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恆論》~ 傷寒恆論卷九 (15)

1. 傷寒恆論卷九

上二味，內半夏苦酒中，以雞子殼置刀環中，安火上，令三沸，去渣，少少含咽之。不差，更作三劑。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半夏辛溫滑利，以開上焦痰熱之結邪；但半夏辛燥，故佐以雞子清之甘寒，潤燥止痛；更以苦酒消腫斂瘡。三者相合，可達散結祛痰，消腫止痛的作用。本方應注意「少少含咽之」服法，使藥效能持續作用於咽部。今人少有用此方者。

十三、少陰病，四逆，其人或咳、或悸、或小便不利，或腹中痛，或（上輕）〔泄利〕下重者，四逆散主之。原文318

【鄭論】，按少陰病，而至四逆，陽微陰盛也。其中或咳或悸者，水氣上干也；小便不利者，陽不化陰也；腹痛下重，陰寒之極也。法宜大劑回陽為是，而此以四逆散主之，吾甚不解。

【闡釋】，歷代諸家注解本條，皆謂本證四逆是由於肝氣鬱結，陽鬱於裏，不能通達四肢，所以逆冷。對治以四逆散，亦為之曲解，使其符合條文。鄭氏則認為此條乃少陰虛寒證，法宜大劑回陽。根據原文之義，當以鄭說為是，筆者從之。

四逆散方（校補）

甘草（炙），枳實（破、水漬、炙乾），柴胡，芍藥

上四味，各十分，搗篩，白飲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咳者，加五味子、乾薑各五分，並主下利。悸者，加桂枝五分。小便不利者，加茯苓五分。腹中痛者，加附子一枚，炮令坼。泄利下重者，先以水五升，煮薤白三升，煮取三升，去渣，以散三方寸匕，內湯中，煮取一升半，分溫再服。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為宣達鬱滯之劑，亦和解之方。用柴胡宣陽解鬱使陽氣外達，枳實破滯氣，芍藥和血，甘草緩中調胃以解鬱熱。柴胡甘草同用，和中疏鬱；枳實芍藥同用，通經散結。所治四逆，不屬於陰盛陽虛的少陰病範圍，而方中並無一味辛熱回陽之品可以概見。本方適用於肝鬱氣滯，肝胃失調所引起之多種疾病。後世乎肝諸方，如局方逍遙散，皆此方化裁。

十四、少陰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嘔渴，心煩不得眠者，豬苓湯主之。原文319

【鄭論】，按此條乃少陰協熱下利之的候也。咳而嘔者，熱上壅也；渴而心煩不得眠者，內熱擾攘不安之象也，法宜清潤為要。

【闡釋】，本條為陰虛兼水熱互結之證。由於水熱互結在裏，水滲大腸則利，犯肺則咳，犯胃則嘔，津不化則渴，陰虛陽亢則心煩不得眠。亦即鄭氏所說：「乃少陰協熱下利之的候也。」用豬苓湯育陰清熱利水，乃對症之良方。

十五、少陰病，得之二三日，（而）口燥咽乾者，急下之，宜大承氣湯。原文320

【鄭論】，按少陰病，而用至大承氣湯者，以少陰為水臟，宜乎口咽潤澤，今見口燥咽乾，是少陰協火而旺之的候。火盛則陰虧，恐真陰為火灼盡，而命不永，故宜急下之以存陰。但此證只憑口燥咽乾而定為急下，余每常見口燥咽乾而不渴，舌尚潤滑，小便清長，治之不外扶陽，陽氣上升，則口燥咽乾自愈。

白話文：

傷寒恆論卷九

將以下兩味藥材放入半夏與苦酒中，再將雞蛋殼放在刀環內，置於火上煮沸三次，過濾掉渣滓，少量含在口中緩慢吞下。若未痊癒，可再製作三劑服用。

方解與應用範圍
半夏性辛溫滑利，可化解上焦痰熱的結滯；但因半夏辛燥，故搭配雞蛋清的甘寒以潤燥止痛，並用苦酒消腫斂瘡。三者合用能散結祛痰、消腫止痛。服用時需注意「少量含咽」，使藥效持續作用於咽喉。現今較少使用此方。

十三、少陰病症狀見四肢冰冷，伴隨咳嗽、心悸、小便不暢、腹痛或腹瀉下墜者，可用四逆散治療。

【鄭論】
少陰病出現四肢冰冷，代表陽氣衰弱、陰寒過盛。咳嗽或心悸為水氣上逆；小便不利是陽氣無法化陰；腹痛與下墜則是陰寒極重的表現，理應以大劑回陽藥方治療，但此處卻用四逆散，令人費解。

【闡釋】
歷代醫家多認為此條症狀的四肢冰冷是因肝氣鬱結，陽氣內鬱無法通達所致，因而以四逆散疏通。但鄭氏主張此為少陰虛寒證，應以回陽為主。根據原文意義，鄭說較為合理，故筆者認同其觀點。

四逆散方
甘草（炙）、枳實（破開、水浸後炙乾）、柴胡、芍藥
將四味藥材各取等分，搗碎過篩，用米湯調和後服用一小匙，每日三次。

• 若咳嗽：加五味子、乾薑各五分，亦可止瀉。
• 若心悸：加桂枝五分。
• 若小便不利：加茯苓五分。
• 若腹痛：加炮附子一枚。
• 若腹瀉下墜：先以五升水煮薤白三升，取三升藥汁後去渣，加入四逆散三匙，再煮至一升半，分兩次溫服。

方解與應用範圍
此方為疏解鬱滯、調和氣機之劑。柴胡疏通鬱結使陽氣外達，枳實破滯氣，芍藥和血，甘草緩中調胃以解鬱熱。柴胡配甘草和中疏鬱，枳實配芍藥通經散結。所治四肢逆冷並非陰盛陽虛的少陰病範疇（因方中無辛熱回陽藥可證），適用於肝鬱氣滯、肝胃失調引起的多種病症。後世疏肝方劑（如《局方》逍遙散）皆由此方演變而來。

十四、少陰病腹瀉六七日，伴隨咳嗽、嘔吐、口渴、心煩失眠者，以豬苓湯治療。

【鄭論】
此為少陰挾熱下利的典型症狀。咳嗽嘔吐因熱氣上衝；口渴心煩失眠則是內熱擾亂的表現，治法應以清熱滋陰為主。

【闡釋】
此證屬陰虛兼水熱互結。水熱結於內，下注大腸則腹瀉，犯肺則咳，犯胃則嘔，津液不化則渴，陰虛陽亢致心煩失眠（即鄭氏所言「少陰挾熱下利」）。豬苓湯育陰清熱利水，正對此證。

十五、少陰病患發病二三日，出現口乾咽燥者，應速用大承氣湯瀉下。

【鄭論】
少陰屬水臟，理當口咽潤澤，若見口燥咽乾，是少陰挾火旺盛之徵。火盛易耗陰，恐真陰被灼傷而危及生命，故須急下存陰。但單憑口燥咽乾判斷急下需謹慎——常見此症狀卻不渴、舌潤、小便清長者，實屬陽虛，只需溫補陽氣，陽升則口咽乾燥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