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效良方》~ 瘡診論卷之六十五 (50)
瘡診論卷之六十五 (50)
1. 瘡子因吐利內虛自陷者第十三
一百二十八、活血散。治是瘡疹證不出，或出而遲，或出而倒靨者，皆宜服之。
上用白芍藥炒為細末，用溫酒調服，或入酒一匙則出快。如欲止痛者，只用溫熱水調服之，以意尋之，此乃調榮衛藥也。蓋張氏《妙選方》云：瘡疹氣勻即出，快氣行，由榮衛無阻矣。又芍藥主時行寒熱、消癰腫，則治瘡痘矣。《素問》論腳受血而能行，目受血而能視，手受血而能握物。
《活人書》一證感寒，寸大尺弱，兩足拘攣，為下焦血少，不能伸，用芍藥甘草湯三服，遂腳伸不拘攣能行，常用有效，又有老貴人不能拜跪，宣醫用六辛湯，乃是白芍藥六兩，甘草半兩，服十日而能行，此亦活血散，行榮衛也。
一百二十九、人齒散。治瘡疹已出而不快，既出而倒靨，患瘡疹作寒熱而脈反遲者，或攻皮膚而出遲，或面額赤，脈不洪大者，或服涼藥過多，血澀氣弱，或出之未快，隱隱在皮膚間，以酒調服之。錢乙附方，治瘡疹倒靨，入麝香酒調服之。尤佳。又云：瘡疹倒靨不出，加赤小豆七粒，薄荷酒調服之。若黑色者，名曰：鬼瘡子，用獖豬血調下二錢，移時再服之。
上用人齒脫落者，以瓷瓶固濟，大火煅令通赤，候冷取出為末，用薄荷酒調服之，半錢。良久脈平，毒氣散，瘡如粟米而出，詳之，此為發出瘡疹之藥也。如傷寒表汗之藥，故傷寒發汗，須看榮衛之淺深，瘡疹表出，須看蘊熱之多少也，恐蘊熱少而用藥過，為斑爛故也。其已出而未快者，活血散蒺藜酒、葡萄酒之類可也。
既出而倒靨者，須人齒散，則病藥與稟受弱人三者皆相當也，不爾，則病輕藥重，反以為累後人不能究其毒氣輕重，一概用藥，因茲夭橫者多。昔有士貴之家，患瘡疹已出而稍遲，遂用正氣散加白芍藥，又用胡荽酒猴梨酒亦出遲。
渠家云：大抵醫家用藥太緩，自夜來燒人齒五個，酒調服之，一身瘡疹俱出，駭聞渠用，遂再診視，脈已微，觀腦後並兩腳盡白色，是榮衛弱，熱毒少而藥力過，則陽氣少而無以應接，故無血色也。告云：陽氣盡出表外，今裡寒，寒氣成濕，濕必濡瀉，急以二氣丹為小丸，服至半兩，水瀉二日方止。又服內補散治瘡痘，其瘡痘服人齒散，表過為斑爛，遍體為一，將息月餘方愈。
其人精神稍緩，蓋耗竭心液故也，詳人齒治奶乳癰破腫，出箭鏃刺，表瘡疹甚驗。若誤用早，則一變十，不可勝數，為斑爛，為虛脫，為裡寒，不可不知，又有田舍及市井間小兒，患瘡痘中，行走當風，任服朴硝大黃之類無害者，恐富貴之稟，非貧荷者比，各隨宜而治。前云：服人齒散，脈微而瘡色白為外陽微，濡瀉為內陰盛，自非先用二氣丹，後尚濡瀉，若用之遲，豈不為虛脫也。
一百三十、內補散。治小兒正患瘡疹中，或感外寒，或內傷生冷，或服冷藥過多，因生吐瀉脾虛血澀，瘡疹遲遲不出，肌膚瘦而無血色，里服諸調脾胃藥，外服此可以滋養血氣，瘡毒得出。
人參，黃耆，白芷，當歸，肉桂，桔梗（炒），川芎，木香，甘草（炙），防風，厚朴（薑製），橘皮（去白）
上等分為細末，每服一錢，入酒二匙，溫湯浸調服之，不拘時候。王子建云：仲景論證多而用藥少，男子詳而婦人略。云：此乃穿鑿之過，若使仲景存日，其方有餘用。蓋無壞病矣。今則醫者治病，紛紛擾擾，為利是圖，動輒差誤，後賢處方，救其不及，是乃方愈多，皆是救差誤爾。治瘡疹用內補散，亦救其差誤爾。
俚俗人常云：瘡疹是熱毒，見其藥稍溫，便以為誤，此不審之過也。殊不知傷寒是傷其寒，卻有間或用大黃朴硝升麻知母之類，此皆救一時不及。若不述此，恐人執而不移，一向偏見，使緩急療病，意議不能完備，疑謀敗事者則多矣。
白話文：
瘡疹因吐利內虛導致內陷的治療方法
一百二十八、活血散
這個藥方是用來治療瘡疹，像是疹子發不出來、出得太慢、或是疹子已經出來卻又凹陷下去的狀況，這些情況都適合服用這個藥。
做法是將白芍藥炒過磨成細粉，用溫酒調和服用，或是加入一匙酒幫助藥效更快發揮。如果想止痛，則用溫熱水調服，根據個人情況調整。這個藥方主要作用是調節身體的氣血運行。如同張氏《妙選方》所說，瘡疹要出來順暢，關鍵在於氣血運行無阻。芍藥可以治療時疫引起的寒熱病、消腫，所以也能治療瘡疹。正如《素問》所說，腳得到血液滋養才能行走，眼睛得到血液滋養才能看見，手得到血液滋養才能握東西。
《活人書》中記載，有人因感受寒邪，脈象寸部大而尺部弱，雙腳蜷縮無法伸直，這是因為下焦血液不足，無法滋養雙腳。用芍藥甘草湯服用三次後，腳就能伸直並行走。這個藥方效果很好，且常用有效。另外，有個老貴人無法跪拜，醫生就用六辛湯，其中白芍藥用了六兩，甘草半兩，服用了十天就能行走，這也是活血散的功效，可以運行氣血。
一百二十九、人齒散
這個藥方是治療瘡疹已經發出來，但疹子出得不暢快，或是已經出來卻又凹陷下去的狀況，也適用於患瘡疹時發冷發熱但脈象反而遲緩的情況。也可能因為皮膚受到攻擊導致疹子出得慢，或是臉色發紅、額頭發紅，但脈象又不強的情況；或是因為服用太多寒涼藥物，導致氣血運行不暢，疹子出得不順利，隱隱約約停留在皮膚之間，可以用酒調服。錢乙的附方提到，治療瘡疹凹陷可以用麝香酒調服，效果更好。另有說法，瘡疹凹陷不出，可以加入七粒赤小豆，用薄荷酒調服。如果是黑色疹子，就叫做「鬼瘡子」，用公豬血調服二錢，過一會再服一次。
這個藥方是用脫落的人牙齒，用瓷瓶封好，用大火煅燒到通紅，放涼後磨成粉末，用薄荷酒調服半錢。過一段時間，脈象會平穩，毒氣也會散開，疹子就會像小米粒一樣發出來。這就是促使疹子發出來的藥。就像治療傷寒需要發汗一樣，要看身體的氣血深淺。治療瘡疹發出來，要看體內熱毒的多少，小心熱毒少卻用藥過度，導致皮膚出現斑爛。如果疹子已經發出來但不暢快，可以用活血散、蒺藜酒、葡萄酒等幫助。
如果疹子已經發出來又凹陷下去，就要用人齒散，這樣藥和病況以及身體虛弱的人才能相符。不然，藥物太強而病況輕微，反而會害了人。後人無法仔細判斷毒氣的輕重，一概都用藥，因此導致夭折的情況很多。以前有個富貴人家，患了瘡疹但出得慢，就用了正氣散加白芍藥，又用胡荽酒、猴梨酒，疹子還是出得慢。
這家人說，醫生用藥太慢，就自己燒了五個人牙齒，用酒調服後，全身疹子都發出來了。大家聽了很驚訝，再去診斷，發現他的脈象已經很微弱，後腦和雙腳都呈現白色，這是因為氣血虛弱，熱毒少，藥力卻過強，導致陽氣不足無法支撐，所以臉色蒼白。這是因為陽氣都散到體表，體內則變得寒冷，寒氣變成濕氣，濕氣就會造成腹瀉。趕緊用二氣丹做成小丸，服用半兩，腹瀉兩天後才停止。再服用內補散治療瘡疹，而這種瘡疹服用人齒散，是因為藥力過強導致皮膚斑爛，全身都連成一片，休養一個多月才好。
這個人精神才稍微好轉，因為耗損了心液。人牙齒可以用來治療乳癰破潰、取出箭頭，治療瘡疹很有效。但如果誤用太早，則會變得很嚴重，難以計數，會造成皮膚斑爛、虛脫、體內寒冷，這些都要知道。有些鄉下和市井小兒，患瘡疹時，在風中行走，即使服用朴硝、大黃等藥物也沒事。但富貴人家的身體狀況，不是貧苦人家能比的，要根據個人情況來治療。前面說到，服用人齒散，脈象微弱，疹子顏色白，這是體表陽氣虛弱，腹瀉是體內陰氣旺盛，如果沒有先用二氣丹，之後還會腹瀉，如果用藥太晚，就會虛脫了。
一百三十、內補散
這個藥方是治療小兒正在患瘡疹時，可能因為感受外寒、或內傷生冷食物、或服用太多寒涼藥物，導致出現吐瀉、脾虛、氣血運行不暢，疹子遲遲發不出來，皮膚瘦弱沒有血色。此時，內服調養脾胃的藥物，外用內補散可以滋養氣血，讓瘡毒發出來。
藥方組成：人參，黃耆，白芷，當歸，肉桂，桔梗（炒），川芎，木香，甘草（炙），防風，厚朴（薑製），橘皮（去白）。
將以上藥材磨成細粉，每次服用一錢，加入兩匙酒，用溫水浸泡調服，不拘時間。王子建說，張仲景的理論詳細，用藥卻很少，他認為有人說張仲景的書男子部分詳細，婦人部分簡略，這是穿鑿附會的說法。如果張仲景還在世，他的藥方一定足夠用，不會有無法治療的疾病。現在醫生治病，紛紛擾擾，為了利益圖謀，動不動就出差錯，後人開藥方，只是為了補救這些錯誤，所以藥方越來越多，都是為了補救錯誤。治療瘡疹用內補散，也是為了補救錯誤。
鄉下人常說，瘡疹是熱毒，看到藥方稍微溫熱，就認為是錯誤，這是沒有理解。其實，傷寒是感受寒邪，卻有可能需要用大黃、朴硝、升麻、知母等藥物，這都是為了應急。如果不說明這些，可能有人會固執己見，一味偏執，在緊急治療疾病時，考慮不周全，導致失敗的情況就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