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治通義》~ 卷六 (5)
卷六 (5)
1. 吐法
，苦瓠穰。捻如大豆。若七粒。若十粒。寒鄉無瓜蒂。則可代之。其形至小。研淨無厭翳。為佳品。藜蘆。舶上為可。尤多毒。用之若二分若三分。常山。亦貴舶上。末用之。則若五分若一錢。胸有蓄飲。外發諸證者。腹候堅實。則可大吐之。喘息初發。暨未發者。
按其腹脈知之。腹氣堅實則吐之。後服瀉心湯。小承氣湯之類。數十日。灸數千壯。五十以里偏枯。痰涎滿胸者。可吐。腹軟者。決不可與。月事積年不下。心下痞硬。及淋疾濁證。心下痞硬。俱諸藥不驗者。吐之後。再與套劑。反胃諸嘔。尤可吐。口吐大便者。吐之後。
服附子瀉心生薑瀉心半夏瀉心之類數日。痿躄初發。暨欲發者。按其心下。痞則吐之。後論所宜服藥。凡服吐方。既吐之時。直視搐搦者。直可止其吐。台州曰。瓜蒂者。湧劑之聖者也。諸湧證輕重。瓜蒂什領八九。他藥居其二。至如常山湧瘧。鹽湯湧干霍。杜蘅湧瘀血。
藜蘆湧風痱之類。較之瓜蒂。力之強弱。味之厚薄。不啻霄壤。然各有相對也。湧諸宿疴。當待邪之安靜。氣象如平人。而後下藥。若方其熾盛。不惟無益。恐生他變。內經曰。其盛可待其衰而已。是之謂也。其法。先湧時一夜。與食溫粥。令滿意饜飫。安臥於閒室。以詰旦日出。
先四下幬幌。勿使風寒透。室中設炭火兩盆。要使和氣頗氤氳。暑熱不須設火。而令病者服藥。靜息安臥二食頃。慎勿令轉側。轉側便輒吐。頃之覺心中憒悶。懊憹將吐。宜強忍勿吐。若早湧出。則無益於疾。乃方其欲已不能已。迫其咽門。使病者蹲坐。一人向前支額。一人從後擁。
而緊按心下。病者自以鵝翎若指。刺摘喉中。即得快吐。則復令偃臥定息。頃尋更吐。若欲吐不吐者。有與砂糖法。今不用之。但令微搖其體。頻與沸湯。令其強飲。則復更吐。且吐且飲。大抵一朝湧五六回。乃覺心中灑然。是為藥力盡也。於是卻湯勿與。夫湧劑。隨湧性力稍衰。
得熱則相激更盛。猶芳蘭得酒再馨也。湧畢安臥至日晡所。乃與冷粥一杯。以和胃氣。而後隨證與藥。除其餘孽。則宿疴悉去矣。或有法如此而不出者。病重劑輕故也。投虀葉溫湯一小合。乘其微悶。連進沸湯則必吐。吐而不快者。更下小半之劑。未嘗不快吐也。或有湧微邪未盡者。
俟後數日若一月。更湧如前法。凡下湧劑三五回。未嘗不快復者。老弱虛家減其半。間日湧一二回。邪盡為度。止後服。如卒病輕證。則從其緩急。須斟酌焉。其人當湧而湧。則雖令屢大涌之。亦無害也。破其堅壘而止耳。或有湧之不出。反悶亂者。復更下小半之劑。扶持如法則吐。
若仍弗吐者。令人舁之。伏臥於冷室高處。倒垂其頭。以指刺喉。斯須乃吐。或有湧之不出。反大下通者。亦頗除郁。倘有餘邪。再用小半。以擿必吐。（吐痰用四物瓜蒂散。方。瓜蒂一錢二分愛莫能助。赤小豆一錢二分。人參五分。甘草五分。各別搗羅為末。分為三。用其二。
白話文：
用苦瓠穰（苦瓠的瓤）搓成大豆般大小的丸子，如果用七顆或十顆。寒冷地區沒有瓜蒂，可以用這個代替。苦瓠穰的形狀要非常小，研磨乾淨沒有雜質的最好。藜蘆，從外國進口的比較好，但毒性很強，用量二分或三分。常山，也是進口的比較好，磨成粉末使用，用量五分到一錢。如果胸腔有積液，並向外引發各種症狀，腹部按起來堅硬，就可以用吐法。喘息剛開始出現或還沒出現時，按壓腹部脈搏來判斷。如果腹部氣機堅實，就可以用吐法。吐後服用瀉心湯或小承氣湯之類的藥，數十天，並灸數千壯。五十歲左右出現半身不遂，痰涎堆積胸腔的，可以用吐法。腹部柔軟的人，絕對不能用吐法。
女性月經多年不下，心下痞硬（胸口悶脹硬痛），以及淋病、小便渾濁等，各種藥物都無效時，吐後再用其他藥方。反胃嘔吐，尤其可以用吐法。如果吐出糞便，吐後服用附子瀉心湯、生薑瀉心湯、半夏瀉心湯之類的藥幾天。四肢無力剛開始或快要發生時，按壓心下部位，如果痞塞就用吐法。之後再根據情況選擇合適的藥物。凡是服用吐藥的，在吐的時候出現眼睛直視、抽搐的現象，就要立即停止吐法。台州人說，瓜蒂是催吐的聖藥，各種催吐症狀，瓜蒂佔八九成，其他藥物只佔二成。至於用常山催吐瘧疾，用鹽湯催吐霍亂，用杜蘅催吐瘀血，用藜蘆催吐中風等，和瓜蒂相比，藥力強弱和藥味濃淡都差很遠，但各有各的用途。催吐陳年舊病時，應等待邪氣平穩，身體氣象像平常人一樣時再用藥。如果邪氣正盛，不但沒用，還可能產生其他變故。《內經》說：「邪氣盛的時候要等待它衰弱」，就是這個道理。
方法是，在催吐的前一天晚上，吃溫熱的粥，讓病人吃飽，然後在安靜的房間裡睡覺。第二天早上日出時，先把房間四周用布遮擋起來，不要讓風寒進來。房間裡放兩盆炭火，讓室內空氣溫和。夏天炎熱則不用生火。讓病人服藥後，靜臥兩個時辰，千萬不要翻身，翻身就會吐。過一段時間，病人會感到心裡煩悶、想吐，要強忍著不要吐，如果太早吐出來對病情沒有幫助。等到病人實在忍不住，想吐又不能吐的時候，咽喉感到堵塞，讓病人蹲坐著，一個人從前面扶著額頭，一個人從後面抱著，同時緊按著心下部位。病人自己用鵝毛或者手指刺激喉嚨，就可以吐出來。吐出來後讓病人躺下休息，過一會兒可能又會吐。如果想吐又吐不出來，可以用砂糖幫助催吐，現在不用這個方法。只要輕微搖動病人的身體，頻繁給他喝熱開水，讓他多喝一些，就能再次吐出來。邊吐邊喝，大概一個早上吐五六次，就會覺得心裡清爽，這就是藥力發揮完了。這時就不要再給他喝水。
催吐藥，隨著催吐次數增多，藥力會稍稍減弱，遇到熱就會加強。就像芳蘭花遇到酒會再次散發香味一樣。催吐完後讓病人安靜地睡到下午三點左右，然後給他喝一杯冷粥，來調和胃氣，之後再根據病情用藥，清除殘留病邪，這樣舊病就可以痊癒了。如果有人按這個方法催吐卻吐不出來，那是因為病情嚴重而藥力不足。可以給他喝一點溫熱的醃菜葉水，趁著他微微感到不適的時候，接著灌熱開水，肯定會吐出來。如果吐得不暢快，可以再給他服用小半劑藥，一定會順利吐出來。如果有人催吐後病邪還沒完全清除，可以過幾天或一個月，再按照先前的方法催吐。一般催吐三到五次，沒有不痊癒的。老年人、體弱的人和虛弱的人，藥量要減半，隔一天催吐一兩次，直到病邪清除為止。之後就可以停止用藥。如果是突然發生的輕症，就要根據情況緊急程度來決定。如果一個人應該催吐就催吐，即使讓他多次大吐，也沒有害處，只是破壞了堅固的防線而已。
如果有人催吐後吐不出來，反而感到煩悶，可以再給他服用小半劑藥，按照上述方法扶持，就可以吐出來。如果仍然吐不出來，讓人抬著他，讓他趴在陰涼的高處，頭部倒垂，然後用手指刺激喉嚨，過一會兒就會吐出來。如果有人催吐後吐不出來，反而大小便都拉出來，也算是消除了部分鬱結。如果還有殘餘病邪，再用小半劑藥刺激一定會吐出來。（催吐痰用四物瓜蒂散。藥方：瓜蒂一錢二分，赤小豆一錢二分，人參五分，甘草五分，分別搗成粉末，分成三份，用其中的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