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恆論》~ 傷寒恆論卷四 (1)
傷寒恆論卷四 (1)
1. 傷寒恆論卷四
外邪初入陽明,太陽尚有未盡者,謂之太陽陽明,列於此篇計三十九法(據舒本較增)。
一、陽明病,脈遲,汗出多,微惡寒者,表未解也,可發汗,宜桂枝。原文234
【鄭論】,論陽明病,汗出多,脈應長大,今脈遲而汗出多,殊屬不合。又到微惡寒,表未解,可發汗,明是太陽寒邪,初入陽明,寒邪尚未化盡,故宜以桂枝湯導之也。
【闡釋】,此太陽風傷衛,傳至陽明,寒邪尚未化盡,故仍可用桂枝湯,以外解表邪,但必須是裏熱不甚者。此仲景從證不從脈而用桂枝湯解表。
二、陽明病,脈浮,無汗而喘者,發汗則愈,宜麻黃。原文235
白話文:
當外界的病邪剛入侵到陽明經,而太陽經的病症還沒完全消退,這個階段就叫做太陽陽明,本篇收錄了治療此病的三十九個方法。
第一種情況是,陽明病,脈搏遲緩,出汗多,輕微發冷,這是表面寒邪尚未解除的表現,可以發汗治療,適合使用桂枝湯。
第二種情況是,陽明病,脈搏浮動,不出汗卻喘氣,發汗治療就會好轉,適合使用麻黃湯。
【鄭論】,按此條,乃太陽之病,太陽之方,並未有陽明脈象病情,實屬不合,理應例入太陽篇為式。
【闡釋】,前條是太陽中風與陽明並病,這條是太陽傷寒與陽明並病,無汗惡寒為表實,肺氣鬱而不宣的喘證,麻黃湯為對症之方。此條毫無陽明脈象病情,故應如鄭氏所說,列入太陽篇。
三、陽明病,〔若〕能食(者),(為)〔名〕中風;不能食(者),(為)〔名〕中寒。原文190
【鄭論】,按能食為中風,風為陽,陽能消穀也。不能食為中寒,寒為陰,陰不能消穀也。但陽明病,果是何等病情,而見此能食不能食也。
白話文:
根據鄭氏的意見,這條記載的病症屬於太陽病,但卻出現了陽明脈象的症狀,並不合適。應該將此條歸類到太陽篇。
這段文字描述了太陽病和陽明病同時發作的情況。無汗惡寒代表著表實證,肺氣鬱而不宣則出現喘證,麻黃湯可以治療這種病症。由於此條並未出現陽明脈象的病症,因此應該像鄭氏所說,將其列入太陽篇。
至於陽明病,若能食則稱為中風,不能食則稱為中寒。鄭氏認為,能食代表著風,風屬於陽,陽氣能消化食物。不能食代表著寒,寒屬於陰,陰氣無法消化食物。但問題是,陽明病究竟是什麼病症,才會出現能食或不能食的情況呢?
【闡釋】,此節言陽明自受風寒之證也。蓋陽明居中土,外之風寒乾之,故俱言中。又陽明胃腑,以納穀為務,風寒既內中,風為陽邪,陽能化穀,故能食也,寒乃陰邪,不能化穀,故不能食也。此以能食、不能食來辨別陽明所受之風、或寒也。
四、脈陽微而汗出少者,為自和也;汗出多者,為太過。陽(邪)〔脈〕實因發其汗,出多者,亦為太過。太過〔者〕,為陽絕於裏。亡津液,大便因鞭也。原文245
【鄭論】,論陽明而見脈微,汗出少為自和者,邪衰之徵也;汗出多為太過者,又慮陽之外亡也。陽脈實,因發其汗,出多者,亦為太過,太過則津液太虧,大非吉事,故原文謂陽絕於內者,明明言汗之太過也,汗出則陽必與之俱出,而津液有立亡之機,大便因鞭之所由生,而危亡之機,亦於此見也。
白話文:
這段文字講的是陽明經受風寒的症狀。陽明經位於中焦,外界的風寒會入侵陽明經,所以都說“中”。陽明經的胃腑負責消化食物,風寒進入陽明經後,風是陽邪,陽能幫助消化食物,所以還能吃飯;寒是陰邪,不能幫助消化食物,所以就吃不下。因此,通過能不能吃飯就能判斷陽明經受的是風還是寒。
如果脈象微弱,出汗很少,說明病情已經好轉;出汗很多則說明病情太過嚴重。如果脈象實證,是因為發汗導致的,出汗很多也是太過。太過就意味着陽氣耗竭,會導致體內津液流失,大便也會變得乾燥。
【闡釋】,本節指津液外亡,陽無陰制則燥熱益甚,腸中乏液以潤,大便因而鞕結。故無論是自汗或發汗,皆不可太過,而使津液耗損,腸中乾燥,造成大便鞭的變證。鄭氏更進一層指出「汗出則陽必與之俱出,………而危亡之機,亦於此見也」的卓識。
五、問曰:陽明病,外證云何?答曰:身熱,汗自出,(而)不惡寒,反惡熱也。原文182
【鄭論】,太陽症,發熱惡寒,惟陽明病發熱不惡寒,以此別之。
【闡釋】,身熱汗出,為太陽、陽明共有證狀,在臨床鑒別上,鄭氏說。「太陽症發熱惡寒,陽明病發熱不惡寒」,僅言其大概,而應補充。太陽脈浮,陽明脈洪大;太陽無裏實證,陽明有裏實證;太陽證的發熱是翕翕發熱,而熱在體表,陽明病的發熱是蒸蒸發熱,是熱從內蒸。以此別之,更為精審。
白話文:
這段文字說明,當體內津液流失過多,陽氣失控,就會導致燥熱加重,腸道缺乏津液潤滑,進而造成大便乾燥、難以排出。無論是自然出汗還是藥物發汗,都不能過度,否則會耗損津液,導致腸道乾燥,出現便秘。鄭氏更進一步指出,出汗時陽氣會隨之流失,若不注意,就會造成危及生命的狀況。
陽明病的外部症狀是發熱、自汗,並且不畏寒反而畏熱。太陽病也會有發熱、出汗的症狀,但與陽明病不同的是,太陽病會畏寒。此外,太陽病脈象浮,陽明病脈象洪大;太陽病沒有內實證,陽明病有內實證;太陽病發熱是時冷時熱,熱在體表,而陽明病發熱是持續發熱,熱氣從內往外蒸。透過這些特徵,可以更精準地區分太陽病和陽明病。
六、問曰:何緣得陽明病?答曰:太陽病,若發汗、若下、若(到)〔利〕小便,〔此〕亡津液,胃中乾燥,因轉屬陽明,不更衣(即不大便),內實(腸中有燥屎結滯),大便難〔者〕,此名陽明也。原文181
【鄭論】,此由太陽病,因汗、吐、下後津液大傷,胃中乾燥,遂成內實,不更衣,大便難之症作,故稱之曰陽明病,的確不易。
【闡釋】,陽明腑證,有因本經熱盛,自然化燥而成的;有因誤治傷津,病邪化熱化燥內傳而成的。本條即由太陽病誤治而轉屬陽明腑實證。既言內實,必然有腹滿痛,便閉燥煩等實象。
白話文:
六、問曰:何緣得陽明病?
答曰:太陽病,若發汗、若下瀉、若利小便,則會損耗津液,胃中乾燥,因此轉屬陽明,不再大便,腸中有燥屎結滯,大便困難,這就是陽明病。
【鄭論】
這是由於太陽病患者,因發汗、吐瀉、利尿後津液大量損傷,胃中乾燥,進而形成內實,不再大便,導致大便困難的症狀,因此稱之為陽明病,確實不易。
【闡釋】
陽明腑證,有因本經熱盛,自然化燥而成的;也有因誤治傷津,病邪化熱化燥內傳而成的。本條就是由太陽病誤治而轉屬陽明腑實證。既然說內實,必然會有腹滿痛、便秘燥熱等實證。
七、問曰:病有(一日得之)〔得之一日〕,不發熱而惡寒者,何也?答曰:雖得之一日,惡寒將自罷,即自汗出而惡熱也。原文183
【鄭論】,發熱惡寒,太陽症也,而云陽明,是太陽之寒邪已至陽明,而寒邪尚未化盡耳。若化盡,轉瞬即獨發熱不惡寒,而為陽明之本症也。時稱瘟疫獨發熱不惡寒,仍是一陽明證也。時書紛紛聚訟,以為仲景只知有傷寒,而不知仲景之陽明證,即溫熱之柱腳也。
【闡釋】,鄭氏指出「瘟疫獨發熱不惡寒,仍是一陽明證也」,是有其獨特見解。溫病總是一個熱病,麻杏石甘湯、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大、小承氣湯,皆治溫病之方也。
白話文:
問:有人在一天內就病了,沒有發燒,卻覺得冷,這是怎麼回事?答:雖然才病一天,但很快就會不再覺得冷,接著就會出汗,反而覺得熱。
八、問曰:「惡寒何故將自罷?」答曰:「陽明居中,〔主〕土也(土是五行之一,脾胃隸屬於土。由於脾和胃的生理機能以及病態表現的不同,所以有脾屬陰土,胃屬陽土的分別,又因土的方位在中央,所以說陽明居中主土。),萬物所歸,無所復傳,始雖惡寒,二日自止(者),此為陽明病也」。原文184
【鄭論】,按惡寒將自罷者,是這太陽之寒邪,至陽明地界,陽明主燥,乃多氣多血之府,邪至而從燥化,則寒變為熱,遂不寒,而獨發熱也。
【闡釋】,此承上條說明陽明病惡寒自罷的原因,亦即揭出胃家邪實之所由成也。原文在未答惡寒何故自罷之前,先敘陽明的部位、功能、性質、病理並隱寓治法,言脾胃同屬中土,胃居體之中部,有納水穀的功能,其性主燥,胃燥太過,則三焦之邪,皆聚於胃,邪入之必成燥化,因燥成實,邪即留中不去,必待下之而後愈。惡寒一證,雖初病時見之,至二日邪從燥化後,必然自罷,此即陽明病惡寒自罷之理。
白話文:
問:「為什麼惡寒會自己消失?」答:「陽明位於身體的中部,主宰著土氣,萬物歸於它,不再傳播,雖然一開始會感到惡寒,但兩天後就會自己停止,這就是陽明病。」
九、本太陽(病)初得〔病〕時,發其汗,汗先出不徹,因轉屬陽明也。原文185前段
【鄭論】,太陽病,本應汗解,汗發不透,是寒邪阻滯氣機,逆而不出,遂傳至陽明,而成陽明症也.
【闡釋】,此節說明太陽病轉屬陽明的另一原因為發汗而汗出不徹,以致表邪不得外解,反而內傳化燥,因而轉屬陽明。與前4條太陽病轉屬陽明是發汗而汗出過多,津傷化燥而邪內傳,顯然不同。故證候的傳變與治療的得當與否,實有密切關係。
十、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則)外未解也,其熱不潮,(又)未可與承氣湯(主之);若腹大滿不通者,可與小承氣〔湯〕,微和胃氣,勿令〔至〕大泄下。原文208後段
白話文:
九、本太陽病初發時,讓病人流汗,汗水如果先出來卻不出透,就會轉成陽明病。
【鄭論】太陽病本來應該用發汗來治療,但如果發汗不透,表示寒邪阻擋了氣機,汗氣出不來,就會傳到陽明,變成陽明病。
【闡釋】這一段說明太陽病轉成陽明病的另一個原因是發汗時汗出不透,導致表面的邪氣無法排出,反而內傳轉成燥熱,因此變成陽明病。和前面第 4 條所說的太陽病轉成陽明病是因為發汗太多,津液損傷化成燥熱,邪氣內傳,是不同的情況。所以,症狀的傳變和治療是否得當,密切相關。
十、如果病人口渴、發熱、怕冷,(表示)外表(病邪)還沒解除,發熱又不會潮起潮落,(還)不可以使用承氣湯(來治療);如果肚子脹滿不通,可以用小承氣(湯)來稍微調和脾胃,但不要讓它大瀉。
【鄭論】,按汗多微發熱、惡寒,在久病陽虛之人見此,則為亡陽之徵。若新病太陽症之人,而見此者,則為邪將去之兆,並未見潮熱,是邪未入陽明,未可與承氣湯。若陽明症見,而又有腹滿不通,可與小承氣湯,是斟酌元氣、邪氣之盛衰,而令其勿大泄,慎重之意也。
【闡釋】,本條可分兩節。第一節「若汗多微發熱惡寒者」……未可與承氣湯,此表證未盡解,不可使用下法。第二節「若腹大滿不通者,……勿令至大泄下。」說明裏實證固應攻下,但燥結未甚,只宜小承氣湯微和胃氣,不宜大承氣湯峻攻.
小承氣湯方(校補)
白話文:
如果患者大量出汗,微微發熱,並且怕冷,而這種情況出現在久病體虛的人身上,就是陽氣衰敗的徵兆。但如果是在新發病的太陽病患者身上出現這些症狀,則代表邪氣將要退去,因為尚未出現潮熱,說明邪氣尚未進入陽明經,還不能使用承氣湯。如果陽明病患者出現腹脹不通的症狀,就可以使用小承氣湯,這是根據患者元氣和邪氣的盛衰情況來決定用藥,避免過度泄瀉,体现了慎重的醫學原則。
大黃四兩(酒洗),厚朴二兩(炙去皮),枳實三枚大者(炙)
上三味,以水四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渣,分溫二服。初服湯當更衣,不爾者盡飲之,若更衣者,勿服之。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此大承氣湯去芒硝,積、朴用量亦少,藥力自比大承氣為輕,則勢緩矣。治痞滿實而不燥的症候。大黃可瀉下實熱;枳實、厚朴消腹脹痞滿。其臨床證候與大承氣湯類似,但較輕。各種急性熱病,治之皆有效。
白話文:
大承氣湯(去芒硝)
藥方:
- 大黃:四兩(用酒洗淨)
- 厚朴:二兩(炙去皮)
- 枳實:三枚,取較大的(炙)
用法:
將以上三味藥材,用水四升煎煮,煮到剩下約一升二合的藥汁時,濾去藥渣,分溫兩次服用。
第一次服用湯藥後,應當立即更衣換裝。若沒有更衣,便可將藥汁全部喝完。反之,若已更衣,則不可再服用藥物。
藥理及應用範圍:
此方是大承氣湯的變方,去除了芒硝,並減少了枳實和厚朴的用量,藥效比大承氣湯較緩和。
主治痞滿實而不燥的症狀。
- 大黃能瀉下實熱;
- 枳實、厚朴可消除腹脹痞滿。
其臨床證候與大承氣湯類似,但較輕。各種急性熱病,用此方治療都有效。
十一、太陽病,若吐、若下、若發汗〔後〕,微煩,小便數,大便因鞭者,與小承氣湯(主之),〔和之愈〕**。**原文250
【鄭論】,按汗、吐、下三法,無論何法,皆是損元氣,亡津液之道,津液傷,則燥氣立作,故有微煩,二便數、鞭之症,與以小承氣,和其胃氣,除其煩熱,其病自已。
【闡釋】,太陽病治之不當,津液受傷,熱邪入裏,致見心煩,小便數,大便鞭等,此津傷氣滯,以小承氣湯和之則諸症自愈。
十二、傷寒吐後,腹脹滿者,與調胃承氣湯。原文249
白話文:
如果太陽病患者出現嘔吐、腹瀉或發汗的症狀,並且伴隨輕微心煩、小便次數增多、大便乾燥如鞭子狀,可以用小承氣湯治療,這樣可以調和胃氣,消除煩熱,疾病自然痊癒。
鄭論
汗、吐、下三種方法,不論哪種方法,都會損耗元氣,使津液流失。津液受損,就會出現燥熱之氣,因此會有輕微心煩、小便次數增多、大便乾燥的症狀。使用小承氣湯,可以調和胃氣,消除煩熱,使病症自然痊癒。
闡釋
太陽病如果治療不當,津液受損,熱邪就會進入內部,導致心煩、小便次數增多、大便乾燥等症狀。這是因為津液受損,氣機阻塞所致。使用小承氣湯調和胃氣,就可以使這些症狀自然痊癒。
十二、傷寒吐後,腹脹滿者,與調胃承氣湯。
傷寒病患者嘔吐後,腹部脹滿,可以使用調胃承氣湯治療。
【鄭論】,按腹脹滿,胃家未大實者,可與小承氣湯,俾和其胃氣,以泄其邪熱,乃為合法。若因吐後而中州大傷,以致脹滿者,此是胸中胃陽,因吐而傷,宣佈失職,濁陰僭亂,堵塞中宮,宜溫中健脾,俾胃氣宣暢,而脹滿自消,此又非調胃承氣所宜也,學者臨證,宜細求之。
【闡釋】,若因吐後,見到腹部脹滿,有兩種情況。其一在上之邪,雖得到排除,而在下之病邪,卻化燥成實,此時應用下法,但究因吐後,中氣必然受傷,雖有實邪內聚,又不宜峻下,調胃承氣湯是為最適當的方劑。其後有如鄭氏所云:「若因吐後,而中州大傷,以致脹滿者,…宜溫中健脾,俾胃氣宣暢,而脹滿自消。」豈可復用下法,以重傷其正,調胃承氣決不可用。
白話文:
【鄭論】
根據腹脹滿的情況,若胃部並未真正實證,可以服用小承氣湯,幫助調和胃氣,排除邪熱,這才是正確的治療方法。但如果因嘔吐導致中焦受損,引起腹脹滿,這是因為胸中胃陽因嘔吐而受傷,宣散功能失調,濁陰乘虛而入,堵塞了中焦,此時應該溫中健脾,讓胃氣宣暢,腹脹滿自然消退。這就不是調胃承氣湯所適合的治療方案了。學習醫術的人在臨床上要細心觀察,仔細探求病因。
【闡釋】
如果因嘔吐後出現腹部脹滿,會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上部的邪氣雖然排除,但下部的病邪卻化燥為實,此時需要使用下法治療。但由於嘔吐後中氣必然受損,即使有實邪內聚,也不宜過於峻猛的下法,調胃承氣湯是最佳的選擇。
鄭氏所說:「若因吐後,而中州大傷,以致脹滿者,…宜溫中健脾,俾胃氣宣暢,而脹滿自消。」這就說明,不能再使用下法,以免加重正氣的損傷,調胃承氣湯絕對不可使用。
筆者認為當用理中湯加砂仁、公丁香治之。
謂胃承氣湯方(校補)
大黃四兩(去皮,清酒洗),甘草二兩(炙),芒硝半升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渣,內芒硝,更上火微煮令沸,少少溫服之。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係大承氣湯去厚朴、枳實,加甘草而成。大黃瀉下實熱,芒硝潤燥軟堅,佐甘草以和胃氣,用以治療腹中有實熱,大便燥結的症候。其藥力比小承氣還輕,對各種急性熱病之輕者為宜。治消渴證之中消,即渴而飲食多者,亦有效。
白話文:
我認為應該用理中湯,再加入砂仁和公丁香來治療。
胃承氣湯方
(校補)
大黃
四兩(去皮,用清酒洗淨),甘草二兩(炙烤),芒硝半升
以上三味藥材,用三升水煎煮,煮到剩下一升時,去除藥渣,加入芒硝,再用小火煮沸,溫溫地服用。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這個方子是在大承氣湯的基礎上,去掉了厚朴和枳實,加入了甘草。大黃瀉下體內的實熱,芒硝潤燥軟堅,甘草則和胃氣。這個方子可以用來治療腹部有實熱,大便乾燥不通的症狀。它的藥力比小承氣湯還要輕,適用於各種輕度的急性熱病。對於消渴症中的中消,也就是口渴卻食量很大的人,也有一定的療效。
十三、陽明病,心下鞭滿者,不可攻之;攻之利遂不止者,死;利止者愈。原文205
【鄭論】,按心下鞭滿,有可攻者,有不可攻者,有熱結者,有寒結者,總之詳(虎)〔辨〕的確,可攻則攻,可攻則勿妄攻,攻之利不止者,死,以其利甚則亡陰,陰亡而陽與之俱亡,故斷其必死。若下利而能自止者,是中氣猶存,陽不即亡,故知其必生。
【闡釋】,心下是胃脘部位,心下鞕滿,不同於腹部鞕滿,可知病邪偏於上。此心下鞭滿而不痛,是胃氣不實,客氣上逆所致。裏實腹滿可攻,今心下鞭滿而非腹鞭滿,乃未成實,故不可攻。腹部鞭滿是腸中有燥屎內結,可以用承氣湯攻下,一下而愈。若此證有虛、實、寒、熱之不同,實證、熱證可以攻下,可用承氣湯;虛證、寒證則不可妄攻,若攻之則脾胃受損,邪氣內陷,形成下利不止,甚至胃氣敗絕而亡。筆者認為可用附子理中湯溫補脾腎之陽以救之。
白話文:
十三、陽明病,心下脹滿的人,不可攻下;攻之瀉痢不止的人,會死亡;瀉痢能停止的人,會痊癒。
【鄭氏註解】,根據心下脹滿的症狀,有可以攻下的,有不可以攻下的。有的屬於熱結,有的屬於寒結。總之,要仔細辨別清楚,可以攻下的就攻下,不可以攻下的就不要亂攻。攻下後瀉痢不止的人,會死亡。因為瀉得太厲害,會導致陰液虧損,陰液虧損,陽氣也跟著衰竭,所以必定會死亡。如果瀉痢能自行停止的人,表示中氣尚存,陽氣還沒有完全衰竭,所以知道患者一定會活下來。
【解釋】,心下是指胃脘部。心下脹滿,與腹部脹滿不同,說明病邪偏於上焦。此種心下脹滿而不疼痛,是胃氣不足,客邪上逆所引起。裡實性的腹脹可以攻下,現在的心下脹滿而非腹脹滿,屬於未形成實證,所以不可攻下。腹脹滿是因為腸道中有燥屎內結,可以用承氣湯攻下,一下就能痊癒。如果此症有虛、實、寒、熱之不同,實證、熱證可以攻下,可用承氣湯;虛證、寒證則不可亂攻,若攻之則脾胃受損,邪氣內陷,形成瀉痢不止,甚至胃氣敗絕而死亡。作者認為可用「附子理中湯」溫補脾腎之陽以救治。
若利能自止,是胃氣漸復,為病有自愈之機。
十四、傷寒嘔多,雖有陽明證,不可攻之(此處是指瀉下而言)。原文204
【鄭論】,嘔多二字,有熱嘔寒嘔之別,雖有陽明證,不可妄加指責攻,務要審慎的確為是。
【闡釋】,惡寒發熱之嘔屬太陽,寒熱往來之嘔屬少陽,但惡熱不惡寒之嘔屬陽明,此三陽嘔吐之辨證也。鄭氏云:「嘔多二字,有熱嘔、寒嘔之別」。嘔多是病機向上,若用攻法,是逆其所治,最易造成變證。筆者於寒嘔者,可用理中湯加吳茱萸以溫降之;熱嘔者,可用黃連吳萸湯以清之降之。
白話文:
惡寒發熱而嘔吐屬於太陽病,寒熱交替而嘔吐屬於少陽病,但怕熱不怕冷而嘔吐屬於陽明病,這就是三陽嘔吐的辨證方法。鄭氏說:「嘔吐不止,有熱嘔和寒嘔的區別。」嘔吐不止代表病機向上,若用瀉下之法,是逆著病機治療,很容易導致病情變化。對於寒嘔,可以用理中湯加吳茱萸來溫和下降;對於熱嘔,可以用黃連吳萸湯來清熱下降。
至三陽症之嘔證,必結合三陽病之其他證狀,選用三陽之方治之,斯為得矣。
十五、食穀欲(吐者)〔嘔〕,屬陽明也(胃家虛寒),吳茱萸湯主之。得湯反劇者,屬上焦(熱)也。原文243
【鄭論】,按吳茱萸湯,乃治少陰吐利之方,非陽明之正方也。此刻食穀欲嘔,乃屬陽明,必是胃中邪熱彌漫,隔拒上焦,故得吳萸辛燥之品而反劇,可知非虛寒也明甚。原文如此模糊,何不先判明陰陽,而曰食穀欲嘔,喜飲熱湯者,可與吳茱萸湯。嘔而欲飲冷者,此屬上焦有熱,以此推去、方不負立法之意。
白話文:
治療三陽症的嘔吐,一定要結合三陽病的其他症狀,選用治療三陽病的方劑,才能治癒。
【闡釋】,食穀欲嘔,這是胃家虛寒的特徵,虛則不能納穀,寒則胃氣上逆,所以決診為陽明虛寒,溫中降逆之吳茱萸湯,自為對症之方。若上焦有熱,服吳茱萸湯相反使病情增劇。鄭氏以飲熱、飲冷判寒熱,以定吳茱萸湯之可用不可用,乃簡明扼要之法矣。吳茱萸湯方,載少陰前篇。
十六、陽明中風,口苦咽乾,腹滿微喘,發熱惡寒,脈浮而緊,若下之,則腹滿,小便難也。原文189
【鄭論】,此陽明而兼太、少證,何也?口苦咽乾,所現者少陽之經證;微喘,發熱惡寒,所現者太陽之表邪;脈現浮緊,風寒之徵。此證雖云陽明,而陽明胃實之證未見,故曰:若下之,則腹滿、小便難,此是教人不可下。若下則引邪入太陰,故見腹滿,中樞失職,轉輸必乖,故見小便難,此刻總宜照三陽並病法治之可也。
白話文:
吃東西就想吐,這是胃氣虛寒的表現,虛弱的胃無法消化食物,寒氣上逆,所以診斷為陽明虛寒,可以用溫中降逆的吳茱萸湯治療。如果上焦有熱,服用吳茱萸湯反而會加重病情。鄭氏以飲熱或飲冷來判斷寒熱,以此決定是否可以使用吳茱萸湯,這是一個簡單明瞭的方法。吳茱萸湯的方劑記載在《傷寒論》少陰篇。
陽明中風,口苦咽乾,肚子脹滿稍微喘不過氣,發熱怕冷,脈象浮緊,如果瀉下,肚子會更加脹滿,小便也會困難。
這是陽明病同時兼具太陰、少陽的症狀。口苦咽乾是少陽經的症狀;微喘、發熱怕冷是太陽經的表邪;脈象浮緊,是風寒的徵兆。雖然症狀屬於陽明,但沒有看到陽明胃實的表現,因此說:「如果瀉下,肚子會更加脹滿,小便也會困難」,這是告誡人們不要瀉下。瀉下會把邪氣引到太陰經,因此出現肚子脹滿,中樞功能失調,氣血運行受阻,所以出現小便困難。這種情況應該根據三陽並病的方法治療。
【闡釋】,本條是三陽合病,但以太陽和陽明證最重,所以稱做陽明中風。重點在於陽明,邪熱在經,禁用下法,否則引邪深入。仲景未出方治,鄭氏說:總宜照三陽並病法治之可也。筆者認為三陽經症同見,即以三陽之方治之,一舉祛邪外出,桂麻各半湯加柴、葛、苓、夏主之。
十七、陽明病,脈浮而緊,咽燥口苦,腹滿而喘,發熱汗出,不惡寒,(而)反惡熱,身重。若發汗則(燥)〔躁〕,心憒憒(煩亂貌),反譫語;若加溫針,必休惕(恐懼貌),煩〔躁〕不得眠;若下之,則胃中空虛,客氣動隔,心中懊憹(煩悶不舒),舌上苔者(舌上有黃白薄膩的苔垢)(宜)梔子豉湯主之。若渴欲飲水,口乾舌燥者,白虎加人參湯主之。若脈浮發熱,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豬苓湯主之。原文221、222、223
白話文:
這段文字指的是三種陽經(太陽、陽明、少陽)同時生病的情況,但以太陽和陽明病症最嚴重,所以稱為陽明中風。由於病邪的熱氣在經絡中,因此不能用瀉下藥,否則會把病邪逼入更深層。書中沒有直接寫治療方法,鄭氏說可以用治療三種陽經同時生病的方法。我認為當三種陽經的症狀都出現時,就用治療三種陽經的藥方,一次性把病邪趕出去,可以用桂麻各半湯,再加入柴胡、葛根、茯苓、澤瀉來治療。
【鄭論】,論陽明證,而揭出數端,學者當細體求,探其病情,相機施治。但身重二字有誤,必是身輕,與陽明證方符,若是身重,則又屬少陰也,與此不合,原文變換太冗,俱宜按病治去,不可固執。
【闡釋】,此條亦三陽並病也。然冠以陽明病者,以其中陽明病居多也。脈浮而緊,表邪未罷,太陽也;咽燥口苦者,少陽也;發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腹滿而喘者,陽明也。若汗、下、燒針,俱不可用。如誤用之,就發生原文所說病變。這些病變都是由於裏熱加劇,則當用梔豉湯治之。
若前證外,更加渴欲飲水,口乾舌燥者為陽明經氣之燥熱,則用白虎加人參湯以解熱生津。若渴欲飲水,小便不利者,是陽明飲熱並盛,津液不得下通,豬苓湯利小便,以瀉下焦之熱也。故鄭氏曰:「原文變換太冗,俱宜按病治去。」是教人細心體求,不可粗心大意。
白話文:
【鄭論】主要在討論陽明證,提出了幾個重點,學者應仔細研究病情,根據情況進行治療。文中提到的「身重」應修正為「身輕」,符合陽明證的特徵,如果出現「身重」的情況,則可能屬於少陰範疇,與陽明證不符。原文的轉述有些冗長,應該依照病症進行治療,避免固執一說。
【闡釋】這段談到的是三陽合併的情況。之所以在標題上使用「陽明病」,因為陽明病的症狀在其中佔了主要部分。脈象浮緊,表明體表仍有邪氣未除,這是太陽的表現;咽喉乾燥、口苦,則是少陽的特徵;發熱出汗,不畏寒反而畏熱,加上腹脹喘息,這些都是陽明的症狀。對於這些情況,不應使用發汗、下藥或針灸的方法,如果誤用了,會引發文中所描述的問題。這些問題通常是因為內熱加重,此時應使用梔豉湯來治療。
若是在前述情況之外,還出現口渴想喝水、口乾舌燥的情況,這可能是陽明經氣的燥熱所致,可以使用白虎加人參湯來解熱、滋潤身體。如果只是口渴想喝水,但小便不利,這可能表示陽明的熱毒和水分都比較旺盛,使得津液不能正常排出,這時可以使用豬苓湯來利尿,以排除下焦的熱毒。因此,鄭氏認為原文的表述有些繁複,應根據病症進行治療,提醒人們在診療時要細心觀察,不可草率行事。
豬苓湯方(校補)
豬苓(去皮)、茯苓、澤瀉、阿膠、滑石(碎)各一兩
上五味,以水四升,先煮四味,取二升,去渣,納阿膠烊消,溫服七合,日三服。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本方滋燥利水,豬苓、澤瀉都能利小便以瀉腎與膀胱之濕;茯苓利小便以滲脾肺之濕;滑石利竅泄熱;阿膠育陰潤燥去煩渴。治療陰液不足,發熱水氣不利的疾患,有很好療效。近代推廣本方以治膀胱炎、尿道炎、血尿、淋病等,以其利尿作用來治療上述諸病有顯效。
白話文:
豬苓湯方(校補)
藥材:
- 豬苓(去皮)一兩
- 茯苓一兩
- 澤瀉一兩
- 阿膠一兩
- 滑石(碎)一兩
製法:
- 將上述五味藥材以四升水先煮豬苓、茯苓、澤瀉、滑石四味。
- 煮至剩下二升時,去渣。
- 將阿膠放入藥汁中,用溫火烊化溶解。
- 溫服七合,每日服三次。
功效與應用範圍:
本方具有滋燥利水功效。豬苓、澤瀉能利小便,排除腎臟與膀胱中的濕氣;茯苓利小便,滲透脾臟和肺臟的濕氣;滑石利通竅道,泄除熱氣;阿膠滋陰潤燥,消除煩渴。
本方適用於陰液不足、發熱水氣不利的疾病,療效顯著。近代醫學將此方推廣應用於治療膀胱炎、尿道炎、血尿、淋病等疾病,利用其利尿作用達到治療效果,效果顯著。
十八、太陽病,寸緩關浮尺弱,其人發熱汗出,復惡寒,不嘔,但心下痞者,此以醫下之也。(若)〔如〕其不病人不惡寒(但)〔而〕渴者,此轉屬陽明也。小便數者,大便必鞭,不更衣十日,無所苦也。渴欲飲水,少少與之,但以法救之。渴者,宜五苓散。原文244
【鄭論】,據脈象病情,乃太陽經證,本桂枝湯法,非可下之法,若未下而見不惡寒,獨發熱而渴,此陽明的候,乃白虎湯法。至小便數,大便鞭,不更衣,十餘日無所苦,雖在胃腑,其邪未實,故不言下。所云渴欲飲水,亦非五苓的候,當是小便短數而渴,方是五苓的候,學者須知。
白話文:
鄭氏認為,根據脈象和病情,這屬於太陽經的證候,應該用桂枝湯治療,不適合下瀉。如果病人沒有發冷,只發燒且口渴,這是陽明經的症狀,應該用白虎湯治療。雖然病人小便頻繁,大便乾燥,十多天不換衣服也無痛苦,但病邪還沒有深入到胃腑,所以不應該下瀉。所謂的口渴想喝水,也不是五苓散的適用症狀,應該是小便短少且口渴,才是五苓散的適用症狀,學習者要注意。
註解
- 桂枝湯: 治療太陽經風寒表證。
- 白虎湯: 治療陽明經熱證。
【闡釋】,本條整個內容都是辨證,可分為四節,自「太陽病」至「此以醫下之也」為第一節,此表證與裏證之辨;自「如其不下者」至「此轉屬陽明也」為第二節,此誤下成痞與未誤下邪傳陽明之辨;自「小便數者」至「無所苦也」為第三節,此承氣證與脾約證之辨;自「渴欲飲水」至「五苓散」為第四節,此胃燥口渴與停水口渴之辨。總之治病必求其本,必須審證精確,才能施治無誤。
十九、陽明病,脈浮而緊者,(自)必潮熱(有定時的發熱,有如潮汛一樣。),發作有時;但浮者,必盜汗出。原文201
【鄭論】,按脈浮緊,乃風寒之徵,陽明之脈,應見長、大、洪、實,乃為的候。此言浮緊,自必潮熱,但浮者,必盜汗出,是亦憑脈而定病,未必盡當。潮熱,亦必審其虛實,盜汗,亦必究其源委,若執脈而言,恐非正法。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在辨別陽明病的證候。首先,脈浮緊,伴隨潮熱和盜汗,這是風寒入侵陽明的表現。然而,陽明病的脈象應該呈現長、大、洪、實,所以脈浮緊並非陽明的典型表現。潮熱和盜汗的出現,也需要仔細分析其虛實和原因,不能僅憑脈象斷定。
【闡釋】,脈浮緊、發熱、惡寒,是太陽病。若陽明病脈浮緊而見潮熱,是熱蒸於外,邪實於裏,故潮熱發作有時;脈但浮而不緊,此為熱越在外,盜汗乃出。故鄭氏說:"憑脈而定病,未必盡當。」故臨床診斷上,必須脈證合參,不能輕率。
二十、陽明中風,脈弦浮大而短氣,腹都滿(作腹部滿解),脅下及心痛,久按之氣不通(言不按氣已短,若久按之氣愈不通,蓋言其邪氣充斥也。),鼻乾,不得汗,嗜臥,一身及(面)目悉黃,小便難,有潮熱,時時噦(嘔吐),耳前後腫,刺之小差,外不解,病過十日,脈續浮者,與小柴胡湯。脈但浮,無余證者,與麻黃湯;若不尿,腹滿加噦者,不治。原文231、232
白話文:
闡述
脈搏浮緊、發燒、怕冷,這是太陽病。如果陽明病脈浮緊,出現潮熱,這是熱氣蒸騰於外,邪氣積聚於內,所以潮熱發作不定時;脈搏只有浮而不緊,這是熱氣過多積聚於外,所以盜汗會出現。因此,鄭氏說:「僅憑脈象來判斷疾病,未必完全正確。」所以臨牀上診斷時,必須脈象和症狀互相參照,不能輕率下斷語。
【鄭論】,稱陽明中風,是邪已確在陽明,至所現病情脈象,實陽明而兼少陽、太陽兩經之證,三陽病勢彌漫已極,理應照三陽並病法治之。至所主柴胡、麻黃二方,皆是相機而行之法。
【闡釋】,此節稱陽明中風,而兼及太陽少陽之證也。而曰陽明者,以陽明症居多。本節證情比較復雜,不論是辨證或治療,都存在著一定的困難,必須針對著病情的趨勢而因勢利導,故先刺足陽明三里穴,宣洩經絡閉鬱之熱。原文「刺之小差,外不解」,是知針刺後裏熱已解。
至所主小柴胡湯、麻黃湯,誠如鄭氏所說:「皆是向機而行之法也」。又原文中有「耳前後腫」即《內經》所謂發頤。俗所謂痄腮也,鄉間稱寸耳寒,西醫稱流行性腮腺炎。此病小兒患者很多,筆者常用麻桂各半湯治之,一、二劑即愈。
白話文:
鄭氏醫書中提到陽明中風,指的是病邪已經深入陽明經,表現出陽明經的症狀,同時也兼具少陽、太陽兩經的症狀,三陽病勢蔓延嚴重。治療時應該按照三陽並病的原則進行。文中提到的柴胡湯和麻黃湯,都是針對病情變化而使用的治療方法。
這段文字說明了陽明中風可能同時伴隨太陽、少陽經的症狀,病情較為複雜。治療上需要辨證施治,並根據病情變化調整治療方法。例如,先刺足陽明三里穴,宣泄經絡鬱熱,如果針刺後症狀有所緩解,說明裏熱已經消退。文中提到的麻桂各半湯,可以治療痄腮,效果顯著。
二十一、陽明病,脈遲,食難用飽,飽則微煩頭眩,必小便難,此欲作穀癉(指食不消化症)。雖下之,腹滿如故,所以然者,脈遲故也。原文195
【鄭論】,此論而推其所以然之故,曰脈遲。遲則為寒,寒甚即不消穀,理之常也。本非熱結可下之證,即下之,而脹仍如故,是下之更失宜,欲作穀癉,亦陰黃之屬也。小便難者,亦中宮轉輸失職之所致,學者當於遲字處理會可也。
【闡釋】,下之腹滿如故,此不當下也。脈遲則寒,陽明虛寒,其滿不過虛熱內壅,非結熱當下之候。法當先行溫中,如理中湯、甘草乾薑湯,然後少與調胃承氣,微和胃氣可也。穀癉,水穀之濕,蒸發而身黃也,亦即陰黃證,可用附子理中湯加茵陳治之。此條亦見於《金匱》黃癉病篇。
白話文:
**二十一、陽明病,脈搏跳動緩慢,吃不飽,吃飽了會有頭暈微煩躁感,而且小便排泄困難,這是將要得穀癉(食不消化症)的徵兆。**即使服了瀉藥,腹脹依然如故,這是因為脈搏跳動緩慢的緣故。
【鄭論】,這個論述推論了原因,說是因為脈搏跳動緩慢。緩慢就代表寒,寒氣盛極就會不能消化食物,這是正常的道理。這原本不是熱結的證狀,是可以瀉下的,但即使瀉下後,腹脹仍然如故,表示瀉下更不恰當;想變成穀癉,也是屬於陰黃的證狀。小便排泄困難,也是中宮運轉失常所造成的,醫學生應該在「緩慢」這個字上仔細考量。
【闡釋】,瀉下後腹脹依然如故,這是因為不應該瀉下。脈搏跳動緩慢就表示寒,陽明虛寒,其腹脹不過是虛熱在內堆積,並非結熱應當瀉下的場合。方法應當先溫補脾胃,例如用理中湯、甘草乾薑湯,然後再少服一些調胃承氣湯,微和胃氣即可。穀癉,是水穀的濕氣蒸發而導致身體發黃,也是陰黃證狀,可用附子理中湯加上茵陳治療。這條記載也見於《金匱》黃癉病篇。
二十二、陽明病,若中寒(而)〔者〕,不能食,小便不利,手足濈然(汗出貌,濈,本義為水外流。)汗出,此欲作固瘕(是一種寒氣結積的病證,其特徵為大便先鞕後溏。腹中結塊謂之瘕),必大便初鞭後溏;所以然者,以胃中冷(指胃陽不足,消化機能失職的意思。),水穀不別(水濕停滯,不能從小便而去,而與穀物相混。)故也。原文191
【鄭論】,按中寒故不能食,不食則中宮氣衰,轉輸失職,故小便不利.手足自汗者,脾主四肢,不能收束脾中血液也,(具)〔其〕所以然之故,曰胃冷,其所現一切,俱胃冷所致,毋庸別議.至於固瘕者,蓋溏泄久而不止之謂也。
白話文:
陽明病,如果患者體內有寒氣,就會出現食慾不振,小便不暢,手腳出汗等症狀。這些症狀預示著可能要發展成固瘕。固瘕的典型表現是大便先硬後軟。之所以會出現這些症狀,是因為胃部陽氣不足,消化功能失常,導致水濕停滯,不能從小便排出,反而與食物混在一起。
【鄭論】,按中寒故不能食,不食則中宮氣衰,轉輸失職,故小便不利.手足自汗者,脾主四肢,不能收束脾中血液也,(具)〔其〕所以然之故,曰胃冷,其所現一切,俱胃冷所致,毋庸別議.至於固瘕者,蓋溏泄久而不止之謂也。
根據鄭氏的論述,因為體內有寒氣,所以患者食慾不振。不進食就會導致中焦氣虛,運輸功能失常,進而導致小便不暢。手腳自汗是脾臟失於統攝血液,不能約束脾中血液在四肢運行所致。所有這些症狀都是胃寒引起的,不必再作其他解釋。至於固瘕,是指長期腹瀉不止所造成的病症。
【闡釋】,本條是胃陽不足,復感寒邪的陽明中寒證。不能食、手足汗出、大便初鞭後溏等,俱胃冷所致。法當扶脾胃之陽,陽旺則諸症自愈。筆者認為可選用理中湯加砂仁治之。
二十三、陽明病,初欲食,小便反不利,大便自調,其人骨節疼,翕翕如有熱狀,奄然(忽然)發狂,濈然汗出而解者,此水不勝穀氣(即水穀的精氣,在這裏可作正氣解。),與汗共並,脈緊則愈。原文192
【鄭論】,其所稱陽明病,初欲食者,是胃中尚有權也。胃中有權,轉輸自不失職,何以小便反不利?不利者,是病在膀胱,而不在胃也。觀胃與大腸相為表裏,胃氣尚健,故見大便自調,骨節疼,翕然如熱狀者,是氣機鼓動,邪從骨節而出,翕然如狂,濈然汗出,是邪從汗出而解也。
白話文:
這段話描述的是陽明經受寒邪入侵,導致胃陽不足的症狀。患者食慾不振、手腳出汗、大便不成形,都是胃寒引起的。治療方法應以溫補脾胃之陽氣為主,陽氣旺盛,諸症自然痊癒。作者建議使用理中湯加砂仁治療。
書云:「戰汗而解,狂汗而解」,即此。其中全賴水穀之氣勝,而邪並水穀之氣而出。脈緊者,言氣機盛。非指邪盛也。
【闡釋】,此承前條,而論陽明中風證也。骨節疼,翕翕如有熱狀,皆是表證,而裏熱未成,所以始終病從表解,一汗而愈。鄭氏所論極是,筆者從之。
二十四、陽明病,不能食,攻其熱必噦,所以然者,胃中虛冷故也。以其人本虛,故攻其熱必噦,原文194
【鄭論】,經云:胃熱則能消穀。此云不能食,明是胃寒不能消穀也。即或有挾熱情形,當於溫中藥內,稍加一二苦寒,則得調燮之妙。若專於攻熱,而不溫中,豈非雪地加霜,能不致噦乎?
白話文:
書上說:「戰戰兢兢地出汗而病就好了,大量出汗而病就好了」,就是指這個道理。這都是因為水穀之氣強盛,邪氣也隨著水穀之氣排出體外。脈象緊緊的,指的是氣機旺盛,並不是指邪氣旺盛。
這段文字承接上文,討論的是陽明中風的症狀。骨節疼痛,身體發熱,這些都是表證,而裏面的熱氣尚未形成,因此病症始終從表面解開,出一身汗就好了。鄭氏的論述非常正確,我贊同他的觀點。
鄭氏說,經書上說:胃熱就能消化食物。這裡說不能吃,說明是胃寒導致不能消化食物。即使有夾雜著熱氣的情況,也應該在溫中藥中加入少許苦寒的藥物,這樣才能達到陰陽調和的效果。如果只專注於攻熱,而不溫中,就如同在雪地上加霜,難道不會引起嘔吐嗎?
總結
這段文字主要討論的是陽明中風的病症,以及針對這種病症的治療方法。它強調了氣機盛衰與邪氣的關係,以及治療時應當注意的細節。鄭氏的觀點認為,對於胃寒的病症,不可一味地使用寒涼藥物,應當溫中和寒,才能達到最佳治療效果。
【闡釋】,陽明病不能食,既有屬於實熱的,也有屬於虛寒的。此條之不能食,實由陽明胃腑虛冷,若誤攻其熱,則病呃逆,必犯虛虛之禍。這時的救逆,原文中未出方法,可用附子理中湯加吳茱萸,以祛寒降逆而止呃逆。
二十五、脈浮而遲,表熱裏寒,下利清穀〔者〕,四逆湯主之。若胃中虛冷,〔不能食者〕,飲水必噦。原文225、
【鄭論】,按外熱內寒不利,法主四逆,頗為合宜。又曰胃冷,飲水必噦,胃冷已極,而又以水滋之,陰氣更為上僭,烏得不噦?
【闡釋】,脈浮為表熱,遲為裏寒,寒者胃中虛也。胃中虛寒,下利清穀,此時手足厥逆,冷汗出,胃中陽氣垂絕,必用大劑四逆湯以回陽,乃得轉危為安。若胃中虛冷,不能食者,則中陽自敗,較前證更重,飲水則呃逆,非重劑附子理中湯加吳茱萸以救之不可。若投以尋常治噦之橘皮生薑湯、橘皮竹茹湯,決不能奏功也。
白話文:
陽明病不能吃,可能是實熱也可能是虛寒。如果陽明胃腑虛冷,不能吃東西,誤以為是熱症而治療,反而會導致打嗝,造成更嚴重的虛寒。這時候應該用附子理中湯加吳茱萸,去除寒氣,降逆止嗝。
脈象浮而遲,說明外熱內寒,伴隨腹瀉,排出的是清谷,應該用四逆湯治療。如果胃中虛冷,不能吃東西,喝水也會打嗝,表示胃寒已經很嚴重,再用冷水滋養,寒氣會更加上升,自然會打嗝。
脈象浮說明外熱,遲說明內寒,寒氣導致胃中虛弱。胃中虛寒,導致腹瀉排出清谷,此時四肢厥逆,冷汗出,胃中陽氣快要衰竭,必須用大量四逆湯回陽,才能轉危為安。如果胃中虛冷,不能吃東西,表示陽氣已經衰敗,比之前更嚴重,喝水就會打嗝,必須用重劑附子理中湯加吳茱萸來救治,不能用普通的橘皮生薑湯、橘皮竹茹湯治療,效果不會好。
二十六、陽明病,法多汗,反無汗,其身如蟲行皮中狀者,此以久虛故也。原文196
【鄭論】,陽明法多汗者,以其內有熱也。熱蒸於內則汗出。其無汗,身如蟲行狀者,內無大熱,而氣機拂鬱於皮膚,由表陽太弱,不能運化而出也。
【闡釋】,陽明病因是熱薰蒸,津液被迫,本應多汗,今反無汗,此不但陰虧,津液不足,更兼陽虛失其溫化之力,不能使汗達表,致汁液欲出不得,故有身癢如蟲行皮膚的感覺。此證宜用《金匱》防己黃耆湯略加麻黃,使汗從皮中外泄則愈。
二十七、陽明病,但頭眩,不惡寒,故能食而咳,其人咽必痛,若不咳者,咽不痛。原文198
白話文:
陽明病症,患者只會頭暈,不會怕冷,所以還能吃飯,但會咳嗽,而且咽喉一定會痛,如果沒有咳嗽,咽喉就不會痛。
【鄭論】,按頭眩,能食而咳,咽痛,皆緣邪火上攻,若不咳、不咽痛、是邪火雖盛,而未上攻也,更宜察之。
【闡釋】,本條不惡寒而能食,其為陽明證中風無疑。由於風熱之邪上干,所以頭眩,犯肺所以咳嗽,咽喉為呼吸之門戶,肺受熱侵,自必影響及咽,故咽痛。若不咳,說明肺未受熱侵,故咽亦不痛。
二十八、陽明病,反無汗,而小便利,二三日嘔而咳,手足厥者,必苦頭痛;若不咳不嘔,手足不厥者,頭不痛。原文197
【鄭論】,陽明病固屬多汗,今無汗而小便利,雖云陽明病,其實內無熱也。二三日嘔而咳,至手足厥,苦頭痛者,必是陰邪上干清道,閉其運行之機耳。果係陽厥,則脈息聲音,大有定憑。又曰:不嘔不咳不厥者,頭不痛,可知全係陰邪上干清道無疑。學者切不可執定一陽明而即斷為熱證一邊看去,則得矣。
白話文:
頭暈、能吃卻咳嗽、咽喉疼痛,都是因為邪火上攻所致。如果沒有咳嗽、咽喉不痛,就表示邪火雖然旺盛,但尚未上攻,更需要仔細觀察。
這條文描述的是陽明證中風,因為不惡寒又能吃,所以確定是陽明證。由於風熱之邪上犯,所以頭暈,侵犯肺部所以咳嗽,咽喉是呼吸的門戶,肺部受熱影響,自然也會影響到咽喉,所以咽喉疼痛。如果沒有咳嗽,就表示肺部沒有受熱侵犯,所以咽喉也不痛。
陽明病一般來說應該多汗,但現在沒有汗卻小便頻繁,雖然稱為陽明病,其實內部沒有熱。嘔吐咳嗽兩三天,甚至手腳冰冷,還伴隨頭痛,一定是陰邪上犯,阻礙了氣血運行。如果真的是陽厥,脈搏、呼吸、聲音都會有明顯的徵兆。同樣地,如果沒有嘔吐、咳嗽、手腳冰冷,就不會頭痛,可以確定是陰邪上犯所致。學習者不要只看到陽明病就認定是熱證,要仔細觀察,才能正確判斷。
【闡釋】,本條是陽明中寒,陽虛陰盛,挾有飲邪。有如鄭氏所云:「必是陰邪上干清道,閉其運行之機耳」。由於胃陽衰弱,水飲內聚,胃失降下,上逆則嘔,射肺則咳,胃主四肢,不能溫於四末,則手足厥冷;水寒上逆,必患頭痛;小便自利,正反映本病陽虛陰盛的真相。
筆者認為可用溫中化飲降逆之理中湯加吳茱萸、半夏治之,則咳嘔、手足厥冷、頭痛等證自愈。
二十九、陽明病,下之,其外有熱,手足溫,不結胸,心中懊憹饑不能食,但頭汗出者,梔子豉湯主之。原文228
白話文:
陽明經病,用瀉下法治療,患者體表有熱,手腳溫暖,沒有胸部脹滿,心中煩躁,飢餓卻不能吃飯,只是頭部出汗,這種情況可以用梔子豉湯來治療。
【鄭論】,既云下之,其邪熱必由下而解,自然脈靜身涼。方可全瘳。茲稱其外有熱,手足尚溫,必然肌肉之間,而邪未盡解,雖未結胸,是邪熱未伏於隔間耳。其人心中懊憹,是裏氣雖因下而稍舒,但表分之邪氣拂鬱未暢,暢則曠怡,不暢則心煩不安,此懊憹之所由來也。饑不欲食者,是脾氣已虛,而胃氣不運。
兼之頭汗出者,陽氣發洩於上,有從上解之機也。但梔豉湯,雖曰交通水火,似覺未恰。余意當於脈息處探其盛衰,熱之微盛,審其真假,心之懊憹,究其虛實,汗之解病與不解病,詳其底蘊,又於口之飲熱飲冷,二便之利與不利處搜求,自然得其要也。此以梔豉湯,是為有熱者言之,而非為虛寒者言之也。
白話文:
如果說要讓病患的病邪從下方排出,那麼病邪的熱氣也必定會從下方消散,自然脈象就會平穩,身體也會感到涼爽,才能完全痊癒。現在說患者身體表面仍有熱氣,手腳仍然溫熱,這就表示肌肉之間的病邪尚未完全消散,雖然沒有結胸,但病邪的熱氣尚未完全沉伏在膈膜之間。患者心中煩躁不安,這是因為內裡的氣雖然因為排泄而稍微舒緩,但表面的病邪氣鬱結不暢,暢通則心情舒暢,不暢通則心煩意亂,這就是煩躁不安的原因。患者不想吃飯,是因為脾氣已經虛弱,胃氣不能運化。
另外,患者頭部出汗,這是陽氣上浮發散,有從上方解毒的機制。但是梔豉湯雖然說能交通水火,卻似乎不太合適。我認為應該觀察脈息的盛衰,判斷熱氣的輕重真假,探究心煩的虛實,細察汗液是否能解毒,並從患者喝熱水還是冷水,大小便是否通暢等方面觀察,才能找到治療的關鍵。使用梔豉湯是針對有熱氣的患者,而非針對虛寒的患者。
學者不可專憑原文一二語,以論藥論方,則得一貫之旨矣。
【闡釋】,鄭氏對此條之論釋,與歷代注家不同,著重陽虛一面,故說:「此以梔豉湯,是為有熱者言之,而非為虛寒者言之也。」若脈息不足,目瞑倦臥,聲低息短,少氣懶言,喜飲熱湯,二便自利等情,此下傷脾胃,心中懊憹,饑不能食,頭汗出者,乃陽虛也,梔豉湯不可用也。法當扶陽,交通水火,白通湯為適當之方劑;或理脾開胃,兼以扶陽,附子理中湯可用。
三十、陽明病,口燥,但欲漱水,不欲嚥者,此必衄。原文202
【鄭論】,據口燥而漱水,乃火炎之徵,漱水而不嚥,又非實火之驗,斷為必衄者,邪實之候說法也。漱水而不嚥者,斷無有必衄之證也。此證似非陽明,乃少陰之證也。姑言之,以待高明。
白話文:
研究醫學的人不能只憑藉古籍中的一兩句話就論斷藥物和方劑,要透過全面理解才能掌握精髓。鄭氏對梔豉湯的論述與歷代註解不同,他更強調陽虛的一面。如果病人脈息微弱,眼睛昏暗倦怠,聲音低沉呼吸短促,氣短懶言,喜歡喝熱湯,大小便失禁,這些症狀都表明脾胃虛弱,心中煩躁,食慾不振,頭部出汗,這是陽虛的表現,梔豉湯就不適合使用。應該扶持陽氣,調和水火,白通湯是適當的方劑;或者調理脾胃,同時扶持陽氣,附子理中湯也可以使用。
口乾想漱口,卻不願意吞嚥,這種情況一定會流鼻血。鄭氏認為,口乾想漱口是熱盛的表現,漱口不吞嚥又不是實火的表现,斷定一定會流鼻血是邪氣實證的說法。漱口不吞嚥,並沒有必然流鼻血的證據。這種症狀似乎不是陽明病,而是少陰病的表現。暫且提出這些看法,等待更精通醫術的人指教。
【闡釋】,口中乾燥與口渴不同,漱水不欲嚥,知不渴也,可知非實火。而又曰「此必衄,邪實之候也。」其說兩相矛盾。歷代注家,牽強注釋,殊不可從。鄭氏說:「此證似非陽明,乃少陰之證也。」舒馳遠《傷寒集注》云:「漱水不欲嚥,當是裏陽衰乏,不能熏騰津液之故,此屬少陰。奈何指為陽明病乎?」可與鄭說互參。
三十一、脈浮發熱,口乾鼻燥,能食〔者〕,則衄。原文227
【鄭論】,按脈浮發熱,風熱在表也,口燥鼻乾,熱入陽明也。能食則衄,胃氣健而鼓動,便可以從衄解也。
【闡釋】,鼻衄,有解病佳兆者。口乾鼻燥,能食,雖陽明裏證未全成,陽明內熱已太盛,熱甚則上逆,上逆則引血,血上則衄,熱邪亦隨之而泄。近世醫家以衄為紅汗者,正以其泄鬱熱故也。鬱熱泄則自愈。
白話文:
口乾跟口渴不一樣,漱口後不想吞口水,表示不渴,說明不是實火。但又說「這樣一定會流鼻血,是邪氣盛的徵兆。」這兩種說法互相矛盾。歷代醫家強行解釋,實在不可取。鄭氏認為,這種症狀不像陽明經病,而是少陰經病。舒馳遠在《傷寒集注》中也說:「漱口後不想吞口水,應該是內熱衰弱,無法蒸發津液,屬於少陰經病。為什麼要說是陽明病呢?」這些觀點可以相互參考。
脈浮發熱,口乾鼻燥,還能吃,就會流鼻血。
脈浮發熱,是風熱在表面的表現;口燥鼻乾,是熱氣侵入陽明經的表現。能吃,說明胃氣強健,能夠鼓動氣血,因此可以通過流鼻血來排解熱氣。
流鼻血,有時是病好的徵兆。口乾鼻燥,還能吃,雖然陽明經的內熱病症還沒完全形成,但陽明經的內熱已經太盛,熱氣過盛就會向上逆行,向上逆行就會牽引血液,血液上升就會流鼻血,熱邪也會隨著流鼻血而排出。近世的醫家認為流鼻血等同於出紅汗,就是因為它能排出鬱熱,鬱熱排出後就會自然痊癒。
三十二、陽明病,發熱汗出者,此為熱越(裏熱發越於外之意)不能發黃也;但頭汗出,身無汗,劑頸而還,小便不利,渴飲水漿者,此為瘀熱(即邪熱鬱滯的意思)在裏身必發黃,茵陳蒿湯主之。原文236
【鄭論】,條中所言熱外越者,不發黃,是因汗出,知其表氣通,而熱得外泄故也。若頭汗出,身無汗,小便不利,渴欲飲水者,此是熱伏於內,抑鬱太甚,而邪無由路出,故成陽黃之候,茵陳蒿湯主之,實為的證之方,妥切之甚者也。
【闡釋】,此節乃陽明濕熱鬱蒸發黃的證狀。若但頭汗出,周身沒有汗,則熱不得越;小便不利,由濕無出路,邪熱既不能外達,水濕又無從下泄,水濕與熱邪相蒸不解,鬱而不達,身心發黃,治以茵陳蒿湯,苦寒通泄,使濕熱之邪從小便而出,濕去熱清,則發黃自愈。
白話文:
陽明病發燒出汗,表示體內的熱氣往外散發,因此不會發黃。但如果只有頭部出汗,身體沒有出汗,脖子僵硬,小便不順暢,又口渴想喝水,這表示體內有熱邪鬱積,必定會發黃,要用茵陳蒿湯治療。
茵陳蒿湯方(校補)
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擘),大黃二兩(去皮)
上三味,以水一鬥二升,先煮茵陳,減六升,內二味,煮取三升,去渣,分三服。小便當利,尿如皂莢汁狀,色正赤,一宿腹減,黃從小便去也。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濕熱瘀裏,蒸發而外見黃色,用茵陳苦寒清濕而解鬱熱,佐梔子清利三焦,以通水道,以大黃除胃熱,導火下行兼清血分中之熱。三味合用,使瘀熱濕濁,從小便而出,濕熱一泄、則發黃自愈。《傷寒》《金匱》二書中,分黃疸為陰陽兩綱,敍述簡略,僅根據皮膚黃染情況來辨陰陽。
白話文:
茵陳蒿湯方 (校補)
茵陳蒿六兩,梔子十四枚(掰開),大黃二兩(去皮)
將以上三味藥材,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茵陳蒿,煮到剩下六升,再加入梔子和去皮的大黃,繼續煮至三升,去渣,分三次服用。
服用後小便應該暢通,尿液像皂莢汁一樣,顏色呈正紅色,一晚肚子就會減小,黃疸會隨著小便排出。
【方解及其應用範圍】
茵陳蒿湯主要用於治療濕熱鬱結於內,蒸發到體表而呈現黃疸的症狀。
方中茵陳蒿性苦寒,具有清濕解鬱熱的功效;梔子清利三焦,通暢水道;大黃除胃熱,引導熱邪下行,同時也能清血分中的熱。三味藥材配合使用,能夠使積聚在體內的濕熱瘀濁之物,隨著小便排出體外。濕熱一泄,黃疸自然會痊癒。
《傷寒論》和《金匱要略》兩本書中,將黃疸分為陰陽兩綱,但描述簡略,僅根據皮膚黃染的情況來辨別陰陽。
凡身目俱黃,黃如橘子色澤鮮明,小便不利,色黃赤而短少,腹脹食少,厭油食,舌苔黃膩,脈滑數者,為陽黃。無論其為現代醫學所稱之急性黃疸型傳染肝炎,濕熱偏盛的慢性肝炎,肝膽道感染,膽道結石等病見陽黃證者,都可用本方加減治療。
三十三、陽明病,面合色赤,不可攻之。(攻之則)必發熱,色黃〔者〕,小便不利也。原文206
【鄭論】,據陽明而面赤色,又當察其可攻與不可攻,如氣粗面赤,唇焦,飲冷甚者,宜攻之;若雖面赤而無熱象足徵,又不可攻,攻之則必發熱者,是真陽因攻而浮於上,浮於上,即不能化下焦之陰,小便亦見不利。學者切勿執一陽明病,而定為熱證,妄施攻下也。此條所謂不可攻,攻之則必發熱,焉知非(帶)〔戴〕陽而何?
白話文:
如果一個人全身和眼白都泛黃,黃色像橘子一樣鮮明,小便排泄不順暢,顏色黃赤且量少,肚子脹滿、食慾不佳,厭惡油膩的食物,舌苔黃膩,脈搏滑數,這就是陽黃。不論是現代醫學所說的急性黃疸型傳染性肝炎、濕熱偏盛的慢性肝炎、肝膽道感染、膽道結石等疾病表現出陽黃證狀,都可以用這個方子加減治療。
陽明病患者,如果臉色發紅,不可用攻伐的方法治療。因為這樣做會導致發熱、臉色變黃,並且小便排泄不順暢。
根據陽明病的表現,臉色發紅,還要觀察是否可以攻伐。如果患者氣粗、臉色發紅、嘴唇乾燥、喜歡喝冷飲,就可以用攻伐的方法治療。但如果患者雖然臉色發紅,卻沒有明顯的發熱徵兆,就不可攻伐,因為攻伐會導致發熱。這是因為真陽被攻伐後浮於表面,浮於表面就無法化解下焦的陰氣,所以小便也會排泄不順暢。學習者不可執著於陽明病就認定是熱證,而胡亂使用攻下方法。這一條說不可攻伐,攻伐就會發熱,怎麼會不是陽氣浮於表面呢?
【闡釋】,邪熱怫鬱在經,禁用攻下,誤攻下,必然發熱,肌膚發黃而且小便不利。因誤攻而見此證,欲救其失,茵陳五苓散可用。鄭氏更論及「雖面赤而無熱象足徵,又不可攻,攻之則必發熱者,是真陽因攻而浮於上,……焉知非戴陽而何?」戴陽乃危證,救逆之法,非大劑回陽不可。
三十四、陽明病,無汗,小便不利,心中懊憹者,身必發黃。原文199
【鄭論】,邪至陽明而從熱化,無汗者,邪不得外泄,小便不利者,邪不得下泄,抑鬱於中而懊憹,懊憹者,心不安之謂,所以斷其必發黃也。
【闡釋】,陽明病沒有汗出,是濕熱不能外散;小便不利,幾水濕不能下行。濕與熱蒸於內,則身體發黃。原文未出方劑,似宜麻黃連翹赤小豆湯外發內利;或梔子豉湯以清裏而達表,則身黃自退。
白話文:
陽明病患者沒有汗,小便也不通暢,心中煩躁不安,身體一定會發黃。這是因為邪氣到達陽明經而化為熱,沒有汗就代表邪氣無法排出體外,小便不通暢代表邪氣無法往下排泄,鬱積在體內造成煩躁不安,所以才會導致身體發黃。這種情況下,應該使用麻黃連翹赤小豆湯幫助排汗利水,或者用梔子豉湯清熱解表,讓身體的黃色自然消失。
三十五、陽明病,被火,額上微汗出,而小便不利者,必發黃。原文200
【鄭論】,陽明本屬(躁)〔燥〕地,又得陽邪,又復被火,火勢內攻,小便不通,熱邪無從下泄,遏熱太甚,是以決其必發黃也。
【闡釋】,陽明病,無汗,本應以葛根湯發其汗,今竟以火劫取汗,則熱邪愈熾,津液被束,無復外布與下滲矣,其身必發黃。原文未出方治,根據辨證,必須清熱利濕,梔子柏皮湯主之。
三十六、陽明病,下血譫語者,此為熱入血室(各家見解不一,有的認為是衝脈,有的認為是肝臟,有的認為是子宮,所說都均有一定理由,顧名思義,要不外血液儲留之處,三者均有連帶關係,不需強分。又少陽篇18條所指「血室」即子宮。)但頭汗出者,刺期門,隨其實而瀉之,濈然汗出則愈。原文216
白話文:
陽明病患者,如果因為發燒而額頭微微出汗,但卻尿液排泄不暢,那麼身體一定會發黃。這是因為陽明經原本就屬燥熱,再加上熱邪入侵,又因為發燒而加重了火氣,導致熱氣無法向下排泄,熱氣積聚太多,所以必然會導致身體發黃。這種情況,本應該用葛根湯發汗,但卻用發燒的方式逼汗,反而加重了熱邪,導致津液被困住,無法排出,身體就會發黃。應該用梔子柏皮湯清熱利濕治療。
陽明病患者,如果出現下血並神志不清的情況,這是因為熱氣入侵了血液循環系統。如果患者額頭出汗,可以針刺期門穴,根據病情調節針刺的深淺和時間,直到患者大量出汗,疾病就會痊癒。
【鄭論】,據陽明而稱下血,必是胃中有熱,逼血下行耳。譫語者,熱氣乘心,神無所主也。茲云熱入血室,夫膀胱之外,乃為血海,又稱血室,此病係在陽明大腸,何得直指之為血室乎?何得刺期門穴乎?但下血一(等)〔證〕,有果係熱逼血下行者,必有熱象可徵。譫語一證,有陽虛、陰虛、脾虛之異。
更有下血、譫語而將脫者,不得總統言之,學者務宜細心探求則得矣。
【闡釋】,本證由於邪熱熾盛,血為熱擾,故便血;內熱蒸騰,故頭汗出;熱氣乘心,神無所主,故譫語。鄭氏按稱:「此病係在陽明大腸,何得直指之為血室乎?何得刺期門穴乎?……務宜細心探求則得矣,」筆者信而從之。
白話文:
鄭氏認為,下血是因為陽明胃中有熱,逼迫血液向下流動所致。譫語則是熱氣上衝心臟,導致神志不清。然而,鄭氏質疑下血症狀為何直接指向血室,以及為何要刺期門穴。他認為,下血症狀不一定都是熱逼血下行,應觀察是否有其他熱象。譫語則可能由陽虛、陰虛、脾虛等不同原因引起。此外,對於下血、譫語合併危重症狀的患者,需仔細觀察,才能得出正確的診斷。
作者同意鄭氏的觀點,認為此病症是由邪熱熾盛導致,應根據具體情況細心探求,才能找到有效治療方法。
三十七、陽明證,其人(善)〔喜〕忘者(健忘之意,必有畜血**(畜與蓄字同,瘀血停留叫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善)〔喜〕忘,糞雖(難)〔鞕〕,(而)大便反易,其色必黑〔者〕,宜抵當湯(主)〔下〕**之。原文237
【鄭論】,據善忘緣因瘀血所致,瘀滯不行,氣血不得流通,神明寓於氣血之中,為氣血之主。今為瘀血所阻,氣血不得流通,神明每多昏憒,所以善忘而斷之瘀血,確乎不爽。但蓄血在太陽,驗之於小便,其人如狂;蓄血在陽明,驗之於大腸,其色必黑,大便色黑者,蓄血之驗也。
白話文:
三十七、陽明證,患者健忘,必有瘀血積聚。
原因是原本就有長期瘀血,所以才會健忘。雖然排便困難,但反而容易排便,而且排便顏色必定是黑色的。這時應該服用抵當湯來瀉下。
【鄭論】
根據患者健忘的緣由是瘀血所致,瘀血停滯不通,氣血無法流通,神明依附於氣血之中,是氣血的主人。現在因為瘀血阻塞,氣血無法流通,神明經常昏沉,所以才會健忘。因此斷定是瘀血所致,確是無誤。
但如果瘀血停留在太陽經脈,則會影響小便,患者表現出如狂躁的狀態。如果瘀血停留在陽明經脈,則會影響大腸,排便顏色必定是黑色的。大便顏色發黑,就是瘀血的徵兆。
【闡釋】,太陽蓄血證是太陽之邪熱隨經入腑與血相結,以致出現少腹急結,或鞕滿,小便利,如狂、發狂等證候。陽明蓄血證是陽明邪熱與宿有的瘀血相結,故令善忘。二者證狀不同,因蓄血擾亂神志則一。辨太陽蓄血證在小便之利與不利,辨陽明蓄血證在大便之黑與不黑、難與不難。兩者的病理機轉都是屬於邪熱與血相結,所以都可用抵當湯下之。
三十八、病人無表裏證,發熱七八日,雖脈浮數者,可下之。假令已下,脈數不解,合熱則消穀善饑,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也),宜抵當湯。若脈數不解,而下(利)不止,必協熱(而)便膿血也。原文257、258
白話文:
太陽蓄血證
是指太陽經的邪熱隨著經絡進入臟腑,與血液凝結在一起,導致患者出現少腹急痛、腹部脹滿、小便不利、精神恍惚甚至狂躁等症狀。
陽明蓄血證
則是陽明經的邪熱與體內原本就存在的瘀血結合,造成患者出現健忘的現象。
雖然太陽蓄血證和陽明蓄血證的症狀有所不同,但二者皆因蓄血擾亂神志而導致神志不清。
辨別太陽蓄血證
的關鍵在於觀察患者的小便是否通暢。辨別陽明蓄血證則需觀察患者的大便是否發黑、排便是否順暢。
太陽蓄血證
和陽明蓄血證的病理機制都是邪熱與血液凝結,因此都可用抵當湯來治療。
38. 病人無表裏證,發熱七八日,雖脈浮數者,可下之。假令已下,脈數不解,合熱則消穀善饑,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宜抵當湯。若脈數不解,而下不止,必協熱便膿血也。
第38條
患者沒有表裡證,發燒持續七、八天,雖然脈象浮數,但可以服用瀉藥。假如已經服用瀉藥,脈象仍然浮數,伴隨發熱,且食慾旺盛,到了六、七天,仍未排便,則可能有瘀血存在,宜服用抵當湯。如果脈象仍然浮數,且瀉藥不停地瀉下,必定是熱毒與膿血結合在一起。
【鄭論】,既稱無表裏證,即不在發表之例,即不在攻下之例,雖脈浮數,總要有風熱病情足徵,庶可相機施治。所云發熱七八日,然發熱有由外入之發熱,有由內而出之發熱,大有涇渭之分,若只憑脈之浮數而攻之,則由外入者,有內陷之變,由內而出者,有亡陽之逆,假令下之脈數不解,合熱則消穀善饑,此是為果有外邪致發熱者言之,而非為內出之發熱者言之也。
迨至六七日,不大便者有瘀血,何以知其必有瘀血也?況熱結而不大便者亦多,此以抵當湯治之,似不恰切,仲師未必果有是說也。
【闡釋】,鄭注此條與歷代注家不同,發熱有外入與內出之分,若只憑發熱而攻之,則有邪熱內陷與亡陽之虞。假令已下脈數不解,合熱消穀善饑,不大便者,何以辨之,並無徵驗,況熱結而不大便亦多,提出質疑。最後歸結為「此以抵當湯治之,似不恰切,仲師未必果有是說也。」
白話文:
鄭注
認為,既然沒有表證或裡證,就不應該用發表的治法,也不應該用攻下的治法。雖然脈搏浮數,但必須有風熱病情的充足證據,才能根據具體情況施治。所說的發熱七八天,發熱有由外邪入侵引起的發熱,也有由內裡發出的發熱,兩者有明顯區別。如果僅憑脈搏浮數就用攻下的治法,由外邪入侵者,就有內陷的變化;由內裡發出者,就有亡陽的危險。假使用攻下的治法後脈數不解,同時發熱、消谷善饑,這是因為確實有外邪致發熱;而不是指由內裡發出的發熱。
等到六七天沒有大便,有瘀血。怎麼知道一定有瘀血呢?而且熱結而不大便的情況也很多,用抵當湯來治療,似乎不太恰當。仲景未必真的這樣說過。
闡釋
鄭注此條與歷代注家不同,認為發熱有外入和內出之分。如果僅憑發熱的症狀而用攻下的治法,則有外邪內陷和亡陽的危險。假使已經用攻下的治法後脈數不解,同時發熱、消谷善饑,但沒有大便,怎麼辨別,並無依據。而且熱結而不大便的症狀也很多,提出了質疑。最後總結為:「用抵當湯來治療,似乎不太恰當。仲景未必真的這樣說過。」
三十九、病人煩熱,汗出則解,又如瘧狀,日晡所發熱者,屬陽明也。脈實者,宜下之;脈浮虛者,宜發汗。下之與大承氣湯;發汗宜桂枝湯。原文240
【鄭論】,此條以脈實、脈虛,而定為可汗、可下,似未必盡善。論脈實而要有胃實病形足徵,方可言下,脈浮虛而要有風邪足徵,始可言發汗,若專以日晡發熱,而定為陽明證,即下之,決不妥切。
【闡釋】,本條係太陽陽明並病,即表裏俱病,必先解表而後攻裏。但不能僅根據脈象虛實來決定汗、下,而應結合證狀來辨別太陽之表邪是否已解,或陽明之裏實是否已成,然後先表後裏,解表用桂枝湯,下之與大承氣湯,方為合法。
白話文:
**第三十九、 病人感到煩熱,出汗後會得到緩解,又像瘧疾一樣在下午發熱,這屬於陽明經的病症。如果脈搏實滿,應該使用下法;如果脈搏浮虛,應該使用發汗法。對於脈搏實滿的,可以使用大承氣湯;對於需要發汗的,則適用桂枝湯。**原文240
【鄭論】,這條規則以脈象實滿或虛弱來決定是否該使用發汗法或下法,可能並非完全合理。脈象實滿必須有胃部實症的表現和徵兆,才能說要使用下法;脈象虛弱必須有風邪的表現和徵兆,才能說要發汗,若單純根據下午發熱就判斷為陽明經的病症並立即使用下法,這並不明確且不太妥當。
【闡釋】,這段內容描述了太陽經和陽明經的並發症,即表裡兩層都有病。首先需要解除表面的病症,然後再處理內部的問題。但不能只根據脈象是實還是虛來決定是否使用發汗法或下法,而是要根據表面的風邪是否已經消除,或者內部的實症是否已經形成,來判斷。然後按照先解表後攻裏的原則,表面病症可用桂枝湯治療,內部病症可用大承氣湯來下法,這樣纔是正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