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脈證式》~ 卷四 (9)
卷四 (9)
1. 辨陽明病脈證並治法第四
三陽合病。腹滿。身重。難以轉側。口不仁。而面垢。讝語。遺尿。發汗則讝語。下之則額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湯主之。
（三陽之證各割據者。名之三陽合病也。而三陽合病之於治例也。有正變之二岐。不可不論也。蓋三陽之證。互相匹敵。則其制之也。必先少陽。而太陽次之。如陽明則亦其次也。此之為三陽合病之正治例也。若夫劇於陽明而微於少陽太陽。則其制之也。必先陽明。而少陽次之。
太陽又次之。此之為三陽合病之變治例也。此雖既先陽明。而尚顧於少陽太陽之固不可下也。是故制之也。必在於白虎湯。而未在於大小承氣湯也。亦之為其式也。蓋三陽合病之於治例也。若措變治例之白虎湯。而但舉正治例之柴胡湯。則以其事之順而義亦一定矣。義已一定。
則其事必自拘泥焉。故今措正治例之柴胡湯。而但舉變治例之白虎湯者也。既如此則以其事之逆。而義亦自不一定矣。義已不一定。則其事必自活動焉。是乃所以舉變治例。而略正治例也。讀人熟思焉。腹滿身重。難以轉側者。以熱實之故。內外氣壅不瀉之所令也。連之下文讝語遺尿。
皆為陽明之現證也。遺尿。即出於氣壅不瀉之極也。口不仁而面垢之一句。茫乎論於少陽之狀者也。口不仁者。以口苦之初地。而口中無機活言之也。面垢者。頭面有汗。而觸臥褥之所為也。乃是匿頭面汗出之語意也。此欲殊使少陽斷於微之辭也。若顯曰口苦頭汗出。則其勢猶如匹敵於陽明然矣。
然則於其治例也。奚得執之於變治例之陽明哉。是故曰口不仁而面垢。以眼於少陽之殊微。而不匹敵於陽明也。三陽合病之於治例也。或先陽明。或先少陽唯如太陽。則不更與其治例也。故今標出陽明與少陽。而略太陽之證者也。以既略之故。例之下文曰。發汗則讝語也。此戒不可執其治於太陽也。
玉函經作讝語甚。可從矣。三陽合病之於變治例也。制之在於白虎湯。而大小承氣湯不與矣。故復例之於下文。曰下之則額上生汗。手足逆冷也。額上生汗。手足逆冷。即精氣耗損。而邪氣歸於厥陰之象也。此亦戒不可與承氣湯也。若自汗出者一句。承上證而示不可以遽斷之。
而須認自汗出。而知益偏於陽明也。此乃深嫌疑於少陽之意也。是故若自汗出者。自虎湯主之之辭句。自似暗出於若嘔者。柴胡湯主之之意也。讀人復熟思焉。）
二陽並病。太陽證罷。但發潮熱。手足漐漐汗出。大便難而讝語者。下之則愈。宜大承氣湯。
（並。猶行肩而不並之並也。一位既病。而復加他位者。是之曰並病也。是故。並病之為狀。與合病無異也。故於其治例。亦效合病者也。雖然異其來蹤。復異其歸趣。則不可不別論矣。夫蓋於合病。則病割據於各位。故非處置之治法。則終始不替其操者也。如並病則唯是在於一時也。
白話文：
辨陽明病脈證並治法第四
三種陽明病同時發作，症狀包括腹脹、身體沉重、難以翻身、口麻木、臉色污濁、胡言亂語、尿失禁。如果發汗則胡言亂語加重，如果服用瀉藥則額頭出汗，手腳冰冷。如果病人自己出汗，則用白虎湯治療。
（三種陽明病各自佔據不同部位的病症，稱為三陽合病。三陽合病的治療方法，有正治和變治兩種，必須仔細討論。一般來說，三種陽明病互相抗衡，治療時應先治少陽，其次是太陽，陽明最後處理。這是三陽合病的正治方法。如果陽明病症狀嚴重，而少陽和太陽病症狀較輕微，則應先治療陽明，其次是少陽，太陽最後處理。這是三陽合病的變治方法。即使先治療陽明，也要考慮到少陽和太陽的病情，不能隨意使用瀉藥。因此，治療應選擇白虎湯，而不是大小承氣湯。這是治療的原則。如果採用變治方法的白虎湯，卻只提到正治方法的柴胡湯，則事情順理成章，道理也明確。道理明確，事情就必然拘泥於此。現在採用正治方法的柴胡湯，卻只提到變治方法的白虎湯，則事情就違背常理，道理也不確定。道理不確定，事情就靈活多變。這就是為什麼要舉例說明變治法，而略去正治法的緣故。讀者應仔細思考。腹脹、身體沉重、難以翻身，都是因為體內熱邪實證，氣機壅塞不通所致。以下的胡言亂語、尿失禁，都是陽明病的明顯症狀。尿失禁是氣機壅塞不通到極點的表現。口麻木、臉色污濁，似乎是少陽病的症狀。口麻木是指初期口苦，口中沒有活力說話的感覺。臉色污濁是指頭面有汗，與臥床接觸所致，是隱晦地說明頭面出汗的意思。這是為了淡化少陽病的症狀。如果明顯地說口苦、頭面出汗，則其勢力就好像與陽明病抗衡一樣。那麼，在治療時，怎麼能執著於陽明病的變治方法呢？所以說口麻木、臉色污濁，是指少陽病症狀輕微，不與陽明病抗衡。三陽合病的治療，有時先治陽明，有時先治少陽，只有太陽病，治療方法不會改變。因此，這裡只強調陽明和少陽，而略去太陽病的症狀。因為略去太陽病的緣故，下文提到：發汗則胡言亂語加重，這是告誡我們不能執著於治療太陽病。玉函經記載胡言亂語嚴重，可以參考。三陽合病的變治方法，治療應選擇白虎湯，大小承氣湯不適用。所以下文又提到：如果服用瀉藥則額頭出汗，手腳冰冷。額頭出汗、手腳冰冷，是精氣耗損，邪氣侵入厥陰的表現。這也是告誡我們不能使用承氣湯。如果病人自己出汗，這句話承接上面的症狀，表明不能立即判斷病情，而必須確定病人自己出汗，才能知道病情更偏向陽明病。這是暗指少陽病的症狀。所以，如果病人自己出汗，用白虎湯治療，這句話暗含著如果嘔吐，則用柴胡湯治療的意思。讀者應再次仔細思考。）
太陽病和另一種陽明病同時發作，太陽病症狀減輕，只有潮熱，手腳發熱出汗，大便困難，胡言亂語，服用瀉藥則病情好轉，應使用大承氣湯治療。
（「並」的意思是指像肩並肩一樣，不是完全重疊。一種疾病發作後，又加上了另一種疾病，稱為並病。所以，並病的症狀與合病沒有區別。因此，治療方法也與合病相同。但是，它們的病因和發展趨勢不同，必須區別對待。合病是指疾病各自佔據不同的部位，如果不採取相應的治療方法，病情就不會改變。並病則只存在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