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恆論》~ 傷寒恆論卷四 (12)
傷寒恆論卷四 (12)
1. 傷寒恆論卷四
【鄭論】,據陽明而稱下血,必是胃中有熱,逼血下行耳。譫語者,熱氣乘心,神無所主也。茲云熱入血室,夫膀胱之外,乃為血海,又稱血室,此病係在陽明大腸,何得直指之為血室乎?何得刺期門穴乎?但下血一(等)〔證〕,有果係熱逼血下行者,必有熱象可徵。譫語一證,有陽虛、陰虛、脾虛之異。
更有下血、譫語而將脫者,不得總統言之,學者務宜細心探求則得矣。
【闡釋】,本證由於邪熱熾盛,血為熱擾,故便血;內熱蒸騰,故頭汗出;熱氣乘心,神無所主,故譫語。鄭氏按稱:「此病係在陽明大腸,何得直指之為血室乎?何得刺期門穴乎?……務宜細心探求則得矣,」筆者信而從之。
三十七、陽明證,其人(善)〔喜〕忘者(健忘之意,必有畜血**(畜與蓄字同,瘀血停留叫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善)〔喜〕忘,糞雖(難)〔鞕〕,(而)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當湯(主)〔下〕**之。原文237
【鄭論】,據善忘緣因瘀血所致,瘀滯不行,氣血不得流通,神明寓於氣血之中,為氣血之主。今為瘀血所阻,氣血不得流通,神明每多昏憒,所以善忘而斷之瘀血,確乎不爽。但蓄血在太陽,驗之於小便,其人如狂;蓄血在陽明,驗之於大腸,其色必黑,大便色黑者,蓄血之驗也。
【闡釋】,太陽蓄血證是太陽之邪熱隨經入腑與血相結,以致出現少腹急結,或鞕滿,小便利,如狂、發狂等證候。陽明蓄血證是陽明邪熱與宿有的瘀血相結,故令善忘。二者證狀不同,因蓄血擾亂神志則一。辨太陽蓄血證在小便之利與不利,辨陽明蓄血證在大便之黑與不黑、難與不難。兩者的病理機轉都是屬於邪熱與血相結,所以都可用抵當湯下之。
三十八、病人無表裏證,發熱七八日,雖脈浮數者,可下之。假令已下,脈數不解,合熱則消穀善饑,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也),宜抵當湯。若脈數不解,而下(利)不止,必協熱(而)便膿血也。原文257、258
【鄭論】,既稱無表裏證,即不在發表之例,即不在攻下之例,雖脈浮數,總要有風熱病情足徵,庶可相機施治。所云發熱七八日,然發熱有由外入之發熱,有由內而出之發熱,大有涇渭之分,若只憑脈之浮數而攻之,則由外入者,有內陷之變,由內而出者,有亡陽之逆,假令下之脈數不解,合熱則消穀善饑,此是為果有外邪致發熱者言之,而非為內出之發熱者言之也。
迨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何以知其必有瘀血也?況熱結而不大便者亦多,此以抵當湯治之,似不恰切,仲師未必果有是說也。
白話文:
【鄭論】根據陽明證而提到下血,必定是胃中熱氣過盛,迫使血液下行所致。所謂譫語,是熱氣侵擾心神,導致神志失控。這裡提到熱入血室,膀胱的外圍實際上是血海,也稱為血室,但這病症發生在陽明大腸,為何直接說是血室?又為何要刺期門穴?不過下血的症狀,若確實是熱邪逼迫血液下行,必定會有明顯的熱象。譫語則可能因陽虛、陰虛或脾虛而有所不同,甚至還可能有下血與譫語同時出現的虛脫情況,不能一概而論,學習者務必仔細辨別才能掌握。
【闡釋】本證因邪熱熾盛,擾亂血液運行而導致便血;內熱蒸騰則頭汗出;熱氣侵擾心神則譫語。鄭氏對此提出質疑,認為病症應在陽明大腸,不應直接歸於血室,亦不應刺期門穴。筆者認同此觀點。
三十七、陽明證,患者容易健忘,必定是因體內有瘀血。這是因為長期瘀血停滯,導致心神受擾而健忘。糞便雖硬,但排出反而容易,且顏色必定發黑,此時宜用抵當湯治療。
【鄭論】健忘是由於瘀血阻滯,氣血運行不暢,而神明(即精神意識)依賴氣血的滋養。瘀血阻滯氣血,神明因而昏沈,故表現為健忘。辨別瘀血的方法:在太陽病中,瘀血會導致小便異常,患者可能出現狂躁;在陽明病中,瘀血則表現為大便色黑。大便色黑是蓄血的明顯特徵。
【闡釋】太陽蓄血證是太陽病邪熱隨經入腑,與血相結,表現為少腹急結或硬滿、小便通利、狂躁等症狀。陽明蓄血證則是陽明熱邪與原有瘀血相結,導致健忘。兩者症狀雖不同,但共同點均是熱邪與血相結擾亂神志。辨別太陽蓄血證可觀察小便,辨別陽明蓄血證則看大便顏色與排便難易。兩者皆可用抵當湯治療。
三十八、患者無明顯表證或裏證,發熱七八日,即使脈象浮數,也可考慮瀉下治療。若已瀉下,脈數仍未解除,且熱邪內盛導致消穀善饑(容易飢餓),至六七日未解大便者,說明內有瘀血,宜用抵當湯。若脈數不解而腹瀉不止,則可能因熱邪下行而導致便膿血。
【鄭論】既然無表裏證,就不該發汗或攻下。脈象浮數仍需結合具體症狀判斷,例如外感或內傷發熱的區別。若僅憑脈象貿然攻下,外感發熱可能內陷惡化,內傷發熱則可能導致陽氣暴脫。若是外邪所致發熱,瀉下後脈數不解、消穀善饑尚可理解,但內傷發熱則未必如此。至於六七日未解大便斷定為瘀血,需知熱結便秘也很常見,直接用抵當湯未必合理。此說可能未必出自仲景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