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病辨症》~ 卷下 (13)
卷下 (13)
1. 十一、治諸病不驗，宜乎反求諸已
醫者首貴識症，然後議方。如作文先明題目，然後下筆，從來得題竅者，不唯文佳且知後世能傳與否，而得症旨者，豈有不知方之中病與不中病耶？大醫至病家，於望聞問切，得其病原，當時對病家言明，此症是表，是里，是虛，是實，是寒，是熱，是易治，是難治，是緩治，是急治，是失治，是不治。然後議方，詳言服方後效則衰何病，不效則加何病，或明日不效，亦不增病者。
（大症如江海之舟，不進便是退機。）甚至所用之方不效，明日須更高明者。（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老子所謂「虛其心，實其腹」，經書所謂「滿招損，謙受益」是也。）徐氏所謂「命中也」，如所言符合，則仍須謹慎，所言不驗，則復從四診細察，是何處認錯，（不錯則驗，不驗則錯。若自不認錯，直是大錯。
）未有不了如指掌者。古云：「為醫者，無諂，（上交無諂。）無驕，（下交不瀆。）無高亢，（亢龍有悔。）無勢利，（小人之態。）」可見學問之途，如泡茶然，初則色濃，其味厚，若後不添茶葉，而欲不至於清水者，安得乎？況易不恆其往，或承之，羞謂醫者能寄死生，不可無恆心也。
白話文：
[十一、治療各種疾病若效果不顯著，應當反思自身技術]
首先，醫生最重要的就是精確辨識病症，之後才能開出適當的藥方。這就像寫文章，首先要清楚題目，然後才能開始撰寫。一個能抓住題目精髓的人，不僅能寫出好文章，也知道自己的作品能否流傳後世。同樣地，如果醫生能精準掌握病情的核心，怎麼會不知道開出的藥方是否對症呢？
一位優秀的醫生到病人家中，透過觀察、聆聽、詢問及脈診等方法，找出病因，並當場向病患說明，這病是在皮表還是內臟，是虛弱還是實證，是寒性還是熱性，是容易治癒還是難以療理，是需要慢慢調理還是急需救治，是因為耽誤治療才導致病情惡化，還是根本無法醫治。然後再開出藥方，詳細說明服用藥物後，病情改善是代表什麼，病情沒有改善又代表什麼，或者即使隔天病情沒有改善，但也不會加重病情的情況。
(重大疾病就像在江海中的船隻，若不前進，就會有倒退的危機。)如果使用的藥方沒有成效，隔天必須尋找更專業的醫生。(知道自己知道，知道自己不知道，這就是老子所說的"清虛其心，實其腹"，也是經典所提到的"自滿必損，謙遜必益")。徐氏所謂的"命中"，即是指醫生的判斷和病情相符合，即便如此，醫生仍需謹慎，如果預測病情和實際情況不符，就應從新審視四診，找出錯在哪個環節。(不出錯自然會有療效，沒有效果就是犯錯。若不認錯，那纔是大錯。)
不可能有醫生能完全掌握所有病情。古人說："作為醫生，不能諂媚權貴，不能自傲，不能過度自信，不能勢力，不能有小人行徑。"這顯示了學習醫術的過程，就像泡茶一樣，起初茶色濃鬱，味道醇厚，但如果後續不再加入新茶葉，卻希望茶水不會變成清水，這可能嗎？況且，病情不會永遠保持不變，可能轉好也可能轉壞，因此醫生不能輕忽自己肩負的生死責任，必須有堅定的意志。
以上內容強調了醫生應具備的態度和能力，以及面對疾病時的應對方式。
2. 十二、治溫病要知正面察死，對面知生總訣
頭上𨷂者死；項筋舒展者死；面赤脈沉細者死；大顴發赤噦者死；白如擦殘汗粉者死；面黑皮毛焦枯者死；天庭黑者死；顴與髮際鼻梁黑者死；耳目口鼻黑色起者死；面無精彩，不受飲食者死；目直視，喘滿下痢者死；黑氣生魚尾，輦入太陽者死。
睛建不轉者死；目無精彩，牙齒黑者死；目精恍惚者死；目眶陷者死；目直視肩垂者死；目不開，熱不已者死；鼻如扇張者死。
唇白舌卷囊縮者死；唇吻焦者死；唇青體冷遺尿者死；唇口黑者死；唇青人中平滿者死；唇縮氣喘者死；唇反舌萎者死。
口張氣直出者死；口張脈絕者死；口目顫搖不止者死；口燥齒乾形脫者死。
齒黑而枯者死；齒長垢發枯者死。
津脫耳聾者死；耳聾笑狂者死；兩耳枯者死；耳輪枯薄而青而白而黑，為腎敗主死。
舌黑生刺，刮去底色紅生黑死；刮去又生者死；舌枯萎者死；舌爛熱不已者死；舌短硬者死；齧舌者死；餂舌者死；汗出不流，舌卷者死。
兩手撮空者死；數指者死；指甲白者死；手足指甲肉黑者死；爪枯毛折者死；足難屈伸者死；不能久立者死。
溫病虛甚者死；髓熱者死；熱而痙者死；譫語肢短者死；身體不仁者死；不能轉搖者死；四末不收者死；身熱喘急者死；屍臭及語死者死；體重尿不止者死；大肉陷下者死；大骨枯槁者死；婦人乳縮者死；臥床遺尿不覺者死；形肥脈細少氣者死；形瘦脈大多氣者死；背曲肩垂者死；毛孔生灰者死；病人不許治者死。
腹脹少氣者死；泄而腹滿甚者死；陽明太實，土剋水者死；老人嬰兒熱而腹滿者死。
口張，心絕者死；眼合，肝絕者死；手撮，脾絕者死；聲如鼾，肺絕者死；目盲遺尿，腎絕者死；眉傾，膽絕者死；腰重脊痛難轉，胃絕者死；髮直如麻．汗出不止，小腸絕者死；泄痢不休，大腸絕者死；指甲青或脫落，呼罵不止，筋絕者死；齒落、脈浮無根，骨絕者死。
舌腫、腳腫、便赤溺血，肉絕者死。
青如草色者死；黃如枳實者死；赤如衃血者死；白如枯骨者死；黑如煙煤者死；青如藍者死；黃如土者死；赤如赭者死；白如鹽者死；黑如地蒼漆柴者死。
眉發豎起者死；汗出脈躁者死；汗出發潤，喘甚者死；汗出如油者死；汗出如珠者死；汗不出，嘔下血者死；咳而衄汗不出，出不至足者死。
肉盡脫者死；火躁欲入水者死；吐血不止者死；呃逆珠汗者死；氣少不語者死；泄瀉不止者死；乍靜乍亂者死；循衣摸床者死；掣衣撮空者死；喘氣不便者死；陰脫者目盲，陽脫者見鬼，聲如拽鋸者死；失言不能言語者死；聲喑不出，寒厥不回，二便閉不通者死。
呼吸動搖者死；病在上焦吸促，病在下焦吸遲，皆難治；病在中焦吸數當下之，虛者死。
白話文：
[十二、治療溫病關鍵在於正視病情判斷生死，總結的判斷方法]
如果患者頭部出現異常的突起，這預示死亡；頸後肌肉過度拉伸，也是死亡的徵兆；若臉色通紅但脈搏卻細微，預示死亡；大臉頰泛紅且伴有噁心感，是死亡的信號；皮膚呈現像殘留的粉底般的白色，預示死亡；臉色漆黑且皮膚毛髮枯槁，是死亡的跡象；額頭變黑，預示死亡；臉頰、髮際線和鼻樑處出現黑色，也預示死亡；若耳、眼、口、鼻周圍開始出現黑色，同樣預示死亡；若面部失去光彩，無法進食，預示死亡；眼睛直瞪，呼吸困難且有下痢症狀，預示死亡；若黑氣出現在眼尾，並擴散到太陽穴，預示死亡。
眼睛不能正常眨動，預示死亡；若眼睛失去光彩，牙齒變黑，預示死亡；眼睛目光迷離，預示死亡；眼眶凹陷，預示死亡；眼睛直瞪且肩膀垂下，預示死亡；眼睛不能睜開，且高燒不退，預示死亡；鼻孔像扇子一樣張開，預示死亡。
嘴脣變白、舌頭捲縮且睪丸縮小，預示死亡；嘴脣乾裂，預示死亡；嘴脣青紫、身體冰冷且有尿失禁，預示死亡；嘴脣和嘴邊變黑，預示死亡；嘴脣青紫且人中部位平滑飽滿，預示死亡；嘴脣縮緊且呼吸困難，預示死亡；嘴脣翻轉且舌頭萎縮，預示死亡。
嘴巴大開且呼吸急促，預示死亡；嘴巴大開且脈搏消失，預示死亡；口眼顫抖不止，預示死亡；口乾舌燥、牙齒乾燥且身體狀況惡化，預示死亡。
牙齒變黑且枯槁，預示死亡；牙齒過長、牙垢多且頭髮枯槁，預示死亡。
唾液分泌減少導致聽力下降，預示死亡；聽力下降伴隨瘋狂的笑聲，預示死亡；雙耳枯槁，預示死亡；耳廓枯薄且呈青色、白色或黑色，表示腎臟功能衰竭，預示死亡。
舌頭變黑且有刺狀物，刮除後底色仍為紅色且新生的仍是黑色，預示死亡；刮除後再次生出，預示死亡；舌頭枯萎，預示死亡；舌頭潰爛且高燒不退，預示死亡；舌頭縮短且僵硬，預示死亡；咬舌，預示死亡；舔舌，預示死亡；汗出不暢且舌頭捲縮，預示死亡。
雙手無力，預示死亡；手指彎曲，預示死亡；指甲變白，預示死亡；手指甲和腳趾甲以及周圍的皮膚變黑，預示死亡；指甲枯槁且毛髮折斷，預示死亡；腳部活動困難，預示死亡；不能長時間站立，預示死亡。
溫病患者若極度虛弱，預示死亡；骨髓發熱，預示死亡；高熱伴隨抽搐，預示死亡；說胡話且四肢短小，預示死亡；身體失去知覺，預示死亡；無法轉動身體，預示死亡；四肢無法活動，預示死亡；高熱伴隨呼吸急促，預示死亡；身體散發屍臭味且說話含糊不清，預示死亡；身體沉重且尿失禁，預示死亡；肌肉嚴重萎縮，預示死亡；骨骼枯槁，預示死亡；女性乳房縮小，預示死亡；躺在牀上尿失禁而自己沒有感覺，預示死亡；肥胖但脈搏細弱且氣息短淺，預示死亡；瘦弱但脈搏強勁且氣息充沛，預示死亡；背部彎曲且肩膀下垂，預示死亡；皮膚毛孔產生灰色物質，預示死亡；患者拒絕接受治療，預示死亡。
腹部膨脹且氣息短淺，預示死亡；腹瀉且腹部嚴重脹滿，預示死亡；陽明經絡過度充實，土剋水，預示死亡；老年人和嬰兒高熱且腹部嚴重脹滿，預示死亡。
嘴巴大開且心臟停止跳動，預示死亡；眼睛閉合且肝臟功能衰竭，預示死亡；手部握拳且脾臟功能衰竭，預示死亡；聲音像打鼾，預示肺部功能衰竭，預示死亡；視力喪失且尿失禁，預示腎臟功能衰竭，預示死亡；眉毛傾斜，預示膽囊功能衰竭，預示死亡；腰部沉重、脊椎疼痛且難以轉動，預示胃部功能衰竭，預示死亡；頭髮變得像麻繩般硬直且大量出汗，預示小腸功能衰竭，預示死亡；持續性腹瀉，預示大腸功能衰竭，預示死亡；指甲青紫或脫落且不停咒罵，預示筋絡功能衰竭，預示死亡；牙齒掉落且脈搏浮動無力，預示骨骼功能衰竭，預示死亡。
舌頭腫脹、腳部腫脹、尿液呈紅色且帶有血液，預示肌肉功能衰竭，預示死亡。
皮膚呈現像草一樣的青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枳實一樣的黃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凝固血液一樣的紅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枯骨一樣的白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煤炭一樣的黑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藍色染料一樣的青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泥土一樣的黃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赭石一樣的紅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鹽一樣的白色，預示死亡；皮膚呈現像黑色樹漆或柴木一樣的黑色，預示死亡。
眉毛和頭髮豎立，預示死亡；大量出汗且脈搏混亂，預示死亡；大量出汗且皮膚濕潤，伴隨嚴重的呼吸困難，預示死亡；汗水像油一樣，預示死亡；汗水像珍珠一樣，預示死亡；不出汗且嘔吐、便血，預示死亡；咳嗽伴隨鼻出血，不出汗且汗液無法到達腳部，預示死亡。
身體肌肉大量流失，預示死亡；身體燥熱，想要浸泡在水中，預示死亡；持續性大量吐血，預示死亡；打嗝伴隨珠狀汗液，預示死亡；氣息微弱且無法說話，預示死亡；持續性腹瀉，預示死亡；情緒突然平靜然後又突然混亂，預示死亡；不斷摸衣服或牀鋪，預示死亡；拉扯衣服且手部無力，預示死亡；呼吸困難，預示死亡；陰部脫垂會導致視力喪失，陽部脫垂會導致看到鬼魂，聲音像拉鋸一樣，預示死亡；無法說話，預示死亡；聲音嘶啞無法發出，且手腳冰冷無法恢復，大小便閉塞不通，預示死亡。
呼吸時身體搖晃，預示死亡；疾病位於上焦時呼吸急促，疾病位於下焦時呼吸緩慢，都難以治療；疾病位於中焦時呼吸頻繁，應採取下法治療，否則預示死亡。
舌下脈絡呈現青色，舌頭和身體冰涼，預示死亡；臉色青綠舌頭通紅，母親會死亡但孩子會活下來；臉色通紅舌頭青綠，母親會活下來但孩子會死亡；臉色和舌頭都呈現青色或白色且吐泡沫，母親和孩子都會死亡。
舌頭顏色濕潤，表示病情穩定；舌頭顏色敗壞，預示死亡。
脈搏每三次跳動中有一次停頓，持續三到四天，或每四次跳動中有一次停頓，持續六到七天，或每五到六次跳動中有一次停頓，持續七到八天，脈搏不再繼續跳動，預示死亡；脈搏突然中斷，預示死亡；脈搏忽快忽慢，預示死亡；脈搏非常躁動，戰慄但不出汗，預示死亡；尺脈消失，預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