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訂通俗傷寒論》~ 第六章傷寒脈舌 (25)

1. 丁、察舌辨證歌

絳舌上浮黏膩質，暑兼濕濁欲蒸痰。恐防內閉芳香逐，犀珀菖蒲滑郁含。

廉勘，吳氏曰：暑蒸濕濁則成痰，痰迷則神昏譫語，宜於清暑藥中加竹瀝、竺黃之類。暑濕兼穢，恐蒙閉心包，釀成昏厥不語之危候，故用鮮石菖蒲、廣鬱金等，藉其芳香逐穢；犀角以透營分暑邪；琥珀、滑石，清暑利濕。

白苔絳底因河故，熱因濕遏透之難。熱毒乘心紅點重，黃連金汁狂亂安。

廉勘，吳氏曰：熱因濕邪遏伏。舌苔白而底絳，恐防其變干，急宜泄濕透熱，如犀角、滑石、茯苓皮、豬苓、苡仁、茵陳、青蒿、蘆筍、細辛之類；若濕溫證，舌現紅星點，此熱毒乘心，必神昏譫語，宜苦寒之品瀉之；狂亂者，非黃連、金汁不解，如無金汁，以人中黃代之。

暑人心營舌絳紅，神呆似寐耳如聾。溺淋汗出原非鮮，失治邪干心主宮。犀滑翹丹元地覓，銀花竹葉石菖同。本成內閉多昏昧，再入牛黃即奏功。

廉勘，吳氏曰：暑邪直入心經，上蒙清竅則耳聾，乘於胞絡則神昏，宜清心開閉，紫雪、行軍散最妙，其次至寶丹、牛黃丸等，最忌柴、葛。

濕溫氣分流連久，舌赤中黃燥刺干。咯血毋庸滋膩入，耳聾莫作少陽看。三焦並治通茹杏，金汁銀花膏滑寒。若得疹痧肌肉透，再清痰火養陰安。

廉勘，吳氏曰：濕溫證，初尚氣分鬱結，肺氣不得宣暢，則釀成膿血，故咯血。濕熱上蒙清竅，則耳聾無聞，重則三焦俱病，變症百出。治當急清三焦，氣分一鬆，則疹痧得以外達。再議清火清痰，漸入養陰之品。以上七歌，統論舌色之紅絳，辨證之溫暑、濕溫。

舌絳碎生黃白點，熱淫濕䘌欲生疳。古名狐蜮皆同此，雜症傷寒仔細探。

廉勘，吳氏曰：狐蜮，即牙疳、下疳之古名也，皆屬蟲症。牙疳即蜮，上唇有瘡，蟲食其臟。蝕唇則上唇內生瘡如粟；蝕齒則腐齦，甚則脫牙穿腮破唇；蝕肺則咳血、唾血，心內懊憹而痛，甚則失音聲啞。《金匱》統用甘草瀉心湯（清炙草、黃連、黃芩、乾薑、半夏、人參、大棗）和胃殺蟲，外吹珠黃十寶散（滴乳石八分，蘇薄荷、兒茶各一錢二分，制川柏一錢，人中白六分，化龍骨五分，梅冰四分，飛辰砂一分五釐，牛黃、珠粉各一分），不論走馬牙疳、穿牙疔毒及骨槽風、初生小兒胎毒口疳，頻吹皆妙。若黑腐，原方加真銅綠一錢二分、燈草灰六分、胡黃連三分。下疳即狐，下唇有瘡，蟲食其肛。蝕爛肛陰，咽乾便膿，如腸毒、痔漏、肛癰之類。《金匱》用赤小豆當歸散（赤小豆浸芽出三錢、當歸錢半）排膿活血，外用苦參湯（苦參一兩煎湯，乘熱熏洗三次）洗之，雄黃（雄黃末二錢、筒瓦二枚合之）燒，向肛熏之。其症狀如傷寒，默默欲眠，目不得閉，臥起不安，不欲飲食，惡聞食臭，其面目乍赤、乍白、乍黑，此皆蟲擾之候也。以上一歌，論舌絳碎而有黃白腐點，辨證之濕熱蒸腐化蟲，為狐為蜮之害人）

白話文：

丁、察舌辨證歌

舌頭呈現深紅色，浮腫黏膩，這是暑熱夾雜濕濁，將要化生痰濁的表現。要防止內閉，可用芳香之品驅邪，例如犀角、琥珀、菖蒲、滑石等。

吳氏曰：暑熱濕濁導致痰濁，痰濁蒙蔽心神則神志昏迷，胡言亂語。治療時應在清暑藥中加入竹瀝、鬱金等。暑濕夾雜穢濁之邪，恐蒙蔽心包，導致昏厥不語等危急症狀，因此使用鮮石菖蒲、廣鬱金等芳香之品來驅除穢濁；犀角透發營血中的暑邪；琥珀、滑石清暑利濕。

舌苔白色，舌底深紅，這是因為熱邪被濕邪阻遏，不易透發。舌頭紅點密集，這是熱毒侵犯心臟，可能會出現神志昏迷、狂躁不安。

吳氏曰：熱邪因濕邪阻遏而鬱結。舌苔白而底紅，擔心會轉變成乾燥，應迅速瀉濕透熱，可用犀角、滑石、茯苓皮、豬苓、薏苡仁、茵陳、青蒿、蘆筍、細辛等藥物；如果是濕溫證，舌頭出現紅點，這是熱毒侵犯心臟，必然神志昏迷，胡言亂語，需用苦寒之品瀉熱；狂躁不安者，非黃連、金汁不可解，如無金汁，可用人中黃代替。

舌頭深紅，患者神志呆滯，似睡非睡，耳聾，小便不利，汗出異常，這是暑邪直入心臟，導致心臟功能受損。治療應使用犀角、滑石、翹搖丹、生地黃、銀花、竹葉、石菖蒲等藥物。若病情發展，出現神志昏迷，則需加入牛黃。

吳氏曰：暑邪直入心經，蒙蔽清竅則耳聾，侵犯胞絡則神志昏迷，應清心開竅，紫雪、行軍散最佳，其次是至寶丹、牛黃丸等，最忌用柴胡、葛根。

濕溫病邪久滯氣分，舌頭紅色，中間夾雜黃色，乾燥，並有刺痛感。咳血不宜使用滋膩藥物，耳聾也不宜當作少陽病治療。應清利三焦，可用杏仁、金汁、銀花、滑石等寒涼藥物。如果疹子或痧點透發，則需再清熱、化痰、養陰。

吳氏曰：濕溫證，初期氣分鬱結，肺氣不能宣暢，導致膿血，所以咳血。濕熱蒙蔽清竅，則耳聾，嚴重則三焦皆病，變證百出。治療應迅速清利三焦，氣分通暢，疹子或痧點即可外達。然後再清熱、化痰，漸漸轉入養陰。以上七歌，總論舌頭紅絳的顏色，辨證溫暑、濕溫。

舌頭深紅，散佈黃白點，這是濕熱蒸鬱，將要化生疳瘡。古代稱之為狐蜮，是各種疾病和傷寒的表現。

吳氏曰：狐蜮，即牙疳、下疳的古稱，皆屬蟲證。牙疳即蜮，上唇有瘡，蟲蝕其臟腑。蝕唇則上唇內生瘡如粟米；蝕齒則牙齦腐爛，嚴重則脫牙，穿破腮頰和嘴唇；蝕肺則咳血、吐血，心中懊惱疼痛，嚴重則失音。金匱要略中用甘草瀉心湯（清炙甘草、黃連、黃芩、乾薑、半夏、人參、大棗）和胃殺蟲，外用吹珠黃十寶散（藥物比例略）。不論是走馬牙疳、穿牙疔毒及骨槽風、新生兒胎毒口疳，頻頻吹敷皆有效。如果潰爛變黑，原方加真銅綠、燈草灰、胡黃連。下疳即狐，下唇有瘡，蟲蝕其肛門。蝕爛肛門及陰部，咽喉乾燥，大便帶膿，如腸毒、痔漏、肛癰之類。金匱要略中用赤小豆當歸散（赤小豆、當歸）排膿活血，外用苦參湯熏洗，雄黃燒煙熏肛門。其症狀如傷寒，默默想睡，眼睛睜不開，臥起不安，不想吃東西，聞到食物就噁心，面色時紅時白時黑，都是蟲擾的症狀。以上一歌，論述舌頭深紅散佈黃白腐點，辨證濕熱蒸鬱化生蟲證，為牙疳或下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