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齋直指方論》~
1. 卷之二十六
2. 婦人
3. 產婦傷寒方論
或問婦人傷寒可得聞乎?曰:傷寒三百九十七條,一百一十三方,此張氏截然之筆削也。於某證則有某藥,何嘗以男女為別哉?要之,月事去來,產前產後男子所無,請發明其蘊,以解世俗之惑。蓋婦人以血為主。發熱惡寒,經水適來,經曰:熱除而胸滿譫語者,是則邪氣結於胸脅,當刺期門,隨其實而取之。
傷風經日,續生寒熱,發作似瘧而經水適斷者,是則血結而不行,當以小柴胡湯散之,所謂治之而愈者此也。至如傷寒發熱,經水適來,晝醒暮譫,如見怪狀,是則里無留邪,熱隨血散,所謂不治自愈者此也。前乎吐血下血,兩條並以犀角地黃湯、桃仁承氣湯、抵當湯、丸之類,言之詳矣。
抑產前產後治法將何擇焉?曰:產前安胎,產後消淤,於是遵依條列,斟酌輕重而調理之。安胎者何?桑寄生、阿膠、縮砂為要藥,他如桂枝、半夏、桃仁、大黃墮胎及燥熱等輩則不可輕用也。消淤者何?川芎、蒲黃、赤芍藥、生地黃為要藥,他如內補、攔住敗血之劑則不可輕進也。
朱氏以阿膠、桑寄生、人參、茯苓、白朮等為細末,糯米飲調劑為孕婦安胎。以紅花一分,官桂、芍藥、甘草半之,薑、棗同煎為解表消淤;以蔥白、生薑大劑濃汁為產前發散;以小柴胡湯去半夏和解熱入子宮。郭稽中以枳殼、防風一度,甘草減半末之,點服,主大便秘澀。
又以蜜導一法,真可活人,然則產婦證治觀此可以問津索途矣。雖然,知安胎則不可不調氣,知消淤則不可不扶虛,枳殼、香附、陳皮以調氣也,當歸、川芎、黃耆、人參以扶虛也。
退熱則柴胡、黃芩;解肌則紫蘇、乾葛;滋腸則麻仁、枳殼;助陽則乾薑、良薑,其間採摭雖未備古人之經,然而甘辛為陽,酸苦為陰,皆不越古人之意,姑存之篇末,以便學者之觀覽云。
白話文:
產婦傷寒方論
有人問:婦女患傷寒,可以參考傷寒論嗎?回答說:傷寒論三百九十七條,一百一十三方,這是張仲景精煉的總結。針對某種症狀就有某種藥物,從來沒有區分男女的。關鍵是,月經的來去,以及產前產後的情況,是男子沒有的,所以需要特別說明,以解開世俗的疑惑。因為婦女以血為本。發熱惡寒,月經恰好來潮,經書上說:「熱退卻胸悶神志不清」,這是邪氣結聚在胸脅,應該刺期門穴,根據實際情況取穴。
傷風感冒後,持續發熱,發作像瘧疾一樣,而月經卻停止了,這是血脈瘀滯不通,應該用小柴胡湯來疏散它,這就是「治癒」的例子。至於傷寒發熱,月經恰好來潮,白天清醒晚上神志不清,像看見怪異的樣子,這是體內沒有留存邪氣,熱氣隨著血脈散去,這就是「不治自愈」的例子。先前關於吐血、下血的兩條,都用犀角地黃湯、桃仁承氣湯、抵當湯、丸藥之類,已經詳述了。
那麼產前產後治療方法應該如何選擇呢?回答說:產前安胎,產後消淤,因此要根據條文,斟酌輕重來調理。安胎的藥物是什麼呢?桑寄生、阿膠、縮砂仁是主要藥物,其他的像桂枝、半夏、桃仁、大黃等具有墮胎或燥熱作用的藥物,就不能輕易使用。消淤的藥物是什麼呢?川芎、蒲黃、赤芍藥、生地黃是主要藥物,其他的像內補、止血的藥物,就不能輕易使用。
朱氏醫家用阿膠、桑寄生、人參、茯苓、白朮等研成細末,用糯米湯調服,用於孕婦安胎。用紅花一分,官桂、芍藥、甘草各半,加上薑、棗一起煎服,用於解表消淤;用蔥白、生薑大量榨汁,用於產前發散風寒;用小柴胡湯去除半夏,來治療發熱和熱邪入侵子宮。郭稽中醫家用枳殼、防風各一單位,甘草減半,研成細末,點服,主要治療大便秘結。
又用蜂蜜導瀉的方法,確實可以救人,所以產婦的證候治療,可以從這裡尋找方法。雖然如此,知道安胎就不能不調理氣血,知道消淤就不能不扶助元氣。枳殼、香附、陳皮用於調氣;當歸、川芎、黃耆、人參用於扶助元氣。
退熱用柴胡、黃芩;解肌表用紫蘇、葛根;滋潤腸道用麻仁、枳殼;溫補陽氣用乾薑、良薑。這些藥物的選用,雖然沒有完全遵循古人的經方,但是甘辛屬陽,酸苦屬陰,都沒有違背古人的原則,姑且把它記載在篇末,以便學習者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