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痘科辨要》~ 卷五 (2)

1. 辨起脹三日治例

面色青白；瘡不紅綻者，冷證也。理中湯、或益黃散、豆蔻丸；甚則陳氏木香散、異攻散，各當其證，則皆可用也。

嬌紅、嬌嫩、嬌豔，俱一證也。此原表裡俱虛，一齊湧出之象也。俗醫觀痘出二三日，起發鮮明而虛脹者，愛其嬌豔，以為順痘，不置諸慮，或誤失治。六日後發癢塌，九日而死。此坐不熟練斯術，可勝嘆乎？朱氏曰：「五六日當起脹時，有一等光活可愛、嬌嫩豔觀，手捺之破，燈照之如琉璃。此假脹也，又名空歡喜。急救表則或幸活，不則必癢塌而死。治之初發忌升發之劑；惟宜固表散火湯。三四日後，大保元湯，加丁子糯米；或人參歸耆湯，宜參用。如六日後，漿色虛餒者，宜參歸鹿茸湯與之。若泄瀉者，勿與。」（別有口訣）

痘出三四日，面先虛浮、眼先封者，險而兼逆，是所謂「進銳者，退速者」也，即氣虛一齊湧出之象。如至六日皺萎者，九日必死。又瘡密而七日後，眼不封、鼻不塞者，虛之極也，急防向來倒陷之患。費氏曰：「五六日期，表裡無邪雖無阻礙，氣血虛弱。痘雖起發，而少光壯、淡白而不蒼老，眼不甚封、鼻不甚塞，腳雖不塌、項不能綻，體靜溫和者，稍稍解毒；中即當補益氣血，溫中保脾。如保元湯，加芎歸木香姜蠶白芷山楂，用解毒一二味，以預防漿後泄瀉、倒陷之患。」

夫痘提升為要；內氣上行則生，內氣下行則死。故五六日後，眼鼻不封塞，而大孔時下氣者，逆也。痘書所謂「六日後專用溫補」。若虛寒甚者，峻補之。補瀉之要無他，以唇舌為蓍龜。翁氏曰：「三四日續續不齊，不易長大；五六日不易成漿，少食氣餒，傷食易泄；七八日期，塌陷灰白不起，自汗微渴、或腹脹喘滿、泄瀉塌癢、寒戰咬牙、頭溫足冷，勢所必至也。驗唇舌紅白，以宜峻補。異攻散、或回陽反本湯、或參附湯，宜參用。」

凡痘出四日後，窠囊光壯者，氣有餘也；紅暈潤澤者，血有餘也。氣血有餘，則表裡俱實，不須服藥。萬氏曰：「如形長大而色枯燥者，此氣至而血不榮，宜四物湯，加人參麥門冬；色紅潤而形平陷者，血至氣不充也，宜四君子湯，加黃耆官掛川芎；形陷色枯萎者，此氣血俱不足也，宜十全大補湯，或和大桑蟲汁與之。」

凡痘證氣虛血實者，證之常也；故痘多屬血熱。如首尾唇舌滋潤潔淨者，里內為平，不須加治。薛氏曰：「已出五六日，不能長而不生膿，或癢塌者，參耆四聖散或排膿托裡散主之。」

稟賦虛弱痘證，或痘前曾嬰大病未全復，為初熱所困；至四五日，瘡遲滯不進。唇舌滋潤，或潔淨、或淡紅，時微渴者，只用加減益氣湯，兼與獨參湯可也。如未至大虛之前，唯培其脾元，以助灌漿收結而已。薛氏曰：「治陽虛痘證，不起發、不紅活、或膿清不滿、或結痂遲緩、或痘痕色白、或嫩軟不固、或膿水不幹、或癢、或畏風寒者，宜獨參湯主之。」

白話文：

臉色青白，痘瘡不紅腫的，是屬於寒症。可以用理中湯、或是益黃散、豆蔻丸，嚴重的話可以用陳氏木香散、異功散，依照不同的症狀來選用，都可以有療效。

痘瘡呈現嬌紅、嬌嫩、嬌豔的樣子，都屬於同一種狀況，這是因為體內表裡都虛弱，痘瘡才一起湧出來的現象。有些庸醫看到痘瘡出現二、三天，長得鮮明，但同時又有虛弱腫脹的情況，反而喜歡它嬌豔的樣子，認為是順利的痘瘡，不加以注意，或是用錯治療方式。結果到第六天之後痘瘡開始發癢塌陷，第九天就死亡，這都是因為不熟悉這個醫術所造成的，實在令人感嘆。朱醫師說，當痘瘡在五、六天要開始腫脹的時候，有一種看起來光滑可愛，嬌嫩豔麗的樣子，用手按會破掉，用燈光照射看起來像琉璃一樣，這其實是假性的腫脹，又叫做「空歡喜」。如果趕快救表或許還有機會活下來，不然一定會因為痘瘡塌陷發癢而死。剛開始發作的時候，忌用升發的藥劑，只能用固表散火湯。三、四天之後，可以用大保元湯，加上丁香、糯米，或是人參歸耆湯，應該交互使用。如果到了第六天，痘瘡的漿液顏色虛弱無力，可以用參歸鹿茸湯來治療，如果有腹瀉就不要用。（另有口訣）

痘瘡出現三、四天，臉先浮腫，眼睛先被腫脹封住的，是危險而且屬於逆症。這就是所謂「進展快速者，退敗也快」的狀況。也是體內氣虛，痘瘡一起湧出來的現象。如果到了第六天，痘瘡皺縮萎靡，第九天一定會死亡。另外，痘瘡長得很密集，但到了第七天之後，眼睛沒有被封住，鼻子也沒有被塞住的，也是極度虛弱的表現。要趕快預防痘瘡向內塌陷的問題。費醫師說，在第五、六天的時候，如果體內沒有邪氣阻礙，但是氣血虛弱，痘瘡雖然長出來，但是沒有光澤，看起來淡白而不蒼老，眼睛沒有完全被封住，鼻子也沒有完全塞住，腳雖然沒有塌陷，但是脖子不能挺直，身體安靜溫和，只要稍微用藥解毒，之後就應該補益氣血，溫中健脾，例如用保元湯，加上川芎、當歸、木香、生薑、蠶絲、白芷、山楂，用一、兩味解毒藥，來預防痘瘡出漿後腹瀉或內陷的狀況。

痘瘡最重要的是要向上提升，體內氣向上運行就會活，氣向下運行就會死。所以到了五、六天之後，眼睛和鼻子沒有被封住阻塞，反而時常有氣往下衝的，就是逆症。痘瘡醫書上說，第六天之後要專用溫補的藥，如果虛寒很嚴重，就要用峻補的藥。補瀉的重點沒有別的，要用嘴唇和舌頭的顏色來判斷。翁醫師說，痘瘡長出三、四天，斷斷續續長不齊，也不容易長大，五、六天不容易形成漿液，食慾不振，容易疲累，如果吃了東西就容易腹瀉，到了七、八天，痘瘡就會塌陷、灰白長不起來，還會出現自汗、稍微口渴、或是腹脹喘滿、腹瀉塌陷發癢、寒戰咬牙、頭溫足冷，這些都是必然的現象。這時就要看嘴唇和舌頭的紅潤程度，來決定是否要用峻補的藥，例如異功散，或是回陽反本湯、或是參附湯，可以交互使用。

凡是痘瘡長出四天之後，痘瘡的囊泡光滑飽滿，表示氣充足；紅暈潤澤，表示血充足。如果氣血都充足，就表示表裡都實證，不需要服用藥物。萬醫師說，如果痘瘡形狀長大，但是顏色枯燥，表示氣到了但是血不足，可以用四物湯，加上人參、麥門冬。如果顏色紅潤，但是形狀扁平塌陷，表示血到了但是氣不足，可以用四君子湯，加上黃耆、肉桂、川芎。如果形狀塌陷，顏色枯萎，表示氣血都不足，可以用十全大補湯，或是和桑蟲汁一起服用。

一般來說，痘瘡的狀況都是氣虛血實，所以痘瘡大多屬於血熱。如果痘瘡前後，嘴唇和舌頭都滋潤乾淨，表示體內平和，不需要另外治療。薛醫師說，痘瘡長出五、六天，不能長大、不生膿，或是發癢塌陷，可以用參耆四聖散，或是排膿托裡散來治療。

如果體質虛弱、長痘瘡、或是長痘瘡之前曾生過大病，還沒完全康復，又被發熱所困擾，到了四、五天，痘瘡進展緩慢，嘴唇和舌頭滋潤，或是乾淨，或是淡紅，偶爾會稍微口渴，只要用加減益氣湯，搭配獨參湯就可以了。如果還沒到非常虛弱的狀況，只要培養脾胃的元氣，幫助痘瘡灌漿收結就可以了。薛醫師說，治療陽虛的痘瘡，痘瘡長不起來、不紅活，或是膿液清淡不飽滿，或是結痂緩慢，或是痘疤顏色蒼白，或是脆弱不牢固，或是膿水不乾，或是發癢，或是怕風寒，可以用獨參湯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