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治彙補》~ 卷之五 (21)

1. 癲狂

[大意 重陰者癲，重陽者狂。（越人）多喜為癲，多怒為狂。（王太僕）然喜屬心，怒屬肝，二經皆火有餘之地，大都謀為不遂，鬱抑不得志者恆多。（入門）且癲症在腑，痰流胞絡，故時發時止；狂症在臟，痰伏心絡，故發而不止。（匯補）

內因 狂由痰火膠固心胸，陽邪充極，故猖狂剛暴，若有神靈所附。癲由心血不足，求望高遠，抑鬱不遂而成。雖有輕重之分，然皆心神耗散，不能制其痰火而然也。

外候 狂病初發，少臥而不飢，自高賢也，自辨智也，自貴倨也，好笑好歌，妄行不休，甚則棄衣而走，登高而歌，逾垣上屋，殺人，不畏水火，罵詈不避親疏。癲病始發，意不樂，語言有頭無尾，穢潔不知，如有所見，經年不逾，俗呼心風，有狂之意，不如狂之甚。（衍義）

總治 二症之因：或大怒而動肝火，或大驚而動心火，或痰為火升，升而不降，壅塞心竅，神明不得出入，主宰失其號令，心反為痰火所役，一時發越，逾垣上屋，持刀殺人，裸體罵詈，不避親疏，飛奔疾走，涉水如陸。此肝氣太旺，木來乘心，名之曰狂，又謂之大癲。法當抑肝。鎮心降龍丹主之。若撫掌大笑，言出不倫，左顧右盼，如見神鬼，片時正性復明，深為赧悔，少頃態狀如故者。此膈上頑痰，汛濫洋溢，塞其道路，心為之礙。痰少降則正性復明，痰復升則又舉發。名之曰癲。法當利肺安心。安神滾痰丸主之。（指掌）

五志相勝 五志之火，鬱而成痰，為癲為狂。宜以人事制之。如喜傷心者，以怒解之，以恐勝之。憂傷肺者，以喜勝之，以怒解之。（準繩）

醉飽致狂 有大醉過飽，膏粱厚味，填塞胸中發狂者，先用鹽湯探吐，後隨症施治。（節齋）

剛劑發狂 有服金石丹劑發癲狂者。此藥性剛烈，熱氣慓悍。治宜清熱解毒。如三黃石膏湯，加黃連、甘草、青黛、板藍根，或紫金錠。（微義）

外感發狂 此陽明胃經邪熱熾盛，燥火鬱結於中。大便閉者下之。（金匱）

恚怒致狂 陽氣最宜暢達。若暴怒所折，則志怫鬱而不伸；或事有難決，則氣抑逆而不疏。少陽膽木挾三焦相火而上，故令人發怒如狂。治宜奪食自已。夫食入於陰，長氣於陽，奪其食者，不使助火也。更服鐵落飲者，取鐵性沉重，能墜熱開結，平肝降火，乃金能制木也。（匯補）

痰食致狂 有憂憤沉鬱，痰食交結胸中，以致狂歌痛哭，裸裎妄罵，瞪視默默。脈得沉堅而結。須湧去積痰裹血，清徹上膈始愈。（汝言）

癲因心火 有心經蓄熱，發作不常，或時煩躁，鼻眼覺有熱氣，不能自由，有類心風，稍定復作。宜清心湯。加菖蒲，或芩、連、花粉、茯神、麥冬、丹參、遠志、牛黃之類。]

白話文：

癲狂

癲狂的成因，重陰則癲，重陽則狂。南方人較易患癲癇，而容易動怒的人則容易發狂。喜悅屬心，憤怒屬肝，這兩經絡都是火盛的地方，大多數癲狂患者都是因為計謀不成、鬱鬱不得志所致。癲癇的病灶在腑，痰液流竄於經絡，所以發作時有時無；狂症則在臟，痰液阻塞於心經，因此發作持續不斷。

狂症的內因是痰火凝結於心胸，陽邪極盛，所以患者會猖狂暴躁，如同神靈附體。癲癇則是因為心血不足，追求過高，鬱鬱不得志而引起。雖然癲癇和狂症的輕重程度不同，但根本原因都是心神耗散，無法控制痰火。

狂症的外部症狀：發病初期，少睡不餓，自認為聰明賢能，自詡才智過人，高傲自負，喜歡唱歌跳舞，胡言亂語，行為舉止反常，嚴重者甚至會脫衣狂奔，登高唱歌，翻牆越屋，殺人傷人，不畏水火，辱罵親友。癲癇的初期症狀：心情不悅，說話前言不搭後語，不辨潔污，好像看見什麼東西一樣，持續多年不愈，民間俗稱「心風」，也帶有狂症的意味，但症狀不如狂症嚴重。

癲狂的總體治療方法：這兩種病的成因，可能是由於大怒傷肝，或大驚傷心，或是痰火上逆，不能下降，阻塞心竅，神志不能正常出入，心神失控，被痰火所控制，因而出現翻牆越屋，持刀殺人，裸體罵詈，不避親疏，飛奔疾走，涉水如履平地等行為。這是由於肝氣太旺，木克心，稱為狂症，也叫大癲。治療方法應當抑制肝氣，鎮心降火，可用鎮心降龍丹。如果患者拍手大笑，說話無章，東張西望，如同看見鬼神，片刻之後恢復正常，感到羞愧，但過一會兒又故態復萌，這是由於膈上痰濁阻塞，影響心神，痰液少則清醒，痰液多則又發作，這叫做癲癇。治療方法應當宣肺安心，可用安神滾痰丸。

五志相勝法：五種情志之火鬱結化痰，導致癲狂，可以用情志相勝法治療。例如，喜悅傷心，可用憤怒來緩解，用恐懼來剋制；憂愁傷肺，可用喜悅來緩解，用憤怒來剋制。

醉飽致狂：因過度飲酒或飲食過飽，攝入膏粱厚味，阻塞胸中而發狂，應先用鹽湯催吐，然後再根據症狀治療。

服用藥物致狂：服用金石類藥物而導致癲狂，這是因為藥物性烈，熱氣過盛，治療應當清熱解毒，例如三黃石膏湯，加黃連、甘草、青黛、板藍根，或紫金錠。

外感發狂：這是陽明胃經邪熱盛，燥熱鬱結於中，大便秘結者應當瀉下。

憤怒致狂：陽氣最宜暢通，如果暴怒傷肝，則情志鬱結不通，或者遇到難以解決的事情，則氣機逆亂不通暢，少陽膽木與三焦相火上逆，導致發怒如狂，治療應當限制飲食，因為飲食入於陰，助長陽氣，減少飲食可以避免助長火氣，再服用鐵落飲，利用鐵的沉重特性，下行熱邪，開通阻滯，平肝降火，因為金能克木。

痰食致狂：因憂慮憤懣，痰食阻塞胸中，導致狂歌痛哭，裸體辱罵，瞪眼默然，脈象沉實而結，需要湧出積聚的痰液和瘀血，清除上膈才能痊癒。

癲癇由心火引起：心經積熱，發作不定，有時煩躁，鼻眼感覺有熱氣，行動不自由，類似心風，稍稍平靜後又發作，應當服用清心湯，加入菖蒲，或者黃芩、黃連、花粉、茯神、麥冬、丹參、遠志、牛黃等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