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脈證式》~ 卷四 (7)
卷四 (7)
1. 辨陽明病脈證並治法第四
獨語者。無對而如對語。故以如見鬼狀解之也。是乃讝語中之一狀象也。蓋至於此八句。以為大承氣湯正中也。若以下即陽明之地位。而論劇微之分。與死生之式者也。乃於其劇者。則必致以下四句之變也。循衣摸床。即煩躁之太甚也。惕。怵惕也。微喘直視。出於邪勢旺於體中也。
是之劇證。並見如此。則為固篤危也。雖然。其在此也。必有辨可治與不可治之機矣。雖然。今無由於問之證候。是故。斷之於脈法。以曰脈弦者生。澀者死也。夫蓋不曰滑者生。而曰弦者生者。何哉。曰其在此也。未暇問精之虛不虛。唯要認其邪勢。故曰弦者生也。弦者。
弦緊之謂。而邪實之候也。澀者死。澀者。澀澀之謂。而精虛之候也。蓋脈已至此。則亦無暇問邪勢之劇易。必斷之死候。故曰澀者死也。微者但發熱讝語者。此以調胃承氣湯言之也。按此條。論陽明之正中及劇證。而皆供之於大承氣湯者也。故亦補添陽明之微者於章末。而以及調胃承氣湯者也。
然則正中劇微。論得而不殘焉。是乃蔽陽明之一位之意也乎矣。）
陽明病。其人多汗。以津液外出。胃中燥。大便必硬。硬則讝語。小承氣湯主之。若一服。讝語止。更莫復服。
（夫陽明之於病也。以邪實為本任也。然今雖在於陽明。而以殊在小承氣湯之初地。或無足察邪實之形勢者。於是乎。但主津液外出屬文。故曰其人。先更端之。以示其義也。津液外出。即多汗之由也。胃中燥。不啻因津液外出而已。里邪職之由矣。故不曰干。而曰燥也。夫既里邪之燥津液也。
大便當必硬也。已大便之硬乎。邪氣注胃中之所令也。邪氣之注胃中。其勢當必薰於心。而使心憒憒然也。所以為讝語也。故曰硬則讝語也。且夫不標其熱狀。而但以大便硬與讝語斷之小承氣湯者。豈非論其初地耶。是故。若一服而讝語止。則為之裡邪已解之候也。於其津液枯竭。
則當以漸自復焉。何為盡劑乎。故曰更莫復服。）
陽明病。讝語發潮熱。脈滑而疾者。小承氣湯主之。因與承氣湯一升。腹中轉失氣者。更服一升。若不轉失氣。勿更與之。明日不大便。脈反微澀者。裡虛也。為難治也。不可更與承氣湯也。
（讝語發潮熱。脈滑而疾者。元亙大小承氣之候也。雖然。今欲專弘小承氣湯之效用。故標小承氣湯。以示對上條。而有首尾輕重之狀態如此異者也。夫蓋於是證也。歸之於小承氣湯。則以為其極地也。復歸之於大承氣湯。則以為其初地也。極地之於小承氣湯。與初地之於大承氣湯。
須並燥屎有無之候法。而辨之已矣。發潮熱之發。以小承氣湯言之。則新發之義也。以大承氣湯言之。則時發之義也。脈滑而疾者。對脈反微澀。而明專邪實。而勿論精虛也。因者。因緣也。因緣於與小承氣湯。而腹中轉失氣與否。而與大承氣湯一升。既至此也。亦復候轉矢氣與否。
白話文：
辨陽明病脈證並治法第四
獨自說話，沒有人與之對話卻像是在對話一樣。因此用「像是看見鬼一樣」來解釋。這是讝語（胡言亂語）的一種表現。這八句話，認為是大承氣湯適用的症狀。如果情況更嚴重，則進入陽明病的範疇，討論病情輕重和死活的標準。病情嚴重者，必然會出現以下四種症狀：撫摸衣物、摸床，這是煩躁到極點；惕（tì），驚恐不安；輕微喘息、直視前方，這是邪氣旺盛於體內造成的。
如果出現這些嚴重的症狀，病情就非常危篤。然而，即使如此，仍然可以判斷病情能否治癒。但現在沒有從詢問病症來判斷，所以依靠脈象來判斷：脈弦者生，脈澀者死。為什麼不說脈滑者生，而說脈弦者生呢？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還顧不上探究精氣是否虛弱，只須判斷邪氣盛衰，所以說脈弦者生。弦，是指脈搏弦緊，是邪氣實證的表現；澀，是指脈搏澀滯，是精氣虛弱的表現。脈象到了這種地步，也顧不上探究邪氣的盛衰，必須判斷為死症，所以說脈澀者死。輕症僅僅發熱、胡言亂語，這是指調胃承氣湯的適用範圍。這一段論述陽明病的典型症狀和嚴重症狀，都適用大承氣湯。因此，在章節末尾補充陽明病的輕症，並提及調胃承氣湯。
這樣，就完整地論述了陽明病的典型症狀、輕重症狀，沒有遺漏，這就是闡述陽明病病位的全部意思。
陽明病患者多汗，津液外洩，胃中乾燥，大便必然乾燥堅硬，大便乾燥堅硬就會胡言亂語，小承氣湯主治。如果服用一劑後，胡言亂語停止，就不要再服用了。
陽明病本質上是邪氣實證。但即使是陽明病，也可能處於小承氣湯治療的初期階段，可能還看不出邪氣實證的明顯症狀。因此，只著重於津液外洩這一症狀，所以說「其人」，先強調這一點，以說明其意義。「津液外洩」就是多汗的原因；「胃中乾燥」並不是單純因為津液外洩，而是里邪作祟造成的。所以不用「乾」而用「燥」。既然是里邪導致津液乾燥，大便必然堅硬。大便堅硬，是邪氣注於胃中造成的。邪氣注於胃中，必然會薰蒸於心，使人心神恍惚，所以胡言亂語。所以說「硬則讝語」。而且，不描述發熱的症狀，而只根據大便乾燥和胡言亂語判斷使用小承氣湯，豈不是在論述其初期階段？因此，如果服用一劑後胡言亂語停止，就是里邪已解的徵兆。此時津液枯竭，會逐漸恢復，為什麼要服用盡劑量呢？所以說「更莫復服」。
陽明病，胡言亂語、發熱、潮熱，脈滑而數，小承氣湯主治。服用承氣湯一升後，腹部翻滾、氣機不暢，再服用一升。如果腹部沒有翻滾、氣機不暢，就不要再服用了。第二天如果不大便，脈象反而微弱而澀滯，這是里虛，難以治療，不能再服用承氣湯了。
胡言亂語、發熱、潮熱，脈滑而數，這是大小承氣湯的共同症狀。但是，現在想專門說明小承氣湯的療效，所以標明小承氣湯，與上一條相對照，有輕重緩急的區別。這個症狀，用小承氣湯治療，認為是病情發展到極點；用大承氣湯治療，認為是病情初期。小承氣湯用於極點，大承氣湯用於初期，都必須根據大便乾燥與否來判斷。發熱、潮熱，從小承氣湯的角度來說，是新發的症狀；從大承氣湯的角度來說，是反覆發作的症狀。脈滑而數，與脈象微弱而澀滯相對照，明確指出是邪氣實證，不考慮精氣虛弱。因，指緣故，因為服用小承氣湯後，腹部是否翻滾、氣機不暢，而服用大承氣湯一升。到了這個地步，也要觀察是否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