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寄伏陰論》~ 卷下 (7)
卷下 (7)
1. 《傷寒》陰病比類
少陰病，吐利躁煩四逆者死。（原文十一）
集註，張璐曰：此條與上條不殊，何彼可治，而此不可治耶。必是已用溫中不愈，轉加躁煩，故主死耳。
少陰病，惡寒身蜷而利，手足厥冷者不治。（原文十二）
集註，《金鑑》曰：此互詳上條手足逆冷不治之義也。惡寒身蜷而臥，雖系少陰證，而不至於死。若下利不止，手足逆冷不回，是有陰無陽，即不吐利躁煩，亦不可治也。
少陰病，四逆惡寒，而身蜷脈不至不煩而燥者死。（原文十三）
集註，《金鑑》曰：此總承上三條，以明不治之死證也，四逆謂四肢逆冷過肘膝而不回也。表陽虛故惡寒也。陰主屈，故蜷臥不伸也。脈不至則生氣已絕，若有煩無躁，是尚有可回之陽。今不煩而躁，則是有陰無陽，故曰死也。
少陰病下利，脈微澀嘔而汗出，必數更衣反少者，當溫其上灸之。（原文十四）
集註，程應旄曰：少陰病下利陽微可知，乃其脈微而且澀，則不但陽微而陰且竭矣。陽微故陰邪逆上而嘔，陰竭故汗出而勤。努責一法之中，既欲助陽，且欲護陰，則四逆附子輩俱難用矣。惟灸頂上百會穴以溫之，既可代姜附輩之助陽而行上，更可避姜附輩之辛竄而燥下，故下利可止。究於陰血無傷，可見病在少陰，不可以難用溫者，遂棄夫溫也。
少陰病，下利止而頭眩，時時自冒者死。（原文十五）
集註，方有執曰：頭眩俗謂昏暈也。諸陽在頭，下利止而頭眩者，陽無依附浮越於外，神氣散亂，故時時自冒也，死可知矣。
張璐曰：人身陰陽相為依附者也。陰亡於下，則諸陽之上聚於頭者，紛然而動，所以頭眩時時自冒，陽脫於上而主死也。可見陽回利止則生，陰盡利止則死矣。
汪琥曰：下利止則病當愈，今者反為死候，非陽回而利止，乃陽脫而利盡也。
少陰病六七日，息高者死。（原文十六）
集註，程知曰：腎為生氣之原，息高則真氣散走於胸中，不能復歸於氣海故主死也。
程應旄曰：夫肺主氣，而腎為生氣之源，蓋呼吸之門也，關係人之死生者最鉅。息高者，生氣已絕於下而不復納，故遊息僅呼於上，而無所吸也。死雖成於六七日之後，而機自兆於六七日之前。既值少陰受病，何不豫為固護，豫為堤防，致令真陽渙散而無可復返乎。凡條中首既諄諄禁汗，繼即急急重溫，無非見及此耳。
魏荔彤曰：七日之久，息高氣逆者，與時時自冒，同一上脫也。一眩冒而陽升不返，一息高而氣根已刈，同一理而分見其證者也。故仲景俱以死期之。
少陰病下利，若利自止惡寒而蜷臥，手足溫者可治。（原文十七）
集註，《金鑑》曰：少陰病惡寒厥冷下利不止者。陰寒盛也。今下利能自止，手足能自溫，雖惡寒蜷臥，乃陰退陽回之兆，故曰可治。
白話文：
《傷寒》陰病比類
少陰病，如果出現嘔吐、腹瀉、煩躁不安、四肢冰冷這些症狀，就代表病情危急，病人會死亡。
註解：張璐說，這條和上一條症狀很像，為什麼上一條可以醫治，而這條卻不行呢？一定是已經用溫熱藥物治療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煩躁，所以才說會死。
少陰病，如果出現怕冷、身體蜷縮、腹瀉，以及手腳冰冷，就表示病情嚴重，無法醫治。
註解：《金鑑》說，這條更詳細地說明了上一條手腳冰冷無法醫治的意思。怕冷、身體蜷縮而躺著，雖然是少陰病的症狀，但不至於死亡。如果腹瀉不止，手腳冰冷無法回暖，就是只有陰氣而沒有陽氣，即使沒有嘔吐、腹瀉和煩躁，也無法醫治。
少陰病，如果出現四肢冰冷、怕冷、身體蜷縮，脈象微弱甚至摸不到，但不煩躁卻躁動不安，就表示病情危急，病人會死亡。
註解：《金鑑》說，這條總結了前面三條，說明無法醫治的死亡症狀。四肢冰冷是指冰冷超過手肘和膝蓋，而且無法回暖。怕冷是因為體表陽氣虛弱。身體蜷縮是因為陰氣主收縮。脈搏摸不到表示生命力已經耗盡。如果有煩躁但沒有躁動，就表示還有可以恢復的陽氣。現在沒有煩躁卻躁動不安，就表示只有陰氣而沒有陽氣，所以說會死。
少陰病，如果腹瀉，脈象微弱且澀，有嘔吐而且出汗，頻繁想上廁所但排泄物反而很少，應該用溫熱的藥物來溫補上焦，並用艾灸來治療。
註解：程應旄說，少陰病腹瀉，可以知道陽氣已經虛弱，但如果脈象微弱而且澀，就表示不僅陽氣虛弱，連陰液也快耗盡了。陽氣虛弱，所以陰邪會向上侵犯導致嘔吐。陰液耗盡，所以出汗頻繁。在這種情況下，既要幫助陽氣，又要保護陰液，因此附子等溫熱藥物都不太適合用。只能用艾灸來溫補頭頂的百會穴，可以代替姜附等藥物來幫助陽氣上升，而且可以避免姜附等藥物過於辛辣而導致陰液耗損。這樣腹瀉就可以止住，而且陰液也沒有損傷。這說明雖然是少陰病，也不能因為擔心溫藥不好用而放棄溫補的方法。
少陰病，如果腹瀉停止但出現頭暈，而且時常感覺眼前發黑，就表示病情危急，病人會死亡。
註解：方有執說，頭暈俗稱昏暈。因為頭部是陽氣聚集的地方，腹瀉停止卻出現頭暈，是因為陽氣沒有依附而浮越於外，精神也散亂，所以時常會感覺眼前發黑，可以知道病人會死亡。
張璐說，人體的陰陽是互相依存的。如果下面的陰液耗盡，那麼上面的陽氣就會在頭部浮動，所以會頭暈而且時常感覺眼前發黑。這是因為陽氣脫離於上部，所以會導致死亡。由此可見，陽氣恢復而且腹瀉停止就表示病情好轉，陰液耗盡而腹瀉停止就表示病情惡化。
汪琥說，腹瀉停止應該是病情好轉的徵兆，但現在反而成為死亡的徵兆，這不是陽氣恢復而腹瀉停止，而是陽氣脫離而導致腹瀉耗盡。
少陰病，如果過了六七天，呼吸急促，就表示病情危急，病人會死亡。
註解：程知說，腎是產生精氣的根本，呼吸急促表示真氣已經散失在胸中，無法回到氣海，所以會導致死亡。
程應旄說，肺主呼吸，而腎是產生精氣的根本，是呼吸的門戶，與人的生死關係最為密切。呼吸急促表示精氣已經耗盡於下，無法再吸入，所以呼吸只在上面呼出而沒有吸入。死亡雖然發生在六七天之後，但徵兆早在六七天之前就出現了。既然得了少陰病，為什麼不事先保護，預先防範，以至於真陽散失而無法恢復呢？凡是條文中一再強調禁止發汗，並且急於用溫藥，無非是看到了這個問題。
魏荔彤說，過了七天，出現呼吸急促、氣息上逆，與時常感覺眼前發黑，都是同樣的上脫現象。一個是眩暈而陽氣上升不返回，一個是呼吸急促而氣根斷絕，兩者道理相同，只是表現出來的症狀不同。所以張仲景都認為這是病人死亡的徵兆。
少陰病，如果腹瀉，腹瀉能自行停止，而且怕冷、身體蜷縮，但是手腳溫暖，就表示病情好轉，可以醫治。
註解：《金鑑》說，少陰病怕冷、手腳冰冷、腹瀉不止，這是陰寒過盛的表現。現在腹瀉能夠自行停止，手腳能夠回暖，雖然怕冷、身體蜷縮，但這是陰氣消退、陽氣恢復的徵兆，所以說可以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