)。或由風毒攻注皮膚骨髓之間,痛無定所,午靜夜劇,筋脈拘攣,屈伸不得,則必解結疏堅(宜定痛散)。或由痰注百節,痛無一定,久乃變成風毒,淪骨入髓,反致不移其處,則必搜邪去毒(宜虎骨散加減虎骨散)。或由風氣遊行,痛無常處,如蟲行遍體,日靜夜劇,則必宣風利氣(宜麝香元)。或由火甚而肢節痛,濕甚而肌肉腫,並受風寒而發動於經絡之中,濕熱流注於節腠之際,則必排解內外(宜靈仙除痛飲)。或由濕痰流注,痛及肩背,則必豁痰開結(宜半夏苓朮湯)。其餘三氣所傷,或猶輕淺,總必以疏風、驅寒、除濕為主(宜龍虎丹活絡丹、捉虎丹、乳香定痛丸)。蓋以其痛如掣者為寒多,其腫如脫者為濕多,其肢節間或黃汗出者為風多,而三氣之為患,固變幻若斯之甚也。

【歷節風原由症治】丹溪曰:此症大率因血受熱,已自漲騰,其後或涉水,或坐濕,或當風,熱血得寒,淤濁凝澀,所以作痛,夜則痛甚,行於陰也,治宜辛溫疏散,開發腠理,血行氣和,其病自安。又曰:治痛風大法,蒼朮、南星、川芎白芷當歸、酒芩,在上加羌活、威靈仙、桂枝、桔梗,在下加牛膝、防己、黃柏、木通。又曰:薄桂能橫行手臂,領南星、蒼朮等至痛處。

《醫鑑》曰:白虎歷節,亦是風、寒、濕三氣乘之也。東垣曰:痛風多屬血虛,血虛然後寒熱得以侵之,多用芎、歸,佐以桃仁紅花、薄桂、威靈仙,或用趁痛散。《綱目》曰:丹溪治法,主血熱、血虛、血瘀,或挾痰,皆不離四物湯、潛行散、黃柏、牛膝、生甘草、桃仁、陳皮、蒼朮、薑汁,隨症加減,可謂發前人所未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