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脈證式》~ 卷二 (11)
卷二 (11)
1. 辨太陽病脈證並治法中第二
而其邪氣之不劇乎。未能縱橫其勢於腹中也。於是乎。其勢反走於表位。而糅雜於彼不和之表氣。此所以為身疼痛也。雖疼痛之在於表。而推究之因來。則已在於里邪之未能振其劇勢也。如此矣。過此已往。若邪氣益畜其勢。則現其證候於腹中必矣。即如建中湯。理中丸是也。
可知此湯之雖位太陰乎。較之於建中湯。理中丸。則抑緩而輕矣。不可不辨焉。）
桂枝新加湯方，於桂枝湯方內。加芍藥生薑各一兩。人參三兩。余依桂枝法。
（按是方舊名桂枝新加湯者也。後世謾旁書其增加者。竟混於方名為蛇足耳。），發汗後。不可更行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主之。
（此亦承桂枝之變。而差之之二也。發汗後。其義同前條之所言也。夫蓋汗出而喘之於證也。大似桂枝證尚不解者。故曰發汗後。且曰無大熱者。以著明於其不太陽也。既著明於不太陽。則亦得無類於陽明乎。若夫在於陽明之位地。而為汗出而喘乎。應媲於身熱。或潮熱之比。
而今亦於無大熱。則其不陽明。亦可以察矣。以是考之。則是湯之位於太陽陽明間。亦可准知矣。故今試推索其脈。則非浮緩之預於太陽者。又非疾實之預於陽明者。可見在其中間。而未偏歸於其兩端者也。而不標出其脈者。是弘其機變者也。豈不活手段乎。冠可與者。言可較於桂枝湯。
及桂枝加厚朴杏仁湯。白虎湯。及承氣湯之類也。沓主之者。言比較之畢。而後歸於主一無適之場也。此戒不可草忽而決定於是湯之義也。無大熱者。解已具於前條。
或曰。孫思邈論麻黃之能曰。止汗通內。此言實得是湯之方意。可據以從也。曰。不然。蓋麻黃之於能也。疏漏乎密閉之邪者也。故立其功績也。或得汗而解。或發熱而解。或得便利而解。不可得而期矣。蓋疏漏乎邪氣者。本也。發汗與止汗者。末也。孫氏之所論。惟措其本。而據其末者也。可謂惑矣。）
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方，麻黃（四兩），杏仁（五十個），甘草（二兩），石膏（半斤），上四味。以水七升先煮麻黃。減二升。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滓。溫服一升。發汗過多。其人叉手自冒心。心下悸。欲得按者。桂枝甘草湯主之。
（此亦承桂枝湯之變。而差之之三也。此以既用桂枝湯之過其度。故其汗亦過多也。論曰。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是為之發汗之式也。今也。不得其式如此。則曷為得全其治乎哉。邪氣雖幸挫其勢。而津液虛損。精氣僕蹶。卒為失其運行。開闔不調。
上下不順也。於是乎。精氣輳心胸。而不得瀉表裡上下也。此所以為其人以下之諸證也。曰其人。以更端之者。忒於前有熱邪者。而明於今特本於精氣也。夫精氣偏輳心胸。則心胸不得必不騷動矣。故叉手自冒心。而自堪其騷動也。叉手。言兩手相錯也。冒。猶覆也。心下悸。
白話文：
辨太陽病脈證並治法中第二
邪氣並未十分嚴重，還未在腹中充分發展。因此，邪氣反而逆走於表，與表面的不和之氣混雜在一起，所以導致身體疼痛。雖然疼痛在表，但追究其原因，卻在於裡邪未能充分發作。如果這樣下去，邪氣繼續積蓄勢力，則症狀必將顯現在腹部，如同建中湯、理中丸的治療範圍。
可知此方（指桂枝新加湯）雖然作用在太陰，但與建中湯、理中丸相比，卻溫和輕柔許多，不可不加區分。
桂枝新加湯：在桂枝湯的基礎上，加入芍藥、生薑各一兩，人參三兩，其餘按照桂枝湯的煎服方法。
（按：此方舊名桂枝新加湯，後世多在方名後註明所增加的藥物，反而使方名變得累贅。）
發汗後，不可再用桂枝湯。汗出而喘，無大熱者，可用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治療。
（這也是桂枝湯的變通，是桂枝湯治療的第二種變化。發汗後，其原則與前文相同。汗出而喘，很像桂枝湯證候尚未完全解除的樣子，所以說「發汗後」，又說「無大熱者」，以此說明它不屬於太陽病。既然明確不是太陽病，那麼它也不屬於陽明病。如果屬於陽明病，汗出而喘，應該伴有發熱或潮熱。
現在沒有大熱，說明它不是陽明病，由此可見，此方（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作用在太陽和陽明的中間。因此，我們推測其脈象，既不是太陽病那種浮緩的脈象，也不是陽明病那種疾實的脈象，可見它在兩者之間，不偏向任何一方。不特意指出脈象，是為了體現其機變性，不是很巧妙的手段嗎？可以用此方治療的，可以與桂枝湯、桂枝加厚朴杏仁湯、白虎湯、承氣湯等比較，經過比較之後，再確定用哪一方。這告誡我們不可草率決定使用此方的適宜情況。「無大熱者」的解釋，前面已經說明。
有人說，孫思邈認為麻黃能「止汗通內」，這確實道出了此方（指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的用意，可以以此為據。我認為不然。麻黃的作用，是疏散閉塞的邪氣，因此，它的功效是多樣的，或出汗而解，或發熱而解，或排便而解，不可預料。疏散邪氣是根本，發汗和止汗是枝節。孫思邈的論述，只抓住枝節，而忽略根本，實在是迷惑人的。）
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麻黃四兩，杏仁五十個，甘草二兩，石膏半斤。以上四味藥，用七升水先煎麻黃，煎至減二升，去上層浮沫，加入其他藥物，煎至二升，去渣，溫服一升。
（這也是桂枝湯的變通，是桂枝湯治療的第三種變化。這是因為過度使用桂枝湯，所以出汗太多。古人說，微微出汗更好，不可像流水一樣大量出汗，否則疾病不會痊癒，這是發汗的原則。現在沒有按照這個原則，怎麼能保證治療成功呢？邪氣雖然被抑制，但津液損傷，精氣衰竭，導致氣血運行失常，開合失調，上下不順暢。因此，精氣聚集在心胸，不能疏泄於表裡上下，這就是患者出現以下諸症的原因。「其人」二字，是為了與先前患有熱邪的病人區分，說明現在主要問題在於精氣。精氣聚集在心胸，則心胸必然不安，所以叉手掩胸，來緩解這種不安。叉手，指雙手交叉；掩，如同覆蓋；心下悸，指心窩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