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裁吾

《痙病與腦膜炎全書》~ 第九篇 詮方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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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篇 詮方 (8)

1. 甲、宣發太陽之劑

故宋以下治驚之方,有分急、慢二驚而專治者,有不分急、慢二驚而通治者,各以實驗之病情為印證,不必限定專治與通治也。後人有說急驚涼瀉而不愈,變作慢驚,慢驚溫補而不愈,變作急驚。陳飛霞闢之於《幼幼集成》中,誠是矣。而近時謝利恆,反取其說,載之於《醫學辭典》,何其見之左也。

夫急可變慢,慢可變急,此不過名稱上有先後次序之錯亂,無關緊要。至涼已而溫,溫已而涼,診斷上既無觀察之眼光,又無確定之治療,人非金石,其能堪此錯亂乎,此國醫所以至今無標準也。

方有執、喻嘉言,遵從仲景,力詆宋人驚風之非。然方氏無所發明,而喻氏謂小兒腠理不密,易於感冒,則宣發太陽,溫散寒冷,故是正治;謂小兒陰氣未足,稟性純陽,易致生熱,熱甚則生風生痰,亦所恆有,則開泄厥陰、清降火熱,亦是正治。乃喻氏何以極詆古人腦、麝之開關,金石之重鎮,勾引外邪,深入內臟。

牴牾矛盾,姑不深辨,特辨喻氏以曾無歷驗之學術,而空談國醫,但將往哲特效靈方一概抹殺,不見用於今日,遂致今日之腦脊髓膜炎,西醫不知治療,而國醫亦莫之知,非喻氏之罪乎。然今之空談國醫而無歷驗者,著書何其多也噫!

陳飛霞遵從喻氏,謂痙病非止一端,男婦皆有,非獨小兒為然。夫今日之腦脊髓膜炎,無分男女,皆有此症,誠有如飛霞所言者。但謂太陽誤汗變痙,風病下之變痙,瘡家誤汗變痙,產婦汗多遇風變痙,跌撲破傷冒風受痙等等,此皆痙之類症,非西醫之腦脊髓膜炎。惟飛霞謂男婦病此,皆從太陽、厥陰以救治,然西醫之腦脊髓膜炎,為國醫督脈之痙病,不從太陽、厥陰以救治,而從誰經以救治者,此飛霞之卓識超群處,可謂先得我心矣。

然謂從未假一蘇合、抱龍諸丸,為之開關鎮墜者,是隻知小兒感冒致痙之類病,而不能悟到西醫之腦脊髓膜炎,從國醫往哲之驚癇、驚風門中以求其治療。發明國醫痙病之發生於督脈,外被太陽之寒冷閉塞,內被厥陰之火熱沖激,不有腦、麝之開關,金石之鎮墜,何能起死而回生乎。飛霞之智,錮於嘉言,使國醫往哲制方之苦心,不見諒於今日,借哉。

(一○)鎮驚丸

[原治主症]小兒急、慢二驚,風痰上壅,手足抽搐,口眼喎斜,煩躁生嗔,精神昏悶。常服,寧心鎮驚,疏風順氣。

[藥品]人參(三錢),甘草,茯神,白殭蠶,枳殼(各五錢),白附子,白茯苓,天南星,硼砂,牙硝(水飛,各二錢五分),全蠍(十枚),麝香(一字),硃砂(五錢)

[製法]除牙硝、硼砂、麝香、硃砂四味用乳缽研細,餘九味焙為末,入乳缽內,和勻前四味,用糯米粉清水煮為丸,如梧桐子大,就帶潤以硃砂為衣。

白話文:

甲、宣發太陽之劑

所以宋朝以後治療驚風的方子,有的區分急驚和慢驚兩種來專門治療,有的不區分急驚和慢驚而一起治療,各自都以實際驗證的病情為依據,不必限定於專門治療或一起治療。後人有人說急驚用寒涼藥瀉火不癒,會轉變成慢驚,慢驚用溫補藥不癒,會轉變成急驚。陳飛霞在《幼幼集成》中駁斥這種說法,說得很對。而近代的謝利恆,反而採納這種說法,記載在《醫學辭典》中,見解實在是太偏頗了。

急驚可能轉變成慢驚,慢驚可能轉變成急驚,這不過是名稱上有先後次序的錯亂,並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至於用藥,本來用寒涼藥,後來改用溫熱藥,本來用溫熱藥,後來又改用寒涼藥,診斷上既沒有觀察病情的能力,又沒有確定的治療方法,人不是金屬或石頭,怎麼能夠承受這種錯亂的治療呢?這就是中醫至今沒有標準的原因。

方有執、喻嘉言,遵從張仲景的學說,極力批評宋朝人治療驚風的方法不對。然而方有執沒有提出新的見解,而喻嘉言認為小兒的皮膚紋理不緊密,容易感受風邪,因此宣發太陽經,用溫熱藥來驅散寒冷,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又認為小兒的陰氣不足,稟性純陽,容易產生熱,熱盛就會生風生痰,這也是常有的情況,因此疏泄厥陰經、清降火熱,也是正確的治療方法。但是喻嘉言為什麼要極力批評古人用腦麝等藥來開竅,用金石等藥來重鎮,認為這些藥會引導外邪深入內臟呢?

這種說法前後矛盾,暫且不深入探討,特別要指出的是喻嘉言沒有實際經驗,只會空談中醫理論,卻把過去有效靈驗的方子都一概抹殺,不應用於今天,才會導致今天的腦脊髓膜炎,西醫不知道怎麼治療,中醫也不知道怎麼治療,難道不是喻嘉言的過錯嗎?但是現在只會空談中醫理論而沒有實際經驗的人,寫書立說的又是何其多啊!

陳飛霞遵從喻嘉言的說法,認為痙病不只一種,男女都會得,不只是小兒才會得。現在的腦脊髓膜炎,不分男女,都會得這種病,確實像陳飛霞所說的那樣。但是說太陽經受邪導致誤汗而變成痙病,風病用瀉法導致變成痙病,瘡家誤汗變成痙病,產婦多汗又吹到風變成痙病,跌倒損傷又冒風受寒變成痙病等等,這些都是痙病的類似情況,不是西醫所說的腦脊髓膜炎。只有陳飛霞認為男女得這種病,都是從太陽、厥陰經來治療,但是西醫的腦脊髓膜炎,在中醫看來是督脈的痙病,不從太陽、厥陰經來治療,那要從哪條經脈來治療呢?這就是陳飛霞的卓越見識超出一般人的地方,可以說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是說從來不用蘇合丸、抱龍丸等藥來開竅鎮驚,這只是知道小兒感冒引起類似痙病的病,而不能領悟到西醫的腦脊髓膜炎,應該從中醫過去治療驚癇、驚風的方法中尋找治療方法。我認為中醫的痙病發生在督脈,外部被太陽經的寒冷閉塞,內部被厥陰經的火熱衝擊,如果沒有腦麝等開竅藥,金石等鎮墜藥,怎麼能夠起死回生呢?陳飛霞的智慧被喻嘉言所束縛,使得中醫過去先賢研究出來的方子,不被今天的人所理解,實在是可悲啊!

(一○)鎮驚丸

[原治主症] 小兒急驚、慢驚,風痰阻塞上湧,手腳抽搐,口眼歪斜,煩躁發怒,精神昏亂。經常服用,可以寧心鎮驚,疏散風邪,調理氣機。

[藥品] 人參(三錢),甘草,茯神,白殭蠶,枳殼(各五錢),白附子,白茯苓,天南星,硼砂,牙硝(用水研磨成細末,各二錢五分),全蠍(十枚),麝香(一字),硃砂(五錢)

[製法] 除了牙硝、硼砂、麝香、硃砂這四味藥用乳缽研成細末,其餘九味藥烘乾研成粉末,然後放入乳缽內,和勻之前的四味藥粉,用糯米粉加清水煮成糊狀做成藥丸,像梧桐子那麼大,在藥丸表面濕潤時裹上一層硃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