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後藤省

《傷風約言》~ 傷風大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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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風大意 (2)

1. 傷風大意

然則風寒最宜臨輕早治。若非但諱病失宜。反有賴藥侵風。以得再感者也。如夫近世之人。不問長幼男女。固有疝症為之加工何也。府藏之間。各有脂膜絡繹接遞。而元氣血液。融活透徹者。此其人身內景之常資也。若脂膜中間。一生空氣。聚散來去。如雲如風。或宿上則為噫。

嵌下則為屁。全非腹裡固有之物。潛消默化。不復存跡。有時怒張走痛無常。就其形樣稱疝稱痞。及瘕痃別名。而實一物也。又脂膜之外。瘀汁垽濁。日凝月積。成症成癖。隨其隙地。形樣不一。城狐社鼠。不可妄攻。皆是腹內禍胎之著且大者也。當時府藏無恙。反被元氣過化。

畏縮逋竄。無復出頭。既而邪氣中經。腹氣多易震駭。疝症乘勢左右上下。支撐壓蕩。敝障氣隧。是以經證。或有似閉證者。或有似脫證者。或脫證有似閉證者。或閉證有似脫證者。後人於此等處。漫不加察。治方一差。暗伏危機。邪氣縱使僥倖退舍。荏苒時月。遺熱損體。

漸成壞證。夫壞證者。多據醫藥誤治。是王綸所謂傷藥之類也。(韓秪和以壞病。別為一證。用羊肉湯。誤矣。戴思恭謂壞傷寒。亦名義不穩。),或變痢。變腫。有死者。有生者。或日夜久咳。漏氣。精血失所憑持。肉削骨立。惡寒晡熱。自汗盜汗。吐痰咯血。有釀成勞瘵者。

豈可不慨嘆哉。故有疝症蟲豸瘀血黴毒之人。其勢內外環攻夾擊。此非傷風本來之病。則表裡上下。俱見異狀。名謂之黨證。亦可。又有兼癇證。哮證。及滯食宿酒者。(朱震亨云。雜合邪。戴思恭云。夾食傷寒。皆此之類也。)當由病家傍人。詳問有他所害來路也否乎。然後針灸藥石。

權以栽之。則自無一定不變之弊也。若欲從張機求如式見證。雖歷數十人之多。而恐首尾內外不相合焉。殊不知望聞問切。及腹背看法。一概施治。以托外邪。實博者之孤注耳。斯亦危矣。今之患傷風者。多系七分內傷。三分外感。是即內勢已成之後。微邪扇動。早以啟行者也。

故初病脈細數。或腹皮急陷。中央如弦。或腹皮虛松。臍下無力。或手顫神倦。畏寒喜暗。或面唇青白。閉目懶言。皆是耽酒好內元氣虛憊之人。又在目語額瞬。旦夕名利之輩。而醫家呼為挾虛傷寒。或勞力感寒者。亦此類也。於是乎食養(凡谷菜外。雞卵鰻鱺海參干鰹鱒魚等物。

烹飪。鹽梅不可。乖方尤忌生冷泥滯。即時難消者。故古有食醫。今委度。外。嗚呼。世人何不悟耶。)保城為一良策。不專以外邪為競主。喻諸墨汁。著染糊絹。雖使湯浣速陰墨痕。而紕薄絹地。揉摩擦破。遂為無用之棄物矣。又傷風寒病多有咽膈生痰者。必見咳喘乾嘔等證。

猶疝症郁窒所致焉。其吐如墨如膿。如破絮。如桃膠。如蜆肉。然素問僅有咳涎嘔沫出青黃涕等語。張機傷寒論。亦稱涎沫。不用痰字。金匱要略。已出痰飲二字。全為腸間畜水。而非近世所謂稀清為飲。稠濁為痰者也。晉時淡痰通用。不為炎上之義。至宋漸指口中所吐之物耳。

白話文:

然而,風寒感冒最適合在剛開始症狀輕微時及早治療。如果不僅諱疾忌醫而延誤治療,反而還依賴藥物來對抗風邪,這反而會導致再次感染。就像現在的人,不論老少男女,都有可能因為疝氣而使病情加重。這是為什麼呢?在人體的臟腑之間,都有脂膜相互連接,而元氣和血液,能在此間融洽流通,這是人體內部正常的生理狀態。如果脂膜中間產生氣體,聚散不定,就像雲或風一樣,如果停留在上方就會打嗝,停留在下方就會放屁,這些都不是腹腔內原有的東西。它們潛移默化,最終消失不見。但有時也會突然脹痛,位置不定。人們就根據它們的形態稱之為疝氣、痞塊、瘕、痃等不同的名稱,但實際上它們是同一種東西。另外,在脂膜之外,如果積累了瘀濁的汁液,日積月累,就會形成病症或痼疾,它們會隨著身體的空隙而改變形狀。這些就像城裡的狐狸和社廟的老鼠一樣,不能輕易地去攻擊它們,這都是腹腔內潛伏的重大禍患。當初臟腑本身沒有問題,反而因為元氣過於衰弱而導致元氣退縮逃竄,難以發揮正常功能。等到邪氣入侵經絡,腹部的氣機就容易受到驚擾,疝氣也會趁勢在腹腔內上下左右擠壓衝撞,阻塞氣機的通路。因此,經絡的病變,有時會像閉證,有時會像脫證,有時脫證又像閉證,有時閉證又像脫證。後人如果沒有仔細觀察這些情況,一旦治療方向錯誤,就會暗藏危機。即使邪氣僥倖退去,時間長了,也會留下餘熱損耗身體,逐漸形成壞證。所謂的壞證,大多是因為醫藥誤治造成的,這就像王綸所說的「傷藥」之類。(韓祗和將壞病歸為一種證型,用羊肉湯來治療是錯誤的。戴思恭說的壞傷寒,說法也不妥當。)壞證可能會轉變成痢疾或腫脹,有的人會因此死亡,有的人會存活下來。也可能導致長期咳嗽,漏氣,精血失去依附,導致肌肉消瘦,骨骼突出,惡寒發熱,自汗盜汗,吐痰咯血,甚至會發展成肺癆。這怎能不讓人感嘆呢?所以那些有疝氣、寄生蟲、瘀血、黴毒的人,他們體內外都受到攻擊,這並非是感冒原本會有的病症,因此表現出來的症狀會上下表裡都有異狀,可以稱之為「黨證」。也有同時兼有癲癇、哮喘、以及飲食積滯或宿酒未消的情況。(朱震亨說的雜合邪,戴思恭說的夾食傷寒,都屬於這類情況。)應該讓病家或身旁的人詳細詢問,是否還有其他病因。然後再根據情況,使用針灸或藥物來進行治療。這樣才不會有固定不變的弊端。如果想要按照張仲景的《傷寒論》那樣來辨證施治,即使觀察再多的人,恐怕也無法找到完全符合的案例。殊不知只憑望聞問切,以及檢查腹背就一概而論,認為是外邪入侵,這實在是賭徒的孤注一擲,非常危險。現在患感冒的人,大多是七分內傷,三分外感。也就是說,內部的病根已經形成,然後又因為一點點外邪的誘發而導致疾病發作。因此,一開始發病時,脈象細弱而數快,或者腹部皮膚緊繃下陷,中間像拉緊的弦一樣;或者腹部皮膚虛軟鬆弛,肚臍下方無力;或者手顫抖,精神疲倦,怕冷喜暗;或者面色口唇青白,閉眼少語。這些都是因為貪戀酒色,耗傷元氣的人。還有那些整天為名利奔波的人,以及醫生所說的「挾虛傷寒」或「勞力感寒」的人,都屬於這種類型。因此,食療(除了米飯蔬菜之外,雞蛋、鰻魚、海參、鰹魚、鱒魚等食物,烹調時不要放鹽或酸梅,更要避免生冷黏膩難以消化的食物,古代有專門的食醫來負責飲食調理)和固護身體才是良策,不要只把注意力放在對抗外邪上。這就像墨水污染了絲綢,即使你用熱水快速清洗,墨跡可能去除了,但薄弱的絲綢也會因為揉搓而破損,最終成為廢物。而且感冒發寒病症,多半會有咽喉部位產生痰液的情況,必然會出現咳嗽、氣喘、乾嘔等症狀,這也是疝氣鬱結所導致的。吐出來的東西,可能像墨汁、膿液、破棉絮、桃膠、或蜆肉一樣。但是《素問》只提到咳嗽有涎沫,會吐出青黃色的鼻涕等,張仲景的《傷寒論》也只說到涎沫,並沒有提到痰字。《金匱要略》才出現痰飲二字,這都是指腸道積水,而不是現在所說的稀的為飲,稠的為痰。晉代時,痰和涎是通用的,沒有炎上的意思。到了宋代才逐漸特指口中吐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