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新編》~ 卷之二(商集) (4)
卷之二(商集) (4)
1. 山藥
山藥,味甘,氣溫平,無毒。入手足太陰二臟,亦能入脾、胃。治諸虛百損,益氣力,開心竅,益知慧,尤善止夢遺,健脾開胃,止瀉生精。山藥可君可臣,用之無不宜者也,多用受益,少用亦受益,古今頗無異議,而余獨有微辭者,以其過於健脾也。夫人苦脾之不健,健脾,則大腸必堅牢,胃氣必強旺而善飯,何故獨取而貶之?不知脾胃之氣太弱,必須用山藥以健之,脾胃之氣太旺,而亦用山藥,則過於強旺,反能動火。世人往往有胸腹飽悶,服山藥而更甚者,正助脾胃之旺也。
人不知是山藥之過,而歸咎於他藥,此皆不明藥性之理也。蓋山藥入心,引脾胃之邪,亦易入心。山藥補虛,而亦能補實,所以能添飽悶也。因世人皆信山藥有功而無過,特為指出,非貶山藥也。山藥舍此之外,別無可議矣。
或問山藥乃補陰精之物,而吾子謂是健脾胃之品,何子之好異也?曰:山藥益人無窮,損人絕少。余談《本草》,欲使其功過各不掩也。山藥有功而無過。言其能助脾胃之火者,是求過於功之中也。然而天下之人脾胃太旺者,千人中一、二,不可執動火之說,概疑於脾胃之未旺者,而亦慎用之也,脾胃未旺,則腎氣必衰,健脾胃正所以補陰精也。予道其常,何好異之有。
或問山藥補腎,仲景張公所以用之於六味地黃丸中也,然而山藥實能健脾開胃,意者六味丸非獨補腎之藥乎?曰:六味丸實直補腎水之藥也,山藥亦補腎水之藥,同群共濟何疑。然而,六味丸中之用山藥,意義全不在此。山藥,乃心、肝、脾、肺、腎無經不入之藥也。六味丸雖直補腎中之水,而腎水必分資於五臟,而五臟無相引之使,又何由分布其水,而使之無不潤乎。倘別用五臟佐使之品,方必雜而不純,故不若用山藥以補腎中之水,而又可遍通於五臟。
此仲景張夫子補一顧五,實有鬼神難測之機也。([批]山藥補水,而又通五臟,仲景公所以用之於六味丸中,自有此方,無此妙論。)
或問山藥入於六味丸中之義,予既已聞之,不識入於八味丸中,亦有說乎?曰:八味丸,由六味而加增者也,似乎知六味,即可知八味之義矣。誰知八味丸中之用山藥,又別有妙義乎。六味,補腎中之水。而八味,則補腎中之火也。補腎中之火者,補命門之相火也。夫身之相火有二:一在腎之中,一在心之外。
補腎中之相火,則心外之相火,必來相爭,相爭則必相亂,宜豫有以安之,勢必下補腎中之火,即當上補心下之火矣。然而既因腎寒而補其下,又顧心熱以補其上,毋論下不能溫其寒,而上且變為熱矣。用藥之雜,可勝嘆哉。
妙在用山藥於八味丸中,山藥入腎者十之七,入心者十之三,引桂、附之熱,多溫於腎中,少溫於心外,使心腎二火各有相得,而不致相爭,使腎之氣通於心,而心之氣通於腎,使脾胃之氣安然健運於不息,皆山藥接引之功也。仲景公豈漫然用之哉。([批]八味丸,補命門之火也,補命門之火,慮及心包之火必來相爭,用山藥解紛,使心腎相通、胃脾兩健,何論奇而理確如此,真仲景公入室之藥也。)
或疑山藥不宜多用。何以六味地黃丸終年久服而無害也,得毋入於地黃丸可以多用,而入於他藥之中即宜少用耶?不知山藥可以多用而無忌。吾前言脾健之人宜忌者,慮助火以動燥,而非言其不可以多用也。
或疑山藥津滑,何能動燥?曰:山藥生精,自然非助燥之物。吾言其助燥者,助有火之人,非助無火之人也。
或問山藥色白,何能烏須,何吾子用之為烏須聖藥?曰:山藥何能烏須哉。山藥入腎,而尤通任督。任督之脈,上行於唇頰,故借山藥用之於烏芝麻、黑豆、地黃、南燭、何首烏之內,導引以黑鬚鬢,非山藥之能自烏也。或又問山藥既為引導之藥,則不宜重用之為君矣。不知山藥雖不變白,而性功實大補腎水者也。
腎水不足者,須鬢斷不能黑,我所以重用山藥而奏功也。
白話文:
山藥,味道甘甜,性情溫和,沒有毒性。它主要作用於手足太陰二經(肺經和脾經),也能進入脾胃。它能治療各種虛弱和損傷,增強體力,開啟心竅,增進智慧,尤其擅長止住遺精,健壯脾胃,止瀉,產生精液。山藥可以作為主要藥材,也可以作為輔助藥材,使用起來都很合適。多用它有益,少用也有益,古今都沒有什麼異議。但我個人有點不同看法,因為它太過於健脾了。
一般人苦惱於脾胃虛弱,健脾之後,大腸自然會變得堅實,胃氣也會強盛而能吃,為什麼獨獨要挑剔它,貶低它呢?要知道,如果脾胃之氣太弱,必須用山藥來健壯它;但如果脾胃之氣太旺盛,還用山藥,就會過於旺盛,反而容易生火。世上有些人胸腹飽脹悶痛,服用山藥後反而更嚴重,正是因為山藥助長了脾胃的旺盛。
人們不知道是山藥的錯,反而歸咎於其他藥物,這都是不明白藥理的表現。因為山藥進入心經,容易將脾胃的邪氣引到心經。山藥能補虛,也能補實,所以會造成飽悶感。因為世人都相信山藥有功而無過,我才特別指出來,並不是要貶低山藥。山藥除了這點之外,就沒有其他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有人問,山藥是滋補陰精的藥物,你卻說它是健脾胃的藥物,你是不是喜歡標新立異?我說:山藥對人有數不盡的好處,而壞處卻很少。我談論《本草》,是想讓藥物的功勞和過失都不被掩蓋。說山藥能幫助脾胃生火,是從它的功勞中尋求不足之處。然而,天下間脾胃過於旺盛的人,千人中只有一兩個,不能因為有生火的說法,就懷疑脾胃不弱的人,也要謹慎使用。脾胃不強盛,腎氣必然衰弱,健壯脾胃正是為了滋補陰精。我只是闡述常理,有什麼標新立異的呢?
有人問,山藥能補腎,所以張仲景才將它用在六味地黃丸中,然而山藥明明是健脾開胃的藥,難道說六味丸不只是補腎的藥嗎?我說:六味丸確實是直接滋補腎水的藥,而山藥也是滋補腎水的藥,它們共同發揮作用,有什麼好懷疑的呢?然而,六味丸中使用山藥,意義完全不在於此。山藥是心、肝、脾、肺、腎五經都可作用的藥物。六味丸雖然直接補腎中的水,但腎水必然要分散到五臟,如果沒有引導的藥物,又怎麼能將水液分布到各個臟器,使其都能得到滋潤呢?如果另外用其他作用於五臟的藥物,藥方就會變得雜亂而不純粹,所以不如用山藥來補腎中的水,又可以遍通五臟。
這正是張仲景先生考慮到補一臟,同時顧及五臟的巧妙之處,實在是讓人難以測度的智慧。(註:山藥能補水,又能通五臟,張仲景先生將它用在六味丸中,是有這個方子,卻沒有這個精妙的理論。)
有人問,山藥在六味丸中的作用,我已經了解了,不知道在八味丸中,也有什麼說法嗎?我說:八味丸是由六味丸加味而來的,似乎了解六味丸,就可知道八味丸的道理了。誰知道八味丸中使用山藥,又有不同的奧妙呢。六味丸是滋補腎中的水,而八味丸則是滋補腎中的火。補腎中的火,其實是補命門的相火。人體的相火有兩種:一種在腎中,一種在心外。
補腎中的相火,心外的相火必然會來相爭,相爭就會產生混亂,應該事先做好安撫的準備。既然要補腎中的火,就應該同時補心下的火了。然而,一方面因為腎寒而補其下,另一方面又因為心熱而補其上,不論如何,下邊都不能得到溫養,而上面反而可能變得更熱了。用藥如此雜亂,實在讓人嘆息。
巧妙之處就在於在八味丸中使用山藥,山藥進入腎經的佔十分之七,進入心經的佔十分之三,它能引導桂枝和附子的熱性,大多溫養腎中,少部分溫養心外,使得心腎二火互相協調,而不致於產生爭鬥,使得腎氣能通達心臟,心氣能通達腎臟,讓脾胃之氣安穩地運轉不停,這都是山藥接引的功勞。仲景先生豈是隨便使用它呢?(註:八味丸是補命門之火的,因為要補命門之火,考慮到心包的火必然會來相爭,所以用山藥來調解紛爭,使得心腎相通,脾胃兩健,這種理論真是奇特而又正確,真是仲景先生深奧的用藥之法。)
有人懷疑山藥不宜多用,為何六味地黃丸可以長期服用而沒有害處呢?難道說山藥可以用在六味丸中多用,而用在其他藥中就要少用嗎?要知道山藥是可以多用的,沒有什麼禁忌。我之前說脾胃健康的人要忌用山藥,是擔心它會助長火氣而造成乾燥,而不是說山藥不可以多用。
有人懷疑山藥有黏滑的特性,怎麼會造成乾燥呢?我說:山藥能產生精液,自然不是助長乾燥的藥物。我說它會助長乾燥,是針對體內有火氣的人而言的,而不是針對體內沒有火氣的人。
有人問,山藥顏色是白色的,怎麼能使鬍鬚變黑?為什麼你把它當作使鬍鬚變黑的神藥呢?我說:山藥怎麼能使鬍鬚變黑呢?山藥進入腎經,尤其能通達任督二脈。任督二脈向上運行到嘴唇和臉頰,所以借用山藥,配合烏芝麻、黑豆、熟地黃、南燭、何首烏等藥物,引導這些藥的功效到達鬚髮,使之變黑,並非山藥本身有使鬍鬚變黑的能力。有人又問,山藥既然是引導的藥物,就不應該大量使用而作為主要的藥材了。要知道,山藥雖然不能直接使頭髮變黑,但它的性質和功效確實能大補腎水。
腎水不足的人,鬍鬚一定不能變黑,我之所以大量使用山藥,就是因為它能補足腎水,所以才會有效果。
2. 知母
知母,味苦、辛,氣大寒,沉而降,陰也,無毒。入足少陰、陽明,又入手太陰。最善瀉胃、腎二經之火,解渴止熱,亦治久瘧。此物只可暫用,而不可久服。丹溪加入六味丸中,亦教人暫服,以瀉腎中浮游之火,非教人長服也。近世竟加知母、黃柏,謂是退陰虛火熱之聖方,令人經年長用,以致脾胃虛寒,不能飲食,成癆成瘵者,不知幾千萬人矣。幸薛立齋、趙養葵論知母過寒,切戒久食,實見到之語,有功於世。
總之,此物暫用,以瀉胃中之火,實可奪命;久用,以補腎中之水,亦能促命。謂知母竟可殺人,固非立論之純,謂知母全可活人,亦非持說之正也。
或問知母瀉腎,腎有補而無瀉,不可用知母,宜也。若用之以瀉胃,似可常用,何吾子亦謂只可暫用乎?曰:胃火又何可常瀉也,五臟六腑皆仰藉於胃,胃氣存則生,胃氣亡則死。胃中火盛,恐其消爍津液,用石膏、知母以救胃,非瀉胃也。然而石膏過於峻削,知母過於寒涼,胃火雖救,而胃土必傷,故亦宜暫用以解氛,斷不宜常用以損氣也。([批]胃為腎之關門,胃與腎,俱不可用石膏久瀉其火,胃寒則腎亦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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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知母古人皆言是補腎滋陰妙藥,吾子乃言是瀉火之味,此余所以疑也。不知母疑也。天下味溫者能益人,未聞苦寒者而亦益也。知母苦而大寒,其無益於脾胃,又何必辨。惟是既無益於脾胃,何以瀉胃中之火,能奪命於須臾乎。似乎瀉即補之之義也。然而暫用何以相宜,久用何以甚惡?是瀉火只可言救腎。
而終不可言補腎也。([批]用知母以救腎,非用知母以補腎,分別獨妙。)
或問知母性過寒涼,久服損胃,何不改用他藥以救胃,而白虎湯中必用知母,以佐石膏之橫,不以寒濟寒乎?嗟乎。何問之善也。夫白虎湯,乃治胃火之初起,單用石膏以救胃,猶恐不勝,故又加知母,以止其腎中之火,使胃火之不增焰也。若胃火已熾之後與將衰之時,知母原不必加入之也。或去知母,而易之天冬、元參之味,亦未為不可也。
或問知母、黃柏用之於六味丸中,朱丹溪之意以治陰虛火動也,是豈無見者乎?嗟乎。陰虛火動,六味湯治之足矣,何必又用知母、黃柏以瀉火乎。夫火之有餘,因水之不足也,補其水,則火自息矣。丹溪徒知陰虛火動之義,而加入二味,使後人膠執而專用之,或致喪亡,非所以救天下也。
或問知母既不宜輕用,何不竟刪去之,乃既稱其功,又闢其過耶?嗟乎。吾言因丹溪而發,豈謂知母之等於鳩毒哉。蓋知母止可用之以瀉胃火之有餘,而不可用之以瀉腎火之不足,故瀉胃火則救人,而瀉腎火則殺人也。丹溪止主瀉腎,而不主瀉胃,此生死之大關,不可不辨也。
或問李時珍發明知母是氣分之藥,黃柏是血分之藥。黃柏入腎,而不入肺;知母下潤腎,而上清肺金,二藥必相須而行,譬之蝦之不能離水母也。是黃柏、知母,必須同用為佳,而吾子謂二藥不可共用,得毋時珍非歟?曰:時珍殆讀書而執者也。不知黃柏未嘗不入氣分,而知母未嘗不入血分也。
黃柏清腎中之火,亦能清肺中之火;知母瀉腎中之熱,而亦瀉胃中之熱。胃為多氣多血之腑,豈止入於氣分,而不入於血分耶?是二藥不必兼用,不可即此而悟哉。
白話文:
知母,味道苦、辛辣,藥性非常寒冷,性質沉降向下,屬於陰性,沒有毒性。它主要作用於足少陰腎經、陽明胃經,也作用於手太陰肺經。它最擅長瀉胃經和腎經的火氣,能解渴、止熱,也能治療久病瘧疾。但這種藥只能暫時使用,不能長期服用。朱丹溪將知母加入六味丸中,也只是教人暫時服用,用來瀉腎中虛浮的火氣,而不是讓人長期服用。近來有人將知母、黃柏加入藥方,認為這是治療陰虛火旺的聖藥,讓人經年累月地長期服用,導致脾胃虛寒,無法進食,最終變成虛勞、虛損等病症,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受害。幸好薛立齋、趙養葵等醫家論述知母藥性過於寒涼,告誡人們不要長期服用,這才是真知灼見,對世人有莫大的貢獻。
總而言之,知母暫時使用,可以用來瀉胃火,但如果使用不當可能會導致死亡;長期使用,即使為了滋補腎水,也可能加速死亡。說知母會殺人,雖然不是完全正確的觀點,但說知母完全能救人,也不是正確的說法。
有人問,知母是瀉腎的藥,腎應該補而不是瀉,所以不應該用知母,這道理說得通。但是,如果用知母來瀉胃火,似乎可以常用,為什麼你卻說只能暫時使用呢?我回答說,胃火怎麼可以經常瀉呢?五臟六腑都依賴於胃氣,胃氣旺盛才能生存,胃氣衰敗就會死亡。胃中火氣旺盛,恐怕會消耗體內津液,所以才用石膏、知母來救治胃,這並不是瀉胃。然而石膏藥性過於峻猛,知母藥性過於寒涼,雖然胃火得到控制,但也會損傷胃土(脾胃),所以也只宜暫時使用來緩解症狀,絕不應該長期使用來損傷正氣。(批註:胃是腎的關門,胃和腎都不應該長期使用石膏來瀉火,胃寒則腎也寒。)
有人問,古人說知母是補腎滋陰的妙藥,你卻說它是瀉火的藥,這讓我感到疑惑。要知道,藥性溫和的藥物可以補益人體,但從沒聽說過苦寒的藥物也能補益。知母味苦且大寒,對脾胃沒有益處,這不用多加辯解。只是既然對脾胃無益,為什麼能瀉胃火,而且在短時間內可能會奪人性命呢?似乎瀉就是補的意思。然而暫時使用為何相宜,長期使用為何如此不好呢?這是因為瀉火只能說是為了救腎,而終究不能說是補腎。(批註:用知母來救腎,不是用知母來補腎,這個區別非常重要。)
有人問,知母藥性過於寒涼,長期服用會損傷胃氣,為什麼不改用其他藥物來救胃,而白虎湯中卻一定要用知母,來輔助石膏的猛烈藥性,難道不是用寒涼來加重寒涼嗎?唉!你問得很好啊。白虎湯是用來治療胃火初起的,單用石膏來救胃,恐怕還不足夠,所以才加入知母,來抑制腎中的火,使胃火不再增長。如果胃火已經很旺盛,或者胃火即將衰退的時候,原本就不需要加入知母了。可以去掉知母,而改用天冬、元參之類的藥物,也是可以的。
有人問,將知母、黃柏加入六味丸中,朱丹溪的用意是治療陰虛火旺,难道他沒有見識嗎?唉!陰虛火旺,用六味湯治療就足夠了,何必又用知母、黃柏來瀉火呢?火氣旺盛,是因為體內的水不足,補足水,火自然就平息了。朱丹溪只是知道陰虛火旺的道理,卻加入了這兩種藥,使得後人固執地專用這兩味藥,有的人甚至因此喪命,這不是救治天下百姓的方法。
有人問,知母既然不宜輕易使用,為什麼不直接刪除它,而是在肯定它功效的同時,又指出它的過錯呢?唉!我的言論是針對朱丹溪的觀點而發的,難道我說知母如同毒藥嗎?知母只能用來瀉胃火的過盛,而不能用來瀉腎火的不足。所以,瀉胃火能救人,而瀉腎火則會害人。朱丹溪只主張瀉腎火,而不主張瀉胃火,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必須加以辨別。
有人問,李時珍認為知母是氣分藥,黃柏是血分藥。黃柏入腎,但不入肺;知母下潤腎,上清肺金,這兩種藥必須相輔相成,如同蝦離不開水母一樣。所以黃柏、知母必須一起使用才好,而你卻說這兩種藥不能一起使用,難道李時珍錯了嗎?我回答說,李時珍大概是讀書過於執著了。他不知道黃柏並非不入氣分,而知母也並非不入血分。
黃柏能清除腎中的火,也能清除肺中的火;知母能瀉腎中的熱,也能瀉胃中的熱。胃是多氣多血的臟腑,難道只入氣分,而不入血分嗎?這兩種藥並非一定要一起使用,難道從這一點你就不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