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治針經》~ 卷二 (15)
卷二 (15)
1. 癉
癉病由濕，有陰有陽。陽黃之發，瘀濁為殃。身目何以俱黃，火蒸膽胃；（濕從火化，瘀熱在裡。膽熱液泄，與胃之濁氣共並侵於肺，則身目俱黃。）溺色曷為變赤，熱在膀胱。色如橘兮可證，治在胃兮宜詳。陰黃之作，寒水凌脾，濕阻膽液，漬肉淫肌，熏黃同色，己土脾當治。
發黃審乎先機，驗小便之利否；（詳《傷寒論》。）治疸分乎難易，詢厥口之渴無。（《金匱》云：疸而渴者難治。）谷疸女勞（疸）須辨析，蓄瘀（隨經蓄血）黃汗莫糊模。（詳《金匱》。）於是渴飲水漿，陽明化燥而當瀉熱；脈弦脅痛，少陽未罷而仍（主以）和。（以）辛散（以）風勝，濕在上兮可愈；（以）苦泄（以）淡滲，濕在下兮能瘥。
如狂蓄血，熱所必攻；汗後溺清，自宜投補。酒客清中而分利，後必顧其脾陽；女勞（始以）解毒而（繼以）滑竅，終當平其水火。（峻補腎陰。）表虛者實衛無疑，里怯者建中自妥。（自渴飲水漿至此，全用蔣論原文，但略易數字以叶韻。）若乃陰黃之治，須從寒濕中求。
謙甫（羅氏）四逆之方（茵陳四逆湯），可稱卓識；丹溪盦醬之譬，詎足云優。豬肚丸更（白朮用）蒼朮，（重用苦參。）治谷疸之類虛煩；（能食煩倦，手足汗出，目微黃，常鼻衄。）戊己湯益柴胡、當歸，療酒疸而兼勞怯。（脈虛，形瘦，陽弱畏勞。）痛症久而脈絡瘀熱，（與水穀之氣交蒸。
）金鈴子散合小柴胡湯；（去麥草，加山梔、穀芽、枳實。）疸病延而腫脹隨成，濬川丸（每三日，兼進六七十粒）同分利法。（雞肫皮、海金沙、厚朴、大腹皮、豬苓、通草。上並仿《指南案》論。）是症也，形脈實而（心中）懊憹（或熱痛者）可下，（《金匱》用梔子大黃湯。
）誤下則變脹堪憂；（葉氏論治谷疸尿黃便秘，當宣腑泄熱，但不宜下，恐犯太陰變脹。）小便清而無熱可除，熱除則噦作當慮。（本《金匱》。）酒疸濕傷治節（營血腐敗），必清肺而始有痊期；女勞（疸）血結膀胱（少腹），不去瘀則萬無生路。（詳《醫門法律》。）憂愁（多郁）致（成谷）疸，舒郁先投；（《治法匯》。
）驚恐（膽破）成黃，（其色如染。）救元（氣）速與。（《景岳全書》。）穀氣實而病黃腹大，允宜豬膏發煎；（《成方切用》。）色如熏黃而脈緩身疼，參用五苓散甘草附子湯。（《傷寒》成注。）傷骨節酸日晡潮熱用逍遙散，（一婺婦病黃，見症如上，令其服此方及補中而愈。
《紀聞錄》。）實熱脾勞（舌乾咽燥齒痛）小甘露飲。（山梔、黃芩、生地、升麻、桔梗、茵陳、石斛、甘草。《成方切用》）若夫氣血不行，（葉氏諸痛案云：久病入絡，氣血不行而發黃，非疸也。）脾液外越，（又老人夏熱泄氣。脾液外越為黃，非濕熱之疸。）痰飲（阻遏氣血，亦致身目為黃）積瘀，（一人因怒，面目皆黃，腹痛寒熱，鼻衄嘔噦，吐血皆黑，大便如墨，下其瘀血而愈。上並《生生子案》。
白話文：
黃疸病是因為體內濕氣引起的，濕氣又有陰濕和陽濕之分。陽黃的發生，是因為體內瘀積的濁氣作祟。為什麼會出現全身和眼睛都發黃的現象呢？這是因為體內火熱蒸騰膽和胃的緣故。（濕氣從火而化，瘀積的熱在體內。膽中熱液外洩，和胃中的濁氣一起侵犯到肺部，就會導致全身和眼睛都發黃。）尿液的顏色為什麼會變成紅色？是因為熱在膀胱。如果黃疸的顏色像橘子一樣，就可以確定是陽黃，治療的重點在於調理胃，需要詳細辨證。陰黃的發生，是因為寒冷的水氣侵凌脾臟，濕氣阻礙膽汁的流通，使得膽汁浸漬肌肉。這種情況下，黃疸的顏色和陽黃相似，治療的重點應放在調理脾土。
觀察黃疸的發病初期，要仔細檢查小便是否順暢。（詳見《傷寒論》）治療黃疸要區分難易，詢問病人是否有口渴的感覺。（《金匱要略》說：黃疸而口渴的難治。）穀疸和婦人勞累引起的黃疸需要仔細辨別，因瘀血蓄積導致的黃疸和黃汗症狀也要明確區分。（詳見《金匱要略》）如果出現口渴想喝水的情況，是因為陽明經熱盛化燥，應當瀉熱；如果出現脈弦、脅痛，說明是少陽經的病邪未除，應該調和。用辛散的藥物來散風勝濕，可以治療上半身的濕邪；用苦味的藥物來泄降，用淡味的藥物來滲利，可以治療下半身的濕邪。
如果病人出現狂躁、瘀血等情況，肯定是熱邪導致，必須攻逐；如果汗後小便清澈，就應該用補益的方法。嗜酒的人出現黃疸，雖然可以用清熱利濕的方法，但之後必須顧護脾陽；婦人因勞累引起的黃疸，開始可以用解毒的方法，然後用滑利的方法疏通，最終要平衡體內的水火。（要峻補腎陰。）體表虛弱的，要補益衛氣；體內虛弱的，要健脾益氣。 （從「如果出現口渴想喝水」到這裡，全部使用蔣氏的原文，只是略微修改了數字來押韻。）陰黃的治療，必須從寒濕的角度入手。
羅氏謙甫的四逆湯（茵陳四逆湯）可以說是見解獨到，而朱丹溪的用醬來比喻，就顯得不足稱道了。豬肚丸中的白朮改用蒼朮（並且重用苦參），可以用來治療穀疸引起的虛煩症狀（能吃但感到煩倦，手足出汗，眼睛微微發黃，經常流鼻血）。戊己湯加柴胡、當歸，可以用來治療酒疸並兼有勞累虛弱的情況（脈虛弱，身體消瘦，陽氣虛弱，怕勞累）。如果疼痛時間長，並且脈絡有瘀熱（和水穀之氣交互蒸騰），可以用金鈴子散合小柴胡湯（去除麥芽，加入山梔、穀芽、枳實）。如果黃疸病程延長，並且伴隨腫脹，可以使用濬川丸（每三天服用六七十粒）配合利水的方法。（雞肫皮、海金沙、厚朴、大腹皮、豬苓、通草。以上都仿照《指南案》的論述。）如果病情表現為脈象有力，身體實熱，並且心中煩悶（或者有熱痛），可以用攻下的方法治療。（《金匱要略》用梔子大黃湯。）如果誤用攻下，反而會導致腹脹，需要引起注意。（葉氏認為治療穀疸、小便黃、大便秘結，應當宣通腑氣、泄熱，但不宜攻下，以免損傷太陰而引起腹脹。）如果小便清澈並且沒有熱象，就不宜用清熱的方法，如果強行清熱，反而會引起噯氣。（這部分內容來自《金匱要略》。）酒疸是由於濕邪損傷營血，導致營血腐敗，必須先清肺才能有痊癒的希望；婦人因勞累引起的黃疸，是因為瘀血結於膀胱（小腹），如果不去除瘀血，就沒有痊癒的可能。（詳見《醫門法律》。）憂愁（多郁）導致（穀）黃疸，要先疏肝解郁（《治法匯》）；驚恐（膽破）導致黃疸（顏色像被染色一樣），要迅速補救元氣。（《景岳全書》。）如果因穀氣充盛而導致腹大黃疸，可以用豬膏發煎來治療；（《成方切用》）如果黃疸的顏色像熏過一樣，而且脈象緩慢，身體疼痛，可以參考使用五苓散和甘草附子湯來治療。（《傷寒論》注。）如果出現骨節酸痛，並且午後潮熱，可以用逍遙散來治療。（一個婦人得了黃疸，症狀如上，讓她服用此方和補中益氣的藥，結果痊癒了。《紀聞錄》）如果體內有實熱，並且脾臟勞損（舌頭乾燥、咽喉乾燥、牙齒疼痛），可以用小甘露飲來治療。（山梔、黃芩、生地、升麻、桔梗、茵陳、石斛、甘草。《成方切用》）如果體內氣血運行不暢（葉氏的許多疼痛案例說：久病深入絡脈，氣血不暢而發黃，並非黃疸），或者脾液外泄（又比如老人夏天熱氣外泄，導致脾液外泄而發黃，並非濕熱引起的黃疸），或者痰飲（阻礙氣血的運行，也會導致身體和眼睛發黃）積聚瘀血（一個人因為發怒，導致面目都發黃，腹痛寒熱，流鼻血、嘔吐、吐血都是黑色，大便像墨汁一樣，排出瘀血後就痊癒了。以上內容來自《生生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