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宗元

《溫病辨症》~ 卷上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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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 (12)

1. 八、伏邪時邪多端,要辨大同小異

法以辛涼甘寒,不可用辛溫燥熱。)有冬溫,(亦曰冬邪。冬應寒而溫,其冬藏之氣,欲藏不藏,謂之冬行春令,則溫暖之氣,由口鼻而入,先犯肺胃,必身熱有汗、脈數、口乾、寸口脈獨大而無力,治以清露飲去桔梗、杏仁,加沙參、麥冬。以葉案治冬溫謂:「不可用薄荷、杏仁、桔梗泄氣」,大約因冬陽不潛,真氣已虛,非春夏陽升之氣不虛可比,故元仿此加減。以上六時之邪,皆有標無本。

經云:「冬能藏精,春不病溫。」對面即是冬不藏精,春必病溫。故元於時邪,首言冬不藏精四字,以腎虛則諸邪易受,不獨冬宜藏精也。且吳鞠通云「冬不藏精,非專主房勞」說,即一切人事之能動搖其精者皆是。可見嬰兒幼女,亦有時邪之理也。)伏邪、時邪而外,更有當令之邪者,曰傷寒。

(冬令外受寒邪,傷於膀胱,無汗、脈浮緊,其症治之法,詳仲景《傷寒論》。)曰中風,(春令外受風邪,傷於太陽、惡風有汗,脈浮緩。其症治之法,亦詳仲景《傷寒論》,)曰中暍,(夏令外受暑邪,從口鼻而入,傷於肺胃,必自汗惡寒、身熱而渴、脈象微弱,其治暍之法,詳仲景《金匱要略》。元按:伏邪暑病與中暍形症頗同,唯暑病脈洪長,中暍脈微弱有別耳。

)曰中濕,(長夏土旺十八日,[溫](濕)邪與暑相混,從口鼻而入,暑多於濕,則傷於肺金,濕多於暑,則傷脾土,即暑濕、濕溫隨受隨發之症也。治見葉氏《臨證指南》。)曰秋燥,(立秋後天地不交,則為否卦,其天氣上升,地氣下降,大塊之中,致為乾燥之氣,從口鼻而入,傷於肺經氣分,必身熱鼻乾、咳嗽、口燥、右脈數大,治以喻氏清燥救肺湯,及葉氏法。至於吳鞠通之化裁,宜去取可也。

以上五當令之邪,皆有標無本,《內經》所謂「在天為風,在地為木,在天為熱,在地為火,在天為濕,在地為土,在天為燥,在地為金,在天為寒,在地為水」是也。秋燥從此悟出。)斯刻只論風溫、溫熱、冬溫,今將伏邪、時邪,與當令之邪,標本言明,使學者,知辨症在毫釐千里,宜博覽群書,精求義理,勿貪一書之簡易,孟浪施治也。

白話文:

治療伏邪和時邪,要用辛涼、甘寒的藥物,不能用辛溫燥熱的藥。其中一種是冬溫,也就是冬天發生的時邪。冬天本應寒冷,卻出現溫熱,這是因為冬天應藏的精氣沒有藏好,反而外洩,就像冬天卻出現春天的氣候一樣。這種溫熱之氣從口鼻進入,先侵犯肺和胃,一定會出現身體發熱、有汗、脈搏加快、口乾,而且寸脈特別大卻無力的情況。治療要用清露飲,去掉桔梗和杏仁,加入沙參和麥冬。葉案中治療冬溫時說:「不可用薄荷、杏仁、桔梗等來發散氣機」,大概是因為冬天陽氣沒有潛藏好,真氣已經虛弱,這和春夏陽氣上升時的虛弱不同,所以元代醫家才這樣加減藥物。以上提到的六種時邪,都屬於只有症狀而沒有根本病因。

《黃帝內經》說:「冬天能藏精,春天就不會生溫病。」反過來說,就是冬天沒有藏好精,春天就一定會生溫病。所以元代醫家在談到時邪時,首先強調「冬不藏精」這四個字,因為腎虛的人容易受到各種邪氣的侵襲,而不僅僅是冬天應該藏精。而且吳鞠通說「冬不藏精,不只是因為房事過度」,而是所有能動搖精氣的事情都是原因。可見,即使是嬰兒幼女,也可能會有時邪的發生。除了伏邪和時邪之外,還有應季而發的邪氣,叫做傷寒(冬令外感寒邪,侵犯膀胱,出現無汗、脈搏浮緊的症狀,治療方法詳見張仲景《傷寒論》)、中風(春令外感風邪,侵犯太陽經,出現怕風、有汗、脈搏浮緩的症狀,治療方法詳見張仲景《傷寒論》)、中暍(夏令外感暑邪,從口鼻進入,侵犯肺和胃,一定會出現自汗、怕冷、身體發熱、口渴、脈象微弱的症狀,治療中暍的方法詳見張仲景《金匱要略》。元代醫家認為:伏邪引起的暑病和中暍的症狀很相似,唯一的區別在於暑病脈搏洪大而長,中暍脈搏微弱)、中濕(長夏土旺的十八天,濕邪和暑邪混雜,從口鼻進入。如果暑邪多於濕邪,就會傷害肺金;如果濕邪多於暑邪,就會傷害脾土,這就是暑濕和濕溫病,都是隨時感受隨時發病的。治療方法可以參考葉氏《臨證指南》)、秋燥(立秋後,天地陰陽不交,就像否卦一樣,天氣上升,地氣下降,導致空氣乾燥,從口鼻進入,傷害肺經的氣分,一定會出現身體發熱、鼻子乾燥、咳嗽、口燥、右脈跳動快且大的症狀,治療方法可以用喻氏的清燥救肺湯和葉氏的方法。至於吳鞠通的加減變化,可以根據情況選用)。

以上五種應季而發的邪氣,都屬於只有症狀而沒有根本病因。《黃帝內經》說:「在天為風,在地為木;在天為熱,在地為火;在天為濕,在地為土;在天為燥,在地為金;在天為寒,在地為水」。秋燥就是從這個理論中領悟出來的。現在只討論風溫、溫熱、冬溫這些疾病。這裡把伏邪、時邪和應季而發的邪氣,它們的表象和根本做了說明,讓學習中醫的人知道,辨別疾病的細微差別,可能導致治療效果的巨大差異。應該廣泛閱讀各種醫書,深入研究其中的道理,不要貪圖簡單,隨意用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