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瘧指南》~ 卷二 (6)
卷二 (6)
1. 附醫家小說
閒嘗讀孔子魯論於南人一章，有曰：「人而無恆不可以作亞巫醫。」蓋孔子所以述南人之言者，惟恐人立心無恆，致使作輟鮮終未嘗以巫醫為賤役，而朱子獨釋巫醫為賤役。巫之道吾不可知，以醫為賤役余殆有所未解。
何也？竅思醫之源流創自神家，天生神聖以救萬民者也是以神農發明本草，軒轅作靈經，岐伯洋互問，伊尹作湯液，長沙著傷寒，慮醫著難經，和緩辨膏盲削骨療醫華陀之發起不誣，筆點龍睛邈之真詮尚在據考。千古名醫非聖君腎相即仙風道骨之流，以醫為賤役者果何謂哉？雖然朱子亦腎人也，揣其所以為是言者豈真無謂哉？勿論他人，即鄙人亦嘗遇之。
餘猶記托跡三河，遇富貴家後裔延余診其少君，入門伊始掃榻歡迎而且敬，及診視後且言病機不治，余欲他往，奈殷勤挽駕停留一夕，豈料坐談間毫無禮趣，且童僕無告。問其居心厚薄不可知，而其視醫為賤役則昭然若揭。予始疑朱子之說者，予轉服朱子之言不我欺也。然而予說是言未終，有博學先生執余手而言曰：「如子之言，其置天生神聖之神家輩為何地？且視仙風道骨之流為何人乎？」遂各粲然一笑而起。1
白話文：
曾經閒來無事時閱讀了孔子的《魯論》中關於南方人的篇章，其中提到：「如果一個人沒有持之以恆的心態，是無法成為一位好的醫生或巫師的。」這句話出自孔子對南方人言語的轉述，他擔心人們如果心志不堅定，做起事情來就會半途而廢。他並不是認為巫師或醫生是低下的職業，然而朱熹卻獨特地解釋巫師和醫生為低下職業。對於巫術，我無法評論，但將醫生視為低下的職業，我有些無法理解。
為什麼呢？我認為醫學的起源來自神明，他們生來就是為了拯救萬民。因此，神農氏發現了草藥的功效，黃帝撰寫了《靈樞》，岐伯和洋互進行了醫學討論，伊尹創作了湯液，張仲景寫下了《傷寒論》，扁鵲撰寫了《難經》，和緩辨識了膏肓削骨的療法，華佗的醫術更是傳奇，王叔和的《脈經》至今仍被視為珍貴的醫學參考書。歷史上著名的醫生，要麼是聖賢之君，要麼是具有仙風道骨的人，將醫生視為低下的職業，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朱熹本人也是一位智者，我猜測他之所以會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不論別人如何，我自己確實經歷過這種情況。
我還記得，當我旅居三河時，有一個富貴人家請我去為他們的小公子看病。剛進門的時候，他們掃榻以待，極盡禮貌，但在診斷後，當我告訴他們病情無法治癒時，他們的態度大變，雖然表面上挽留我多住一晚，但在聊天期間，他們的態度冷淡，甚至對僕人也毫不關心。他們的心態如何我不清楚，但他們將醫生視為低下的職業，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我開始懷疑朱熹的話，但轉念一想，我更加相信朱熹的話並未欺騙我。然而，在我還沒講完我的想法時，有一位學識淵博的老先生握住我的手說：「如果像你所說的，那麼那些被神明選中的醫生應該被放在哪裡？他們又該被視為何種人？」於是我們都笑了起來，然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