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丹波元堅

《藥治通義》~ 卷十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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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3)

1. 藥性生成本原

陳月朋曰。形(金。木。水。火。土。真。假。),色(青。赤。黃。白。黑。深。淺。),性(寒。濕。溫。涼。平。急。緩。),味(辛。酸。咸。苦。甘。厚。薄。),體(虛。實。輕。重。平。枯。澀。),輕枯虛薄緩淺假宜治上。重潤實厚急深真宜治下。其中平者宜治中。余隨藏氣所宜處方。(本草蒙筌。)

徐洄溪曰。凡藥之用。或取其氣。或取其味。或取其色。或取其形。或取其質。或取其性情。或取其所生之時。或取其所成之地。各以其所偏勝。而即資之療疾。故能補偏救弊。調和藏府。深求其理。可自得之。(神農本草百種錄。)

按月朋說猶欠切實。姑存之。蓋百種錄。每品分氣味形色為解。多所發明。其丹砂條曰。甘言味。寒言性。何以不言色與氣。蓋入口則知其味。入腹則知其性。若色與氣。則在下文主治之中。可推而知之也。蓋隅反之言也。又王損庵傷寒準繩。汪訒庵本草備要所論。與徐說相近。

白話文:

陳月朋說:藥物的形狀(金、木、水、火、土、真、假),顏色(青、赤、黃、白、黑、深、淺),藥性(寒、濕、溫、涼、平、急、緩),味道(辛、酸、咸、苦、甘、厚、薄),以及藥體(虛、實、輕、重、平、枯、澀),其中輕、枯、虛、薄、緩、淺、假,適合治療上焦;重、潤、實、厚、急、深、真,適合治療下焦;而平者則適合治療中焦。其他的藥物則要根據臟腑氣機的需要來處方。

徐洄溪說:所有藥物的使用,或是取其氣,或是取其味,或是取其色,或是取其形,或是取其質,或是取其性情,或是取其生長的時間,或是取其生長的地點,都根據藥物偏勝的一面來治療疾病。因此能夠補偏救弊,調和臟腑。深入探求其原理,就可以自己領悟。

我認為陳月朋的說法還不夠切實,姑且保留。因為《百種錄》對每種藥物都詳細分析了氣味、形色,有很多啟發。例如,丹砂條中說「甘言味,寒言性」,為何不說顏色和氣味?因為入口就能知道味道,入腹就能知道藥性。至於顏色和氣味,則在後面的主治部分可以推斷出來。這就像「隅反」的說法。另外,王損庵的《傷寒準繩》和汪訒庵的《本草備要》中所論,也和徐洄溪的說法相近。

然似過鑿。今亦存之。王曰。辨其味。察其氣。觀其色。考其以何時苗。以何時花。以何時實。以何時萎。則知其稟何氣而生。凡見某病為何氣不足。則可以此療之矣。汪曰。醫之為物。各有形性氣質。其入諸經。有因形相類者。(如連翹似心而入心。荔枝核似睪丸而入腎之類。

)有因性相從者。(如屬木者入肝。屬水者入腎。潤者走血分。燥者入氣分。本天者親上。本地者親下之類。)有因氣相求者。(如氣香入脾。氣焦入心之類。)有因質相同者。(如藥之頭入頭。干入身。枝入肢。皮行皮。又如紅花。蘇木汁。似血而入血之類。)自然之理。

白話文:

雖然看起來像過於刻板的模式,但現在仍然保留著這些觀點。國王說:「辨別其味道,觀察其氣味,觀察其顏色,考究其在什麼時候發芽,在什麼時候開花,在什麼時候結果,在什麼時候枯萎,就能知道它稟承什麼樣的氣而生長。凡是遇到某種疾病,是哪種氣不足,就可以用這種藥物治療它。」

汪某說:「藥物各有其形狀、性質、氣質,它們進入人體的經絡,有因形狀相似而進入的(比如連翹形狀像心臟,就入心經;荔枝核形狀像睪丸,就入腎經)。

有因性質相近而進入的(比如屬木的藥物入肝經,屬水的藥物入腎經;潤滑的藥物走血分,乾燥的藥物入氣分;來自天上的藥物親上,來自地上的藥物親下)。

有因氣味相合而進入的(比如氣味芳香的藥物入脾經,氣味焦燥的藥物入心經)。

有因質地相同而進入的(比如藥物的頭部入頭部,莖幹入身體,枝葉入四肢,皮部走皮部;還有像紅花、蘇木的汁液,像血一樣,就進入血分)。

這些都是自然之理。」

可以意得也。(侶山堂類辨。有藥性形名論。蓋是汪氏之所依據。文繁不錄。)又賈九如藥品化義。本於陳氏。立辨藥八法。曰。曰體。(燥。潤。輕。重。滑。膩。干。)曰色(青。紅。黃。白。黑。紫。蒼。)曰氣。(羶。臊。香。腥。臭。雄。和。)曰味。(酸。苦。

甘。辛。咸。淡。澀。)此四者。乃天地產物生成之法象。必先辨明以備參訂。日形。(陰。陽。木。火。土。金。水。)曰性。(寒。熱。溫。涼。清。濁。平。)曰能。(升。降。浮。沉。定。走。破。)曰力。(宣。通。補。瀉。滲。斂。散。)此四者。藉醫人格物推測之義理。

白話文:

意思是說,可以從藥物的特性來推測它的功效。這段話出自《侶山堂類辨》中的《有藥性形名論》,是汪氏著作的依據,內容繁複,就不全部列舉了。另外,賈九如的《藥品化義》也以陳氏的理論為基礎,提出了辨藥八法,分別是:體、色、氣、味、形、性、能、力。其中,體包括燥、潤、輕、重、滑、膩、干等;色包括青、紅、黃、白、黑、紫、蒼等;氣包括羶、臊、香、腥、臭、雄、和等;味包括酸、苦、甘、辛、咸、淡、澀等;形包括陰、陽、木、火、土、金、水等;性包括寒、熱、溫、涼、清、濁、平等;能包括升、降、浮、沉、定、走、破等;力包括宣、通、補、瀉、滲、斂、散等。這四者是天地萬物形成的規律,必須先弄清楚,才能用來參考。

而後區別以印生成。是也。最覺冗雜。

又按古之論藥。特言氣味。而後世踵事加精。以論生成本原。其理亦不可易。然諸說不一。難得適從。今更加詳酌。竊為之辨曰。藥之所以有寒熱溫涼。與有毒無毒之性。皆莫不本於氣味形色。(此氣字。與經文氣味之氣不同。)所謂氣者。氣臭是已。雖香焦腥臊腐五氣之分。

大抵藥之取用。芳香與葷臭。二者能有所歸矣。(芥歸鼻。蓼葉歸舌。蔥實歸目。薤歸於骨。韭歸心。葫歸五藏。蒜歸脾腎。並出菜部黑字。)所謂形者。形質是也。重能鎮墜。而輕者不必上行。潤能滋液。而枯者不必燥濕矣。如五色則尤多不可拘者。然五藏相適。或有不可誣者。

白話文:

然後再根據印記來區分它們的生成。這就是最讓人覺得繁瑣的地方。

另外,古人論述藥物,只特別提到氣味。而後世繼承前人,更加精益求精,開始探討藥物的生成本源。這個道理也不應該輕易改變。然而,各種說法不盡相同,很難找到適當的依據。現在我更加詳細地思考,私下為此辨析如下:藥物之所以有寒熱溫涼,以及有毒無毒的特性,都源於它們的氣味形色。(這裡的「氣」字,與經文中的「氣味」的「氣」字不同。)所謂的「氣」,指的是氣味。雖然有香、焦、腥、臊、腐五種氣味的區分,

總體來說,藥物的取用,芳香和葷臭兩種氣味,都能有所歸屬。(芥菜歸鼻,蓼葉歸舌,蔥實歸目,薤歸骨,韭歸心,葫蘆歸五臟,大蒜歸脾腎。這些都出自菜部黑字。)所謂的「形」,指的是形質。重的能鎮墜,而輕的則不必上升。潤的能滋養液體,而枯的則不必乾燥濕潤。像五色則更加不能一概而論,然而,五臟相互適應,也有些不可違背的規律。

更有如黑能止血之類。蓋五味之用。為最多焉。要之。何物不具存氣味形色。但其所長。有在氣者。有在味者。有在形者。有在色者。如沉麝之於氣。甘棗之於味。鉛丹鐵粉之於形。紅花蘇木之於色。是也。有所在不一者。如桂枝之溫中發表。在味與氣。地黃之補血填精。在味與質之類。

是也。且味有厚薄。氣有和烈。而氣味形色。相兼不均。所謂同一熱藥。而附子之熱。與乾薑之熱。迥乎不同。同一寒藥。而石膏之寒。與黃連之寒。迥乎不同者。未始不本於此理。此乃百藥所以各異其用也。

白話文:

更有像黑能止血之類的藥物。這是因為五味的運用,在中藥中是最多的。總而言之,任何藥物都具備氣味形色,只是它們的特長所在不同而已。有的藥物以氣為主,有的以味為主,有的以形為主,有的以色為主。例如沉香和麝香以氣為主,甘草和棗子以味為主,鉛丹和鐵粉以形為主,紅花和蘇木以色為主,這就是它們的特點所在。

有些藥物則兼具多種特點,例如桂枝溫中發表,它既以氣為主,也以味為主;地黃補血填精,它既以味為主,也以質地為主。

此外,藥物的味還有厚薄之分,氣還有和烈之分。而氣味形色之間往往相互影響,並非完全平均。比如說,同樣是熱藥,附子的熱與乾薑的熱就截然不同;同樣是寒藥,石膏的寒與黃連的寒也截然不同。這都是因為藥物本身的特性不同,所以才產生了這些差異。這也正是各種藥物具有各自不同功效的原因。

又按陳鶴溪三因方。論藥有功能氣味性用。其說不確。姑摘錄於此。曰。敷和彰顯溽蒸清潔淒滄者。五氣之德也。安魂育神益氣定魄守志者。百藥之功也。生榮蕃茂豐備緊斂清謐者。五氣之化也。通潤悅懌輕身潤澤益精者。百藥之能也。舒啟明曜安靜勁切凝肅者。五氣之政也。

開明利脈滑膚堅肌強骨者。百藥之氣也。風熱濕燥寒者。五氣之令也。酸苦甘辛鹹者。百藥之味也。顧茲氣運與萬物。雖種種不齊。其如成象效法。無相奪倫。一一主對。若合符契。至於勝復盛衰。不能相多。往來升降。不能相無。故各從其動而興。災變亦不相加也。於是有振發銷鑠驟注肅殺凜冽者。

白話文:

陳鶴溪的三因方提到藥物有功能、氣味、性用,其說法並不完全正確。這裡摘錄其中一部分:敷和彰顯、溽蒸清潔、淒滄者,是五氣的德性;安魂育神、益氣定魄、守志者,是百藥的功效;生榮蕃茂、豐備緊斂、清謐者,是五氣的變化;通潤悅懌、輕身潤澤、益精者,是百藥的能力;舒啟明曜、安靜勁切、凝肅者,是五氣的政令;開明利脈、滑膚堅肌、強骨者,是百藥的氣味;風熱濕燥寒者,是五氣的令節;酸苦甘辛鹹者,是百藥的味道。

觀察這些氣運與萬物,雖然種種不一,但它們如同成象效法,互不爭奪,一一对应,宛如契合。至於勝復盛衰、往來升降,也都互相依存,不能缺少。因此,它們各自隨著氣運變化而興衰,災變也互相影響。於是,就有振發銷鑠、驟注肅殺、凜冽等等變化。

五氣之變也。在藥則有收斂乾焦甜緩斂澀滋滑者。百藥之性也。散落燔焫霜潰蒼隕冰雪者。五氣之眚也。在藥則有鼽衄溢汗嘔吐涎湧泄利者。百藥之用也。德化者氣之祥。功能者藥之良。政令者氣之章。氣味者藥之芳。又朱丹溪格致餘論。論藥之命名。以色形氣質味能時。以其非處治之要。

茲不探入。

白話文:

五種氣候的變化,在藥物上表現為收斂、乾燥、焦燥、甘甜、緩和、斂澀、滋潤、滑利等特性。各種藥物的特性,則表現為散開、落下、燔灼、焫熱、霜降、潰爛、蒼白、隕落、冰雪等。五種氣候的病態,在藥物上表現為鼻衄、溢汗、嘔吐、涎液湧出、泄瀉、利尿等症狀。藥物的功用,得益於氣候的祥瑞之氣,藥效的良善,得益於氣候的治理之法,藥物的芳香,得益於氣候的氣味。朱丹溪在《格致餘論》中,論述藥物的命名,以顏色、形狀、氣味、性質、功效和時令來區分,但這些並非治療疾病的主要因素,因此不予探討。

2. 藥性專長

徐洄溪曰。凡藥性有專長。此在可解不可解之間。雖聖人亦必試驗。而後知之。如菟絲之去面䵟。亦其一端也。以其辛散耶。則辛散之藥甚多。以其滑澤耶。則滑澤之物亦甚多。何以他藥皆不能去。而獨菟絲能之。蓋物之生。各得天地一偏之氣。故其性自有相制之理。但顯於形質氣味者。

可以推測而知。其深藏於性中者。不可以常理求也。故古人有單方及秘方。往往以一二種藥治一病。而得奇中。及視其方。皆不若經方之必有經絡奇偶配合之道。而效反神速者。皆得其藥之專能也。藥中如此者極多。可以類推。(本草百種錄。)

按藥之專長。顯於形質氣味者。如茵陳之治黃。香薷之治暍之類。是也。程云來金匱直解曰。意不盡言。言不盡意者。藥性也。顧焉文本草匯箋曰。藥之治病。嘗有不可解者。原不必強解之。闕之可也。並與洄溪之意符矣。洄溪又曰。凡物精華所結者。皆得天地清粹之氣以成。

白話文:

徐洄溪說:凡是藥物,都有其獨特的功效。有些功效在可解釋與不可解釋之間,即使是聖人,也必須經過試驗才能得知。就如同菟絲可以去除面上的瘡,這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如果說菟絲是因為辛散,那麼辛散的藥物很多;如果說因為滑澤,那麼滑澤的物質也很多。為什麼其他藥物都無法去除面上的瘡,而只有菟絲可以呢?

這是因為萬物生長,都吸收了天地之間某種偏氣,所以藥物之間自然存在着相互制約的道理。那些顯現於外形、質地、氣味上的功效,我們可以通過推測來理解。但是那些深藏於藥物本性中的功效,就不是常理所能推測的。

所以古人有單方和秘方,往往用一兩種藥物來治療一種疾病,卻能收到奇效。當我們去看這些方子時,往往發現它們不像經方那样有經絡、奇偶、配伍等道理,但其療效卻非常迅速,這都是因為藥物本身具有獨特的功效。藥物中像這樣的例子很多,可以類推。

(《本草百種錄》)

按藥物的獨特功效,那些顯現於外形、質地、氣味上的,例如茵陳可以治療黃疸,香薷可以治療中暑,就是這個道理。

程云來在《金匱直解》中說:「意不盡言,言不盡意者,藥性也。」顧元卿在《本草匯箋》中說:「藥物治療疾病,有時會遇到不可解釋的情況,不必強行解釋,留白也是一種智慧。」這兩位醫家都與洄溪的觀點相符。

洄溪又說:凡是精華凝聚而成的東西,都吸收了天地之間清純的氣息而形成。

而穢濁不正之氣。不得干之。故皆有解毒之功。其非精華所結。而亦能解毒者。則必物性之相制。或以毒攻毒也。此說亦當。仍附之。

白話文:

這些混濁不正的氣息,不能侵犯到人體,因此它們都有解毒的功效。對於那些非由精華凝聚而成,卻也能解毒的物質,則必定是物質之間相互剋制,或者以毒攻毒的方式。這種觀點也是正確的,我們可以把它附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