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欽安

《傷寒恆論》~ 傷寒恆論卷一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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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恆論卷一 (1)

1. 傷寒恆論卷一

凡風傷衛之證,列於此篇,計五十三法(據舒本校增)

一、太陽為之病,脈浮(浮象淺表,輕按即得,指邪初入也。),頭項強痛而惡寒(頭項強(jiàng匠)痛:即頭痛項強之意,謂頸部有牽強不適之感。項指頸之後部。惡(wù務)寒:畏寒怕冷。)原文1(序號為《傷寒論》398條原次序,全書同)。

【鄭論】,按太陽本氣主寒水,太陽統周身皮膚,毛竅、營衛、百脈,經絡,為一身綱領。毛竅乃太陽寒水氣化*出路,一切外邪之來,必由毛竅而始入內,出入兩字,乃邪正機關,萬病繩墨。脈浮者,指邪初入也;頭項強痛者,指邪犯太陽地面經絡也;惡寒者,指太陽本氣受病也。

白話文:

凡是風邪侵襲衛氣所引起的病症,都列在這一篇,共計五十三種。

第一種是太陽病,脈象浮,頭項疼痛且怕冷。

惡寒二字,乃太陽提綱,認證眼目,知得惡寒二字,無論一年四季為病,只要見得病人現有頭、項、腰、背強痛,惡寒、發熱,即按太陽法治之,毋得拘於時令,而有失經旨也。

*氣化二字有兩說:從毛竅而出者,輕清之露也;從下而出者,重濁之汁也。故太陽有傳經、傳腑,皆在這氣化上探求(頂批)。

【闡釋】,本節乃太陽病的脈證提綱。以後凡提「太陽病」三字,就有這些脈證的出現。太陽病是外感病的初期階段,其病在表。鄭氏提出「氣化」二字,乃傷寒書一部的真機,以及知得惡寒二字,無論一年四季為病,……毋得拘於時令,而有失經旨也,確有精卓之見。太陽經脈循行的部位,上額、交巔、入絡腦,還出別下項,連風府,故邪客其經,必令頭項強痛也。而頭痛之部位在後,與陽明頭痛之在前,少陽頭痛之在兩側,有明顯區別。

白話文:

氣化

這兩個字有兩種解釋:從毛孔散發出來的,是輕清的汗液;從下部排出的,是重濁的液體。所以太陽病有傳經、傳腑,都要從氣化這兩個字上探求。

闡釋

這段文字是太陽病的脈證綱領。以後只要提到「太陽病」這三個字,就代表出現了這些脈證。太陽病是外感病的初期階段,病邪停留在體表。鄭氏提出「氣化」這兩個字,是傷寒書中最重要的機理,也是理解「惡寒」二字的關鍵。不論一年四季發病,只要出現頭、項、腰、背強痛、惡寒、發熱,就應該按照太陽病的治療方法來處理,不可拘泥於季節。這確實是鄭氏獨到的見解。太陽經脈循行的部位,經過上額、交巔,進入腦部,然後分出別路向下,經過項部,連接到風府穴,所以邪氣侵犯太陽經脈,必定會導致頭項強烈的疼痛。而且太陽病的頭痛部位在後腦勺,與陽明病的頭痛在額頭、少陽病的頭痛在兩側,有明顯的區別。

本條所說惡寒,包括惡風在內,又往往與發熱並見。然惡寒與發熱雖都是表證的主要徵象,而惡寒尤為太陽表證的辨證要點。

二、病(此處指太陽病)有發熱惡寒者,發於陽(指太陽)也;無熱惡寒者,發於陰也(指少陰)。發於陽者七日愈,發於陰者六日愈,以陽數七,陰數六故也。原文7

【鄭論】,按太陽風傷衛證,發熱、惡風、自汗。(傷寒)〔寒傷〕營證,發熱、惡寒、無汗。此言十棗湯,指太陽也;太陽底面,即是少陰,病發於陰,指少陰也。若專指太陽營衛之陰陽,則與太陽風、寒兩傷病情不符。余每臨症,常見獨惡寒身痛而不發熱者,每以桂枝重加附子,屢屢獲效,以此推之,則病發於陰,確有實據。至所言六日、七日者,是論陰陽之度數說法也。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了中醫對疾病的不同表現和診斷方式:

一、惡寒與發熱: 文中提到的「惡寒」不僅是指對寒冷的反感,還包含了對風的不適,並且常與發熱一同出現。然而,雖然惡寒和發熱都是表證的顯著特徵,但惡寒在太陽表證的診斷中特別重要。

二、太陽病與少陰病: 太陽病通常會表現出發熱和惡寒的現象,這表示病徵來自陽性(即太陽)系統。相反,如果只有惡寒且沒有發熱,這可能是少陰病的表現,指的是陰性(即少陰)系統。太陽病的恢復時間通常為7天,而少陰病則為6天,這是因為陽性數字為7,陰性數字為6。

鄭論: 則認為,太陽病由風邪侵襲皮膚(衛)引起,表現為發熱、惡風和自汗。而寒邪傷及血液(營)則表現為發熱、惡寒和無汗。文中提到的十棗湯,是針對太陽病的治療方法,而太陽病的底層機制可能涉及少陰病。鄭論認為,若單純以太陽病的陰陽來區分,可能會與實際病情不符。作者在臨牀實踐中經常遇到只表現為惡寒和身體疼痛而不發熱的情況,他會使用桂枝加上附子進行治療,這種方法多次有效。由此推論,如果疾病表現為惡寒,確實有其臨牀依據。至於六天和七天的描述,則是關於陰陽理論中的數字概念。

【闡釋】,此節鄭按與歷代注家專指太陽營衛之陰陽有所不同。病發於陽,指太陽也。太陽底面,即是少陰,病發於陰,指少陰也。若專指太陽營衛之陰陽,則與太陽風寒兩傷病情不符。隨即舉出其臨症常見獨惡寒身痛而不發熱者,以桂枝湯重加附子而獲效。筆者治惡寒身痛而出冷汗不止者,常用桂枝湯加附子、黃耆治之,數劑即愈。

三、太陽病,頭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經盡故也。若欲作再經者,針足陽明,使經不傳則愈。(頭痛:下應有惡寒、發熱、項強等症狀,單舉頭痛是一種省文。七日以上自愈:這是指太陽經已經行完之故。)原文8

白話文:

這段話指的是太陽病頭痛,如果持續七天以上自行痊癒,表示太陽經氣已經走完。如果想要讓病氣不再蔓延,可以針刺足陽明經,阻止經氣傳遞,就能夠痊癒。

【鄭論】,按此條言邪傳七日自愈,各經皆能分消其勢也。設若未盡,又復遞傳,針足陽明,預泄其氣機,邪自無復傳也。

【闡釋】,舊說傷寒日傳一經,由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但此說前人已舉出其謬誤。鄭氏在《醫理真傳》、《醫法圓通》兩書中亦指斥其非,並非一日二日挨次相傳,曰行則與傳不同,是指本經,而非他經矣。至於針足陽明,使經不傳,周禹載謂應針趺陽穴,陳修圓認為應針三里穴,可供臨證選用。

但承澹,盦言趺陽穴不可用,足三里比較切於實際,以太陽病頭痛發熱等證,其血液大多奔放於表層與上部,「三里」一針能引血壓下降,頭部充血即趨下行,而頭痛可愈,腦係之壓迫遽減,生理機轉可為之一變而汗出熱解。承氏經驗,當取「頭維」、「足三里」、「內庭」諸穴,可確實收效於俄頃。

白話文:

【鄭論】提到,按照這條理論,邪氣在七天內可以自我痊癒,並且每一條經脈都能分擔和消除邪氣的威脅。如果邪氣未能完全清除,就會繼續傳播,那麼我們可以對足陽明經進行針灸治療,提前釋放其氣機,這樣邪氣就不再會傳播了。

【闡釋】過去有人認為傷寒一天會傳染一個經脈,從太陽、陽明、少陽、太陰、少陰、厥陰依次傳播,但這種說法前人已經指出其錯誤。鄭氏在《醫理真傳》、《醫法圓通》兩本書中批評這種說法,指出並非一天接一天地順序傳播,而是指本經,而非其他經脈。至於針灸足陽明經,可以防止經脈傳播,周禹載認為應該針灸趺陽穴,陳修圓認為應該針灸三里穴,這些都可供臨牀診治時選擇使用。

但承澹,盦認為趺陽穴不宜使用,足三里更符合實際情況。因為太陽病的頭痛和發熱等症狀,血液大多集中在表層和上部,「三里」一針能夠引導血液壓力下降,頭部充血逐漸向下移動,頭痛可以得到緩解,腦部壓力突然減輕,身體的運作機制可以因此改變而出汗退熱。承氏的經驗是,應當採用「頭維」、「足三里」、「內庭」等穴位,可以在幾分鐘內確切獲得療效。

四、太陽病欲解時,從巳至未上。原文9

【鄭論】,此言風寒之輕者也,逢太陽旺時,亦可自解也。

【闡釋】,太陽為陽中之陽,而一晝夜之中,從巳時至未時,即上午十時至下午二時,是陽氣最旺之時,所以太陽病不論自愈或服藥而解,都可以借助於陽氣旺盛之時,這是古人從臨症經驗積累而獲得的結論。

五、欲自解者,必當先煩,〔煩〕乃有汗而解,何以知之?脈浮,故知汗出(必)(也)**。**原文116後段

【鄭論】,凡病欲解,胸中自有一段氣機鼓動,先煩二字,即是鼓動機關,此間有自汗而解,戰汗而解,狂汗而解,鼻血而解,從何得知,得知於脈浮耳。設脈不以浮應,又不得汗,其煩即為內伏之候,又不得以欲自解言也。

白話文:

太陽病快好時,通常是在上午十點到下午兩點之間。這是因為這段時間是陽氣最旺的時候,即使是輕微的風寒病,也可能借助陽氣自行痊癒。如果病人要自行痊癒,一定會先出現發熱煩躁,接著就會出汗而病愈。脈象浮就可以知道會出汗,而出汗就代表病好了。

【闡釋】,鄭氏在序中即說:「總之論其原文,發明聖意,即前後錯亂,而原文終在也,學者亦不必論長論短則得也。」(以後此種錯亂甚多,不再引鄭氏原文)本條原列在116條最末一段,鄭氏移在此處,是承接前條之意。煩是正氣抗邪氣,欲作汗的先兆,邪正相爭故煩,脈浮是邪在表的確據,故知汗出必解也。

六、太陽病,發熱、汗出、惡風、脈緩者(王冰說:「緩者,緩縱之狀,非動而遲緩也」。即應指柔和。),名為中風。(即現在的傷風,與後世方書所載猝然暈倒。口眼喎(wāi歪)斜的中風不同。)原文2

【鄭論】,按太陽既為風邪所傷,風為陽邪,衛為陽道,兩陽相搏,拂鬱而熱生,故見發熱,風邪擾動,血液不藏,隨氣機而發洩於外,故見自汗,脈緩二字,指此刻正未大傷,尚得有此和緩之狀,是亦病之輕淺說法也。

白話文:

【解釋】鄭氏在序言中提到:「總而言之,討論原始文本,揭示聖人的意圖,即使文義出現前後錯亂,原始文本始終存在,學習者也不必過於強調長短來理解。」(由於這種錯亂在後續文段中頻繁出現,這裡不再引用鄭氏的原文)原本這條原則被列在第116條的結尾部分,鄭氏將其移至這裡,是為了承繼前一條原則的意思。煩躁是正氣對抗邪氣的徵兆,是邪正相爭的表現,脈象浮動是邪氣在表層的確切證據,因此可以預測出汗後一定會得到解脫。

六、太陽病,發熱、汗出、惡風、脈緩者(王冰解釋:「緩者,緩鬆的狀態,而非動態且緩慢的動作」,即應是指柔和的狀態。),稱為中風。(這指的是現在所稱的感冒,與後世醫書中描述的突然暈倒、口眼歪斜的中風不同。)原文2

【鄭論】,根據太陽經受到風邪侵襲的情況,風邪屬陽,衛分(身體的防禦系統)亦屬陽,兩股陽性的力量相碰撞,使體內的鬱積物質產生熱能,因此會出現發熱的現象。風邪擾亂了血液循環,使得血液不能正常儲存,隨著氣機的變化而排出體外,因此會出現自汗的現象。「脈緩」兩個字,指的是當下病情並未嚴重到損傷體力,仍保持著和緩的表現,這是對病情輕微程度的一種描述。

【闡釋】,本條指出太陽病中風的主證主脈。中風、傷風、感冒,名稱雖異,但都是外感風邪,卻是一致的,不過有輕重之不同。《證治要訣》說:「輕則為感,重則為傷,又重則為中,故《傷寒論》中的中風證,是傷風的重證,後世的感冒乃傷風中的輕證」。從而可以明確此條之中風,與《金匱》中風歷節篇之中風不同,與後世雜病中的猝然仆倒,口眼?斜的中風,其涵義則迥異,絕對不可以混為一談。

七、太陽中風,陽浮而陰弱(浮脈主風,陽也、表也,表邪實而裏必虛,則陰自弱。簡言之,即脈象浮弱。),陽浮者,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嗇嗇惡寒(嗇(sè瑟)音:形容怕冷畏縮之狀。),淅淅惡風(淅(xī希)淅,風聲,如冷雨寒風侵入肌膚的感覺。)翕翕發熱(病人自覺發熱的情況,好像羽毛披復在身上一樣。),鼻鳴乾嘔者(鼻中窒塞,氣息不利而發出的鳴響。嘔而無物謂之乾嘔),桂枝湯主之(《傷寒論》文中凡言某湯主之,表示為最適當的首選方劑。宜某湯,表示類方中較適當的方劑,與某湯,表示無十分適當方劑,可試與之(以後上述諸種情況仿此,不另作注釋)。)**。**原文12

白話文:

闡釋:

這段文字講述的是太陽病中風的症狀和脈象。中風、傷風、感冒,名稱不同,但都是因為外感風邪導致的,只是病情的輕重不同。《證治要訣》說:「輕則為感,重則為傷,又重則為中」,所以《傷寒論》中的中風證,其實是傷風的重症,而後世的感冒則是傷風的輕症。

因此,這條文中所指的「中風」,與《金匱要略》中風歷節篇中的「中風」不同,也與後世雜病中突然倒地,口眼歪斜的「中風」含義迥異,絕對不能混淆。

七、太陽中風,陽浮而陰弱:

(浮脈代表風,屬陽,也代表表證,表邪實則裏必虛,所以陰氣就會虛弱。簡單來說,就是脈象浮而弱。)

陽浮者,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病人畏寒怕冷,縮著身子,感覺冷風吹進皮膚,像羽毛覆蓋一樣發熱,鼻子堵塞,呼吸不暢,發出呼呼的響聲,想要嘔吐但吐不出東西,叫做乾嘔。這種情況可以用桂枝湯治療。

(《傷寒論》中凡是說「某湯主之」,表示是最佳的首選方劑。說「宜某湯」,則表示類似的方劑比較適合。說「與某湯」,則表示沒有十分合適的方劑,可以嘗試使用。)

【鄭論】,按陽浮陰弱四字,諸家俱以寸浮尺弱為定論。余細繹斯言,浮脈主風、陽也、表也,表邪實而裏必虛,則陰自弱。風邪已據陽分,蹂躪於中,陰不敢與之抗,俯首聽令,血淮隨氣機而外泄,故曰陽浮者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嗇嗇、淅淅、翕翕,是形容病有難開、難闔、難解之狀,至鼻鳴乾嘔四字,係屬陽明,當於桂枝湯內加(甘)〔乾〕葛、半夏,方為合法。

【闡釋】,本條是桂枝湯證的脈象和證狀。鄭氏釋本條謂:「浮脈主風,陽也、表也,表邪實而裏必虛,則陰自弱。至鼻鳴乾嘔,係屬陽明」。此不同於過去諸家之注,是有見地的。至嗇嗇、淅淅、翕翕,是說明惡風、惡寒、發熱同時並見的形容詞。

白話文:

【鄭論】

根據「陽浮陰弱」這四個字,很多醫家都認為寸脈浮而尺脈弱就是這個病證的定論。我仔細研究這句話,發現浮脈代表風、陽、表,表邪實則裏必虛,所以陰自弱。風邪已經侵犯陽分,在身體內部肆虐,陰氣不敢抵抗,只能聽命於風邪,血液隨氣機外泄,所以說「陽浮者熱自發,陰弱者汗自出」。「嗇嗇、淅淅、翕翕」這三個詞形容了病症難以開合、難以解脫的狀態。至於「鼻鳴乾嘔」四個字,屬於陽明經病證,應該在桂枝湯中加入乾葛、半夏,才符合治療原則。

【闡釋】

這段文字講的是桂枝湯證的脈象和證狀。鄭氏解釋這段話說:「浮脈代表風、陽、表,表邪實則裏必虛,所以陰自弱。至於鼻鳴乾嘔,屬於陽明經病證。」這與過去很多醫家的注釋不同,是有見地的。而「嗇嗇、淅淅、翕翕」這三個詞,則是用來形容患者同時出現惡風、惡寒、發熱等症狀。

桂枝湯方(校補)

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

上五味,㕮咀三味(古代煎藥,先將藥料切碎為末,好像經過咀嚼似的,稱之為㕮咀。),以水七升,微火(取和緩不猛之火力,使不沸溢。)煮取三升,去滓,適寒溫(使冷熱適當),服一升。服已須臾,歠熱稀粥一升余(歠同啜,大飲也,就是大口喝之意。),以助藥力。

溫復(復蓋衣被,使周身溫暖,以助出汗。)令一時許,遍身漐漐(形容微汗潮潤之狀)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離,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後服,不必盡劑;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後服小促其間(縮短服藥間隔時間),半日許令三服盡。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時(一日一夜二十四小時之意)觀之。

白話文:

桂枝湯方(校補)

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

將以上五味藥材,切碎成末,好像經過咀嚼似的,稱之為「㕮咀」。然後取水七升,用微火緩慢煮沸,直至剩下三升,去除藥渣,調整藥液的冷熱適當,每次服用一升。服用後稍等片刻,喝一升以上熱稀粥,幫助藥效發揮。

服用藥物後,蓋好被子,使全身溫暖,幫助出汗。大約一小時後,全身微微出汗,潮濕潤澤,最好是像有汗但又不太明顯的程度,不要像水一樣流淌,否則疾病無法根除。

如果服用一次藥後就出汗,病症減輕,就停藥,不必服用完畢;如果沒有出汗,就繼續服用,按照之前的方法;如果依然沒有出汗,就縮短服藥間隔,大約半天時間內服三次,將藥全部喝完。如果病情嚴重,則在一夜之間服用藥物,觀察二十四小時的變化。

服一劑盡,病證猶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乃服至二、三劑。禁生冷、黏滑、肉麵、五辛(《本草綱目》載:大蒜、小蒜、胡荽、韭、芸苔為五辛。)、酒酪(指動物乳類)、臭惡等物。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桂枝湯乃《傷寒論》之首方,為仲景群方之冠,乃滋陰和陽,調和營衛,解肌發汗之總方也。桂枝配芍藥,是於發汗中寓斂汗之旨,和營中有調胃之功。生薑味辛,能助桂解肌泄邪。大棗味甘,能佐芍和營益陰。甘草甘平,調和諸藥,安內攘外,配伍最佳,故取效大。柯韻伯謂:「凡頭痛發熱,惡風惡寒,其脈浮而弱,汗自出者,不拘何經,不論中風、傷寒、雜病,鹹得用此」。近代有醫家詆毀本方者,咸謂古方不能治今病。

白話文:

如果服用一劑後,症狀仍無改善,則需再次服用。若藥物未能引發出汗,可持續服用至兩到三劑。應避免食用生冷、黏滑、肉類、麪食、五辛(包括大蒜、小蒜、胡荽、韭、蕓薹)以及乳製品和具有異味的食物。

【方解與適用範圍】

桂枝湯是《傷寒論》的第一個方子,被譽為張仲景所有方劑中的首選,它具備滋陰和陽、調和營衛、解表發汗的功效。桂枝與芍藥的搭配,在發汗的同時隱含著收斂汗液的意圖,調和營衛中兼有調理胃部的功能。薑的辛味能輔助桂枝解表除邪,而棗的甘味能與芍藥一起調和營養陰血。甘草的甘平性質,能調和各味藥物,既安定內部又保護外部,是配伍的最佳選擇,因此效果顯著。柯韻伯指出:「對於頭痛、發熱、畏風或畏寒、脈象浮弱且有自汗現象的情況,無論是中風、傷寒還是其他疾病,都可以使用這個方子」。現代有些醫學家批評此方,認為古方不能治療現代的病症。

本方之能治今病,已為臨床所證實。茲舉近代傷寒學家惲鐵樵對用本方之標準,以供參考。其謂:「太陽病發熱,形寒、頭痛、項強、口中和,汗自出,始可用桂枝湯。口中和就是舌面潤,舌質不絳,唇不乾絳,不渴。如其口渴,舌乾、唇絳,即是溫病,桂枝是禁藥。」故桂枝湯之可用不可用,在辨證之確切與否,誠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矣。

鄭氏在《醫法圓通》中說:「桂枝湯一方,乃調和陰陽,澈上澈下,能內能外之方,非僅治仲景原文所論病條而已」。隨即指出「今人不明聖意,死守陳法,不改變通,由其不識陰陽之妙,變化之機也」。接著提出「桂枝湯方,原不僅治一傷風證,凡是太陽經地面之病,皆可用得。

白話文:

此方對現代疾病的療效,已在臨牀實踐中得到驗證。現引用近現代傷寒學者惲鐵樵對使用此方的標準,作為參考。他指出:「太陽病表現為發熱、形寒、頭痛、項部僵硬、口腔中和,且有自行出汗的情況時,纔可使用桂枝湯。其中,'口中和'指的是舌面濕潤,舌色不紅,嘴脣不乾燥,不口渴。若出現口渴、舌乾、嘴脣紅的情況,則是溫病,桂枝則為禁用藥物。」因此,桂枝湯的使用或不使用,關鍵在於診斷的精確性,正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鄭氏在《醫法圓通》中評述:「桂枝湯這一組方,能夠調和陰陽,上下通暢,既能治療內部疾病,也能應對外部問題,不僅適用於張仲景原書中論述的病狀,還能擴展至其他情況」。隨後他指出:「當今醫者不明聖賢之意,死板地遵循舊有規範,不變通創新,這是由於他們未能深刻理解陰陽的微妙作用以及變化之道所致」。接著,鄭氏提出:「桂枝湯並非僅限於治療風寒症狀,只要是太陽經路線的疾病,都可適應用於治療。」

」並將經驗病形,列出十條:(1)治胸腹痛,背亦徹痛者,(2)治通身寒冷;(3)治小兒角弓反張,手足抽掣;(4)腦後生瘡;(5)治周身皮膚作癢,時而惡風;(6)治足跟痛,痛徹腰股;(7)治小兒兩腮腫,發熱惡風;(8)治小兒發熱痘出;(9)治婦人妊娠惡阻;(10)治發熱、惡風、下痢,日數十次。

筆者師法鄭氏,除用本方加減治療上述諸病外,用以治傷風咳嗽,以及長期低熱症,均獲滿意療效;合玉屏散以治流行性感冒,有立竿見影之效。近人用本方加減治鼻炎、多種皮膚病,療效不錯,主要是協調營衛的作用;又治風寒之邪內閉而足腫痛,痛徹腰股,或關節肌肉風寒痹而有汗者,均可用本方治療。

白話文:

我學習鄭氏醫術,除了用這個藥方加減治療上面列出的十種病症外,也用它來治療傷風咳嗽和長期低燒,都取得了滿意的療效。如果與玉屏散一起使用,治療流行性感冒,效果非常顯著。現代人也用這個藥方加減治療鼻炎、各種皮膚病,療效都不錯,主要是因为它可以調節人體的營氣和衛氣。此外,對於因風寒之邪入侵身體而導致足部腫痛,疼痛穿透到腰部和股部,或是關節肌肉因風寒痺而伴有汗症的患者,也可以用這個藥方來治療。

八、桂枝本為解肌(就是解散肌表之邪,也屬發汗的範疇,但與開表發汗不同。),若其人脈浮緊,發熱汗不出者,不可與〔之〕也,(須當)〔常須〕識此,勿令誤〔也〕。原文16後段

【鄭論】,此條明言桂枝湯,乃解太陽風傷衛之證,非治脈緊寒傷營者所宜。故曰:(須當)〔常須〕識此,勿令誤。是教人辨明營衛風寒用藥界限也。原文不知何故,稱桂枝本為解肌,肌肉屬陽明,非桂枝所宜,必是後人之誤,應當削去解肌二字,而曰桂枝湯非脈浮緊者所宜,何等直切也。

白話文:

桂枝原本用來解除肌表邪氣,屬於發汗的一種,但和開表發汗不同。如果病人脈象浮緊,發燒卻出不了汗,就不能用桂枝。要牢記這一點,別用錯了。

【闡釋】,本條是《傷寒論》16,條後半段,鄭氏作為單獨一條處理,並云應當削去「解肌」二字,似有未當。桂枝湯的作用是和營解肌,適用於汗出惡風的表虛證。如果脈浮緊,發熱而汗不出的表實證,就不能用此方,而麻黃則為對證之方也。

九、凡服桂枝湯吐者,其後必吐膿血也。原文19

【鄭論】,按桂枝湯本調和陰陽之祖方,何得云服桂枝湯吐者,其後必吐膿血也。當其時,胸中或有火逆,或有痰逆,或有鬱熱,得桂枝辛溫助之,上湧而吐,理或有之。然亦有吐仍屬佳兆者,理應細辨。設無火、痰、鬱熱諸逆,以後服之,未定吐膿血,學者切勿執此,當以認證為要。

白話文:

《傷寒論》提到服桂枝湯後會吐,鄭氏認為這個說法不妥。桂枝湯是調和陰陽的基礎方劑,服用後吐,可能是因為胸中火逆、痰逆、鬱熱等原因,桂枝辛溫的藥性幫助這些病氣上湧而吐出,也可能是好的徵兆。學者不應執着於“服桂枝湯吐者,其後必吐膿血”,要根據實際情況辨證論治。

【闡釋】,桂枝湯辛溫助陽,是太陽中風的主方。設病非風寒,或陰虛而內熱素盛,皆不能服。如誤服桂枝湯,勢將引起火熱益甚,熱盛則湧吐,甚則以後有吐膿血的可能。柯韻伯說:「桂枝湯不特酒客當禁,凡熱淫於內者,用甘溫辛熱以助其陽,不能解肌,反能湧越,熱勢所過,致傷陽絡,則吐膿血必也」。至於條文中的「吐」字和「必吐膿血」句,均當活看,主要應看誤治的程度輕重來決定。

若既吐膿血,則可按《金匱?嘔吐篇》所說:「不可治嘔,膿儘自愈」。亦可用桔梗甘草湯排膿解毒,《千金》葦莖湯去瘀生新,並可隨證加入銀花、連翹、敗醬、魚腥草等清熱解毒之品。

白話文:

桂枝湯性溫熱,專治太陽中風,但若病症並非風寒,或體質虛弱且內熱旺盛,則不可服用。誤服桂枝湯會加重體內熱度,導致嘔吐,嚴重者甚至會吐出膿血。柯韻伯指出,桂枝湯不僅酒客不能服用,任何體內熱盛者皆不宜使用,因為溫熱藥物會助長陽氣,無法解表散寒,反而會加劇嘔吐,熱力過度則傷及陽絡,導致吐出膿血。然而,條文中的「吐」字和「必吐膿血」句應靈活理解,主要視誤治程度輕重而定。

若已吐出膿血,則可參考《金匱要略》中「嘔吐篇」的說法:「不可治嘔,膿儘自愈」。也可服用桔梗甘草湯排膿解毒,或用葦莖湯去除瘀血,促進生機,並根據病情加入銀花、連翹、敗醬、魚腥草等清熱解毒藥物。

十、〔若〕酒客病(指平素喜歡飲酒之人),不可(以)〔與〕桂枝湯,得之則(吐)〔嘔〕,以酒客不喜(甜)〔甘〕故也。原文17

【鄭論】,按酒客有喜甜食者,有不喜甜食者,不得執一而論。若酒客病桂枝湯證,而此方遂不可用乎?此是專為得湯則嘔者說法也。

【闡釋】,嗜酒之人,平素濕熱必重,雖患了脈緩汗出的中風證,不可用桂枝湯治療。因桂枝辛溫,能助其熱,甘草、大棗味甘,能助其濕,濕盛則中滿而嘔。如鄭氏所言:「酒客有喜甜食者,有不喜甜食者,不得執一而論」。事實上酒客亦有濕熱不甚,服用桂枝湯而不嘔吐。

白話文:

如果嗜酒的人生病了,不能用桂枝湯治療,因為他們會喝了就吐,這是因為酒客通常不喜歡甜味,而桂枝湯裡含有甘草和紅棗,味道偏甜,他們喝了就會感到不舒服而嘔吐。

鄭氏論點

鄭氏認為,酒客中也有些人喜歡吃甜食,有些人則不喜歡。因此不能一概而論,不能說所有酒客都不能用桂枝湯。之所以說酒客不能用桂枝湯,是因為針對那些喝了桂枝湯就嘔吐的患者而言。

闡釋

嗜酒的人,平時身體裡濕熱較重。即使他們患上了脈緩汗出的中風症,也不能用桂枝湯來治療。這是因為桂枝辛溫,會助長身體的熱氣,而甘草和大棗味道甘甜,會加重體內的濕氣。濕氣過盛就會造成身體充盈,導致嘔吐。

正如鄭氏所說,酒客中也有些人體內的濕熱並不嚴重,他們服用桂枝湯也不會嘔吐。所以,對於酒客是否可以用桂枝湯治療,不能一概而論,需要根據患者的具体情况来判断。

如濕熱素盛之人,雖不是酒客,亦要慎用。若酒客病桂枝湯證,可於桂枝湯方中加厚朴、杏仁治之。蓋厚朴苦溫以祛濕,杏仁之苦泄以清熱,濕熱去則不嘔也。

十一、發汗後,水藥不得入口為逆,若更發汗,必吐下不止。原文76前段

【鄭論】,病至水藥不得入口,必有寒逆、火逆、水逆之別。此則因發汗後,明係發汗過多,以致亡陽,不能鎮納濁陰,以致陰邪僭居高位,隔拒胸中,宣佈失職,氣機不得下降,故有此候,若更汗之,則中氣愈虛,而吐下更甚也,法宜扶陽、宣中、降逆為主。

白話文:

如果體內濕熱過盛的人,即使不是酒鬼,也要謹慎飲酒。如果酒鬼患了桂枝湯證,可以在桂枝湯方中加入厚朴和杏仁來治療。因為厚朴性苦溫,可以祛除濕氣,杏仁性苦泄,可以清熱解毒,濕熱消退後就不會嘔吐了。

發汗後不能喝水藥,這是逆向的表現,如果再繼續發汗,必定會吐瀉不止。這是因為發汗過多,導致陽氣衰弱,無法約束濁陰,陰邪就會趁虛而入,占据高位,阻礙胸中氣機上升,導致氣機不能下降,因此出現這種症狀。如果再繼續發汗,就會更加虛弱,吐瀉更加嚴重。治療方法應該以扶陽、宣中、降逆為主。

【闡釋】,此條原文係《傷寒論》76條之一段。此證胃陽素虛,夙有寒飲,發汗則傷其上焦之陽氣,故水藥不得入口,此為逆也。若更發汗,又傷其中、下焦之陽氣,中焦傷而吐不止,下焦傷而利不止。如鄭氏所言:「明係發汗過多,以致亡陽……若更汗之,則中氣愈虛,而吐下更甚也。

法宜扶陽、宣中、降逆為主。」筆者在臨證中,常用附子理中湯加半夏、吳茱萸治之。

十二、太陽病,頭湧、發熱、汗出、惡風,桂枝湯主之。原文13

【鄭論】,此即太陽風傷衛證之候,桂枝〔湯〕的方,茲不贅。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一種胃陽虛寒、容易受寒的體質。如果發汗治療,會傷及上焦陽氣,導致水藥難以下嚥,這是逆向的治療效果。如果繼續發汗,還會傷及中焦和下焦的陽氣,導致中焦受損而嘔吐不止,下焦受損而腹瀉不止。鄭氏認為這是因為發汗過度,導致陽氣虧損。如果再發汗,中氣會更加虛弱,嘔吐腹瀉會更加嚴重。治療方法應該以扶陽、宣中、降逆為主。作者在臨床上常用附子理中湯加半夏、吳茱萸治療。

太陽病,頭部脹痛、發熱、汗出、怕風,可以用桂枝湯治療。這是太陽病風傷衛氣的表現,桂枝湯的組成在此不贅述。

【闡釋】,太陽經脈之循行,起於目內眥,上額、交巔,從巔入絡腦,循項背而下。此節首提出頭痛二字,知外邪客太陽最高之處,故太陽頭痛,每在正中與頭後部,與陽明、少陽頭痛之部位不同。次言發熱、汗出、惡風等證,乃太陽中風的候,此經病由上而下,故先言頭痛,而次及項背也。其脈當為浮弱,舌苔當為薄白,桂枝湯乃適當之方也,

十三、太陽病,外證(指表證而言,表證所指者狹,外證所指者廣,實際並沒有大的區別。)未解,脈浮弱者,當以汗解,宜桂枝湯。原文42

【鄭論】,此條既外證未解,可以再汗,但脈浮弱,其正必虛,故不能助藥力以祛邪外出,余意當於桂枝湯內,或加飴糖,或加附子,方為妥當。

白話文:

太陽經脈從眼角內側開始,經過額頭、頭頂,從頭頂進入腦部,沿著後頸和背部向下。太陽經病症常表現為頭痛,而且是在頭頂正中和後部,與陽明、少陽頭痛的位置不同。發熱、出汗、怕風等症狀,是太陽中風的表現。太陽經病症由上向下發展,所以先出現頭痛,然後波及到後頸和背部。脈象浮弱,舌苔薄白,桂枝湯是治療的適當藥方。

由於外證未解,可以再用汗法治療,但脈象浮弱,正氣虛弱,無法幫助藥物力量驅邪外出。建議在桂枝湯中加入飴糖或附子,會更加妥當。

【闡釋】,此條乃脈象浮弱,外證未解之治法也。若脈浮緊是為傷寒外證未解,又當用麻黃湯也。鄭氏指出其正必虛,於桂枝湯內,或加飴糖,或加附子,以助藥力祛邪外出,為其經驗之總結。筆者對於體虛之人,或產婦漏汗不止,外感風寒之邪,皆用桂枝湯加附子以助藥力,祛邪外出而愈。

十四、太陽病,發熱汗出者,此為營弱衛強,故使汗出,欲救(驅散的意思)邪風(內經所謂:虛邪賊風。這裏指作風邪解。)者,宜桂枝湯(主之)。原文95

【鄭論】,此條明是太陽為風邪所傷,衛分邪實,營分正虛耳。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說明了太陽病發熱汗出時,應使用桂枝湯的理由。因為患者體內營氣虛弱,衛氣旺盛,所以才會發汗。而桂枝湯可以幫助驅散風邪,恢復營氣,使患者康復。鄭氏認為,此病是太陽經被風邪所傷,衛分邪氣實,營分正氣虛,所以用桂枝湯加附子可以幫助祛除邪氣,補虛扶正。作者也指出,對於體虛的人或產婦漏汗不止,外感風寒者,都可用桂枝湯加附子治療。

【闡釋】,營衛在正常時,是相互協調的。太陽為風邪所傷,衛分邪實,故有汗;營分正虛,故無汗。弱言正氣虛,強謂邪氣實,即肌理不開,皮毛獨疏之謂。惟其營弱,故里汗閉而不出,惟其衛強,故表汗獨出也。故宜用桂枝湯救邪風之所傷,邪風去則衛氣和,汗出止則營自復。

十五、病人臟無他病(指病不在裏之義),時發熱自汗出(指間歇性發熱,自汗出。),而不愈者,此(為)衛氣不和也。先其時發汗則愈,宜桂枝湯。原文54

【鄭論】,此條定是失於解表,不然,何得云先其時發汗則愈,宜桂枝湯耶?

白話文:

正常情況下,營氣和衛氣是互相配合的。太陽經被風邪侵襲,衛氣被邪氣所困,就會出汗;而營氣則虛弱,所以不出汗。簡單來說,就是正氣虛弱,邪氣旺盛,導致肌膚緊閉,只有毛孔張開。由於營氣虛弱,所以汗液無法從體內排出,而衛氣強盛,導致只有表面的汗液可以排出。因此,應該使用桂枝湯來治療風邪所致的疾病,風邪去除後,衛氣就會恢復正常,汗液停止分泌,營氣也會自然恢復。

十五、病人內臟沒有其他疾病,卻時常發熱並且自汗不止,而且久治不癒,這是衛氣不調和導致的。在發熱的時候及時發汗就能痊癒,應該使用桂枝湯。

鄭氏評論:這一條症狀明顯是治療解表不當導致的,否則怎麼會說及時發汗就能痊癒,應該使用桂枝湯呢?

【闡釋】,時發熱,自汗出,頗似陽明,故曰臟無他病,以明其為表證也。《外台》云:「裏和表病,汗之則愈」。本條先其時發汗則愈,係迎其氣機而導之之意也。

十六、病常自汗出者,此為榮氣和(榮不病也),榮氣和者,外不諧(外是「衛」的代稱,即衛失調。),以衛氣不共榮氣諧和故(指衛氣與榮氣不協調)(所)〔爾〕;以榮行脈中,衛行脈外,復發其汗,榮衛和則愈,宜桂枝湯(則愈)。原文53

【鄭論】,按病常自汗,似不專主太陽榮衛不和,如果屬太陽榮衛不和,亦必有惡風、畏寒足徵。茲云自汗出,其中有素稟陽虛,或多言,或過用心,或稍勞動,而即自汗出者,皆在不足之例,尚敢輕用桂枝湯乎?此條大抵專主榮衛不和說法也,學者宜細求之。

白話文:

患者發熱且自汗,看似陽明病,但其實並無內臟疾病,說明這只是表證。古書《外台秘要》中提到,內外兼病,發汗可以治癒。這條方子主張及時發汗可以治癒,是順應氣機引導它恢復的意思。

有些人總是自汗,這是因為營氣平和,但營氣平和卻導致衛氣失調,因為衛氣與營氣無法協調,而營氣流走經脈內,衛氣流走經脈外,所以才導致自汗。當營衛氣和,病就會好了,可以用桂枝湯治療。

不過,患者經常自汗並不一定都是太陽經脈營衛不調,如果真的是太陽經脈營衛不調,一定會伴隨著惡風、畏寒等症狀。這裡所說的自汗,可能是因為天生陽虛,或是說話太多、操心過度、稍微勞動就自汗,這些都是屬於不足的情況,不能輕易使用桂枝湯。這條方子主要論述的是營衛不調,學習者應該仔細研究。

【闡釋】,本條榮衛不和,不是由於外受風寒所致,而是由於榮衛本身不能互相協調的自汗出,不論是衛強榮弱或衛弱榮強,仍宜桂枝湯治療。但鄭氏深一層指出有素稟陽虛,或多言,或過用心,或稍勞動,而即自汗出者,皆在不足之例,不能用桂枝湯治療,值得我們臨證時審慎。然則如何治之,筆者認為鄭氏所訂之補坎益離丹為合拍之方。

十七、太陽病,初服桂枝湯,反煩不解者,先刺風池風府(風池:穴名,在腦後(腦空穴外)發際中,在枕骨斜方凹陷中,足少陽膽經穴。風府:穴名,在項後入發際一寸,在枕骨與第一頸惟之間,是督脈經的穴位。),卻與桂枝湯〔則〕。原文24

白話文:

這條病症的汗出,不是因為外感風寒,而是身體內部的營衛失調。無論是衛氣偏盛、營氣偏虛,還是衛氣偏虛、營氣偏盛,都應該用桂枝湯治療。但是鄭氏更進一步指出,如果病人本身陽氣虛弱,或者經常說話過多、思慮過度,或是稍一勞動就出汗,這都是氣虛不足的表現,就不能用桂枝湯治療,臨床上需要仔細辨證。那麼應該怎麼治療呢?我認為鄭氏所提出的「補坎益離丹」就很合適。

另外,太陽病患者初次服用桂枝湯後,反而出現煩躁不安、症狀未解的情況,可以先用針灸刺風池、風府穴,再繼續服用桂枝湯,這樣就能痊癒。

【鄭論】,此條明言解表未透,邪未遽出,故見煩,刺風池風府穴者,泄其邪熱,仍以桂枝湯,俾邪盡出無遺,故自愈也。

【闡釋】,太陽中風證,治以桂枝湯,病不解而反煩者,此藥力未達,煩者,為正邪相爭之現象。經云:大風頸項痛,刺風池。又曰:風從外入,令人振寒,汗出頭痛,身重惡寒,刺在風府。此刺法之所本也。刺法所以泄其邪勢,然後再服桂枝湯,俾邪盡出無遺而愈也。

十八、風家(凡「家」字俱皆指宿病而言,此處應作太陽中風傷寒看。)表解,而不了了(就是不清楚、不爽快之意。)者,十二日愈,原文10

白話文:

如果解表藥物效果不佳,邪氣尚未完全排出,就會出現煩躁的症狀。這時可以針刺風池和風府穴,以泄去邪熱,再服用桂枝湯,讓邪氣完全排出,病症自然痊癒。

太陽中風的症狀,用桂枝湯治療,如果病症沒有好轉反而煩躁,說明藥力還沒有到達病灶。煩躁是正氣與邪氣相爭的表現。經書中記載,大風導致頸項疼痛,可以用針刺風池穴。還說,風邪從外入侵,會讓人發冷、出汗、頭痛、身體沉重、怕冷,可以用針刺風府穴。這就是針刺治療的依據。針刺可以泄去邪氣,然後再服用桂枝湯,讓邪氣完全排出,就能痊癒。

太陽中風傷寒,表症雖然解開,但仍有餘邪未除,這種情況,通常需要十二天才會痊癒。

【鄭論】,既稱表解,邪已去矣,應當清爽如常,此則不了了者,是邪去而正未復也。延至十二日者,侯正氣漸漸復還也。

【闡釋】,表解還有不爽快的感覺,一是餘邪還未全清,一是正氣尚未全復,而預計十二日愈者,經盡之時,餘邪盡,自然愈矣。亦有教人不必服藥,當心靜養就可漸漸痊癒的意思。本論中的日數,多是約略之詞,必須靈活的領會其精神實質。

十九、中風發熱,六七日不解而煩,有表裏證(表證指發熱、惡風、汗出、脈浮等;裏證指煩渴欲飲水,小便不利、水入即吐等。),渴欲飲水,水入則吐者,名曰水逆(胃有停水,水氣不化,渴欲飲水,水入即吐的意思。),五苓散主之(多服暖水,汗出愈)。原文74

白話文:

如果已經退燒,應該感到清爽舒適,但如果還有不舒服的感覺,表示雖然病邪已去,但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大約要等十二天,正氣才能慢慢恢復。這是因為餘邪未盡,正氣未復,等到十二天,經期結束,餘邪消散,自然就會痊癒。這也說明了不必急著服藥,只要靜心調養,就能慢慢恢復。這裡所說的日數只是大約的說法,要靈活理解其精神實質。

中風發熱,六七天不退,還感到煩躁,有表裡症狀,又口渴想喝水,喝了就吐,稱為水逆。這可以用五苓散來治療,多喝溫水,出汗後就會好轉。

【鄭論】,此條既稱六七日不解而煩,有表裏證,應有表裏證形足徵,方為確論。況病形所見,全是太陽腑證,觀於用五苓散方,是獨重在太陽腑分一面,並未道及表證一面,原文何得稱有表裏證也。裏證即太陽腑證也,即言外邪入腑,何等直切。

況此刻病現飲水入口即吐,是因太陽之氣化不宣,中宮之轉輸失職,氣機升多降少,以致上逆而吐,用五苓散多服*,俾太陽之氣化行,水道通,氣機下降,自然逆者不逆,而吐者不吐也。學者宜細繹之。

*多服二字,定教人不可見其吐而遂不與之服也。

【闡釋】,本條中風發熱,六七日經盡不解,此即表證;渴欲飲水,邪傳裏也,此即裏證。鄭注何得謂病形所見,全是太陽腑證?至鄭氏所言太陽之氣化不宣,中宮之轉輸失職,氣機升多降少,以致上逆而吐,五苓散和表裏,散停飲,故治之而愈,這是正確的。又原文五苓散主之後有「多服暖水,汗出愈。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提到一個發熱六七日未解的病症,作者認為這個病症既有表證也有裏證,但鄭注卻認為病症表現完全屬於太陽腑證,只用五苓散治裏證,沒有考慮表證,這是不妥的。作者認為病症的裏證就是太陽腑證,也就是外邪入侵腑臟,而飲水即吐的症狀是太陽之氣化不宣、中宮轉輸失靈導致氣機上逆所致,用五苓散可以幫助太陽之氣化行、水道通暢,氣機下降,自然就不會再吐了。學者應該仔細研讀理解。

」舒本亦有此七字。但《傷寒論》原文無此七字,此係五苓散方後所載,舒、鄭二氏竟移於原文之後,不識何故?

十、太陽病,發汗後,大汗出,胃中乾,煩(燥)〔躁〕不得眠,欲得飲水者,(少與之)〔少少與飲之〕,〔令〕胃氣和則愈。若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者(形容渴飲不止的意思。《金匱》上的消渴是飲多少,小便多少,屬於一種病名。本條之消渴是形容口渴甚,是一種症狀,二者不可混同。

),五苓散主之。原文71

【鄭論】,按太陽既發汗後,復見大汗出,汗為血液,血液過傷,胃中失養,故胃乾,津液不能上下交通,故煩(燥)〔躁〕不得眠,欲得水飲者,少與之,令胃和則愈。蓋水亦陰也,土燥得水以潤之,自然燥者不燥,而病自見其愈也。若見小便不利,微渴者,是血液亡於外,而氣化失於內也,主以五苓化太陽之氣,氣化一宣,則水道通,裏氣暢,升降不乖,病焉有不愈者乎?

白話文:

」孫思邈提到了這七個字,但《傷寒論》原文中並未出現這七個字,這些字被舒本和鄭氏二人放在了原文的後面,我不清楚他們這樣做的原因。

十、太陽病,發汗後,大汗出,胃中乾,煩(燥)〔躁〕不得眠,欲得飲水者,應先少量地給他喝水,讓胃氣調和就能康復。如果脈象浮現,小便不順利,微熱且口渴(表示口渴到無法停止喝水)的情況下,就需要使用五苓散來治療。

【鄭氏的解說】,按照太陽病發汗後,再次出現大汗出的情況,汗水耗盡了血液,使得胃部失去養分,所以胃乾燥,津液不能在上下之間流通,導致煩(燥)〔躁〕難以入眠,想要喝水的人,應該少量地給他喝水,讓胃部調和,病症就能康復。水屬陰性,當土燥時給它補充水分,自然能讓燥熱的情況得到改善,病症也能見效。如果出現小便不順利,微熱且口渴的情況,表示血液流失在外,而體內的氣化功能失常。這種情況下,需要用五苓散來調理太陽的氣息,一旦氣化正常,水道就能通暢,體內氣機調和,升降有序,病症怎會不康復呢?

【闡釋】,此節乃發汗傷津,胃與膀胱之救治不同也。鄭氏謂:「汗為血液,血液過傷,胃中失養,故胃乾。」此處稱汗為血液,不能是一般所指之血液,而為一種不能養榮之津液。胃中津液受損不足者,以致煩躁作渴,只須飲水以和胃氣則愈,非五苓散證也。若脈浮,小便不利,微熱消渴者,此膀胱氣化不行也。

膀胱為太陽之腑,脈浮微熱,太陽之表邪未盡,故用五苓散兩解表裏,小便利則水去渴止。用散而不用湯者,取藥性直達於下也。

五苓散方(校補)

豬苓十八株(去皮),澤瀉一兩六銖,白朮十八銖,茯苓十八銖,桂枝半兩(去皮)

白話文:

闡釋:

這段文字說明了發汗傷津後,針對胃和膀胱的救治方法不同。

鄭氏認為:「汗液是血液的一部分,血液過度損傷,胃部就會失養,導致胃乾。」這裡所指的汗液,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血液,而是一種不能滋養身體的津液。當胃部津液受損不足時,就會出現煩躁口渴的症狀,只要喝水補充胃氣就可以痊癒,這不是五苓散的適用症。

如果病人脈象浮,小便不利,伴隨微熱口渴,這是膀胱氣化功能受阻的表現。

膀胱屬於太陽經的腑臟,脈象浮微熱,說明太陽經的表邪尚未完全清除,因此要用五苓散來同時解表和利水。使用散劑而不是湯劑,是因為散劑的藥性能直達下焦,效果更快。

五苓散方(校補)

  • 豬苓:十八株(去皮)
  • 澤瀉:一兩六銖
  • 白朮:十八銖
  • 茯苓:十八銖
  • 桂枝:半兩(去皮)

上五味,搗為散(將藥製成粉末,叫做散。)以白飲(即米湯)和服方寸匕(是古代食具之一,曲柄淺鬥,狀如今之羹匙。《名醫別錄》云:「方寸匕者,作匕正方一寸,抄散不落為度。」),日三服,多飲暖水,汗出愈,如法將息。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功專利水,乃化氣行水之劑。《傷寒論》太陽腑分之主方也。茯苓甘溫,助陽益脾,淡滲利竅,除濕,色白入肺,瀉熱而下通膀胱。豬苓甘淡,入肺而通膀胱,利便行水與茯苓同。澤瀉甘淡微鹹,入膀胱,利小便,功專祛濕行水。三者皆有導水下行,通行小便之功。益土所以制水,故以白朮健脾去濕。

白話文:

藥方

將上列五味藥材搗碎研磨成粉末,稱為散劑。取適量藥粉,用米湯調和服用,每次用方寸匕(一種古代湯匙,相當於現代的湯匙)盛裝,一天服用三次。服用後多喝溫水,待出汗後即可痊癒。服用期間應注意休息,遵循醫囑。

方解及應用範圍

此方專門用於利水消腫,是化氣行水的藥劑。《傷寒論》中將其列為太陽腑分的治療主方。

茯苓味甘溫,具有助陽益脾、淡滲利竅、除濕的功效,色白入肺,能瀉熱並通暢膀胱。

豬苓味甘淡,入肺而通膀胱,利便行水,與茯苓功效相似。

澤瀉味甘淡微鹹,入膀胱,利小便,專門用於祛濕行水。

三味藥材都具有導水下行,通暢小便的功效。

白朮則具有健脾去濕的功效,以益土來制水,與其他三味藥材相輔相成。

現代醫學解釋:

這是一個傳統中醫藥方,主要用於治療水腫,特別是屬於陽虛水腫的患者。

  • 茯苓、豬苓、澤瀉:這三味藥材具有利尿消腫的作用,可以幫助排出體內多餘的水分。
  • 白朮:具有健脾利濕的功效,可以增強脾胃功能,幫助消化吸收,並促進水液代謝。

需要注意的是,中藥的藥性複雜,用藥時應遵循醫囑,並根據自身情況調整藥量和服用時間。

最妙在桂枝一味,化膀胱氣機,使膀胱津液得以通調,外則輸津於皮毛,內則通行於上下,自然小便利,口渴除。觀方後云:「多飲暖水,汗出愈」,則本方不但有利水之功,且有發汗作用;要知如五苓散者,也可為太陽經腑兩解之方也。本方現多改作湯劑。至於本方之應用,《傷寒論》列為太陽腑證之主方,治療口渴、小便不利、膀胱蓄水、表裏上下同病。

鄭氏在《醫法圓通》中更用以:(l)治大便瀉水,而小便全無者;(2)治頭暈、咳嗽、嘔吐、腹脹、小便短;(3)治霍亂吐瀉,思飲冷水者。以上三症,本非此方所治之病,因其有無小便及小便短的證狀,故能治之而愈,可謂善於運用成方。筆者曾用此方治腹水脹滿。

白話文:

最精妙的是使用桂枝這一味藥物,它能調理膀胱的氣血運轉,使得膀胱的津液能夠順暢流通。外部可以將津液輸送至皮膚和毛髮,內部則能上下貫通,自然地使小便變得順暢,口渴的情況也能得到解除。觀察配方後的說明「多飲溫熱的水,出汗後情況會更好」,這顯示這個方子不僅有排水的功效,還具備發汗的作用;要知道,如五苓散這樣的方子,也可以作為太陽經和太陽腑雙重治療的方子。現在,這個方子通常被改為湯劑形式來使用。

根據鄭氏在《醫法圓通》中的應用,這個方子可以:

  1. 治療大便失禁,但小便完全沒有的情況;
  2. 治療頭暈、咳嗽、嘔吐、腹脹,以及小便短暫的情況;
  3. 治療霍亂引起的嘔吐和腹瀉,患者有想喝冷水的慾望。

這些症狀並非這個方子原本適用的疾病,但由於他們有小便不順或小便短暫的徵狀,所以這個方子可以有效治療並使其痊癒,可謂是巧妙地運用現成的方子。我曾經用這個方子治療過腹水和脹滿的病症。

患者腹部脹滿,食欲不振,食後脹滿更甚,雖口乾而不思飲水,小便短少,人困無神,舌苔白膩,脈沉數而滑。此脾失健運,氣化不行,水濕阻滯,用五苓倍桂、朮,再加上桂以化膀胱之氣,氣行水即行,加椒目專行水道以消水脹,而腹脹之症即愈。又傷濕咳嗽之症,肌肉隱黃,頭眩,痰涎及泡沫痰特多,脘中不暢,有時嘔吐清水,身體倦怠,小便不利,口中津液多,雖渴不欲飲水,舌苔白膩,脈沉細而滑。係因膀胱氣機不利,濕邪反上干清道而咳,則須以滲利為主,五苓散加味治之。

痰飲咳嗽其根本由於水飲所致,祛其水飲則咳嗽自愈,如中腹脹滿,上氣喘逆,二便不利,或四肢俱腫者,此為痰水壅滯,五苓散能上下分消其痰水,治之而愈。近人加減推廣應用本方,凡屬津液運行失調的病症,均可以用此加減施治而獲效。

白話文:

患者腹部感到脹滿,胃口不佳,吃飯後脹滿感更加嚴重,即使口乾也不想喝水,小便量減少,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沒有精神,舌頭表面覆蓋著白色的膩苔,脈象沈、數、滑。這表示脾臟功能失常,氣血運轉不順暢,水濕積聚在體內,治療上可使用五苓倍桂、朮,並加上桂枝以調理膀胱氣機,氣流暢通,水也能順利排出,再加入椒目專門導引水道,消解水脹,這樣腹部脹滿的問題就會得到改善。對於受濕邪影響引起的咳嗽,肌膚黃暗,頭暈,痰多且泡沫狀,胃部不舒適,偶爾會嘔吐清水,身體感到疲倦,小便不順暢,口中津液多,即使口渴也沒有想喝水的意願,舌頭覆蓋著白色膩苔,脈象沈細而滑。這是因為膀胱氣機不順,濕邪反向上升幹擾肺部所導致的咳嗽,應該以通利為主,使用五苓散加味來治療。

痰飲咳嗽的根本原因來自於體內水份的積聚,只要去除這些水份,咳嗽自然就會好轉。例如中腹部脹滿,上胸部有喘息感,二便不通暢,或者四肢都腫脹,這都是因為痰水積聚在體內,五苓散可以幫助身體上下分離消除痰水,治療後病狀就會得到改善。近代醫學家對五苓散進行了調整和擴展應用,凡是涉及到津液運行失調的疾病,都可以根據情況調整使用五苓散來獲得療效。

二十一、太陽病發汗,汗出不解,〔其〕人仍發熱,心下悸(即心下築築跳動),頭眩身瞤〔動〕(即全身筋肉跳動之意),振振欲擗地者(站立不穩,搖搖欲墜的樣子。),真武湯主之。原文82

【鄭論】,按發汗原是解表,表解自然熱退,乃不易之理,今汗出而熱仍然,所現種種病形,非表邪未透之徵,卻是亡陽之候,必是因發汗過度,傷及腎陽。太陽底面,即是少陰,此際發熱者,陽越於外也,心下悸,頭眩身瞤者,陽氣外亡而群陰僭上也。振振欲擗地者,陽欲藏而不得也。

白話文:

如果患了太陽病,用發汗法治療,雖然出了一身汗,但是病症沒有緩解,病人仍然發熱,而且感到心慌意亂,胸口跳動不已,頭昏腦脹,全身肌肉不停地抽動,站立不穩,搖搖欲墜,好像要倒在地上一樣,這種情況可以用真武湯來治療。

鄭氏註解

發汗的目的是要解表,表症解除,自然而然就會退燒,這是基本的道理。但是現在病人雖然出了汗,卻仍然發熱,並且出現了各種病症,這並不是因為表邪沒有透出,而是因為陽氣衰敗的徵兆。很有可能是因為發汗過度,傷到了腎陽。太陽經的內側,就是少陰經,現在病人發熱,說明陽氣跑到體表了。心慌意亂,頭昏腦脹,全身抽動,則是陽氣外泄,陰氣趁虛而入的表現。站立不穩,搖搖欲墜,說明陽氣想要收斂到內部,卻又收不回來。

夫先天之真陽,喜藏而不喜露,藏則命根永固,露則危亡立生,主以真武湯,是重藏陽之意也。

【闡釋】,鄭氏所按,大有卓見,與大戟、張隱菴、陳修圓等之注「仍發熱」為邪氣未解也,太陽之病不解也等不同。鄭氏說:「所現種種病形,非表邪未透之徵,卻是亡陽之候,必是因發汗過度,傷及腎陽。太陽底面,即是少陰,此際發熱者,陽越於外也,心下悸、頭眩、身瞤者,陽氣外亡,而群陰僭上也;振振欲擗地者,陽欲藏而不得也。」實即發汗過度,損及腎陽,主以真武湯,是溫經復陽之意,使陰氣不上逆為病也。

白話文:

先天真陽喜歡隱藏而不喜歡外露,隱藏才能讓生命根基穩固,外露則會帶來危險。真武湯的作用就是讓真陽藏起來,以保命根。

(真武湯方,載少陰篇)

二十二、太陽病,〔發汗〕,遂漏不止(滲泄不止的意思,在這裏形容汗多。),其人惡風,小便難,四肢微急(拘急,即屈伸運動不自如。),難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湯〔主〕之。原文20

【鄭論】,按發汗而至漏不止,其傷及腎陽也明甚。太陽底面,即是少陰,其人惡風者,外體疏也,小便難者,汗為水液,氣化行於外,而不行於內也。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血液外亡,而筋脈失養也。此際理應以扶陽為是,原文取桂枝加附子湯,意在用附子,取內以固其根蒂,得桂枝,外以祛其未盡之邪,內外兼備,斯無大害,庶不失立方之妙也。

白話文:

太陽病患者發汗後,汗液不斷流出,且畏風、小便困難、四肢僵硬,難以活動,應服用桂枝加附子湯治療。

【闡釋】,太陽病的治法,雖然以發汗為主,但以漐漐汁出為佳。今發汗太過,遂漏不止,乃傷及腎陽,腎與膀胱為表裏,腎陽衰則膀胱寒結,故小便難。四肢為諸陽之本,不得陽氣以養之,故微急,且至難以屈伸者。鄭氏謂:「用附子內以固其根蒂,得桂枝外以祛其未盡之邪,內外兼備。」此乃發汗太過,導致陽虛液脫救逆之法也。

桂枝加附子湯方(校補)

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甘草三兩(炙),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本云桂枝湯,今加附子,將息如前法。

白話文:

治療太陽病,雖然以發汗為主,但最好是汗出得適度,不要出得太多。現在有些人發汗過度,導致汗液一直流個不停,傷了腎陽。腎和膀胱是內外相應的器官,腎陽衰弱,就會導致膀胱寒凝,所以小便困難。四肢是全身陽氣的根本,沒有陽氣滋養,就會感到四肢發冷,而且難以伸展。鄭氏認為,可以用附子來溫補腎陽,固護根本,再用桂枝來驅散體內殘餘的邪氣,內外兼顧。這是因為發汗過度導致陽虛、津液外泄,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救治。

桂枝加附子湯方

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甘草三兩(炙)、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將以上六味藥材,用水七升煎煮,煮到剩下三升,過濾掉藥渣,溫熱服用一升。原本是桂枝湯,現在加了附子,其他方面按照之前的治療方法。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桂枝湯乃仲景群方之冠,乃滋陰和陽,調和營衛之方也,加附子復陽固表,適用於汗出過多,陽氣受耗,津液暫虧的證候。蓋表陽密,則漏汗自止,惡風自罷矣;汗止津回,則小便自調,四肢自柔矣。筆者常用此方治產婦體虛,其脈浮細,舌質淡,苔薄白,漏汗不止,獲得良好效果。

又治陽虛體弱之人患傷風感冒,大都面容蒼白,頭痛,倦怠乏力,惡風寒,舌質淡白,白膩苔,脈浮而細,亦取得滿意療效。近人推廣應用以治陽虛之鼻衄(nǜ女去聲)、便血、尿血或婦人帶下經漏者;陽虛而筋脈失養之證,如腰背拘急酸痛、中風半身強直、手足瘺弱者。

白話文:

桂枝湯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桂枝湯是張仲景《傷寒論》中眾多方劑的首選,它具有滋陰和陽,調和營衛的功效。加入附子可以進一步溫陽固表,適用於汗出過多、陽氣受損、津液暫時虧損的症狀。因為表陽密閉,則漏汗自然停止,惡風也自然消失;汗止津液回歸,則小便自然調和,四肢自然柔軟。

我經常使用此方治療產婦體虛,其脈象浮細,舌頭淡白,舌苔薄白,漏汗不止,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此外,也可用於治療陽虛體弱之人患傷風感冒,他們通常面色蒼白,頭疼,倦怠乏力,畏寒,舌頭淡白,舌苔白膩,脈象浮細,也取得了滿意的療效。近年來,人們將桂枝湯推廣應用於治療陽虛引起的鼻衄、便血、尿血,或婦女帶下經漏等症;以及陽虛導致筋脈失養的症狀,例如腰背拘急酸痛、中風半身不遂、手足麻木無力等。

二十三、太陽〔病〕中風,以火劫發汗,邪風被火熱,血(液)〔氣〕〔流溢〕,失其常度,兩陽(風為陽邪,火亦屬陽,中風用火劫,故稱兩陽。)相熏灼,其身發黃。陽盛(指邪熱熾盛)則欲衄,陰虛(指陰津不足)小便難,陰陽俱虛竭(指氣血虧乏而言。),身體則枯燥,但頭汗〔出〕,劑頸而還,腹滿(而)〔微〕喘,口乾咽爛,或不大便,(人)〔久〕則譫語,甚者至噦,手足(燥)〔躁〕擾,撚衣摸床(神志昏迷時,手不自覺的摸弄衣床。),小便利者,其人可(至)〔治〕。原文111

白話文:

中風患者用火灸發汗,熱氣逼退了風邪,卻也讓血氣失衡,流溢失常。陽氣過盛,患者可能鼻出血,陰虛則小便不暢,氣血虧乏則身體枯燥。雖然頭部出汗,汗液卻流到脖子就回來了,腹部滿脹稍微喘不過氣,口乾舌燥,可能便秘,久了還會神志不清,嚴重者甚至嘔吐。患者手腳躁動不安,胡亂摸弄衣服和床鋪,如果小便順暢,則可以治癒。

【鄭論】,據此條所見種種病形,都緣誤用火劫發汗,遂至亢陽為災,邪火燎原,竟有不可撲滅之勢,但視其人小便尚利,一線之元陰猶存,故曰可治。若小便全無,則元陰已盡,危亡即在轉瞬之間。

【闡釋】,本條乃太陽病中風,被火誤治後的各種變證,風火相煽,真陰有欲亡之候。揭出小便利一語,從而可知津液尚未盡竭,為此證之生機。如鄭氏所說:「但視其人小便尚利,一線之元陰猶存,故曰可治。」邪盛正虛之候,以小便的有無來決定預後良否,是可靠的經驗總結。筆者認為其治法應清裏熱、滋陰液、利小便,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或豬苓湯治療。

白話文:

【鄭論】

根據這條所見到的各種病症,都是因為誤用火攻的方法發汗,導致陽氣過盛,造成災難,邪火蔓延,幾乎不可撲滅。但觀察病人小便仍然暢通,說明還有一線元陰未盡,因此可以治療。如果小便完全停止,那就說明元陰已經耗盡,危及生命,隨時可能死亡。

【闡釋】

這條內容是太陽病中風,誤用火攻療法後產生的各種病變,風火交織,真陰快要耗盡。文中提到小便暢通,說明津液尚未完全耗竭,是此症的生機所在。正如鄭氏所說:「但視其人小便尚利,一線之元陰猶存,故曰可治。」邪氣盛而正氣虛的情況下,以小便的有無來判斷預後好壞,是一種可靠的經驗總結。筆者認為治療方法應當清熱解毒、滋養陰液、利尿,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或豬苓湯來治療。

二十四、太陽病二日,反(煩)〔躁〕,(反)〔凡〕(火熱療法之一。千金方有熨背散,民間有以磚燒熱,外以布包放置體外以取暖發汗的。)其背,而大汗出,(火)〔大〕熱入胃,胃中水竭,(煩燥)〔躁煩〕,必發譫語,十餘日振栗自下利者,此為欲解也。故其汗,從腰以下不得汗,欲小便不得,反嘔欲失溲,足下惡風,大便鞕,小便當數,而反不數及〔不〕多,大便已,頭卓然而痛(即突然頭痛得很厲害的意思),其人足心必熱,穀氣(指人飲食以後所產生的熱氣。)下流故也。原文110

白話文:

二十四、太陽病兩天後,出現煩躁不安,反覆想用火熱療法溫暖背部,結果大量出汗。

熱氣入侵胃部,胃液枯竭,病人躁動不安,必然出現胡言亂語。十幾天後會出現手腳發抖、腹瀉的症狀,這是疾病要好的徵兆。

然而,出汗只集中在腰部以上,腰部以下卻沒有汗出,想小便卻尿不出來,反覆嘔吐,想要小便卻失禁,腳底怕風,大便乾燥,小便本應頻繁卻反而不頻繁或量少,大便後突然劇烈頭痛。

病人腳心一定發熱,這是因為胃氣向下流失的緣故。

【鄭論】,按太陽二日,係陽明主氣之候,邪已入胃,應當察其邪從陽化為病,從陰化為病,隨其所化而治之,方為合法。粗工不知,反熨其背而大汗出,火熱入胃,勢必奪其胃中津液,津液被奪,則邪熱熾,熱乘於心,神無所主而譫語生,邪延十餘日,忽振栗自下者,是裏熱下行,病有從下解之意,其汗從腰以下不得,欲小便不得者,太陽氣化不宣,津液被熱奪也。反嘔者,氣機上逆也。

欲失溲,而足下惡風,下元之氣不足也。迨至大便多,則裏氣暢,頭卓然而痛,是邪仍欲從三陽表分而出,足下必發熱者,陽氣復回之徵,皆佳兆也。

【闡釋】,本節論述誤用火治(即熨背)後的變證,陽氣上盛,陰液受損,及自愈的機轉。鄭氏注文甚詳,說理亦明透,當今用熨法治病者甚少,故從略。

白話文:

【鄭論】

根據太陽病的病程,第二日應當屬於陽明經主氣的表現。此時邪氣已經侵入胃部,應當仔細觀察邪氣是從陽化為病,還是從陰化為病,根據不同的轉化方向進行治療,才是合乎醫理的。

有些不懂醫理的人,卻反而用熨背的方式逼出大汗,這樣會把火熱之氣逼入胃中,勢必奪取胃中的津液。津液被奪走後,邪熱就會變得更加熾盛,熱氣上升到心臟,神志就會迷亂而出現譫語。邪氣蔓延十多天後,突然出現全身發抖,從下而上的症狀,這是裏面的熱氣向下走的表現,病情有從下部解脫的趨勢。但是汗液從腰部以下出不來,想小便也排不出,這是太陽經的氣化功能不暢,津液被熱氣奪取所致。出現反覆嘔吐,則是氣機上逆的表現。

想要小便卻排不出,而且腳底怕風,這是下元之氣不足的徵兆。等到大便排泄增多,說明裏面的氣機暢通了,頭部突然疼痛,這是邪氣仍然想從三陽經的表分而出,腳底必然會發熱,這是陽氣回歸的徵兆,都是好的預兆。

【闡釋】

這一段論述了誤用火治(即熨背)後出現的變證,說明陽氣上盛,陰液受損,以及自愈的機轉。鄭氏的注文十分詳細,講解也十分透徹,但現在很少用熨背的方法治療疾病,因此省略了相關內容。

二十五、太陽病,以火熏之,不得汗,其人必(燥)〔躁〕,(過)〔到〕經不解,(為)〔必〕圊血(即便血也),名為火邪。原文114

【鄭論】,太陽為病,本應外解,今以火熏不汗而反(燥)〔躁〕,是邪不從外出,而從內趨也。火動於中,逼血下行,而成圊血之候,亦時勢之使然也。

【闡釋】,此邪不從外出,而從內趨也。火動於中,逼血下行,而成圊血之候。此證由火誤引起,便血時但治其火,不必止血,火清邪去,其病自愈。仲景未出方治,至於救誤的方法,自不外清解血熱,大黃黃連瀉心湯加黃芩,可以採用。

白話文:

【鄭論】

太陽病本該從體表排出,現在用火熏烤卻無法出汗,反而躁動不安,說明邪氣沒有從體表排出,而是向內部侵襲。火邪在體內活動,逼迫血液向下運行,造成便血,也是時勢使然。

【闡釋】

此症是邪氣沒有從體表排出,而是向內部侵襲。火邪在體內活動,逼迫血液向下運行,造成便血。這種病症是由於火邪誤入引起的,便血時只需要治療火邪,不必止血。火邪清除,邪氣消除,病症自然痊癒。張仲景沒有提出藥方治療,至於救治錯誤的方法,無非是清熱解毒,可以用大黃黃連瀉心湯加黃芩來治療。

二十六、微數之脈,慎不可(炙)〔灸〕,因火為邪,則為煩逆,追虛逐實(血本虛而更加火法,劫傷陰分,是為追虛;熱本實,而更用火法,增加裏熱,是為逐實。),血散脈中(火毒內攻,血液流溢,失其常度。),火氣雖微,內攻有力,焦骨傷筋(形容火毒危害之烈,由於血為火灼,筋骨失去濡養,故曰焦骨傷筋。),血難復也。原文116上段

【鄭論】,據脈微數,數主有熱,故不可(炙)〔灸〕,若妄(炙)〔灸〕之,則為害不淺,故見種種病形,此是為有餘之候言之,而非為不足者言之。病人苟現面白唇青,舌潤不渴,小便清利,脈現洪大、洪數、弦勁,此係元陽外越之候,回陽又慮不及,尚得以不可(炙)〔灸〕言之乎?余思原文加一慎字,此中隱已包括虛實兩法在於中也。

白話文:

脈搏微弱而數,千萬不可灸,因為火屬邪氣,會導致煩躁逆氣,更會損傷身體的精氣,加重熱症。火毒侵入,血液散溢,失去平衡,縱使火氣微弱,其內在攻擊力卻很強,足以燒灼骨骼、傷損筋脈,血液也很難恢復。

【闡釋】,灸有隔薑而灸,隔蒜而灸之別。必其人寒濕內阻,陽氣不達,關節酸疼者,乃可灸之。微數之脈,陰虛多熱也。若用灸法,則火熱亢灼,造成諸多變證。但鄭氏舉出:「病人苟現面白唇青,舌潤不渴,小便清利,脈現洪大、洪數、弦勁,此係元陽外越之候,回陽又慮不及,尚得以不可灸言之乎?」故應脈證合參,不能單憑脈以辨證。原文加一「慎」字,不可輕易讀過。

二十七、燒針(就是用粗針外裹棉花,蘸油燒之,俟針紅即去棉油而刺入,是古人取汗的一種治法。)令其汗,針處被寒,核起而赤者,必發奔豚(在此處是形容悸氣自小腹上衝心胸之勢,與腎積為奔豚之義不同。)。氣從少腹上衝〔心〕者,灸其核上各一壯(在針刺部位的腫塊上,各用艾火灼燒一次(一壯就是灸一個艾丸至燼)。),與桂枝加桂湯,更加桂〔二兩〕也。原文117

白話文:

灸法分為隔薑灸和隔蒜灸,主要針對寒濕內阻、陽氣不足導致關節酸疼的患者。但如果脈象微數,則代表陰虛多熱,使用灸法會加重火熱,造成其他問題。然而,如果患者面白唇青、舌潤不渴、小便清利,脈象洪大、洪數、弦勁,則屬於元陽外越,此時不灸反而會延誤治療。所以,辨證時應參考脈象和症狀,不能單憑脈象判斷。

燒針是古人用來引汗的療法,將粗針裹上棉花,蘸油燒紅後刺入穴位。如果針刺部位出現紅色腫塊,則可能導致奔豚,即氣從小腹上衝至心胸。這種情況下,可以在腫塊上灸艾,並服用桂枝加桂湯,加重桂枝的劑量。

【鄭論】,燒針者,溫經禦寒法也。針處被寒,核起而赤者,寒邪聚於皮膚,有欲從外出之勢也,何得云必發奔豚?奔豚乃少陰之證,此刻邪在太陽,未犯少陰,即以桂枝加桂湯更加桂,其邪在太陽也明甚,果屬奔豚上衝,又非桂枝加桂倍桂所長也,學者宜細繹之。

【闡釋】,按燒針取汗,亦是汗法之一,但針處宜當避寒,若不慎而被寒襲,則針處核起而赤者,必發奔豚。鄭氏注謂:「此寒邪聚於皮膚,有欲從外出之勢,何得云必發奔豚?」此刻邪在太陽,未入少陰,即不得為奔豚之證。灸其核上各一壯,以散外寒,與桂枝加桂湯更加桂,是即先刺風池、風府,卻與桂枝湯之成例,蓋必疏泄高表之氣,然後可以一汗而奏功。

白話文:

【鄭論】

燒針,是溫經禦寒的方法。如果針灸的地方被寒氣侵襲,出現核起發紅的情況,這是寒邪聚集在皮膚,想要從外向內發散的表現,怎麼能說一定會發奔豚呢?奔豚是少陰經的病證,而現在寒邪在太陽經,尚未侵入少陰,就應該用桂枝加桂湯,再加桂,因為寒邪在太陽經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真的是奔豚上衝,也並非桂枝加桂湯加倍桂所擅長的治療方法。學者們應該仔細研讀理解。

【闡釋】

燒針取汗,也是一種汗法,但是針灸的地方要避寒,如果不小心被寒氣襲擊,針灸的地方就會出現核起發紅,這很可能會導致奔豚。鄭氏註解說:「這是寒邪聚集在皮膚,想要從外向內發散,怎麼能說一定會發奔豚呢?」現在寒邪在太陽經,還沒有進入少陰經,所以不能算作奔豚的病證。應該灸其核上各一壯,以散除外寒,並且配合桂枝加桂湯,再加桂。這就如同先刺風池、風府,再配合桂枝湯的治療方法一樣,都是為了疏泄高表之氣,然後才能通過出汗達到療效。

桂枝加桂湯方(校補)

桂枝五兩(去皮),芍藥三兩,生薑三兩(切),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擘)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本云桂枝湯,今加桂滿五兩,所以加桂者,以能泄奔豚之氣也。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由桂枝湯加重桂枝用量而成,為散寒降衝,和榮止痛之劑。桂枝湯調和榮衛,加重桂枝用量增加通陽降衝之力(但亦有用肉桂者)。蓋本證為心陽虛,感寒,不能制水,水寒之氣上逆,故自覺氣上衝心胸。此處奔豚氣病與《金匱》奔豚病之義不同。故凡自覺寒氣自小腹上衝之症,皆可用之。

白話文:

桂枝加桂湯方(校補)

桂枝五兩(去皮),芍藥三兩,生薑三兩(切),甘草二兩(炙),大棗十二枚(擘)

以上五味藥材,以水七升,煮至剩下三升,去渣,溫溫地服用一升。原本方子為桂枝湯,如今增加桂枝至五兩,之所以加重桂枝的用量,是因為桂枝能泄去奔豚之氣。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此方是在桂枝湯的基礎上增加桂枝的用量而成,具有散寒降衝、和榮止痛的功效。桂枝湯原本就能調和營衛,加重桂枝的用量則能增强通陽降衝的效果(也有用肉桂的)。因為此證是心陽虛弱,感受寒邪,心陽不足以制水,水寒之氣上逆,所以病人會感到氣上衝心胸。此處的奔豚氣病與《金匱要略》中所述的奔豚病有所不同。凡是自覺寒氣從小腹上衝的症狀,皆可用此方治療。

二十八、太陽病,當惡寒發熱,今自汗出,〔反〕不惡寒發熱,關上脈細數者,以醫吐之過也。一〔二〕日吐之者,腹中饑,口不能食;三四日吐之者,不喜糜粥,欲食冷〔食〕,朝食暮吐,〔以醫吐之〕所致〔也〕,此為小逆(是屬誤治而引起的病變,但尚不十分嚴重的意思。)**。**原文120

【鄭論】,此條既無發熱惡寒,則無外邪可知,咎在醫家誤吐之過,屢吐不止,漸至朝食暮吐,其胃陽之衰敗已極,原文稱為小逆,學者不得遽謂之小逆也。

【闡釋】,此條為太陽病誤用吐法而引起胃中虛寒,關於一二日、三四日者,說明發病時間的長短,對胃的影響有輕重不同,嚴重的朝食暮吐,原文稱此為小逆。鄭注謂:「學者不得遽謂之小逆也。」有深意焉。筆者對治此證,輕者用理中湯,重者用附子理中湯,皆加半夏、吳茱萸治之,獲得滿意效果。

白話文:

太陽病本來應該惡寒發熱,現在卻自汗出,反而不惡寒發熱,而且脈象是關上脈細數,這是因為醫生誤用吐法造成的。如果患者吐了一兩天,就會感到腹中饑餓,無法進食;如果吐了三四天,就會不喜歡吃稀飯,想吃冷食,而且早上吃的東西晚上就吐出來,這就是誤用吐法導致的,稱為小逆。

二十九、太陽病吐之,但太陽病當惡寒,今反不惡寒,不欲近衣,此為吐〔之〕內煩也(即心中煩悶之意。)。原文121

【鄭論】,按吐治法,亦寓發散之意,但無惡寒,則不得為太陽證,不欲近衣,內定有熱,而曰吐內煩,是此病形,全是吐之過,何也?吐則氣機發外,有不可禁止之勢,故現此內煩,俟氣定神安,而能近衣,則病自愈。若氣定而仍不欲近衣,則又不得以吐內煩稱之也,學者宜細辨之。

【闡釋】,本條與上條同為太陽病誤吐所致的病變,可是出現的證狀,卻不完全一樣。本條的內煩不欲近衣是胃液受傷,胃熱化燥,誤吐雖同而病變各異,其治療方法也就隨之不同。據《醫宗金鑒》:「惟宜用竹葉石膏湯,於益氣生津中清熱甯神」,於理於法皆合,可以採用。

白話文:

根據鄭氏的論述,治療嘔吐的藥方,也包含了發散的用意。但是如果沒有發冷的症狀,就不能算是太陽病。不想要靠近衣服,說明體內一定有熱,卻說成是吐出來的內煩,這說明這種病的表現,完全是嘔吐造成的。為什麼呢?因為嘔吐會讓氣機發散到體外,而且這種現象無法阻止。所以才會出現內煩的症狀。等到氣機平定,精神安穩,就能靠近衣服,病就會自然痊癒。如果氣機平定之後,仍然不想要靠近衣服,那就不能用「吐內煩」來稱呼這種病了。學習者要仔細辨別。

【闡釋】

這條和上一條都是因為太陽病誤吐所導致的病變,但是出現的症狀並不完全相同。這一條的內煩不欲近衣,是因為胃液受損,胃熱化燥,雖然都誤吐了,但是病變卻各有不同,治療方法也隨之不同。根據《醫宗金鑒》記載:「只應該使用竹葉石膏湯,既能益氣生津,又能清熱寧神。」這樣做既合乎道理,也符合醫學原則,可以採用。

三十、太陽病,外證(此處指表證。)未解(者),不可下也,下之為逆。欲解外者,宜桂枝湯。原文44

【鄭論】,按病當外解者,原不可下,下之則引邪深入,為害不小。病機果有向表之勢,隨機而導之,則得矣。

【闡釋】,表證當解外,裏證當攻下,此一定不易之法。鄭氏云:「病當外解者,原不可下,下之則引邪深入,為害不小。」非但外邪未解可用桂枝湯,即雖經誤下,而邪欲還表者,仍可用桂枝湯隨機而導之則愈。

三十一、太陽病,先發汗不解,而復下之,脈浮〔者〕不愈。浮為在(表)〔外〕,而反下之,故令不愈。今脈浮,故(知)在外,當須(發汗)〔解外〕則愈,宜桂枝湯。原文45

白話文:

太陽病初期,表證未解,不可服用瀉下藥,因為會導致邪氣深入,病情加重。若要解除表證,應該服用桂枝湯。太陽病初期,先用發汗法,但表證未解,又服用瀉下藥,脈象浮,就無法痊癒。浮脉代表邪氣在表,卻反用瀉下藥,所以導致病情加重。現在脈象浮,說明邪氣還在表,應該繼續用發汗法解除表證,才能痊癒,應該服用桂枝湯。

【鄭論】,按隨機調理,乃醫之道,如當外解而反下之,當下而反表之固之,皆醫之咎。此條既下而脈尚浮,是邪不從下趨,而仍欲從外出,故仍用桂枝湯以導之,此真用藥法竅,學者宜留心記之。

【闡釋】,脈浮是邪在表的主要依據,不論汗後、下後,只要脈浮(應結合頭痛、發熱、汗出、惡風)等表證依然存在的,那就應當再汗、三汗。本條論發汗後表未解,疑其邪已入裏,而復下之,下之而不愈,脈浮等表證依然存在的,則仍當以桂枝湯解外。

三十二、太陽病,下之〔後〕,其氣上衝者(是病人自覺胸中有逆氣上干),可與桂枝湯,方用前法。若不上衝者,不(可)〔得〕(也)〔之〕。原文15

白話文:

治病要隨機應變,如同病人需要外解卻被內服藥物治療,或需要內服藥物卻被外用藥物治療,都是醫生的過錯。這條文中病人雖然服了瀉藥,但脈象仍然浮,說明病邪沒有從下走,反而想從表走,所以仍然要用桂枝湯來引導它,這就是用藥的巧妙之處,學醫者應該用心記住。脈浮是病邪在表的表現,無論是汗後還是下後,只要脈象仍然浮,並伴隨著頭痛、發熱、汗出、惡風等表證,就應該繼續發汗。這條文中病人發汗後表證未解,懷疑病邪已經入裡,又服用瀉藥,瀉藥後病情未見好轉,脈象仍然浮等表證依然存在,就應該用桂枝湯來解表。

太陽病,服用瀉藥後,病人感到胸中有逆氣上衝,可以用桂枝湯,用法和之前一樣。如果沒有逆氣上衝,就不能用桂枝湯。

【鄭論】,按應外解之病,而誤下之,脈浮,邪仍在表者,俱可以桂枝湯。若因下而病現上衝,此間須宜詳察。蓋以為上衝者,病邪欲外,故仍以桂枝湯,不衝者,邪不外出,故不可與。謂上衝而脈浮,可與桂枝湯,上衝而脈不浮,不可與。然上衝之候,多因誤下傷及胸中之陽,不能鎮納下焦濁陰之氣,以致上衝者極多,法宜收納溫固,又非桂枝所能也。學者務於病情、脈息、聲音、動靜、有神、無神處求之,則得其要矣。

【闡釋】,太陽病,頭項強痛而惡寒、脈浮,本應從表解,如誤用下法,病若不因下而變證,其脈浮、頭痛等之病證依然,病者自覺氣上衝者,知正氣未衰,邪猶在表,可與桂枝湯,用前之啜粥微汗法治之。若下後氣不上衝,是邪已內陷,正氣虛,桂枝湯已不適用。而鄭氏更深一層注「上衝之候」,其謂「上衝之候,多因誤下傷及胸中之陽,以致上衝者極多,法宜收納溫固,又非桂枝之所能也。」此與過去諸名家之注不同,值得我們細心體會。

白話文:

【鄭論】

按照應該從外解的疾病,卻誤用下法治療,脈象浮,邪氣仍在表面的,都可以用桂枝湯。如果因為下法導致疾病症狀往上衝,這時候就必須仔細觀察。

因為所謂的「上衝」,是因為病邪想要往外走,所以仍然可以服用桂枝湯;如果沒有上衝,就是邪氣沒有往外走,所以就不能服用桂枝湯。也就是說,有上衝現象而脈象浮的,可以用桂枝湯;有上衝現象而脈象不浮的,就不能服用。

然而,上衝的情況,大多是因為誤用下法損傷了胸中的陽氣,無法鎮壓住下焦濁陰之氣,導致上衝的現象很多,這種情況需要收納溫固,而桂枝湯就做不到。

學習者務必從病症、脈象、聲音、動作、有神、無神等方面仔細觀察,才能掌握要點。

【闡釋】

太陽病,頭項強痛且怕冷,脈象浮,本應該從表面解表治療。如果誤用下法,病症沒有因下法而改變,脈象仍然浮,頭痛等病症也依然存在,患者自己感覺氣往上衝,說明正氣尚未衰敗,邪氣仍然在表面,可以服用桂枝湯,用之前那種喝粥微出汗的方法治療。

如果下法之後氣不上衝,說明邪氣已經內陷,正氣虛弱,桂枝湯就不適用了。

而鄭氏更進一步注釋「上衝之候」,他說「上衝之候,多因誤下傷及胸中之陽,以致上衝者極多,法宜收納溫固,又非桂枝之所能也。」這與過去諸名家的注釋不同,值得我們細心體會。

三十三、太陽病,外證未除,而數下(指屢用攻下的意思。)之,遂協〔熱〕而利(就是在裏之虛寒,挾在表之熱而下利。),利下不止,心下痞鞕,表裏不解者,桂枝人參湯主之。原文163

【鄭論】,按下利本非正病,因數下而致之也,痞鞕亦非本有之病,因過下傷中,陰邪得以僭居高位也。原文以桂枝人參湯治之,方中藥品,乃理中湯全方,加桂枝一味耳。不名理中,而名桂枝加人參湯者,重太陽之意,全是溫中化氣,補中祛邪之法也。

白話文:

太陽病的表證尚未消除,卻反覆使用攻下的方法,導致表熱和裡虛寒相互作用,出現腹瀉不止的情況,且心下痞悶,表裡證候無法解除,可用桂枝人參湯治療。

【闡釋】,太陽病外證未解,仍然存在發熱惡寒、頭疼身痛等表證,本應從表解,但一再誤下,脾胃受損,遂導致外有表熱,而內則虛寒下利不止的證候,因過下傷中,故胸院之間痞塞堅硬。

原文主以桂枝人參湯,故以理中湯治痞鞕與下利,僅用桂枝一味以和表,而桂枝合理中同用,亦能增強溫裏之力,故鄭氏曰:「不名理中,而名桂枝人參湯者,重太陽之意,全是溫中化氣,補中祛邪之法也」。

桂枝人參湯方(校補)

桂枝四兩(別切),甘草四兩(炙),白朮三兩,人參三兩,乾薑三兩

白話文:

太陽病的表證還沒消退,病人依然發燒怕冷、頭疼身痛,本該從表面治療,卻一再錯誤地使用瀉藥,導致脾胃受損,表證未解,內裡卻虛寒,腹瀉不止。因為過度使用瀉藥傷了脾胃,所以胸口和腹部之間感到堵塞、堅硬。

這個時候,要用桂枝人參湯來治療,因為它既能溫中散寒,又能補中益氣,治療腹瀉和痞塊。雖然方子叫桂枝人參湯,但其實是理中湯的變方,重點在於溫補脾胃,化解病邪。鄭氏說:「不叫理中湯,而叫桂枝人參湯,是為了強調太陽病的治療重點,其實全都是溫補脾胃、化解病邪的方法。」

桂枝人參湯的藥方是:桂枝四兩(切片)、甘草四兩(炙)、白朮三兩、人參三兩、乾薑三兩。

上五味,以水九升,先煎四味,取五升,內桂,煮取三升,去渣,溫服一升,日再,夜一服。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由理中湯加桂枝,不曰理中,而曰桂枝人參湯者,言桂枝與理中表裏分頭建功也。本方治下後成利,腸胃虛寒,故以人參、乾薑、白朮、甘草助陽於內以止利;表證未除,故以桂枝行陽於外以解表。桂枝應遲入藥。本方適用於理中湯證兼有表證者,以裏證為主。凡腸胃虛寒,頭痛、發熱惡寒皆宜。

三十四、太陽病,桂枝證,醫反下之,利遂不止。脈促(其義為脈勢急促,是陽氣被抑而求伸的現象)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者,葛根黃芩黃連湯主之。原文34

白話文:

桂枝人參湯,由理中湯加上桂枝組成,專門用來治療腹瀉後體質虛弱,腸胃寒涼的患者。這類患者往往同時伴有發熱惡寒等表證。

桂枝人參湯通過人參、乾薑、白朮、甘草補益陽氣,從內部止瀉,同時用桂枝疏通陽氣,從外部解表,達到治表治裏的效果。

如果醫生誤用下瀉的方法治療,導致腹瀉不止,患者脈象急促,則說明表證未解。這時候需要使用葛根黃芩黃連湯來治療表證。

【鄭論】,按本應表解可了之病,而反下之,引邪深入,利遂不止,此刻邪陷於下,若惡風、自汗、身疼仍在者,可與桂枝加葛根湯救之,俾邪復還於表,不治利而利自止,此以葛根黃連黃芩湯,是為脈促、喘、汗,有邪熱上攻者言之,故用芩、連之苦寒以降之、止之,用葛根以升之、解之,俾表解熱退而利自愈,是亦正治法也。余謂只據脈促、喘、汗,未見有熱形實據,而以芩、連之品,冀其止瀉,恐未必盡善。

夫下利太過,中土業已大傷,此際之脈促者,正氣傷也;喘者,氣不歸元也;汗出者,亡陽之漸也。況喘促一證,有因火而喘者,必有火邪可徵;有因外寒促者,亦有寒邪可驗;有因腎氣痰水上逆而致者,亦有陰象痰濕可證。虛實之間,大有分別,切切不可死守陳法,為方囿也。

白話文:

根據古籍記載,原本應該透過解表的方法治療的疾病,卻反而用下瀉的方法,導致邪氣深入,腹瀉不止。現在邪氣已經陷於下焦,如果患者仍然出現惡風、自汗、身疼等表證,可以服用桂枝加葛根湯來救治,讓邪氣回歸表層,不刻意止瀉,腹瀉自然就會停止。而葛根黃連黃芩湯是針對脈促、喘、汗,且有邪熱上攻的患者而設計的方劑。使用黃芩、黃連的苦寒性質來清熱降火,止瀉止汗,用葛根來升舉解表,讓表證消退,腹瀉自然痊癒,這也是正治之法。但我認為,單憑脈促、喘、汗,沒有確實的熱證,就使用黃芩、黃連來止瀉,可能不是最好的方法。

因為腹瀉過度,中焦已經受到很大損傷,此刻的脈促是正氣不足,喘是氣機失常,汗出是陽氣衰微的徵兆。而且喘促這個症狀,有可能是火熱導致的,也可能是外寒導致的,也可能是腎氣虛弱、痰濕上逆導致的,必須根據不同的原因做出判斷。虛實之間,差異很大,千萬不可死守成規,墨守成法。

【闡釋】,鄭氏對此節所解,前半段與成無己等歷代往家大同小異,與葛根芩連湯散表邪,除裏熱,是為正治法也。而其精義則在「下利太過,中土業已大傷,此際之脈促者,正氣傷也;喘者,氣不歸元也;汗出者,亡陽之漸也。

」此屬危證,回陽尚慮不及,而用葛根芩連湯散表邪,清裏熱耶?況喘促一症,有因火而喘者,可用白虎加人參湯治之;有因外寒束者,可用麻黃湯治之;有因腎氣痰水上逆而致者,可用真武湯治之。誠如鄭氏所說:虛實之間,大有分別,切切不可死守陳法,為方囿也。

葛根黃連黃芩湯方(校補)

白話文:

闡釋:

鄭氏對此條文的解釋,前半段與成無己等歷代醫家大致相同,認為葛根芩連湯可以散發外邪,清除裡面的熱,這是正治之法。而其精髓之處在於:「下痢過度,中土已經大受損傷,此時脈搏急促,是正氣受損的表現;喘息,是氣機不能歸於本源;汗出,是陽氣衰敗的徵兆。」

這屬於危重症狀,回陽救治還來不及,卻用葛根芩連湯來散發外邪,清熱解毒,是否恰當呢?況且喘促這一症狀,有因火熱而喘的,可以用白虎加人參湯治療;有因外寒束邪而喘的,可以用麻黃湯治療;有因腎氣虛弱,痰濕上逆而喘的,可以用真武湯治療。正如鄭氏所說:虛實之間,差別很大,絕不可死守成規,被方劑所局限。

葛根黃連黃芩湯方 (校補)

葛根半斤,甘草二兩(炙),黃芩三兩,黃連三兩

上四味,以水八升,先煮葛根,減兩升,內諸藥,煮取二升,去滓,分溫再服。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以葛根為主藥,輕揚升發,芩、連苦寒清裏,甘草甘緩和中,善能清熱止利。至於應用:一、裏熱腹瀉,略兼表邪,可治痢證初起而發熱惡寒者。二、治不惡寒之溫熱病,為溫病辛涼輕劑。近代推廣應用治療所有的腸道感染疾患,有良好療效。

三十五、太陽病,下之〔後〕,脈促(即是脈搏很急促的形狀,診察時手指下感覺得脈搏的波動相當躁急。),胸滿者,桂枝去芍藥湯主之;若微(惡)寒者〔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主之。原文21、22

白話文:

葛根半斤,甘草二兩(炙),黃芩三兩,黃連三兩

以上四味藥材,用八升水,首先煮葛根,減少兩升後,加入其他藥材,煮至剩餘二升,去除藥渣,分兩次溫和服用。

【配方解釋與適用範圍】

這個方子以葛根為主藥,具有輕揚升發的作用,黃芩和黃連則是苦寒清裡,甘草甘緩和中,整體來說,這方子能夠清熱止利。在臨牀應用上:

一、對於內熱導致的腹瀉,同時伴有外感症狀,適合在痢疾初發,伴有發熱畏寒的情況下使用。

二、對於非畏寒的溫熱疾病,這方子作為溫病的辛涼輕劑,適用於治療。

近來,這個方子被廣泛應用於所有類型的腸道感染疾病,並顯示出良好的療效。

三十五、太陽病,下之(後),脈促(脈搏非常急促,手指觸摸時感到脈搏跳動非常躁急。),胸滿者,桂枝去芍藥湯主之;若微(稍微)寒者〔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主之

原文第21、22節

以上內容為中醫古籍中的藥方解析與臨牀應用範例。

【鄭論】,按太陽果屬可下,下之,俾邪從下解之法也,何致脈促胸滿?必是下傷胸中之陽,以致陰氣上逆而為胸滿脈促,亦氣機之常,理應扶中降逆,原文以桂枝去芍藥者,是取薑、桂之辛散,草、棗之補中,而慮芍藥陰邪之品以助邪,故去之,立法頗佳。若微惡寒,於湯中去芍加附子,亦是步步留神之意,煞費苦心。

【闡釋】,太陽病誤下,脈促與胸滿並見,此陽氣被遏而欲伸,病邪仍有外出之勢。鄭注謂:「必是下傷胸中之陽,以致陰氣上逆而為胸滿脈促,亦氣機之常,理應扶中降逆」。筆者認為桂枝去芍藥湯不可用,扶中降逆可選用理中湯加半夏、砂仁為宜,若微惡寒者,是衛陽虛的確據,故宜前方加附子治之。

白話文:

【鄭論】提到,太陽病的治療原則是利用藥物引導體內邪氣從下排出,然而在實踐中,經常會遇到脈搏加快和胸部脹滿的情況。這通常意味著過度的下藥傷害了胸部的陽氣,導致陰氣上逆引起胸部脹滿和脈搏加快。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應該通過扶正和降逆來調節。鄭論指出,避免使用具有陰性作用的芍藥,改用辛散的薑和桂,以及補中的草和棗,這樣更有利於調節體內的氣機。如果患者有輕微畏寒的情況,則可以在湯藥中加入溫陽的附子,這是一種細心斟酌的治療策略。

【闡釋】進一步解釋,當太陽病錯誤地進行了下藥治療,出現脈搏加快和胸部脹滿的情況時,這表明體內的陽氣被壓抑,病邪仍然有向外發展的趨勢。鄭論認為,這種情況是由於下藥傷害了胸部的陽氣,導致陰氣上逆所致。根據這種理解,不宜使用桂枝去芍藥湯這種藥方,而是推薦使用理中湯,再添加半夏和砂仁來調節氣機。如果患者有輕微畏寒的症狀,這可以作為衛陽虛的明確表現,因此可以考慮在前述藥方中加入附子進行治療。

桂枝去芍藥湯方(校補)

桂枝三兩(去皮),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本云桂枝湯,今去芍藥,將息如前法。

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方(校補)

於上方內加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本云桂枝湯,今去芍藥加附子,將息如前法。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桂枝去芍藥湯由桂枝湯去芍藥組成,方中桂枝、甘草溫通心胸之陽,生薑宣通衛陽,甘草、大棗補中益氣而滋榮陰,四味皆屬辛甘溫之品,組成專事辛甘化陽之方。去芍藥者,為其陰藥,恐益陰而減辛甘化陽之力也。胸陽得振,自能鼓邪外出,則脈促、胸滿除。加附子溫腎陽,合之成溫補心腎之劑,正可治陽虛較重,證見脈微,惡寒甚,胸滿者。

白話文:

桂枝去芍藥湯方(校補)

桂枝三兩(去皮),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切),大棗十二枚(擘)

將以上四味藥材,用七升水煮至三升,去渣,溫熱服用一升。此方原本稱為桂枝湯,現今去掉了芍藥,其他服用方法與桂枝湯相同。

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方(校補)

在上方藥材中加入附子一枚(炮製去皮,切成八片)。

將以上五味藥材,用七升水煮至三升,去渣,溫熱服用一升。此方原本稱為桂枝湯,現今去掉了芍藥,並加入了附子,其他服用方法與桂枝湯相同。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桂枝去芍藥湯是由桂枝湯中去除芍藥而組成。方中桂枝、甘草溫通心胸陽氣,生薑宣通衛陽,甘草、大棗補中益氣滋養陰液,四味藥材皆屬辛甘溫性,共同組成專門溫陽的方劑。去除芍藥的原因是,芍藥為陰性藥物,擔心它會過於滋陰而減弱辛甘溫陽的效果。當心胸陽氣振作起來,就能驅散外邪,自然脈搏促急、胸悶等症狀就會消除。

加入附子溫補腎陽,與其他藥材共同組成溫補心腎的方劑,主要用於治療陽虛較重的患者,其症狀表現為脈象微弱、畏寒嚴重、胸悶等。

上兩方可推廣用之治療陽虛感冒、胸痹、痰飲

咳嗽、哮喘等證;亦可治療關節疼痛。筆者更用以治心臟病、高血壓等,亦獲得良好療效。

三十六、太陽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故〕也。桂枝加厚朴杏子湯主〔之〕。喘家(指素患喘病的人。)作,桂(子)〔枝〕湯加〔厚朴〕(仁)〔子〕。原文43、18

【鄭論】,按外邪蔽束肺氣,法宜解表,表解已,則氣順而喘自不作。此云下之微喘,是喘因下而始見,非不下而即見,明明下傷中土,陽不勝陰,以致痰飲水濕,隨氣而上,乾犯肺氣而喘證生,又非桂枝、厚朴、杏子所宜也,學者當詳辨之。余思太陽表邪,發熱、惡寒、微喘,未經下者,此方實為妥切,若經下後,無發熱、惡寒、與脈未浮者,此方決不可施,當以扶陽降逆為要。

白話文:

上述两种方剂可以广泛用于治疗阳虚感冒、胸痹、痰饮、咳嗽、哮喘等症状,也能治疗关节疼痛。作者还用它们治疗心臟病、高血压等疾病,也取得了良好的疗效。

【闡釋】,此條《傷寒論》原書作兩條,前段為43條:「太陽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也」。是喘因下而始見,但發熱、惡風、頭痛等證依然,知其表證仍在未解故也。後段為18條:「喘家作,桂枝湯加厚朴、杏子佳」。此為素有喘病的人患外感,即有發熱、惡風、頭痛等證。

兩者均可於解表藥中加厚朴、杏仁以下氣平喘。至鄭氏所云:「下之微喘,明明下傷中土,陽不勝陰,以致痰飲水濕,隨氣而上,乾犯肺氣而喘證生,又非桂枝厚朴杏子所宜也。」其說為不可從。

桂枝加厚朴杏子湯方(校補)

白話文:

闡釋

這段文字出自《傷寒論》,原書分為兩條,前段是第43條:「太陽病,下之微喘者,表未解也」。意思是指病人因服用瀉下藥而出現輕微喘息,但發熱、惡風、頭痛等症狀仍然存在,說明表證尚未完全解除。

後段是第18條:「喘家作,桂枝湯加厚朴、杏子佳」。指的是原本就有喘病的人,患了外感,出現發熱、惡風、頭痛等症狀。

這兩種情況都可以在解表藥中加入厚朴、杏仁,以達到下氣平喘的效果。

鄭氏所言:「下之微喘,明明下傷中土,陽不勝陰,以致痰飲水濕,隨氣而上,乾犯肺氣而喘證生,又非桂枝厚朴杏子所宜也。」這個說法不可取。

桂枝加厚朴杏子湯(校補)

此處應是指「桂枝加厚朴杏子湯」這個方劑,可以參考相關醫學資料。

桂枝三兩(去皮),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切),芍藥三兩,大棗十二枚(擘),厚朴二兩(炙、去皮)杏仁五十枚(去皮尖)

上七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復取微似汗。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由桂枝湯加厚朴、杏仁組成。桂枝湯以和榮衛解表邪,厚朴寬中下氣消痰,杏仁宣肺降氣平喘。適用於原有咳喘而又因感冒新邪者。但其見證,必具桂枝湯證如頭痛、發熱、惡風、脈浮等,兼有喘息者,方為適宜。

三十七、太陽病,下之,其脈促,不結胸者,此為欲解也。脈浮者,必結胸(也);脈緊者,必咽痛;脈弦者,必兩脅拘急;脈細數者,頭痛未止;脈沉緊者,必欲嘔;脈沉滑者,(必)協熱利;脈浮滑者,必下血。原文140

白話文:

桂枝三兩(去皮),甘草二兩(炙),生薑三兩(切),芍藥三兩,大棗十二枚(擘),厚朴二兩(炙、去皮),杏仁五十枚(去皮尖),將這些藥材用水七升,用小火煮到剩三升,去除藥渣,溫熱服用一升,直到微微出汗。

【鄭論】,按既經下後,邪從下趨,裏氣既通,則表氣宜暢,病亦立解。原文以脈促不結胸為欲解,意者不結胸為內無邪滯,脈促為邪欲外出,亦近理之論。通條又何必舉某脈必現某病耶?夫脈之變化無窮,現證亦多不測,學者亦不必執脈以求病,總在臨時隨機應變為是。

【闡釋】,太陽病,用下法治療,是屬誤治,但太陽病下之後,其脈促,又不結胸,此裏和而不受邪,則太陽表氣不因誤下而陷,反欲上衝,此邪在表,為欲解也。全條又通過脈診來斷病,而不結合望、聞、問三法以論病,是不恰當的。故鄭氏曰:「夫脈之變化無窮,現證亦多不測,學者不必執脈以求病。總在臨時隨機應變為是。」斯為得矣。

白話文:

【鄭論】,按照在經過下藥治療後,病邪會朝向下方移動,如果腸胃之氣流通,那麼體表的氣血應當順暢,疾病也會立即解除。原文提到脈象急促但沒有形成胸脹,這表明病情可能即將好轉,認為沒有胸脹表示體內沒有邪氣積聚,脈象急促表示邪氣想要排出,這是合理的觀點。通則理論何必舉出某種脈象必然對應某種病症呢?脈象的變化無窮無盡,臨牀表現也多變難測,學習者不必固守脈象來判斷病情,總是在臨牀情況下靈活應對纔是正確的。

【闡釋】,對於太陽病,使用下藥的方法進行治療,這屬於錯誤的治療方式,但太陽病下藥後,脈象急促,又沒有形成胸脹,這表示腸胃平和且不受邪氣影響,那麼太陽表層的氣血不會因為錯誤的下藥而沈入內部,反而有上升的趨勢,這是病邪在表層,表明病情可能即將好轉的跡象。整段論述主要依靠脈診來判斷病情,卻沒有結合視診、聽診、問診等方法來評估病情,這種做法是不恰當的。因此鄭氏指出:「脈象的變化無窮無盡,臨牀表現也多變難測,學習者不必固守脈象來判斷病情。總是在臨牀情況下靈活應對纔是正確的。」這樣的觀點纔是正確的。

三十八、太陽病不解,熱結膀胱,其人如狂(是狂而不甚,較發狂為輕。),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當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臍以下腹部稱少腹,亦稱小腹。一說臍以下稱小腹臍兩旁稱少腹。)(結急)〔急結〕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氣湯。原文106

【鄭論】,按太陽蓄血,其人如狂,理應化氣從小便以逐瘀,此既已趨大腸,血自下,故斷其必自愈。但外邪未解者不可攻,恐攻而邪下陷也。外邪既已解,而獨見少腹急結者,是瘀尚未盡也,故可以逐瘀攻下之法施之,方不致誤。鄙意以桃仁承氣湯,乃陽明下血之方,而用之於太陽,似非正法,理當分別處究,血從大便則宜,血從小便則謬,學者宜細心求之,庶不誤人。

白話文:

如果患了太陽病,病症沒有解除,熱邪積聚在膀胱,病人會出現類似狂躁的症狀。這種狂躁並不像真正的發狂那樣嚴重,程度較輕。如果患者出現血從下部流出的現象,病情就會逐漸好轉。但是,如果外邪尚未解除,就不可輕易攻治,應該先解開外邪。等到外邪解除後,如果只見少腹(肚臍以下的腹部)部位緊結疼痛,就可以用藥物攻治。此時,適合使用桃核承氣湯

鄭氏論述

根據古籍記載,太陽病會導致血液蓄積,病人出現狂躁症狀,理應通過排尿來化解瘀血。既然血液已經流向大腸,從下部排出,說明病症會自然好轉。但是,如果外邪尚未解除,就不可輕易攻治,否則可能會導致邪氣下陷。等到外邪解除後,如果只見少腹緊結疼痛,表示瘀血尚未完全消散,此時可以採用逐瘀攻下的方法來治療,避免誤治。

我個人認為,桃仁承氣湯是針對陽明經下血的方劑,用於治療太陽病似乎不符合正道。應當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辨證施治。如果血液從大便排出,使用桃仁承氣湯是合理的;如果血液從小便排出,就顯得不合適了。希望學習者能夠細心研讀,避免誤診誤治。

【闡釋】,太陽病表病不解,邪熱與瘀血互結在下焦少腹部位,以致造成蓄血的證候。一是血結較淺,血被熱邪所迫,其所蓄之血,方能夠自下,邪熱亦可隨瘀血下趨而解除;一是病情較重,邪熱與瘀血相結不解,血不能自下,勢非用攻下藥不可。但表證沒有解除的,就不可先攻下,因為表裏同病,裏證實的當先解表,是傷寒治法的定例。解表可用桂枝湯;然後才針對裏熱證,處以桃核承氣湯。

膀胱腑之衛為氣分,營為血分。熱入而犯氣分,氣化不行,熱與水結者,謂之犯衛分之裏,五苓散證也。熱入而犯血分,血蓄不行,熱與血結者,謂之犯營分之裏,桃核承氣湯證也。二方皆治犯本之劑,而一從前利,一從後攻,水與血主治,各不同也。故鄭氏說:「血從大便則宜,小便則謬。

白話文:

【闡釋】,太陽病的表症若未痊癒,熱邪和瘀血在下焦少腹處相互凝結,導致蓄積血液的現象。一種情況是血結較輕,熱邪逼迫血液向下排出,熱邪也會隨著瘀血下移而消除;另一種情況是病情較重,熱邪和瘀血相互凝結,血液不能自行排出,必須使用通便藥物。但是,如果表症尚未痊癒,則不應首先使用通便藥物,因為表裏有病,應先解除表症,這是傷寒治療的一般原則。可以使用桂枝湯來解表;然後根據內熱症狀,使用桃核承氣湯進行治療。

膀胱器官的衛護功能屬於氣分,而營養功能屬於血分。熱邪侵入,影響氣分,導致氣化失常,熱邪與水分結合的情況,稱為侵犯衛分的裡病,適用五苓散的治療。熱邪侵入,影響血分,血液蓄積不流通,熱邪與血液結合的情況,稱為侵犯營分的裡病,適用桃核承氣湯的治療。這兩種方劑都用於治療相關病症,但前者以利尿方式治療,後者以攻下方式治療,對於水和血的治療方法有所不同。因此,鄭氏認為:血液通過大便排出時適合使用,通過小便則錯誤。

」可謂洞悉竅要。

桃核承氣湯方(校補)

桃仁五十個(去皮尖),大黃四兩,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二兩(炙),芒硝二兩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二升半,去滓,內芒硝,更上火微沸,下火,先食溫服五合,日三服,當微利。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為調胃承氣湯加桃仁、桂枝,為破瘀逐血之劑。大黃之苦寒,蕩實除熱為君,芒硝之鹹寒,入血軟堅為臣;桂枝之辛溫,桃仁之辛潤,擅逐血散邪之長為使;甘草之甘,緩諸藥之勢,俾去邪而不傷正為佐也。除治少腹急結,其人如狂,小便自利的下焦蓄血證外,筆者推廣以治陽虛體質的婦女月經不調,先期作痛者有良效。近代用之不僅可治瘀血,也能治出血;不僅治下部之瘀血出血,也能治上部之瘀血出血。

白話文:

桃核承氣湯方 (校補)

可謂洞悉竅要。

桃仁五十個(去皮尖),大黃四兩,桂枝二兩(去皮),甘草二兩(炙),芒硝二兩

以上五味,用七升水煮,取二升半,去渣,加入芒硝,再用小火微沸,然後熄火。先溫服五合,每日三服,應該微利。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這個方子是調胃承氣湯加上桃仁和桂枝,屬於破瘀逐血的藥方。大黃性苦寒,主治實熱,是君藥;芒硝性鹹寒,入血軟堅,是臣藥;桂枝性辛溫,桃仁性辛潤,擅長逐血散邪,是使藥;甘草性甘,緩解其他藥物的藥性,避免傷正氣,是佐藥。

除了治療少腹急結,患者如狂,小便自利的下焦蓄血症之外,筆者推廣使用本方來治療陽虛體質的婦女月經不調,先期作痛,療效顯著。近代臨床應用中,本方不僅可以治療瘀血,也能治療出血;不僅可以治療下部瘀血出血,也能治療上部瘀血出血。

三十九、太陽病六七日,表證仍在,脈微而沉,反不結胸,其人發狂者,以熱在下焦,少腹當鞕滿,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陽隨經(瘀熱在裏:就是太陽本經邪熱,由表入裏,並未傳入他經,但蓄於下焦血分的意思。),瘀熱在(表)〔裏〕故也,抵當湯主之。原文124

【鄭論】,按此條所現,實屬瘀熱在腑,理(原書為「裏」)應以行血之品,從腑分以逐之,方於經旨不錯,此以抵當湯治之,較前頗重一格,取一派食血之品以治之,俾瘀血去而腑分清,其病自愈。此方可為女科乾血癆對症之方也。但此方施於果係腑分有瘀血則宜,蓄血則謬;乾血則宜,血枯則謬。總在醫家細心求之,否則方不可輕試也。

白話文:

如果病人得了太陽病,六七天后,表面的症状还在,脉象微弱而沉,却没有胸闷,反而神志不清,这是因为热气积聚在下焦,小腹胀满,小便通畅,这时如果出现下血,就能痊愈。这是因为太阳经络的邪热滞留在里头,导致瘀热在下焦。可以用抵当汤治疗。

【闡釋】,太陽隨經瘀熱在裏,深入下焦,與血搏結而成蓄血之證,實屬瘀熱在腑,自應以行血之品,從腑分以逐之。鄭氏曰:「此方可為女科乾血癆對症之方也。」所謂乾血癆者,多見於婦女。因五勞所傷,虛火久蒸,乾血內結,瘀滯不通,久則瘀血不去,新血難生,津血不能外榮。

症見經閉不行,身體羸瘦,不思飲食,骨蒸潮熱,肌膚甲錯,面目黯黑等。繼而鄭氏又言:「此方施於果係腑分有瘀血則宜,蓄血則謬,乾血則宜,血枯則謬」。確屬經驗有得之言,殊堪寶貴。

抵當湯方(校補)

水蛭三十條(熬),虻蟲三十個(去翅足熬),桃仁二十個(去皮尖),大黃三兩(酒洗)

白話文:

抵當湯方解說及應用

【闡釋】

太陽經的瘀熱深入到下焦,與血液交纏阻塞,形成蓄血的病症。這是瘀熱停留在腑臟,應該使用行血的藥物,從腑臟分利,將瘀熱驅逐出去。

鄭氏說:「此方可以治療婦科乾血癆的症狀。」所謂乾血癆,多見於婦女,因過度勞累,虛火久久不散,導致血液乾涸凝結,瘀滯不通,久而久之,瘀血無法排出,新血也難以生成,津液不能滋潤肌膚。

症狀表現為月經閉止,身體消瘦,不思飲食,骨骼發熱,潮熱盜汗,皮膚粗糙,面容暗黑等等。

鄭氏又說:「此方應用於腑臟有瘀血時效果很好,但用於蓄血則不適當,用於乾血則有效,用於血枯則不適用。」這確實是經驗之談,非常寶貴。

抵當湯方

水蛭三十條(熬製)

虻蟲三十個(去翅足熬製)

桃仁二十個(去皮尖)

大黃三兩(酒洗)

上四味,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不下更服。

代抵當湯

桃仁,歸尾,生地,肉桂,大黃,芒硝,穿山甲,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為行瘀逐血的峻劑,藥力猛於桃核承氣湯,方中除大黃桃仁外,更有水蛭、虻蟲,水蛭即螞蝗,虻蟲是牛馬身上之蠅也。二味食血去瘀之力,可以直入血絡。惟水蛭、虻蟲二藥,人所罕用,王肯堂《證治準繩》中,訂代抵當湯(丸):桃仁、生地、歸尾,潤以通之;肉桂熱以動之;大黃、芒硝以推蕩之;穿山甲引之以達瘀所也。

白話文:

代抵當湯是一種強力清除瘀血的方劑,比桃核承氣湯的效果更強。除了大黃、桃仁之外,方劑還包含水蛭和虻蟲。水蛭就是螞蟥,而虻蟲是牛馬身上常見的蒼蠅。這兩種藥物可以吸食血液並清除瘀血,直達血脈。

由於水蛭和虻蟲使用較少,王肯堂在《證治準繩》中提出了一個替代方案,即代抵當湯(丸):

  • 桃仁、生地、歸尾:滋潤並通利血脈;
  • 肉桂:溫熱藥性,促進血液循環;
  • 大黃、芒硝:推動血瘀,幫助其排出;
  • 穿山甲:引導藥力到達瘀血所在的部位。

代抵當湯常用於熱與瘀血結於下焦有症瘕積聚者,以及婦人經水閉滯者,對肝脾腫大等有一定療效。

四十、太陽病身黃,脈沉結,少腹鞕,小便不利者,為無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證諦(審也,證據確實的意思。)也,抵當湯主之。原文125

【鄭論】,按此條只以小便之利與不利,判血之有無也。其人少腹滿而小便不利者,是蓄尿而非蓄血也;若少腹滿而小便利,其人如狂者,蓄血之驗也。苟其人不狂,小便利而腹滿,別無所苦,則又當以寒結熱結下焦處之,分別施治,庶可言活人也。

【闡釋】,本條承上條辨蓄血與蓄水證。若其人少腹滿而小便不利,是太陽腑證中之蓄尿證,治以五苓倍桂。若少腹滿而小便利,其人如狂,此非膀胱蓄水,是蓄血也,所以仍用抵當湯破瘀逐血。鄭氏曰:「苟其人不狂,小便利而腹滿,別無所苦,則下焦又有寒結熱結之分。

白話文:

这一条承接上一条,区分血瘀和水滞的症状。如果患者小腹胀满但小便不利,这是太阳病腑证中蓄积尿液的表现,应该使用五苓散加倍桂枝治疗。如果小腹胀满但小便通畅,患者却像发狂一样,这并非膀胱蓄水,而是血瘀,因此仍然应该使用抵當湯破除瘀血。郑氏说: “如果患者神志清醒,小便通畅,但小腹仍然胀满,没有其他痛苦,则下焦可能存在寒凝或热结的区分。”

」筆者認為寒結治以苓桂朮甘湯加附片、白蔻、砂仁;熱結可用黃連解毒湯加滑石、木通。

四十一、太陽病,小便利者,以飲水多,必心下悸(指心下胃脘部築築而動。);小便少者,必苦裏急(小便欲下不能,小腹部有急迫的感覺。)。原文127

【鄭論】,按飲水多而小便亦多,此理之常。但既稱小便多,水以下行,又何致上逆淩心而為悸乎?必是小便少而水道不暢,上逆以淩心而為悸,與理方恰。小便不暢,裏必苦急,勢所必然。原文以飲水多,致心下悸,理亦不差,仍不若小便之多少處求之,更為恰切。或曰:太陽行身之背,水氣何得淩心?余以為淩心者,誠以太陽之氣,由下而至胸腹也。

白話文:

我認為寒結可以用苓桂朮甘湯加附片、白蔻、砂仁來治療,熱結則可以用黃連解毒湯加滑石、木通來治療。

太陽病患者,如果小便量多,就一定會心下悸;如果小便量少,就一定會出現小便困難和腹部急迫感。

【闡釋】,本條從小便之利與不利,以辨別水停的部位。飲水多,小便利者,心下胃脘部築築而動,此水停中焦所致,可用茯苓甘草湯治療。飲水多,小便不利者,少腹急急迫,是水停下焦之故,可用豬苓湯治之。

四十二、大下之後,復發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凡病若(應作「或」字解。)發汗、若吐、若下、若亡(應作「喪失」解)血、亡津液,陰陽自和者,必自愈。原文59、58

【鄭論】,據所言汗、吐、下,以致亡血,亡津液,只要其人無甚大苦,可以勿藥,俟正氣來復,必自愈。明明教人不可妄用藥,誤用藥,恐生他變也。

白話文:

觀察小便的狀況,可以判斷水停留在身體的哪個部位。如果喝很多水,小便順暢,但感到心窩和胃脘部脹滿跳動,這是水停留在中焦造成的,可以用茯苓甘草湯治療。如果喝很多水,小便不順暢,而且小腹感到緊迫,這是水停留在下焦造成的,可以用豬苓湯治療。

大病之後,再次出汗,小便不順暢,是身體失去津液造成的,不要用藥治療;如果小便順暢,就會自行恢復。任何疾病,無論是發汗、嘔吐、腹瀉、失血、還是失去津液,只要陰陽自行調和,就會自行痊癒。

鄭氏認為,對於汗、吐、下等導致失血、失津液的病症,只要病人沒有太大的痛苦,就可以不用藥,等待正氣恢復,就會自行痊癒。這明顯是要教導人們不要胡亂用藥,誤用藥可能會產生其他問題。

【闡釋】,此條在《傷寒論》中為兩條。「大下之後,……必自愈。」按此節乃下後復汗,俟其自愈之證也。「勿治之」三字,諸家皆謂不可用利藥。惟大下之「大」字,均未注明,所謂大下者,即用大承氣法是也。蓋大承氣直瀉君相二火,既傷津液中之陽,復發汗又傷津液中之陰,此小便所以不利也,亦必待其陰陽自和,斯小便得利,而自愈矣,「凡病若發汗,……必自愈」。按此節乃諸治後自愈之總綱也。

陰陽自和者,即不能再用汗、吐、下之法,但當調其陰陽,則未盡之邪,從外解者,必自汗而解;從上解者,必自吐而解;從下解者,必自利而解。此即陰陽和,必自愈之真諦也。誠如鄭氏所言;「教人不可妄用藥、誤用藥、恐生他變也。」

白話文:

闡釋:

這一段話出自《傷寒論》,實際上包含兩條內容。

第一條: 「大下之後,……必自愈。」這指的是病人經過大下(瀉下)之後,又出現了發汗的症狀,應該等待其自然恢復。 「勿治之」這三個字,指的是不應該使用攻邪的藥物。 這裡的「大下」,指的是用大承氣湯這種猛烈瀉下的方法。

原因: 大承氣湯直接瀉掉君相二火(指脾胃之火),不僅傷了津液中的陽氣,之後又發汗,更傷了津液中的陰氣。所以小便不利,只能等待陰陽自然調和,小便才能通暢,疾病自然痊癒。

第二條: 「凡病若發汗,……必自愈」。這句話是針對所有治療方法後自愈的總綱。

解釋: 陰陽自和,指的是不再使用汗、吐、下等攻邪的方法,而是調和陰陽,讓身體自然恢復。如果病邪從外解,就會自然發汗而解;如果病邪從上解,就會自然嘔吐而解;如果病邪從下解,就會自然通便而解。這就是陰陽和,疾病自然痊癒的真諦。

鄭氏所言: 就像鄭氏(指鄭欽安)所說:「教人不可妄用藥、誤用藥,恐生他變也。」意思是提醒人們不要隨意用藥,以免誤用藥物而引起其他病變。

四十三、太陽病,〔先〕下之而不愈,因復發汗,〔以此〕表裏俱虛,其〔人〕因致冒,冒家(指頭昏目眩的病人)汗出自愈,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待)裏未和,然後〔復〕下之。原文93

【鄭論】,據下後復發汗,以致表裏俱虛,其傷正也太甚,虛則易於感冒,此理之常,此刻應於補正藥中,加解表之品,必自愈。推其故,汗出表和,待裏未和,然後下之,待字不可忽略,實有斟酌可否之意,學者宜細求之。

【闡釋】,太陽病本不應下,先行誤下,裏氣先虛;又復發汗,表氣再虛。則病者發生頭目昏冒,若正氣旺,必大汗出,汗出表和則自愈。否則應如鄭氏所說,於補正藥中加解表之品,如理中湯加蘇葉、防風等,則自愈。若裏未和,可酌用調胃承氣湯以下之,方為正治。

白話文:

太陽病本來不應該使用下法治療。如果先誤用下法,就會導致裏氣虛弱。又繼續發汗,就會導致表氣更加虛弱。這樣病人才會出現頭昏目眩的症狀。

如果正氣旺盛,就會大量出汗,汗出表層就和解了,病自然就會痊癒。

如果正氣不足,就應該按照鄭氏的說法,在補正氣的藥物中添加解表藥物,例如理中湯加蘇葉、防風等,才能自愈。如果裏氣尚未和解,則可以考慮使用調胃承氣湯等下法治療,這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

注釋

  • 太陽病: 指的是外感風寒所致的疾病,症狀包括發熱、頭痛、惡寒等。
  • 下法: 指的是瀉下法,用瀉藥來治療疾病。
  • 表裡俱虛: 指的是身體表層和內部的正氣都虛弱。
  • 冒: 指的是感冒。
  • 冒家: 指的是頭昏目眩的病人。
  • 汗出表和: 指的是出汗使身體表層的邪氣排出,達到和解的狀態。
  • 裏未和: 指的是身體內部的正氣尚未恢復。
  • 理中湯: 是一味補脾胃、溫中陽的常用中藥方劑。
  • 調胃承氣湯: 是一味瀉熱通便的常用中藥方劑。

四十四、太陽病未解,脈陰陽俱停(陰陽作尺寸解,停是停止,脈陰陽俱停是尺寸的脈搏均隱伏而診之得。),必先振栗汗出而解。但陽脈微者(是指寸部脈,微見搏動。),先汗出而解;但陰脈微者(是指尺部脈,微見搏動),下之而解。(而解)若欲下之,宜調胃承氣湯。原文94

【鄭論】,按太陽病,當未解之先,而有此陰陽俱停之脈,便見振栗汗出者,是邪由戰汗而解也。條中提出陽脈微者,汗之而解,陰脈微者,下之而解。余謂陽脈微者,表分之陽不足也,法宜輔正以祛之;陰脈微者,裏分之陰不足也,只當溫裏以祛之。何得云汗之而解?下之而解?如果宜汗宜下,務要有汗下實據方可,若只憑一脈而定為可汗可下,況脈已云微,亦非可汗可下之例,學者亦〔不〕必執原文為不可易之法也。

白話文:

如果得了太陽病,病症還沒解除,脈象卻呈現陰陽俱停的狀態,也就是寸關尺三部脈搏都摸不到,這時病人一定會先出現發抖冒汗,然後病才會好。但如果只有寸部脈搏微弱,就應該先讓病人出汗來治療;如果只有尺部脈搏微弱,就應該用瀉藥來治療。如果想用瀉藥,可以用調胃承氣湯。

【闡釋】,太陽病未解,其脈一定呈現浮緩或浮緊,此則謂脈陰陽俱停為不通,停應是微字之誤,觀下文陽脈微、陰脈微可知。應是營衛之氣,被邪遏阻,正邪互爭戰汗前的暫時現象,與正氣將絕的停脈,應該作出嚴格的區別。鄭氏云:「陽脈微者,表分之陽不足也,法宜輔正以祛之;陰脈微者,裏分之陰不足也,只當溫裏以祛之」。是有見地的。

況此病在太陽,不在陽明,總不宜下,其理甚明,何得云陰脈微者下之而愈。則原文所云若欲下之,宜調胃承氣湯為不可通。故鄭氏又云;「學者亦不必執原文為不可易之法也」。調胃承氣湯方解,見後陽明上篇。

白話文:

【闡釋】,太陽病如果沒有痊癒,脈象必定會表現為浮緩或浮緊。這就是所謂的脈象陰陽都停滯不通,其中「停」應該是「微」的誤寫,從下文的「陽脈微、陰脈微」可以得知。實際上這是營養和衛護體質的氣血,被邪氣阻塞,正邪之間的對抗在出大汗之前的暫時現象,與正氣瀕臨衰竭的脈象停滯,應該做出嚴格的區別。鄭氏曾說:「陽脈微弱,表示表層的陽氣不足,應該輔助正氣來去除邪氣;陰脈微弱,則表示裡層的陰氣不足,應當用溫裏的方法來去除邪氣」。這是很有見識的論述。

由於這種病是在太陽經,而非陽明經,總體來說都不適合使用下法,這個道理非常清楚。怎麼能說陰脈微弱時使用下法就能痊癒呢?因此原文提到如果想要使用下法,就不該使用調胃承氣湯。所以鄭氏又補充道:「學習者也不必固守原文不可輕易更改的原則」。調胃承氣湯的方解,可以在後面的陽明篇中找到。

四十五、太陽中風,下利嘔逆,表解者,乃可攻之。其人漐漐汗出,發作有時,頭痛,心下痞鞕滿,引脅下痛,乾嘔短氣,汗出不惡寒者,此表〔解〕裏未和也,十棗湯主之。原文152

【鄭論】,按中風而見下利嘔逆,(夫下利嘔逆)其病似不在太陽,而在太陰也。太陰受傷,轉輸失職,不能分運水濕之氣,以致水氣泛溢,上行於皮膚,故見漐漐汗出,水停心下,故見痞鞕,水流於脅,故見脅痛,至於頭痛、乾嘔、短氣,種種病形,皆是一水氣之所致也,主以十棗湯,取大棗以培土去濕,濕去而諸症自釋。

白話文:

如果一個人得了太陽中風,同時出現腹瀉、嘔吐,並且表證已經解開,那麼就可以用攻邪的藥物治療。如果這個人大量出汗,並且汗出有時候發作,還有頭痛、心口痞塞脹滿、牽連到脅肋下疼痛、乾嘔、呼吸短促、出汗但不畏寒的情況,這就說明表證已經解開,但裡證還沒有和解。這種情況可以使用十棗湯來治療。

【鄭論】,按中風而見下利嘔逆,(夫下利嘔逆)其病似不在太陽,而在太陰也。太陰受傷,轉輸失職,不能分運水濕之氣,以致水氣泛溢,上行於皮膚,故見漐漐汗出,水停心下,故見痞鞕,水流於脅,故見脅痛,至於頭痛、乾嘔、短氣,種種病形,皆是一水氣之所致也,主以十棗湯,取大棗以培土去濕,濕去而諸症自釋。

鄭氏論述中提到,中風出現腹瀉、嘔吐的情況,看似不是太陽病,而是太陰病。太陰受傷,導致脾胃的運化功能失常,無法正常分化水濕之氣,進而造成水氣泛溢,上行到皮膚,因此出現大量出汗。水氣停留在心口部位,就會造成痞塞脹滿;水氣流到脅肋部位,就會出現脅痛。至於頭痛、乾嘔、呼吸短促等等症狀,都是水氣所導致。治療上應以十棗湯為主,用大棗來健脾培土、去濕,濕氣去除後,各種症狀就會自然消失。

原文直指太陽,蓋太陽為一身之綱領,主皮膚,統營衛、臟腑,百脈、經絡,主寒水,司冬令,行水氣,外從皮膚毛竅而出,內自小便而出,氣化不乖,水行無滯,往來灌溉,何病之有?今為風邪所中,阻滯氣機,氣化不宣,水逆於上而為嘔,水逆於下而為利,水流於左而脅痛生,水逆於心而鞕痞作,水發於上而現頭痛,水阻於中,上下往來之氣不暢,而短氣立至,此刻水氣彌漫,表裏焉得自和,主以十棗湯,直決其水,恐水去而正不支,故取棗之甘以補正,庶不致害。前所論主在太陰者,以吐利乃太陰之提綱說法也;後所論為太陽者,本篇之大旨也。

所論雖未盡當,亦可開後學之心思也,高明正之。

白話文:

太陽是人體的根本,掌管皮膚、氣血運行、五臟六腑、經絡,也主宰著寒水,負責冬令,調控水氣。水氣從皮膚毛孔排出,也從小便排出,如果氣化正常,水氣流暢,身體自然健康。現在因為感染風邪,氣機受阻,水氣無法正常排出,往上逆流就造成嘔吐,往下逆流就造成腹瀉,流向左側就導致脅痛,逆流至心臟就產生胸悶,向上則引發頭痛,水氣停滯於體內,上下氣機不通暢,就會出現呼吸困難。目前水氣充斥全身,表裡失衡,需要用十棗湯直截了當地排出水氣。但擔心水氣排盡後正氣不足,因此用大棗的甘味來補益正氣,避免造成傷害。之前提到的太陰主治嘔吐、腹瀉,是太陰經的理論;而本篇則主要論述太陽經的理論。

雖然論述可能不盡完善,但也希望能啟發後學思考,敬請高明指正。

【闡釋】,發熱、惡風、有汗、脈浮緩者為中風,今見下利、嘔逆證狀,則為並病證可知矣。並病而挾水飲,似宜以逐水之劑攻之,然必待表解而後可攻。飲為有形之邪,停結於胸脅之間,所以心下痞,鞕滿,牽引脅部疼痛,飲邪上迫於肺,氣機受阻,所以呼吸短促,飲邪外走皮膚,所以微微出汗,由於正與邪爭,所以發作有時,水邪犯胃則乾嘔,上攻則頭痛,下趨則下利。這些都是水飲內結,水氣攻竄而上下充斥,內外泛溢所致。

它是屬於水飲內結的實證,故用十棗湯峻逐其水邪。原文中指出表解者乃可攻之,如表未解而攻之,則表邪內陷更增他變。鄭氏謂:「論在太陰者,以吐利乃太陰之提綱說法也;論在太陽者,本篇之大旨也。」所論雖未盡當,亦可開後學之心思也。」此示人辨證應從各個方面來診斷,不可以偏概全。

白話文:

【解釋】,若出現發熱、畏寒、流汗、脈象浮緩的症狀,這就是中風的表現。現在見到下痢、嘔吐等症狀,表明病情已經轉化為合併病症。如果合併了水分過多的情況,似乎應該使用利水藥物來治療,但必須等到表證解除後才能進行。水分是具體的邪氣,停留在胸部和腹部,導致心下部位脹滿,牽扯著肋骨疼痛,水分上逼肺部,影響了氣道流通,因此呼吸困難。水分進入皮膚,會微微出汗。由於正氣與邪氣相互抗爭,導致發病有時。水分侵入胃部會引起乾嘔,向上衝擊會引起頭痛,向下流動則會引起下痢。這些現象都是因為水分內聚,水分的影響在全身上下流動,內外擴散所導致的。

這是屬於水分內聚的實證,所以使用十棗湯來強力去除水分邪氣。原文提到,在表證解除後才能進行攻擊性治療,如果在表證未解除前就進行攻擊,可能會讓表證向內侵入,產生其他變化。鄭氏認為,對於在太陰經的病情,可以用吐利的方法來概括;對於在太陽經的病情,則是本篇的主要論點。雖然他的觀點不一定完全正確,但可以啟發後世學者的思考。」這表示辨證療法應該從多個角度進行,不能只根據單一指標做出判斷。

十棗湯方(校補)

蕪花(熬),甘遂大戟

上三味,等分,各別搗為散,以水一升半,先煮大棗肥者十枚,取八合,去滓,內藥末,強人服一錢匕,贏人服半錢,溫服之,平旦服。若下少,病不除者,明日更服,加半錢,得快下利後,糜粥自養。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關於十棗湯,乃決堤行水之第一方也。大戟、甘遂、芫花,性味辛苦而寒,三味都是峻瀉水飲的猛藥,用之適當,其效極捷。但峻瀉之後,影響脾胃正氣,所以選用大棗為君,一以顧其脾胃,一以緩其峻毒,得快利後,糜粥自養,一以使穀氣內充,一以使邪不復作,此仲景用毒攻病之法,盡美又盡善也。

白話文:

十棗湯方(校補)

芫花(熬製),甘遂大戟

以上三味藥材,份量相同,分別搗碎成粉末。取水一升半,先將十枚肥厚的大棗煮沸,取八合(約四百毫升),去除藥渣,加入藥粉。體質強壯者服用一錢匕(約兩克),體質虛弱者服用半錢(約一克),溫熱服用,清晨空腹服用。如果瀉下量少,病症未除,隔天可再次服用,藥量增加半錢。瀉下通暢後,以稀粥滋養身體。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十棗湯是治療水腫積聚的急救首選方劑。大戟、甘遂、芫花,性味辛辣而寒涼,三味都是強力瀉水通便的猛藥,使用得當,療效迅速。但過度瀉下會損傷脾胃正氣,因此選用大棗作為主藥,一來保護脾胃,二來減緩藥物的毒性。瀉下通暢後,以稀粥滋養身體,一來補充穀物精華,二來防止邪氣復發。這是仲景運用毒藥攻治疾病的精妙之處,既有效又安全。

《金匱?痰飲篇》飲後水流脅下,咳唾引痛的懸飲證,雖然與本條不盡相同,但病的性質是一致的,二者皆是水飲結聚於脅下,都採用攻逐水飲的十棗湯治療。筆者曾治一馮姓農民病人,腹大如鼓,能聽見水響,用峻劑十棗湯一服而解大、小便半桶,腹鼓脹頓失,繼服參附湯善其後。現今推廣用之以治水腫病、單腹脹之腹滿腸鳴、肝硬化腹水等都有療效。

四十六、太陽病二三日,不能臥,但欲起,心下必結,脈微弱者,此本有寒分(指痰飲也。以痰飲本寒,故曰寒分。)也,反下之,若利止,必作結胸,未止者,四日復下之,此作協(勢)〔熱〕利也(指表熱而下利)**。**原文139

白話文:

金匱要略中的痰飲篇提到,飲水後水流向脅下,咳嗽或吐口水時會引發疼痛的懸飲症,雖然與本條不完全相同,但病症性質一致,都是水飲停留在脅下,都可用攻逐水飲的十棗湯治療。我曾經治療一位姓馮的農民,腹部像鼓一樣大,還能聽到水聲,服用了一劑峻劑十棗湯後,就解了大小便,排出半桶水,腹部脹大的情況也立刻消失了,接著再服用參附湯,病況就完全好了。現在推廣使用十棗湯治療水腫、單獨腹脹、腹滿腸鳴以及肝硬化腹水等疾病,都有一定的療效。

【鄭論】,按二三日,係陽明少陽主氣之候,或經或腑,總有一定病情,此並未有二陽經腑證形足徵,但云不能臥,但欲起者,是陰陽不交,而神不安也。心下必結者,胸中之陽不宣也。所稱脈微弱,而曰本有寒分,明是正氣之不足,無熱邪之內擾,亦可概見。

醫反下之,大失其旨,若利止必結胸,是由下傷中宮之陽,不能鎮下焦濁陰之氣,以致上僭而為逆,未止者復下之,是果何所見而必當下耶?又未見有裏熱足徵,而斷為協熱利耶?總之,原文所論,可見醫家之咎。

【闡釋】,鄭氏之按,與歷代注家不同,其諸種證狀,總由陰陽不交,胸中之陽不宣,正氣之不足,下傷中宮之陽,是有見地的。法當溫中逐飲,而不應攻下。但醫者診斷不明,見到心下痞結,以為裏有結實,妄用攻下,勢必引起下利,如正氣尚盛,則利當自止。但表熱因下而內陷,與痰水互結,則為結胸;如正氣較虛,誤下後挾表熱而下利水止,則為協熱下利。故鄭氏歸結為「原文所論,可見醫家之咎。

白話文:

這段文字指的是病人出現的症狀,像是不能躺下、想要起身,以及心口堵塞等,這些都屬於陰陽失調、陽氣不順暢、正氣不足的表現。醫生不應該使用瀉下藥,因為這會傷及脾胃陽氣,導致下焦陰寒上逆,反而加重病情。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溫中逐寒,而不是攻下。醫生誤以為病人是裏熱實證,使用了攻下藥,才導致了後來的結胸或協熱下利,所以這段文字批評了醫生的錯誤診斷和治療。

」此證雖未出方治,但當溫中逐飲,兼解表邪,小青龍湯為對症之方,則可免結胸與協熱利之患矣。

四十七、病發於陽,而反下之,熱入(必)〔因〕作結胸;病發於陰,而反下之,因作痞〔也〕(證候名,主要症狀是心下痞塞,按之柔軟不痛,亦有痞鞕者,但並無痛感。)。所以(然者)〔成結胸者〕,〔以〕下之太早故也。原文131前段

【鄭論】,按病發於陽,指太陽表分受病也。病發於陰,指少陰裏分受病也。二者皆非可下之證,結胸與痞,皆由誤下之過,亦非下早之過。總之,醫之過也。

白話文:

虽然这个病症没有明确的方剂治疗,但应该温中驱寒,同时解表邪,小青龙汤正是针对此症的方剂,这样就能避免胸部结块和热邪内积的危害。

【闡釋】,歷代注家對「病發於陽」、「病發於陰」的見解不一。鄭氏指出「病發於陽」是指太陽表分受病;「病發於陰」是指少陰裏分受病。無論太陽、少陰都不可下,結胸證是有形而邪實,故心下滿而痛;而痞證是無形而邪虛,所以但覺痞悶而不痛。結胸與痞,皆由誤下之過,並非早下之過。總由醫者診斷不明之過也。

四十八、太陽病,脈浮而動數,浮則為風,數則為熱,動則為痛,(散)〔數〕則為虛,頭痛發熱,微盜汗出,而反惡寒者,表未解也。醫反下之,動數變遲,(胸)〔膈〕內拒痛,胃中空虛,客氣(就是邪氣,因從外來,故叫客氣。)動膈,(氣短燥)〔短氣躁〕煩,心中懊憹(憹:音náo(撓)。陽氣:這裏指表邪而言,不是指正氣。),陽氣內陷,心下因鞕,則為結胸,大陷胸湯主之。若不結胸,但頭汗出,余〔處〕無汗,劑(劑同齊,謂汗出到頸部而止。)頸而還,小便不利,身必發黃。原文134

白話文:

古代醫書中對於「病發於陽」和「病發於陰」的解釋各有不同。鄭氏認為「病發於陽」是指表層受到病邪影響,而「病發於陰」則是指內部受到病邪的侵襲。無論是太陽還是少陰,都不應該過度降壓;結胸症狀是實質病邪造成的,因此會出現心下部滿痛,而痞證則是因為無形的虛邪,感覺到悶而不痛。結胸和痞這兩種症狀都是因為不當降壓造成的,而不是早早降壓造成的,這都是醫者診斷不清的結果。

太陽病的症狀是脈搏浮而快速,浮脈代表風邪,快速代表有熱,痛則是因為有不適,若數脈變慢則可能是虛弱的跡象。出現頭痛、發熱、少量盜汗、卻仍感到寒冷,這是因為表層的病邪尚未解除。若醫生採取降壓的治療方式,那麼脈搏會變得緩慢,胸部內會有拒痛的感覺,胃中虛空,外來的病邪會影響到膈部,造成短促的呼吸、心悸與懊惱,這是陽氣陷入內部的表現,心下因為緊張而結成結胸,需用大陷胸湯來治療。如果沒有結胸,只是頭部出汗,而其他部位沒有出汗,且小便困難,身體可能會出現發黃的情況。

【鄭論】,按太陽既稱脈浮數動,以及惡寒表未解句,明言風熱之邪尚在,其病究竟未當下時,而醫即下之,動數浮大之脈,忽變為遲,是陽邪(便)〔變〕為陰邪也明甚。陰邪盤據中宮,故見膈內拒痛,胃中既因下而空虛,故短氣懊憹,心煩、鞕滿之症作。此刻滿腔全是純陰用事,陰氣閉塞,理應溫中化氣,則所理諸證自能潛消,茲以大陷胸湯主之。

夫陷胸湯,乃硝、黃、甘遂苦寒已極之品,是為熱結於心下者宜之,若浮數變遲,中虛之候用之,實為大不恰切。又曰若不結胸,但頭汗出劑頸而還,小便不利,身必發黃。夫發黃之候,原是陽明熱邪遏鬱所致,此但以小便不利,頭汗出,而斷為必發黃,亦未必盡如斯言,學者當以病形、脈息、聲音、有神無神各處求之,便得其要也。

白話文:

【鄭論】提到,當太陽脈象表現為浮數動,並伴隨惡寒的表症未解,這明確表示風熱邪氣仍然存在,疾病尚未達到適合使用下藥治療的時機。然而,如果醫生在此時就進行了下藥治療,導致原本浮數動的脈象忽然轉變為遲緩,這顯然是陽性邪氣轉化為陰性邪氣的明顯徵兆。陰性邪氣盤踞在中焦,因此出現膈內抵抗性的疼痛。由於胃部因下藥而變得空虛,所以會出現呼吸短促、心煩、腹部硬滿等症狀。當時的情況是整體呈現純陰性的特徵,陰氣閉塞,應該使用溫和的方法來調理中焦,使各種病症得以隱匿消失。因此,選擇使用大陷胸湯進行治療。

大陷胸湯由硝石、大黃、甘遂這些極度寒涼的藥材組成,適合於心下部位熱結的情況。但如果脈象從浮數轉為遲緩,且中焦虛弱,使用這種藥方實際上並不太適合。又說如果沒有形成結胸的狀況,僅有頭部出汗、頸部回縮,加上小便不順暢,身體必定會出現黃疸。發黃的症狀原本是因為陽明部位的熱邪阻滯所導致,只憑小便不順和頭部出汗就斷定必然會出現黃疸,未必全然如此。學習者應當根據病狀、脈搏、聲音、精神狀態等多方面來判斷,才能抓住核心。

【闡釋】,太陽病表邪未解,誤用下法,有兩種轉歸,一為結胸,一為發黃。鄭氏所釋,有特別見解:「此結胸非熱結,乃陰邪盤據中宮,滿腔全是純陰用事,陰邪閉塞,則大陷胸湯治之為不當」。而曰:「應溫中化氣,則所現諸證自能潛消。」筆者認為可選用附子理中湯加砂仁、半夏、安桂,溫中補氣,祛陰散結。

若誤下未成結胸,……身必發黃,未必儘是如此,應如鄭氏所說:「當以病形、脈息、聲音、有神無神各處求之,便得其要也」。

大陷胸湯方(校補)

大黃六兩(去皮),芒硝一升,甘遂一錢匕

白話文:

闡釋:

太陽病表邪未解,誤用下法,會有兩種轉變:一是結胸,二是發黃。鄭氏對此有獨特的見解:「這結胸並非熱結,而是陰邪盤踞在中宮,滿腔都是純陰作祟,陰邪阻塞,所以大陷胸湯並不適合治療。」他認為:「應該溫中化氣,那麼現有的症狀自然會逐漸消退。」筆者認為可以用附子理中湯,加上砂仁、半夏、安桂,溫中補氣,祛除陰邪,散解結塊。

如果誤下未成結胸,……身體一定會發黃,但也不一定完全如此,應該像鄭氏所說:「要根據病人的外觀、脈象、聲音、神志等各方面觀察,才能找到關鍵。」

大陷胸湯方(校補)

  • 大黃 六兩(去皮)
  • 芒硝 一升
  • 甘遂 一錢匕

上三味,以水六升,先煮大黃,取二升,內芒硝,煮一兩沸,內甘遂末,溫服一升,得快利,止後服。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以甘遂為君,味苦寒,既能泄熱,又能逐水破結;芒硝鹹寒軟堅,鹹味下泄為陰,熱勝者以寒消之;大黃味苦寒,蕩滌邪熱,推陳致新。本方與大承氣湯同用硝、黃,所不同者,一用甘遂,一用枳、朴,大承氣專主腸中燥糞,大陷胸並主心下水濕。燥屎在腸,必借推逐之力,故須枳、朴;水濕在胃,必兼破飲之長,故用甘遂。

本方較大承氣為猛峻,非脈證俱實者不可輕用。現今推廣應用於腸梗阻亦有效。

白話文:

這個方子以甘遂為主藥,甘遂味苦寒,既能清熱,又能利水消腫;芒硝鹹寒,能軟堅散結,鹹味向下,屬於陰性,針對熱症,用寒性藥物來治療;大黃味苦寒,可以清除體內的邪熱,促進新陳代謝。

這個方子和[大承氣湯]都用芒硝和大黃,但不同的是,大承氣湯用枳實和厚朴,而這個方子用甘遂。大承氣湯主要針對腸道中乾燥的糞便,以及心下積水。乾燥的糞便在腸道中,需要強力的推動,所以要用枳實和厚朴;而心下的積水,需要同時破除水濕,所以要用甘遂。

這個方子比大承氣湯藥性更猛烈,不是脈象和症狀都非常實證的人,不能輕易使用。現在也常用來治療腸梗阻,效果很好。

四十九、太陽病,重發汗而復下之,不大便五六日,舌上燥而渴,日晡(時)所小有潮熱(日晡所:晡,午後三時至五時。所:不定之詞,表約數。),從心(上)〔下〕至少腹鞕滿而痛,不可近者,大陷胸湯主之。原文137

【鄭論】,按重發汗,亦是表而再表之義,再表而邪不去,故復下之,又不大便五六日,邪既不由表解,又不由裏解,固結於中,竟有負隅之勢,所現一派病情,非陷胸湯決不能拔,原文主之,深得其旨。

【闡釋】,太陽病誤汗誤下後,如內無水飲,僅是燥糞內結,此為陽明腑證,可用大承氣湯下之;如內有水飲,熱與水結,則為結胸,從心下至少腹鞕滿而痛,則非大陷胸湯不能治之。徐靈胎說:「大承氣所下者燥糞,大陷胸所下者蓄水,小陷胸所下者黃涎。」乃其經驗之言。故鄭氏說:「原文主之,深得其旨」。

白話文:

太陽病患者,大量發汗後又服用瀉藥,導致五到六天沒有排便,舌頭乾燥且口渴,下午時分稍微出現潮熱,從心窩到小腹脹滿疼痛,靠近都感到疼痛,這種情況應該服用大陷胸湯。

五十、結胸者,項亦強,如柔痙(痙一作痓,是項背強直,角弓反張的證候名稱,有汗的叫「柔痙」,無汗的叫作「剛痙」。)狀,下之則和,宜大陷胸丸。原文131後段

【鄭論】,按(胸結)〔結胸〕而項亦強,有如柔痙狀者,此是邪結於胸,阻其任脈流行之氣機而言也。下之以大陷胸丸者,逐其胸中積聚,積聚亦去,任脈通而氣機復暢,故有自和之說也。但痙症則周身手足俱牽強,此獨項強,故稱為如柔痙狀,學者須知。

【闡釋】,結胸的主證,本是心下鞕滿而痛,此證項強如柔痙狀,是病邪偏結於上,胸部鞕滿而不能俯,所以如同柔痙。這種項強是受胸部水熱結聚的影響,和筋脈失養的項強不同,水熱結聚一散,胸部脹滿自消,項強也就可以自愈,所以說下之則和。用大陷胸丸緩攻上部之邪,確為對證。

白話文:

如果病人胸部有結塊,而且脖子也僵硬,就像輕微的痙攣一樣,可以用大陷胸丸治療。

鄭氏嫚與諸家不同:「此是邪結於胸,阻其任脈流行之氣機而言」。治之以大陷胸丸者,使藥力緩緩而行,驅邪而正不傷,乃峻藥緩攻之法也。胸中積聚去,任脈通而氣機復暢,故自和也。

大陷胸丸方(校補)

大黃半斤,葶藶子半斤(熬),芒硝半升,杏仁半升(去皮尖、熬黑)

上四味,搗篩二味,內杏仁芒硝,合研如脂,和散,取如彈丸一枚,別搗甘遂末一錢匕,白蜜二合,水二升,煮取一升,溫頓服之,一宿乃下,如不下,更服,取下為效,禁如藥法。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白話文:

鄭氏的理論與其他學派有所不同,認為這種情況是邪氣在胸部積結,阻礙了任脈的氣血流通。使用大陷胸丸治療的原因是,這種藥物可以緩慢地運作,排除邪氣而不傷及正氣,這是一種強烈藥物用於緩慢攻擊的方法。當胸中的積聚消除後,任脈得以通暢,氣血流通恢復正常,所以病狀自然得到改善。

大陷胸丸方(經過校對修正)

大黃五兩,葶藶子五兩(熬煮),芒硝一升,杏仁一升(去皮尖,熬煮至黑色)

上述四味藥材,將大黃葶藶子兩味搗碎篩選,再加入杏仁芒硝,研磨至像油脂一樣細滑,然後將藥粉和蜜糖混合,取如彈丸大小的藥丸一枚。另外,用甘遂粉末一錢匕(約0.3克)和兩合(約120毫升)的蜂蜜,加入兩升水一起煮沸,收縮成一升,溫熱飲用,一晚後若未排便,可再次服用,直到排便為止。服用時需遵守藥物使用的規定。

【方解及其適用範圍】

這個方子主要用於治療胸部積聚、阻塞任脈的情況。通過大黃的清熱通便、葶藶子的活血化瘀、芒硝的軟堅消癥和杏仁的潤腸通便作用,達到清除邪氣、通暢氣血的目的。適合於有胸部積聚、氣血不通的患者。但在使用時需注意藥物的適應症,避免過量或錯誤使用,以免引起不良反應。

本方的藥物組成,為大陷胸湯更加入葶藶子杏仁白蜜而成。因其邪結在胸,胸為肺位,故加杏仁色白入肺,以利肺氣,用葶藶子佐甘遂破飲而瀉下,恐硝黃等藥下行甚速,故緩以白蜜之甘,使藥力緩行,留於胸中,熱結之水,得芒硝而解,葶藶甘遂逐水飲,隨大黃以下行,又為丸煮服,使藥力緩緩而行,驅邪而正不傷,乃峻藥緩攻之法。《醫宗金鑒》用以治水腫腸澼初起,形氣俱實者。

五十一、結胸證,其脈浮大者,不可下,下之則死。原文132

【鄭論】,按結胸而稱脈浮大者,明是陽邪結胸,理應清涼以解之、開之,方為合法,若攻下之,則引邪深入,結胸愈結而不解者,焉得不死。

白話文:

這個藥方是根據大陷胸湯的基礎,加入葶藶子、杏仁和白蜜而成的。因為病邪停留在胸部,而胸部是肺的所在,所以加入白色入肺的杏仁,來幫助肺氣運行。再用葶藶子輔助甘遂,破除水飲並瀉下,但擔心硝黃等藥物下行太快,因此用白蜜的甘甜來減緩藥效,讓藥力慢慢留在胸部,使熱結的水分透過芒硝來消除。葶藶和甘遂則將水飲往下驅逐,再與大黃一起向下運行。同時將藥丸煮服,讓藥效緩慢地發揮作用,驅除邪氣而不傷正氣,這是峻猛藥物緩慢攻治的方法。《醫宗金鑒》用它來治療水腫、腹水剛開始,體力和氣血都充實的人。

結胸證脈象浮大,不可使用瀉下方法,使用瀉下法就會導致死亡。

鄭氏認為,結胸證脈象浮大,說明是陽邪停留在胸部,應該用清涼的方法來解除、疏通,才是正確的。如果使用攻下方法,就會把邪氣引向深處,導致結胸更加嚴重,怎麼可能不死呢?

【闡釋】,此節乃結胸之虛證也。邪結於裏,脈當寸浮關沉,今脈通見浮大,是邪雖內結而未實,氣機仍有外達之象,若誤下之,則犯本論,脈浮大,而醫反下之,此為大逆之戒。亦即鄭氏所云:「若攻下之,則引邪深入,結胸愈結而不解者,焉得不死」之謂也。

五十二、結胸證〔悉〕具,煩(燥)〔躁〕〔亦〕死。原文133

【鄭論】,按證具結胸,阻其上下交通之機,故煩(燥)〔躁〕作。蓋煩出於心,(燥)〔躁〕出於腎,病機正在坎離交會之處,不交則煩(燥)〔躁〕立作,故決之必死也。

【闡釋】,結胸證悉具,邪結已深也,若更見煩躁,是正不勝邪,真氣散亂,病者必死。鄭氏以坎離立論謂:「煩出於心,躁出於腎,病機正在坎離交會之處,不交則煩躁立作,故決之必死也」。誠屬不刊之論。

白話文:

結胸症的虛證,邪氣積聚在內,脈象應該寸關浮而尺沉,但現在脈象卻浮大,說明邪氣雖然積聚但尚未實證,氣機仍有外達的跡象。如果誤用下法,就會違背基本原則。脈象浮大,反而使用下法,這是極大的禁忌。鄭氏也說:「如果用攻下之法,就會把邪氣引向更深,結胸症會更嚴重,無法解開,怎麼能不死呢?」

結胸症的症狀全部出現,邪氣已經深入。如果再出現煩躁,代表正氣不敵邪氣,真氣散亂,病人必死。鄭氏用坎離之說來解釋:「煩躁是由於心腎不交造成的,病機就在坎離交會之處,心腎不交就會立即出現煩躁,所以治療失敗必死。」這真是精闢的論述。

五十三、太陽病,醫發汗,遂發熱惡寒,因復下之,心下痞,表裏俱虛,陰陽〔氣〕並竭(就是表裏俱虛。發汗使表虛而陽氣竭,攻下使裏虛而陰氣竭。),無陽則陰獨(謂表邪內陷成痞,表證罷而裏證獨具。),復加燒針,因胸煩,面色青黃,膚瞤者,難治;今色微黃,手足溫者易愈。原文153

【鄭論】,按太陽證總要外邪未解,方可發汗,豈有無發熱惡寒,而反即汗之理?此言因發汗,遂見發熱惡寒,焉知非誤汗而逼陽外越乎?此症總緣汗下失宜,以致表裏俱虛,陰陽並竭,無陽則陰獨,此刻係純陰用事,痞塞之症所由生,後加燒針,因而胸煩,面色青黃,則土木相刑之機,全神畢露,故曰難治。若色微黃,而無青色,手足尚溫,是後天之根猶存,故純可治。

白話文:

根據醫學理論,太陽病的主要症狀是外邪未解,只有在這個情況下才可以用發汗療法。如果患者沒有發熱惡寒的症狀,就沒有理由發汗。這裡說的是因為發汗之後才出現發熱惡寒,很可能是誤用發汗療法,導致陽氣外泄。

這種病症主要是因為發汗和攻下治療失當,導致表裡俱虛,陰陽氣都耗竭,陽氣不足,陰氣獨盛。這時是純粹的陰氣在作祟,導致了痞滿的症狀。之後又用燒針療法,因此出現胸悶煩躁,面色青黃,這是土木相刑的徵兆,說明病情已經很嚴重了,所以說難治。

如果患者面色只是微微發黃,沒有青色,手腳也溫暖,說明後天之本(脾胃)還沒有完全損耗,所以還是可以治癒的。

【闡釋】,鄭氏所按:「豈有無發熱惡寒,而反即汗之理?此言因發汗,遂見發熱惡寒,焉知非誤汗而逼陽外越乎?」值得深思。總由汗下失宜,所以成痞,雖曰陰陽氣並竭,實由心下無陽,故陰獨痞塞也。復加燒針,以逼劫其陰陽,乃成此危候,自當扶陽散逆,溫中祛邪之法,可用附子理中加砂、半、吳茱萸等藥治之為當。

白話文:

【解說】鄭氏認為:「怎麼可能有沒有發熱和畏寒的情況,卻要立刻用發汗的方法呢?這段話表明因為發汗,所以出現了發熱和畏寒的情況,難道不是因為錯誤地發汗,導致體內的陽氣被逼迫到體外嗎?」這是值得深思的。

總結來說,病因是發汗或下藥不當,導致身體出現痞(腹中不適)的症狀,雖然表面上看是陰陽氣都衰竭了,實際上是因為心下的部位缺少陽氣,所以才會形成獨特的痞塞症狀。再加上使用燒針的方式,進一步逼迫和劫奪體內的陰陽氣,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對於這樣的危急情況,應該採取扶助陽氣、疏散逆氣、溫暖中焦、祛除邪氣的方法,使用附子理中加砂、半夏、吳茱萸等藥物進行治療,這樣纔是適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