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溫熱串解》~ 卷五 (3)
卷五 (3)
1. 葉香岩《幼科三時伏氣外感篇》註解
口鼻吸入之寒,即為中寒陰病,治當溫里,分三陰見症施治。若夫暑病,專方甚少,皆因前人略於暑詳於寒耳。考古如《金匱》暑、暍、痙之因,而潔古以動靜分中暑中熱,各具至理,茲不概述。論幼科病暑熱夾雜別病有諸,而時下不外發散清導,加入香薷一味,或六一散一服。
考《本草》,香薷辛溫發汗,能泄宿水。夏熱氣閉無汗,渴飲停水,香薷必佐杏仁,以杏仁苦降泄氣,大順散取義若此。長夏濕令,暑必兼濕。暑傷氣分,濕亦傷氣,汗則耗氣傷肺,胃汁大受劫爍,變病由此甚多。發泄司令,里真自虛。張鳳逵云:暑病首用辛涼,繼用甘寒,再用酸泄酸斂,不必用下。
可稱要言不煩。然幼科因暑熱蔓延,變生他病,亦摘其概。
周澄之曰:口鼻吸入之寒,其重者為中寒,其輕者不得為中寒,而總屬陰病。治宜溫里,乃不易之理,已詳註前節。先生真先得我心者。至於溫暑,起手即用辛涼甘寒,直須認定不夾風寒方可。若因風寒久閉,內氣化熱,便當別議。內化熱而外寒已開者,或從燥熱,或從濕熱,隨證治之;外寒仍閉者,其內必非真熱。
明是衛陽內陷,治宜鼓舞正氣,衛通寒解,而熱自消散。
章虛谷曰:暑必兼濕,狀如外感風寒,忌用柴、葛、羌、防。如肌表熱,無汗,辛涼輕劑無誤,香薷辛溫氣升,熱服易吐,佐苦降如杏仁、黃連、黃芩則不吐;宣通上焦,加杏仁、連翹、薄荷、竹葉;暑邪深入,伏熱煩渴,白虎湯,六一散;暑病頭脹如蒙、皆熱盛上熾,白虎、竹葉;酒濕、食滯者,加辛溫通里。
璜按:暑必挾濕,以濕為重濁之邪,暑乃薰蒸之氣也。熱處濕中,濕熱相爭,阻於氣分,治不中的,其邪無處發泄,則走入營分矣。上焦不解,上蒙清竅,則耳聾無聞。漫延中下,則胸腹板悶,二便不利,便成濕溫重證。治之之法,仍當於氣分營分求之。
白話文:
從口鼻吸入的寒氣,就是中寒的陰性疾病,治療應該用溫補裡陽的方法,並依照三陰經的症狀來辨證施治。至於暑病,有專門方劑的很少,這都是因為古人對於暑病的論述比較簡略,而對寒病的論述比較詳細。考究古籍,像《金匱要略》中有提到暑、暍、痙等疾病的病因,而張元素則以動靜來區分中暑和中熱,各有其道理,這裡就不詳細說明了。討論幼兒的暑病,常會夾雜其他疾病,而現在治療不外乎是發散、清熱利濕,加入香薷這一味藥,或者服用六一散。
根據《本草》記載,香薷性味辛溫,可以發汗,也能夠排除體內積滯的水分。夏天因為暑熱之氣閉塞,沒有汗液,導致口渴並飲水停滯在體內,香薷必須搭配杏仁,利用杏仁的苦降之性來疏泄氣機,大順散就是取這樣的道理。長夏季節,濕氣當令,暑邪必然會夾雜濕邪。暑邪會損傷人體氣分,濕邪也會損傷氣分,出汗則會耗傷氣血,損傷肺氣,胃液也會大量耗損,由此產生許多疾病。發散邪氣後,體內真氣自然會虛弱。張鳳逵說:暑病一開始要用辛涼藥,接著用甘寒藥,再用酸味的藥來收斂,不一定需要用攻下的藥。
這句話可謂簡潔明瞭。然而,幼兒因暑熱蔓延,可能衍生其他疾病,這裡也簡單說明一下。
周澄之說:從口鼻吸入的寒氣,嚴重的就是中寒,輕微的不能算中寒,但總歸屬於陰性疾病。治療應該溫補裡陽,這是不可改變的道理,前面已經詳細說明過。先生的見解真是跟我不謀而合。至於溫暑,一開始就要用辛涼甘寒的藥,必須確定沒有夾雜風寒才能使用。如果因為風寒鬱閉已久,導致體內氣化產生熱,就應該另外討論。體內已經化熱,而體表寒邪已經解除的,可能轉為燥熱,或者濕熱,要根據症狀來治療;如果體表寒邪仍然閉塞的,體內必定不是真熱。
這明顯是衛陽內陷的症狀,治療應該鼓舞正氣,使衛氣暢通,寒邪自然解除,熱也會消散。
章虛谷說:暑邪必然會夾雜濕邪,症狀就像外感風寒,要避免使用柴胡、葛根、羌活、防風等藥。如果肌膚表面發熱,沒有汗,用辛涼的輕劑是沒有錯的。香薷性味辛溫,會使氣機上升,熱服容易嘔吐,搭配苦降的藥,如杏仁、黃連、黃芩等就不會嘔吐。要宣通上焦,可以加入杏仁、連翹、薄荷、竹葉;如果暑邪深入,出現伏熱、煩渴,可以用白虎湯或六一散;暑病導致頭脹如蒙,都是因為熱邪上盛,可以使用白虎湯或竹葉;如果兼有酒濕、食積,可以加入辛溫的藥來通利腸道。
我認為,暑邪必然會夾雜濕邪,因為濕是黏滯重濁的邪氣,暑是薰蒸之氣。熱邪處在濕邪之中,濕熱相爭,阻滯在氣分,如果治療不得當,邪氣無處發散,就會進入營分。如果上焦的邪氣沒有解除,就會上蒙清竅,導致耳聾聽不見。如果邪氣蔓延到中下焦,就會導致胸腹脹滿、二便不利,變成濕溫的重症。治療的方法,仍然要在氣分和營分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