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鐸

《本草新編》~ 卷之二（商集） (11)

1. 知母

或問李時珍發明知母是氣分之藥，黃柏是血分之藥。黃柏入腎，而不入肺；知母下潤腎，而上清肺金，二藥必相須而行，譬之蝦之不能離水母也。是黃柏、知母，必須同用為佳，而吾子謂二藥不可共用，得毋時珍非歟？曰：時珍殆讀書而執者也。不知黃柏未嘗不入氣分，而知母未嘗不入血分也。

黃柏清腎中之火，亦能清肺中之火；知母瀉腎中之熱，而亦瀉胃中之熱。胃為多氣多血之腑，豈止入於氣分，而不入於血分耶？是二藥不必兼用，不可即此而悟哉。

白話文：

有人問道：李時珍說知母是治療氣分的藥，黃柏是治療血分的藥。黃柏入腎，不入肺；知母滋潤腎陰，又能清泄肺金的熱邪，這兩種藥必須一起使用，就像蝦離不開水母一樣。因此，黃柏、知母最好一起使用，而你卻說這兩種藥不能一起用，難道李時珍錯了嗎？

我回答說：李時珍大概是死讀書，只執著於書本上的說法。他不知道黃柏其實也作用於氣分，知母也作用於血分。

黃柏能清瀉腎臟的虛火，也能清瀉肺部的虛火；知母能瀉去腎臟的熱邪，也能瀉去胃部的熱邪。胃是氣血都很充盛的臟器，怎麼能說它只屬於氣分，而不屬於血分呢？所以這兩種藥不一定非要一起用，你應該能從中悟出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