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濟方·針灸》~ 卷四百九 (8)
卷四百九 (8)
1. 流注指微針賦
疼實癢虛。瀉子隨母要指。，病之虛實也。癢則為虛。疼則為實。刺法云。虛則補其母。實則瀉其子。假令肝臟實。瀉肝之滎行間穴。屬火是子。肝臟虛。補肝之合曲泉穴。屬水是母。凡刺只取本經井滎俞經合五行。子母補瀉。此乃大要也。
想夫先賢迅效。無出於針經。今人愈疾。豈難於醫法。，古之治疾。特論針石。素問先論刺後論脈。難經先論脈後論刺。刺之與脈。不可偏廢。昔之越人起死。華佗愈躄。非有神哉。皆此法也。離聖久遠。後學難精。所以針之玄妙。罕聞於世。今時有疾多求醫命藥。用針者寡矣。
徐文伯瀉孕於苑內。斯由甚速。，昔宋太子性善醫書。出苑見一有孕婦人。太子自為診之。是一女。令徐文伯亦診之。乃一男一女。太子性急。欲剖腹視之。伯因自請針之令落。於是瀉足三陰交。補手陽明合谷。胎應針而落。果如文伯之言也。
範九思療咽於江夏。聞見言稀。，傳曰。嘉祐中有太傅程公。守任於江夏。因母之暴患咽中有癰。卒然而長。塞氣不通。命醫者止可用藥治之。勿施針以損之。醫曰：咽中氣上不通。豈能用藥。藥既下之。豈能卒效。故眾醫不敢措治。尋有醫博範九思云。有藥須用先使新筆點之。癰疽即便瘥。公遂取新筆與之。九思乃以點藥上癰。藥到則有紫血頓出。漸氣通而瘥。公曰。此達神聖之妙矣。公命九思飲。而求其方。九思大笑曰。其患是熱毒結於喉中。塞之氣不宣通。病以為甚。公堅執只可用藥。不可用針。若從公意。則必誤矣。若不從公意。固不能施治。九思當日。曾以小針藏於筆頭中。妄以點藥。乃針開其癰而效也。若非如此。何如紫血傾下也。公方省而歡曰。針有劫病之功。驗於今日。古人云。為將不察士卒之能否。則不能決勝。為醫不察藥性之主治。則不能便瘥。又將無深謀遠慮。則無必勝也。醫無先機遠見。治無必效也。
大抵古今遺蹟。後世皆師。，古人遺留軌範。使後人仿學。況於針術。隱奧難究。妙門出乎其類者。今之世誰能之。故聖人云。不可不遵先聖遺文也。
王纂針魅而立康。獺從被出。，傳曰。王纂少習醫方。尤精針石。遠近知名。嘉祐中縣人張方女。因暮宿廣陵廟中。下有一物。假作其婿。因被魅感而病。纂因用針。一針有一獺從女被中走出。而病愈矣。
秋夫療鬼而獲效。魂免傷悲。，昔宋徐熙字秋夫。善醫方。為丹陽令時。常聞鬼呻吟甚悽苦。秋夫曰。汝是鬼何須如此。答曰。我患腰痛。死雖為鬼。痛苦尚不可忍。聞君善醫。願相救濟。秋夫曰。吾聞鬼無形。何由措置。鬼云。縛草作人。予依入之。但取孔穴針之。秋夫如其言。為針腰腧二穴。肩井二穴。設祭而埋之。明日見一人來謝曰。蒙君醫療。復為設祭。病今已愈。感惠實深。忽然不見。公曰。夫鬼為陰物。病由告醫。醫既愈矣。尚能感激。況於人乎。鬼姓斛名斯。
白話文：
流注指微針賦
疼痛屬實證，瘙癢屬虛證。瀉法應順循母子關係而施針。疾病的虛實有所不同，瘙癢屬於虛證，疼痛屬於實證。刺法云：虛證則補其母，實證則瀉其子。例如，肝臟實證，就瀉肝經的滎穴行間穴（屬火，為子）；肝臟虛證，就補肝經的合穴曲泉穴（屬水，為母）。凡是施針，只取本經的井、滎、俞、經、合五個穴位，運用子母補瀉法，這是針灸的大要。
古之先賢針灸療效迅速，皆出自《針經》。今人治療疾病，怎能比古法更難？古人治病，特別重視針灸。在《素問》中先論述針灸，後論述脈診；在《難經》中先論述脈診，後論述針灸。針灸與脈診不可偏廢。過去的越人能起死回生，華佗能醫治癱瘓，難道他們有神力嗎？都不是，皆因精通此法。但因時代久遠，後學難以精通，所以針灸的奧妙很少為人所知。現代人有病大多求助於醫生和藥物，用針灸的人很少了。
徐文伯在苑內用針灸使孕婦流產，效果十分迅速。從前宋朝太子喜好醫書，出宮遊玩時見到一位懷孕婦女，太子親自診斷說懷的是女孩，又讓徐文伯診斷，徐文伯診斷為一男一女。太子性急，想剖腹查看，徐文伯於是請求用針灸使其流產，便瀉足三陰交穴，補手陽明合谷穴，胎兒果然因針灸而流產，正如徐文伯所說。
範九思在江夏治療咽喉腫痛，此事鮮為人知。傳說，嘉祐年間，太傅程公在江夏任職，其母患咽喉癰疽，腫痛迅速擴大，氣息不通。程公命醫生只可用藥物治療，不可用針灸以免加重病情。醫生說：咽喉氣不通，怎麼可以用藥物治療呢？藥物往下走，怎麼能很快見效呢？所以眾多醫生都不敢治療。後來有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範九思說：有藥物須先用新筆尖蘸藥點在癰疽上，癰疽就會痊癒。程公便給了他新筆，九思便用筆尖點藥在癰疽上，藥物一到，便有紫色的血湧出，漸漸氣息通暢而痊癒。程公說：這真是達到了神聖的妙境！程公讓九思飲酒，並向他索取方子。九思大笑說：此病是熱毒結於喉中，阻塞氣息不通，所以病情嚴重。程公堅決認為只能用藥，不能用針灸。如果聽從程公的意見，那就肯定會誤事；如果不聽從程公的意見，也無法施治。九思當天在筆尖藏了一根小針，假裝用藥點刺，實際上是用針灸開啟癰疽，所以才見效。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有紫色的血液流出來呢？程公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欣喜地說：針灸有祛除疾病的功效，今天得到了驗證。古人說：將領如果不了解士兵的能力，就不能取得勝利；醫生如果不了解藥物的療效，就不能使病人痊癒；又將缺少深謀遠慮，就不能取得必勝的把握；醫生缺乏預見性，治療就不能保證見效。
總之，古今醫學的遺蹟，後世都應遵循學習。古人留下的規範，使後人效仿學習。況且針灸技法隱秘難懂，妙法超出常理，當今世上又有誰能精通呢？所以聖人說：不可不遵循先賢的遺文。
王纂用針灸治療魅惑而使病人康復，並有一隻水獺從被子裡出來。傳說，王纂年輕時學習醫方，尤其精通針灸，遠近聞名。嘉祐年間，縣裡張方之女在廣陵廟中過夜，被廟中之物附體，假裝為她的丈夫，因魅惑而生病。王纂用針灸治療，一針下去，就有一隻水獺從女子的被子裡跑出來，而女子也痊癒了。
秋夫治療鬼魅而取得療效，鬼魂免於痛苦。從前宋朝徐熙，字秋夫，精通醫術，擔任丹陽縣令時，經常聽到鬼的呻吟聲，非常痛苦。秋夫說：你是鬼，為什麼要這樣痛苦呢？鬼回答說：我患腰痛，死了雖然成了鬼，痛苦卻仍然難以忍受。聽說你醫術高明，願你救濟我。秋夫說：我聽說鬼是無形的，怎麼能治療呢？鬼說：用草紮成人形，我附在上面，你只要在穴位上施針就行了。秋夫按鬼的吩咐，為其針刺腰俞兩個穴位和肩井兩個穴位，設祭後將其埋葬。第二天，見到一人前來道謝說：承蒙你治療，我已痊癒，感激不盡。說完便消失了。秋夫說：鬼是陰物，因病求醫，醫好後還能感激，況且對人呢！這個鬼姓斛名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