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齋直指方論》~ 卷之六 (11)
卷之六 (11)
1. 辨氣少氣盛
外傷風寒者，故其氣壅盛而有餘，內傷飲食勞役者，其口鼻中皆氣短促不足以息，何以分之？蓋外傷風寒者，心肺元氣初無減損，又添邪氣助之，使鼻氣壅塞不利，面赤不通，其鼻中氣不能出，並從口出，但發一言，必前輕而後重，其言高，其聲壯厲而有力。是傷寒則鼻乾無涕，面壅色赤，其言前輕後重，其聲壯厲而有力者，乃有餘之驗也。
白話文：
外傷風寒的人，因為邪氣阻盛而有餘；內傷飲食勞役的人，因為口鼻中氣短促，不足以呼吸，怎麼分呢？外傷風寒的人，心肺元氣本來沒有減損，但又添了邪氣幫助邪氣，使鼻氣阻塞不通，面部發紅不通暢，鼻中氣出不去，都從口裡出來，只說一句話，必定前面輕後面重，說出的話聲音高亢，聲音洪亮而有力。這是外傷風寒的症狀：鼻子乾澀沒有鼻涕，面部發紅不通暢，說話前面輕後面重，聲音洪亮而有力，這是邪氣有餘的證明。
傷風則決然鼻流清涕，其聲嗄，其言響，如從甕中出，亦前輕而後重，高揭而有力，皆氣盛有餘之驗也。內傷飲食勞役者，心肺之氣先損，為熱所傷，熱既傷氣，四肢無力以動，故口鼻中皆短氣少氣，上喘懶語，人有所問，十不欲對其一，縱勉強答之，其氣亦怯，其聲亦低，是其氣短少不足之驗也。明白如此，雖婦人女子亦能辨之，豈有醫者反不能辨之乎？
白話文：
傷風的人，一開始會流清鼻涕，聲音沙啞，說話響亮，像從甕中發出，一開始較輕微，後來漸漸加重，聲音高亢有力，這些都是氣盛有餘的表現。內傷飲食勞役的人，心肺之氣首先受損，被熱邪所傷，熱邪又傷及氣，四肢無力活動，所以口鼻中都短氣、少氣，上氣不接下氣，懶得說話，別人問他話，他十句也不想回答一句，勉強回答也是有氣無力，聲音低沉，這是氣短不足的表現。道理這麼淺顯，即使是婦女也能辨別，難道醫生反而辨別不出來嗎？
2. 辨頭痛
內證頭痛，有時而作，有時而止。外證頭痛，常常有之，直須傳入裡實方罷。此又內外證之不同者也。
白話文：
內證頭痛，時而發作，時而停止。外證頭痛，常常存在，必須傳入裡實之證才會停止。這是內證和外證的不同表現。
3. 辨筋骨四肢
內傷等病，是心肺之氣已絕於外，必怠惰嗜臥，四肢沉困不收，此乃熱傷元氣。脾主四肢，既為熱所乘，無氣以動。經云：熱傷氣。又云：熱則骨消筋緩。此之謂也。若外傷風寒，是腎肝之氣已絕於內。腎主骨為寒，肝主筋為風，自古腎肝之病同一治，以其遞相維持也。故經言膽主筋，膀胱主骨是也。
白話文：
內傷等疾病，是心肺之氣已經停止於體外，必然昏沉懶惰嗜睡，四肢沉重睏倦不聽使喚，這是熱邪損傷了元氣。脾主管四肢，既然被熱邪所乘，沒有氣來推動。經書上說：熱邪損傷氣。又說：熱則骨消筋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如果是外感風寒，是腎肝之氣已經停止於體內。腎主骨屬寒，肝主筋屬風。自古以來腎肝的疾病同治，因為它們互相維持。所以經書上說：膽主筋，膀胱主骨。
或中風，或傷寒，得病之日便著床枕，非扶不起，筋骨為之疼痛，不能動搖，乃形質之傷。經云：寒傷形。又云：寒則筋攣骨痛。此之謂也。
白話文：
或中風，或傷寒，得病的時候就只能躺臥在牀上，還必須扶才起得來，筋骨痠痛，行動不方便，是形體受到傷害。經雲：感寒會傷及形體。又云：感寒則筋攣骨痛。指的就是這個。
4. 辨外傷不惡食
若勞役、飲食失節、寒溫不適，此三者皆惡食。
白話文：
情志過度操勞、飲食不規律，寒暖失調，這三種情況都會導致食慾不振。
仲景《傷寒論》云：中風能食，傷寒不能食，二者皆口中和而不惡食。若勞役所傷，及飲食失節、寒溫不適，三者俱惡食，口不知五味，亦不知五穀之味，只此一辨，足以分內外有餘不足二證也。傷寒證雖不能食，而不惡食，口中和，知五味，亦知穀味。蓋無內證則心氣和，脾氣通，知五穀之味矣。
白話文：
仲景在《傷寒論》中說：中風的人能夠吃東西，傷寒的人不能吃東西，中風、傷寒的人都口中平和，不厭惡吃東西。如果是因勞累而受到傷害，或者飲食不節制、寒熱不適，這三種情況都會厭惡吃東西，口中不知五味，也不知五穀的味道。只要根據這一點辨別，就能區分出內有餘邪和內不足的兩種證候。傷寒證雖然不能吃東西，但不厭惡吃東西，口中平和，能知五味，也能知穀味。這是因為沒有內證，所以心氣平和，脾氣通暢，就能知五穀的味道。
5. 辨渴與不渴
外感風寒之邪，三日以外，谷消水去，邪氣傳裡，始有渴也。內傷飲食失節、勞役久病者，必不渴，是邪氣在血脈中，有餘故也。初勞役形質，飲食失節，傷之重者，必有渴，以其心火熾上，克於肺金，故渴也。又當以此辨之。雖渴欲飲冷水者，當漸漸少與之，不可縱意而飲，恐水多峻下，則胃氣愈弱，輕則為脹，重則傳變諸疾，必反復悶亂，百脈不安，夜間增劇，不得安臥，不可不預度也。
白話文：
如果因為外感風寒之邪，超過三天，飲食減少，小便量也減少，邪氣傳到內裡，才會感到口渴。如果因為內傷，飲食失節，勞役過度，導致久病的人，通常不會感到口渴，這是因為邪氣在血脈中，還有多餘的原因。剛開始勞役過度，飲食失節，傷了身體的重症患者，一定會感到口渴，這是因為心火熾盛上升，剋制了肺金，所以口渴。也要以此來辨別。雖然感到口渴想要喝冷水，但應該漸漸減少飲用，不能縱容自己而大量飲用，恐怕水太多會劇烈向下流動，胃氣會更加虛弱，輕微則會脹氣，嚴重則會傳變為各種疾病，而且必定會反復悶亂，百脈不安，晚上加重，無法安穩入睡，不能不事先考慮到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