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直指》~ 《傷寒直指》卷九上 (5)

1. 望色篇

若唇青舌卷，唇反吻青，環口黧黑，口張氣直，開如魚口，口唇顫搖不止，氣出不返，皆不治。（唇口色淡者，脾虛，淡而白，虛更寒，治應溫補。鉗緊口不能張，此陽明熱極，津液不濡，關節不利也。當清胃添津以治之，熱退則張矣。）

（仁齋）凡舌鮮紅者吉。青為冷，青而紫為陰為寒。赤而紫為陽為熱。黑者，亢極難治。舌胎白而滑表有寒，白而干里有熱也。黃而燥渴者熱盛，黑而燥渴者亢極。若不燥渴，胎黑而滑者為陰為寒。舌卷而焦黑，而燥裂舌芒刺，皆熱極也。凡舌強、舌硬、舌短縮、邪氣昏亂，語言不清，皆死也。

陰陽易舌出數寸者死。舌乃心苗，屬火，色紅者吉，黑者水剋火，故難治。（《全生集》云：夏月舌胎黑，燥渴者，時火與邪熱內外相灼，故易生胎刺，未在必死之例。冬月見之為重。健曰：舌胎灰色而燥，乃宿食停滯未化，當涼以消之。若灰色而滑，乃腎熱水色上泛，宜益腎滋陰。

若油綠胎，醬胎，黃熟胎，皆屬宿食垢膩，痰火濕熱壅聚，當消之，清之。）

察耳

（仁齋）凡耳輪紅潤者生。或黃，或白，或黑，或青而枯焦者死。薄而白，薄而黑，或焦或燥如炭色，皆腎敗凶。耳聾，目中疼，乃少陽之熱，可和解之。若耳聾舌卷唇青，厥陰證也，難治矣。（耳為腎竅，平日素聰，而病至危急，忽聾而絕無應響，此為腎絕。其病不治，非少陽重聽者比，是即陽陷入陰也。）

察身

（仁齋）凡病人身輕，能自轉側者，易治；體重不能轉動者，難治。蓋陰證則身重，必足冷而蜷臥，常好向壁，閉目不欲嚮明，懶見人也。陰毒宛如被杖之疼，身重如山，不能轉側，中濕，風溫，三陽合病，皆身重疼痛，不可轉移。大抵陽證皆身輕，手足和暖也。又頭重視傾，天柱倒者，元氣已敗。

傷寒至循衣摸床、兩手撮空者，神已去而魂亂；身汗如油、喘而不休、形體不仁、乍靜乍亂者，命絕。凡病人皮膚潤澤者生，枯燥者死。（有瘟疫熱病昏沉，四肢不收，仰臥如大字者，危證也。又伏暑泄瀉等證，常欲俯臥如大字者，有頻易涼處者，當清熱消暑救之，不可認為陰證。

又傷寒時疫，醫誤壞證，至肉脫印瘡，形色惟悴，口噤直視，絕汗如油者，不治。）

白話文：

望色篇

如果嘴唇發青、舌頭捲縮，或是嘴唇外翻且呈現青色，口唇周圍呈現黑色，嘴巴張開且呼吸急促，像魚一樣張著嘴，嘴唇顫抖不停，氣息呼出卻無法吸回，這些都是難以治癒的重症。（如果嘴唇顏色淡白，表示脾胃虛弱，淡白又更蒼白，表示虛寒嚴重，治療應該溫補。如果牙關緊閉，嘴巴無法張開，這是陽明經熱到極點，津液不足，關節活動不順暢的表現。應該用清胃、補充津液的方法治療，熱退了嘴巴就能張開了。）

（仁齋認為）舌頭鮮紅色是吉兆。舌頭青色表示寒冷，青色又帶紫色表示陰寒。舌頭赤色又帶紫色表示陽熱。舌頭黑色，表示病情到了極點，難以治療。舌苔白而濕滑，表示體內有寒氣；舌苔白而乾燥，表示體內有熱氣。舌苔黃且乾燥又口渴，表示熱邪旺盛；舌苔黑且乾燥又口渴，表示病情到了極點。如果沒有口渴，舌苔黑但濕滑，表示體內陰寒。舌頭捲縮且焦黑，又乾燥裂開，甚至長出芒刺，都是熱邪到了極點的表現。凡是舌頭僵硬、舌頭短縮、口齒不清、意識混亂，都表示病情危急。

陰陽病變，舌頭伸出數寸長度，表示將要死亡。舌頭是心臟的外在表現，屬火，顏色紅潤是吉兆，黑色表示水剋火，因此難以治療。（《全生集》說：夏天如果舌苔發黑，且口渴，是時令的火熱與體內的邪熱互相灼燒，所以容易產生舌苔上的芒刺，但並非一定會死。冬天出現這種情況就比較嚴重。有人說：舌苔灰色且乾燥，是宿食積滯沒有消化，應當用寒涼的藥物來消除。如果舌苔灰色但濕滑，是腎熱導致水色上泛，應該補腎滋陰。

如果舌苔像油一樣綠色，像醬油一樣顏色，或是黃色且熟透的顏色，都屬於宿食的污垢，痰火濕熱壅塞，應該用藥消除、清熱。）

觀察耳朵

（仁齋認為）耳朵輪廓紅潤表示健康。如果呈現黃色、白色、黑色、青色且乾枯，表示病情危險。耳朵薄且呈現白色或黑色，或是乾燥如炭色，都是腎氣衰敗的凶兆。如果耳朵聽不見，眼睛疼痛，是少陽經的熱邪，可以用和解的方法治療。如果耳朵聽不見、舌頭捲縮、嘴唇發青，是厥陰證，難以治療了。（耳朵是腎臟的孔竅，平時聽力正常，如果生病到危急時，忽然聽不見聲音，這是腎氣衰竭的表現，難以治療，跟少陽經的聽力障礙不同，這是陽氣陷入陰虛的表現。）

觀察身體

（仁齋認為）病人身體輕快，能夠自己翻身，表示病情容易治療；身體沉重，不能轉動，表示病情難以治療。一般來說，陰證會導致身體沉重，一定會有腳冷且蜷縮臥床，常常喜歡面向牆壁，閉上眼睛不喜歡光亮，也不喜歡見人。陰毒的病症，感覺像被棍棒打一樣疼痛，身體沉重如山，不能翻身，這是中濕邪引起的。風溫、三陽合病，都會導致身體沉重疼痛，無法移動。大致來說，陽證的病症都會身體輕快，手腳溫暖。如果頭部沉重且傾斜，像天柱傾倒一樣，表示元氣已經衰敗。

傷寒病到出現抓衣服、摸床，兩手在空中亂抓，表示精神已經散失，魂魄混亂；身上汗如油，喘息不停，肢體感覺麻木，一會安靜一會躁動，表示生命將要終結。凡是病人皮膚潤澤表示健康，皮膚乾燥表示危險。（有些瘟疫熱病導致昏迷、四肢無力、仰臥像大字一樣，是危險的徵兆。又有些伏暑腹瀉等疾病，常常喜歡俯臥，像大字一樣，且頻繁地想換到涼快的地方，應當用清熱消暑的方法救治，不能認為是陰證。

另外，傷寒時疫，醫生誤診導致病情惡化，出現肌肉脫落、瘡疤，臉色憔悴，牙關緊閉、眼睛直視、汗如油出，這些都是難以治療的重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