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溪心法附餘》~ 百合狐惑陰陽毒病證治第三 (3)

1. 百合狐惑陰陽毒病證治第三

百合病一月不解，變成渴者，百合洗方主之。

百合洗方：百合（一升）。上一味，以水一斗，漬一宿，洗身。洗已，食煮餅，勿以鹽豉也。

百合病為宗氣渙散之症。氣散，則陰液與之俱散，而為汗者理也。況一月不解之久，其變成渴也宜矣。以百合之收攝真氣者，漬水以洗之，則外散之氣內抱，而陰液得全，渴將自止矣。麥形象心，為少陰之谷，性能聚液，故可作煮餅為食也。鹽能令器津泄，非洗毛竅以收津氣者之所宜，故戒食鹽也。豉為養性之味，鹽豉且戒，況其他乎？

百合病渴不瘥者，栝蔞牡蠣散主之。

栝蔞牡蠣散方：栝蔞、牡蠣（熬等分）。上為細末，米飲服方寸匕，日三服。

不瘥，承上文而言，用百合洗方而渴仍不解之謂。洗之而渴不瘥，是中焦之營陰渙散，不能上供喉舌，而陽獨亢之應。牡蠣靜藏水底，有收攝真壬之象；栝蔞滋陰清熱，且根性上蔓，是又升其清潤於廉泉舌本者。加之服以米飲，則引入胃中，而胃液立起。其主之也，不亦宜乎？

百合病變成熱者，百合滑石散主之。

百合滑石散方：百合（一兩）、滑石（三兩）。上為散，飲服方寸匕，日三服。當微利者止服，熱則除。

膀胱之化機不運，則陽熱由小腸而上浮胸膈，故上條見渴症；又從胸膈而外浮於表分，故此條見熱症也。滑石分理陰陽，為中下二焦清利之品，配百合以收攝其氣，則水道下泄，而陽熱自除矣。微利，即止服；陰虛，不得過以分消傷津液也。首條言本症曰：「欲飲食，或有美時，或有不用」，是百合病原無渴症；又曰：「如熱無熱」，是百合病原無熱症。則前條之渴，此條之熱，俱因一月不解變出，故兩曰變成也。

百合病見於陰者，以陽法救之；見於陽者，以陰法救之。見陽攻陰，復發其汗，此為逆；見陰攻陽，乃復下之，此亦為逆。

見於陰，謂百合病之成於下後者。蓋下後，則真陰損傷，而真陽渙散；陽法救之，即滑石代赭、及百合洗方之類，其意在斂氣歸宗，故曰陽法也。見於陽，謂百合病之成於汗吐後者。蓋汗吐後，則陽液損傷，而陰氣渙散；陰法救之，即百合知母、及栝蔞牡蠣之類，其意在添精潤脈，故曰陰法也。反此則逆。總見百合病之始終不可汗下，況用吐乎？李氏舊注以陽亢陰盛解見陰見陽，大謬！蓋陽亢之說，猶於變渴變熱二條影射得去；至陰盛一邊，試問本篇諸條治法，將何所指乎？皆以不知百合一病盡因傷損陰陽二液，以致或陰或陽，為之懶散浮蕩故也。

狐惑之為病，狀如傷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閉，起臥不安；蝕於喉為惑，蝕於陰為狐；不欲飲食，惡聞食臭，其面目乍赤乍黑乍白；蝕於上部則聲嗄，甘草瀉心湯主之。

甘草瀉心湯方：

白話文：

百合病如果一個月都沒有好轉，變成口渴的症狀，可以用百合洗方來治療。

百合洗方：百合（一升）

將上述藥材，加入一斗水中浸泡一個晚上，然後用來洗身。洗完後，吃煮餅，不要加鹽或豆豉。

百合病是身體元氣渙散的疾病，元氣散失，陰液也會跟著散失，所以會流汗。如果一個月都沒有好轉，變成口渴是正常的。用能收斂元氣的百合，浸在水中用來洗身，可以使外散的元氣收斂回體內，陰液也能恢復，口渴自然會停止。麥子的形狀像心臟，是屬於少陰的食物，具有聚集津液的功能，所以可以做成煮餅食用。鹽會使身體的津液外泄，不適合洗滌毛孔來收斂津液，所以要戒吃鹽。豆豉是屬於滋養的食物，連鹽和豆豉都要戒吃，更何況是其他的食物。

如果百合病口渴沒有好轉，可以用栝蔞牡蠣散來治療。

栝蔞牡蠣散：栝蔞、牡蠣（烤過，等量）

將上述藥材研磨成細末，用米湯送服，每次服用約一湯匙的量，一天服用三次。

這裡說的「不瘥」，是指接續上文，使用百合洗方後，口渴仍然沒有解決的情況。洗後口渴還是沒好，代表中焦的營陰散失，無法向上供應喉嚨和舌頭，導致陽氣過於亢盛。牡蠣生長在水底，有收斂真陰的功能；栝蔞可以滋養陰液、清除熱氣，而且根部向上蔓延，能將清潤的津液帶到舌根。加上用米湯送服，可以引導藥性進入胃部，使胃液產生。用這個方子來治療，是十分適合的。

如果百合病轉變成發熱的症狀，可以用百合滑石散來治療。

百合滑石散：百合（一兩）、滑石（三兩）

將上述藥材研磨成粉末，用開水送服，每次服用約一湯匙的量，一天服用三次。如果出現輕微的腹瀉，就可以停止服用，發熱的症狀就會消除。這是因為膀胱的機能失常，導致陽熱之氣從小腸往上浮至胸膈，所以前面出現口渴的症狀；又從胸膈向外散發到體表，所以這裡出現發熱的症狀。滑石可以調理陰陽，是清除中下二焦濕熱的藥物，搭配百合來收斂元氣，可以使水道暢通，陽熱自然消除。出現輕微腹瀉就可以停止服藥，因為陰虛的人不適合過度使用消散津液的藥物。第一條提到本病會出現「想吃東西，有時覺得好吃，有時又不想吃」的狀況，表示百合病原本沒有口渴的症狀；又說「好像發熱，又沒有真的發熱」，表示百合病原本沒有發熱的症狀。所以前面提到的口渴和這裡提到的發熱，都是因為病程超過一個月沒有好轉而產生的變化，因此都說「變成」。

百合病如果表現出陰虛的症狀，要用補陽的方法來治療；如果表現出陽虛的症狀，要用補陰的方法來治療。如果在陰虛的時候，反而用發汗的方法來治療，這是錯誤的；如果在陽虛的時候，反而用瀉下的方法來治療，這也是錯誤的。

如果百合病是因為下法（例如瀉藥）後引起的，就屬於陰虛的症狀。因為瀉下後會損傷真陰，導致真陽散失，這時應該用補陽的方法來治療，像是滑石、代赭石以及百合洗方等，目的是為了收斂元氣。如果百合病是因為發汗或催吐後引起的，就屬於陽虛的症狀。因為發汗或催吐會損傷陽液，導致陰氣散失，這時應該用補陰的方法來治療，像是百合、知母以及栝蔞牡蠣等，目的是為了補充精液和滋潤脈絡。如果治療方法相反，就會造成錯誤的結果。總而言之，百合病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用發汗或瀉下的方法來治療，更何況是催吐。過去有人將「見陰」解釋為陽亢陰盛，「見陽」解釋為陰盛，這是大錯特錯的。因為陽亢的說法，還能勉強和「變成渴」、「變成熱」這兩條聯繫起來，但是陰盛的說法，根本無法解釋本篇其他條文的治療方法。這些錯誤的理解都是因為不了解百合病是因為陰陽二液受損，導致陰陽之氣虛弱、懶散、浮動所致。

狐惑病的症狀，和傷寒很像，會默默地想睡覺，眼睛卻閉不上，躺著或坐著都感到不安。侵蝕到喉嚨稱為「惑」，侵蝕到下身稱為「狐」。患者不想吃東西，討厭聞到食物的味道，臉色會時而發紅、時而發黑、時而發白。如果侵蝕到上部，聲音會嘶啞。可以用甘草瀉心湯來治療。

甘草瀉心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