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宗元

《溫病辨症》~ 卷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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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1)

1. 一、溫病與傷寒、瘟疫,受症不同,治法亦異

今醫見人有外感,不分六淫(風寒暑濕燥火)之邪,但云時邪,(不知標本。)即斷曰「七天症候」,七日不解,則曰「十四天症」,不知傷寒之邪,寒從表入,溫熱之病,熱從里發,(《水熱穴論》帝曰:「人傷於寒而傳為熱者,何也?」岐伯曰:「夫寒甚則生熱也。」葉氏曰:「春夏溫熱之病,必自內而及外。

」元按:俱指伏邪而言,若外受濕熱之氣,由口鼻而入,則為時邪詳發。)瘟疫之邪客於膜原也。然傷寒以六經(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為主,《內經》有之。一日太陽(膀胱經,)二日陽明(胃經,)三日少陽(膽經,)四日太陰(脾經,)五日少陰(腎經,)六日厥陰(肝經。

白話文:

現在的醫生看到病人外感風寒,不分六淫(風、寒、暑、濕、燥、火)的邪氣,只說時邪,(不知道病情的本質和表象。)就斷定是「七天症候」,七天不好,就說是「十四天症」,不明白傷寒的邪氣,寒邪從表皮侵入,溫熱的病,熱邪從內部發出,(《水熱穴論》中黃帝問道:「人體受寒後,為何會傳為熱症呢?」岐伯回答:「因為寒邪過盛就會生熱。」葉氏說:「春夏的溫熱病,一定是從內部發作,然後蔓延到外部。」元氏注釋:這都指的是潛伏的邪氣。如果外受濕熱之氣,由口鼻進入,則為時邪詳細發作。)瘟疫的邪氣侵襲於人體的表皮。然而傷寒以六經(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為主,這在《內經》中已有記載。第一天是太陽經(膀胱經),第二天是陽明經(胃經),第三天是少陽經(膽經),第四天是太陰經(脾經),第五天是少陰經(腎經),第六天是厥陰經(肝經)。

)至七日傳經盡,而太陽病衰,八日陽明衰,九日少陽衰,十日太陰衰,十一日少陰衰,十二日厥陰衰,(以上視何症衰何症,詳《素問·熱病論》中。)治之各通其臟脈,病日衰已矣。若七日有來復之義,並無復傳之說。蓋厥陰至太陽有數經之隔,豈有遽出而傳太陽之理?即七日傳經,在《內經》亦明白示人,知在太陽,即在太陽治之,不必待傳陽明也。知在陽明,不必待傳少陽也。

其餘仿此,不可以日拘之也。(如一日至四五日,但見頭痛。惡寒。無汗。脈浮緊,為太陽經症,麻黃湯汗之;若見大熱、大汗、脈洪長,為陽明經症,白虎湯主之,虛者加人參。)蓋人有虛實不同,有氣體素旺,太陽受邪,經三四日,而不傳經陽明者,有稟質素弱,太陽受邪,半日後而傳陽明者,此豈可以呆法治之?凡此論之,乃論傷寒也。若溫病,則大不同。

白話文:

到了第七天,傳經發作結束,太陽經證狀減輕;第八天,陽明經證狀減輕;第九天,少陽經證狀減輕;第十天,太陰經證狀減輕;第十一天,少陰經證狀減輕;第十二天,厥陰經證狀減輕。(以上視何經病衰弱何經病衰弱,詳見《素問·熱病論》。)治療時要針對發病的臟腑經絡,在病證減輕時停止用藥。假如有第七天有再復發的跡象,但並沒有再次傳經的說法。因為厥陰經到太陽經之間隔了好幾個經脈,怎麼可能突然外傳而傳到太陽經呢?即使是第七天傳經,在《內經》中也有明白的說明,知道在太陽經,就在太陽經治療,不必等到傳到陽明經才治;知道在陽明經,不必等到傳到少陽經才治。

其餘類推,不可以照搬日期。(如一日到四五日,只見頭痛、怕冷、無汗、脈象浮緊,為太陽經證狀,用麻黃湯發汗治療;若見高燒、大量出汗、脈象強而有力,為陽明經證狀,用白虎湯治療,虛弱者加人參。)因為人有虛實的不同,有的氣血旺盛,太陽經受到邪氣侵襲,經過三四天,還沒有傳經到陽明經;有的體質虛弱,太陽經受到邪氣侵襲,半天後就傳經到陽明經,這難道可以用死板的方法來治療嗎?以上所討論的,都是針對傷寒來說。如果是溫病,那就大不相同。

其病來源有二:(伏邪、時邪。)一因冬傷於寒,寒伏少陰,(腎經,即易學潛龍勿用,陽氣潛藏之意。)不及時而發,(即時而發,寒在膀胱,太陽表症。故曰傷寒,若寒伏不發,由壬傳癸,則化為熱,如花爆已成,專矣引線。)一因冬應寒而溫,春應溫而寒,夏宜熱而涼,秋宜涼而熱,其邪(六淫之邪兼有,不[但](只)寒熱。)由口鼻而入,(即引線。

)首先犯肺,逆傳心胞。(引出冬令少陰化熱之邪,如易理龍本潛藏,因春雷一震,則龍噓氣成云,初在田,次在淵,再次則在天矣。)有譫妄神昏之慮,治以辛涼苦寒。(辛涼解表,苦寒清裡,此指時邪引動伏邪者。)仿《內經》之法,奈人不審,見溫病初起,即用達原飲,不愈,即用下,以致害人無算。

白話文:

疾病的來源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潛伏的邪氣,一種是時令的邪氣。第一種是冬天受寒,寒氣積聚在少陰經(腎經),沒有及時發作。如果沒有及時發作,寒氣會由壬傳癸,轉化為熱,就像花苞已經盛開,熱邪已經固定。第二種是冬天應該寒冷卻溫暖,春天應該溫暖卻寒冷,夏天應該炎熱卻涼爽,秋天應該涼爽卻炎熱,這時邪氣(包括六淫之邪,不只是寒熱)會從口鼻進入,首先侵犯肺部,然後逆傳到心包。這種情況下,可能會出現神志不清、昏迷的症狀,應該用辛涼苦寒的藥物治療。這類似於《內經》中的方法,可惜很多人不了解,一看到溫病初期就用達原飲,如果沒有效果就用下瀉的方法,導致很多患者受害。

夫《瘟疫論》著於吳又可(名有性姑蘇人。)伊本明末人,其時兵荒相繼,百姓流離,其死溝壑者,不知幾千萬,則屍氣化為癘氣,流行於天壤之間,中其氣者,挨門逐戶,無不受病,且傳染無窮。吳氏窺破非六淫之邪,乃天地間別有一種異氣,(《溫病條辨》認為:「[溫](瘟)疫,亦用銀翹散者。」未免牽合。

)由口鼻而入,(與溫病同。)客於膜原,(與溫病在肺胃有異。)故制達原飲,(此飲以檳榔為君,能除嶺南之癘,厚朴破戾氣所結,草果氣雄,除伏邪蟠踞。)以達膜原之邪,(以上三味協力,直達巢穴,使邪氣潰散,速離膜原。)因是癘氣,且宜急下。(今坊間新刻醫案言:「伏邪溫病不用黃芩湯,而用達原加芒硝、大黃,此乃不知瘟疫之邪,暫伏膜原;溫病之邪,久伏於腎也。)因而著《瘟疫論》二卷。

白話文:

《瘟疫論》的作者是吳又可(名有性,是蘇州人)。他是明朝末期的人。當時戰亂頻仍,百姓流離失所,死在溝渠裡的人不計其數。因此屍體的氣息化作疫氣,在天地間散佈。感染這種氣息的人家家戶戶,沒有不受害的,而且傳染蔓延無窮無盡。吳氏察覺到這種病邪不是六淫之邪,而是天地間一種不同尋常的疫氣(《溫病條辨》認為瘟疫也可以使用銀翹散,未免牽強附會)。

疫氣由口鼻進入(與溫病相同),停留在肺部(與溫病在肺胃中不同)。因此吳氏制定了達原飲(此方以檳榔為君藥,能祛除嶺南之疫,厚朴能打通被戾氣所堵塞的部位,草果氣味辛烈,能祛除隱伏深藏的邪氣),用來調達肺部的疫邪(以上三味藥協力配合,直達邪氣巢穴,使邪氣潰散,迅速離開肺部)。由於這種疫氣宜於急下(現在坊間新刊刻的醫案中說:伏邪溫病不用黃芩湯,而使用達原飲加芒硝、大黃,這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瘟疫之邪暫時停留在肺部;溫病之邪則長期停留在腎)。因此吳氏著有《瘟疫論》兩卷。

(崇禎十五年八月著。)可謂獨開生面,果遇瘟疫之年,其法亦不可廢。(瘟疫之歲不常有,如行,則宜參合鄭氏《瘟疫明辨》、劉氏松峰《說疫》、萬氏《保命歌括》之法。)今之溫熱與瘟疫不同,何可不分而妄施達原,以夭人長命也。

白話文:

(崇禎十五年八月撰寫。)這可謂是獨創一格,如果真的遇上瘟疫流行的年份,這個方法也不可廢棄。(瘟疫流行的年份並不常見,如果遇到了,應該參考鄭氏《瘟疫明辨》、劉氏松峰《說疫》、萬氏《保命歌括》等書中的方法。)現在的溫熱病與瘟疫不同,怎麼能不加以區分就胡亂使用達原湯,以致斷送人們的性命呢?

2. 二、溫病要知源流,入手方可不錯

天有冬夏,病有寒熱,(既有傷寒,豈無溫熱?)岐黃辨問甚明。(見《素問·熱病論》。夫傷寒而列《熱病論》中,可見傷寒溫病,始同而終異也。)至秦越人,難明《內經》,(言熱病根於傷寒,即《易經》「陽卦根於乾復,陰卦根於坤姤之意」。)故曰:熱病者,傷寒之類也。

(見《難經·五十八難》。)歷周至漢,仲景先師,(姓張名機字仲景,南陽人,住臥龍崗。見《陳修園十六種》。)著《傷寒雜病論》一十六卷。(仲景著《傷寒雜病論》合十六卷,可見當時傷寒與雜病合而為一也。惜其書散失,至晉太醫王叔和收採仲景遺論,只有不全傷寒十卷,遂曰《傷寒論》。

白話文:

天地有冬夏之分,疾病也有寒熱之別,既然有傷寒,怎麼能沒有溫熱?岐黃之術對於此辨析得十分清楚。秦越人難以理解《內經》的精髓,認為熱病的根源在於傷寒,這就如同《易經》中「陽卦根於乾復,陰卦根於坤姤」之意。因此他說:「熱病,是傷寒的一種。」從周朝到漢朝,張仲景先生著有《傷寒雜病論》十六卷,可見當時傷寒和雜病是合在一起的。可惜他的書散失了,直到晉朝太醫王叔和收集了仲景先生的遺論,才整理出不完整的傷寒十卷,於是稱為《傷寒論》。

至唐王冰,在館閣蠹簡中,得仲景雜病論三卷,遂更曰《金匱要略》,合計十三卷,尚缺三卷。後賢謂遺佚卒病與熱病論者,此之謂也。)其論曰:「太陽病發熱而渴,不惡寒者為溫病,禁汗下燒針三法」。(詳見陳修園《傷寒淺注》中。)可見溫熱之症,仲景已瞭然於胸中矣。

(按仲師論溫熱病,乃伏邪也。方尚失傳,其於時氣溫熱從上受者,則遺佚可知。)李唐而後,《千金》(孫真人著、)《外臺》(王燾著,)金元以下,河間(劉完素,字守真,河間人,)東垣(李杲,字東垣。)惟河間《宣明論方》,及《原病式》能明熱病,(按河間論溫熱,乃時邪也。

白話文:

在唐朝的王冰時期,他在官府的古籍中找到了張仲景的《雜病論》三卷,並重新命名為《金匱要略》,總共有十三卷,還缺三卷。後來的學者認為遺失了急症和熱病的理論,這就是所指的。張仲景在他的論述中提到:「太陽病出現發熱和口渴,但不畏寒的,是溫病,禁止使用汗、下、燒針等治療方法」。這在陳修園的《傷寒淺注》中有詳細說明。由此可以看出,張仲景對於溫熱病症已經有深入的理解。

張仲景對於溫熱病的論述,認為是潛藏的邪氣。相應的治療方法遺失了,對於當時氣候導致的溫熱從上部受侵的病症,其遺失也是可以理解的。在李唐之後,《千金》(由孫真人撰寫)、《外臺》(由王燾撰寫),以及金元以下的醫學家河間(劉完素,字守真,河間人)和東垣(李杲,字東垣)中,只有河間的《宣明論方》和《原病式》能明確地解釋熱病。對於河間對於溫熱病的論述,他認為是當季的邪氣所引起。

)當以三焦為主。(上焦肺心,中焦脾胃,下焦肝腎。故葉案云:「河間溫熱,須究三焦。」)實發岐黃之秘,惜方法未備。丹溪(朱彥修,字震亨。)著《心法》及《金匱鉤元》、《格致餘論》諸書,熱病一門方論未著。(丹溪惟補陰潛陽,及諸症因痰所致者,頗有卓識。

)其時王履,(字安道,丹溪之徒也,見《醫學入門》。)亦著傷寒溫熱病說,辨傷寒宜辛溫,以寒方從表入;溫熱宜苦寒,寒已化熱,直從里發。(王孟英云:「此謂伏氣發為溫熱,若外感風溫暑熱,皆上焦先受。」)其說較河間更清,亦未克悟苦寒之方。(見附刻《東垣十書·溯洄集》。

白話文:

中醫學理論中,以三焦理論為主導。三焦是中醫學中的重要概念,分別代表上焦肺和心、中焦脾胃、以及下焦肝和腎的功能。因此,葉天士曾提到,研究溫熱病,必須深入理解三焦的運作。

這段文字揭示了古代中醫對於疾病的深入理解,但可惜的是,當時的方法尚未完全建立。而朱震亨(丹溪)撰寫了《心法》、《金匱鉤元》、《格致餘論》等著作,雖然對熱病的理論與方針有詳細討論,但他主要強調補陰潛陽,以及痰引起的各種症狀,顯示出獨到的見解。

當時的王履(字安道,丹溪的弟子,詳見《醫學入門》),也提出了傷寒與溫熱病的理論。他指出,傷寒應使用辛溫之藥,因為寒藥會從外部進入身體;溫熱病則應使用苦寒之藥,因為在寒轉化為熱後,應直接從內部治療。王孟英認為,這種理論適用於潛伏的病氣發展成溫熱病,如果是由外部風熱或暑熱所引起,則通常會首先影響上焦肺部。

總的來說,這些理論比劉完素(河間)的理論更加清晰,但仍未充分理解苦寒藥物的作用。這段文字反映了古代中醫學對於疾病理解的深入,以及對不同類型疾病的治療策略。

)降至明季,著書者不少,(薛立齋《醫案》、張景岳《全書》、李時珍《綱目》、王肯堂《準繩》,備殘缺。)皆無功於溫病,唯喻昌,(字嘉言,明末人。)能遵河間三焦法以著溫病,(見《醫門法律》。)雖超越古人,其方亦未免以傷寒牽合。由此觀之,溫病自長沙(仲景官任長沙太守。

)論失散以來,千有餘歲,皆似醒非醒,醫道之難明,固如是哉!然理難終失,道有必開。故我朝天士葉氏,(名桂,字天士,號香岩,古吳人。)明哲過人,集聖賢之奧妙,運用於一心。(先生無書不讀,不論書之精粗,能捨短取長,化偏為純。昔賢謂:「泰山不吝土壤者」,此之謂也。

白話文:

明朝末年,撰寫醫書的人不少,例如薛立齋的《醫案》、張景岳的《全書》、李時珍的《本草綱目》、王肯堂的《準繩》等等,但這些書都未能解決溫病的治療問題。只有喻昌(字嘉言,明末人),能夠遵循《河間三焦法》來論述溫病,(見於他的著作《醫門法律》),雖然比古人更進一步,但他的方劑依然難免受到傷寒學說的影響。

由此可見,溫病自從長沙(仲景官任長沙太守)論述失散以來,已經有一千多年了,醫界對溫病的理解始終模模糊糊,醫術之難明,可見一斑!然而,道理總不會永遠消失,醫道終將有所突破。

所以,我們這個時代的天才葉氏(名桂,字天士,號香岩,古吳人),才智過人,集歷代聖賢的智慧精華於一身,將這些智慧運用得淋漓盡致。(先生博覽群書,無論書籍的精粗,都能取其優點,化繁為簡。古人說:「泰山不吝惜每一寸土」,先生的學問正如泰山一般,包容廣博。)

)而著《溫熱論》,曰:首先犯肺,(邪從口鼻而入,鼻竅通於肺,此指標而言,即時邪也,詳後。)逆傳心包,(肺屬金,心包屬火,金傳火,故曰逆。)八字,真可謂獨闢鴻蒙,揭日月於中天,其立法以辛涼為主,遵《內經》風淫於內,治以辛涼,佐以苦甘;熱淫於內,治以鹹寒,佐以甘苦是也。至嘉慶間,吳氏鞠通,(名塘,淮陰人。

)因親得溫病,被醫誤用,辛溫表散。(王安道云:「誤攻其里亦無大害,誤發其表,變不可言。」喻嘉言《尚論篇》云:「邪入既深,不能邃出,但覺昏憒,無奈其發熱也,全在骨髓之間,自覺極熱,而捫之反不烙手,任行表散,汗出而邪不出,徒傷津液,以取危困。」)以致傳裡不救,遂自憾,將至重之身,委任凡醫誤死,此由人子不知醫之過也。

白話文:

吳氏鞠通(名塘,淮陰人)因為親身感染溫病,不幸被醫生錯誤使用辛溫表散方來治療。(王安道說:「如果治療時誤攻裡頭,也不會造成嚴重後果,但如果誤發其表,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喻嘉言《尚論篇》說:「病邪已經深入了體內,無法立即驅除,只會感覺昏眩糊塗,對於發熱無能為力,全身骨髓深處感到異常燥熱,然而用手觸摸卻不會燙手,隨意使用發散表熱的藥物,只會讓汗液排出而病邪無法排出,徒然耗傷津液,反而會更加危險痛苦。)導致病情蔓延到體內而無法挽救,吳氏因此感到遺憾惋惜,認為自己身負重任,卻因為不懂醫術而將自己交給庸醫,最終導致死亡。這都是因為做兒子的未能識得醫術的重要性所致。

(觀此,則岐黃之書,不獨業醫者,朝夕習學,即孝心人,亦不可不讀,欲知迎醫之法,須看徐靈胎《醫學源流》內《病家論》一例,即無誤矣。)遂發憤習醫,得葉氏餘緒,而著《溫病條辨》,頗有發揮。其方者,用桂枝而不用蔥豉湯,未若葉氏純正無疵。(吳氏治溫病,初起惡風寒者,不遵葉用蔥豉湯,而用桂枝湯;但熱不惡寒而渴者,不遵葉氏用黃芩湯,而用銀翹散。要知新邪外受,只宜辛涼,不宜辛溫;裡熱內發,只宜苦寒,不宜辛涼。

白話文:

看到這裡,就知道《黃帝內經》這類醫學典籍,不僅僅是醫生需要日夜研讀,連孝心之人也應該要閱讀。想要了解如何迎接醫生,一定要閱讀徐靈胎的《醫學源流》裡面的《病家論》一節,這樣就不會錯了。

吳鞠通因此發憤學習醫術,繼承了葉天士的醫學思想,著有《溫病條辨》,頗有自己的見解。他用桂枝而不使用蔥豉湯,不像葉天士的醫術那樣純粹無瑕。

吳鞠通治療溫病,初期畏寒者,不遵照葉天士使用蔥豉湯,而使用桂枝湯。但是熱而不畏寒,而且口渴的患者,又不遵照葉天士使用黃芩湯,而使用銀翹散。要記住,新邪外受,只適合辛涼,不適合辛溫;裡熱內發,只適合苦寒,不適合辛涼。

)若果天質極高,只細參葉案,已思過半矣。近時王氏,(名士雄,字孟英,海寧人。)著《溫熱經緯》,以《內經》冠首,葉氏法在其中,(小注頗有益人處。)末附《溫熱贅言》。(寄瓢子述,見《三家醫案》。)注中更其藥品,正如去稂莠以保嘉禾。實是寄瓢子之功臣也。

茲特以溫病來原,細細歷辨,欲同志者,知南車,為迷路而設。安敢好為辨論哉?

白話文:

若果天賦極高,只要細看葉氏醫案,就能領悟大半醫理。近來王氏(名士雄,字孟英,海寧人),著有《溫熱經緯》,以《內經》作為首要依據,其中包含了葉氏醫法,(小注部分頗有助益。)最後附有《溫熱贅言》。(寄瓢子所述,見於《三家醫案》。)文中更詳盡地說明藥品,如同去除雜草以保護良田。實則是寄瓢子的功臣。

現在特地以溫病的起源,逐一細細辨析,希望同道之人能明辨方向,如同迷路時找到南車。我不敢自詡能精通辨論,只是希望大家都能有所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