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治通義》~ 卷三 (7)
卷三 (7)
1. 五藏苦欲補瀉
中病乃已。毋盡劑也。病在於經,則治其經;病流於絡,則及其絡。經直絡橫,相維輔也。(同上)
按五藏苦欲補瀉,見《藏氣法時論》。而王海藏隸以各藥,殆不免牽執。(見《湯液本草》。)今繆氏就其意,敷演為說,亦似不確協。姑錄以備參酌焉。蓋《雜病論》首辨藏府虛實之例,以示施治之法,必本於藏府之理。是以古經方必論藏府虛實。而宋代官撰《聖惠濟眾》、《聖濟》等書,其方藥尤備,皆深達經旨者矣。
逮易水師弟,剏報使之說。而丹溪以來,專主張之,古義蕩然,庋而不講。唯滑攖寧著有《五藏補瀉心要》,豈有見於此歟?
又按《十四難》曰:「損其肺者,益其氣;損其心者,調其營衛;損其脾者,調其飲食,適其寒溫;損其肝者,緩其中;損其腎者,益其精。」蓋是與《法時論》別發一義。而所謂益氣緩中者,猶足補脾一途,補彼以及此者也。(滑攖寧《經本義》曰:「緩者,和也。」又《金匱》:肝之病,補用酸,助用焦苦,達用甘味之藥調之。尤飼鶴《金匱心典》引《難經》為解。)
至如瀉法,則繆氏以為藏偶受邪,則瀉其邪。此說誠是。蓋五藏無自實為病者;其所謂實者,客熱壅實已。故心脾肺之於瀉,皆不過清解其熱。但肝主條達,偶有抑怒憤郁,亦亢實為病;故清肝之外,更有疏肝代肝之法。腎之於瀉,亦僅瀉其外府。錢仲陽曰:「腎主虛,不受瀉。」可謂確言矣。(此語見《小兒直訣》〈睦親宅一大王瘡疹黑陷條〉中。又《本草綱目》〈大戟〉條有說,宜相參。又《宋學士文集》〈贈醫師賈某序〉,稱仲陽之術曰:「建為五藏之方,各隨所宜。肝有相火,則有瀉而無補;腎為真水,則有補而無瀉,皆啟《內經》之秘,尤知者之所取法。」考肝無補法,錢氏本無其說,且與經旨相戾。繆氏之辨為當。)補脾補腎之辨,載在後捲云。
白話文:
病到可以控制的程度就好了,不要用藥過量。病在經絡,就治療經絡;病流到較小的絡脈,就治療絡脈。經脈是直的,絡脈是橫的,兩者互相輔助。(與前面說的一樣)
關於五臟的苦、欲、補、瀉,相關內容可見《藏氣法時論》,王海藏把它歸類到各個藥物,恐怕不免有牽強附會之處。(見《湯液本草》)現在繆氏根據它的意思加以闡述,似乎也不太確切。姑且記錄下來,以供參考。
大體來說,雜病論首先要辨別臟腑虛實的狀況,以此來顯示治療的方法。治療必須基於臟腑的道理。所以古代的經典方劑,必定會探討臟腑的虛實。而宋代官方編撰的《聖惠》、《濟眾》、《聖濟》等書,它們的方藥都非常完備,都是深入理解經典要旨的。到了易水學派的師徒,他們開創了「報使」的說法,而丹溪以來,專門主張這個,古代的道理就完全被拋棄了,沒有人去研究。只有滑攖寧寫了一本《五藏補瀉心要》,難道是對此有所見解嗎?
還有,根據《十四難》所說:「損傷肺,要補益它的氣;損傷心,要調和營衛;損傷脾,要調養飲食,適應寒溫;損傷肝,要緩和它的急躁;損傷腎,要補益它的精。」這與《法時論》提出了不同的觀點。而所謂的「補益氣」、「緩和急躁」,仍然可以看作是補脾的一種方法,是通過補這個來達到補那個的。(滑攖寧在《經本義》中說,「緩和」就是「調和」。還有《金匱要略》中說,肝有病,用酸味藥來補,用焦苦味藥來輔助,用甘味藥來調和。尤其可以參考《飼鶴金匱心典》引用《難經》的解釋。)
至於瀉法,繆氏認為臟腑如果偶爾受到邪氣侵擾,就瀉掉邪氣。這個說法確實正確。因為五臟本身不會出現實證的疾病,所謂的「實證」都是外來的熱邪壅塞造成的。所以對於心、脾、肺的瀉法,都只是清除熱邪而已。但是肝主疏泄條達,偶爾會因為壓抑、憤怒等情緒,也可能出現亢奮的實證,所以除了清肝之外,還有疏肝、代替肝功能的治療方法。腎的瀉法,也只是瀉掉腎的外府(膀胱)的邪氣。錢仲陽說,腎主虛,不受瀉,這句話可以說是確切的。(這句話出自《小兒直訣》的「睦親宅一大王瘡疹黑陷條」中。另外,《本草綱目》的大戟條也有相關說明,應該互相參考。還有《宋學士文集》中,送給醫生賈某的序中說,仲陽的醫術是:「建立五臟的方子,各自適合其情況。肝有相火,就要瀉而不能補;腎為真水,就要補而不能瀉。這些都啟發了《內經》的奧秘,也是明智的人應該學習的。」考證肝沒有補法,錢氏原本就沒有這個說法,而且與經典的要旨相違背。繆氏的辨別是正確的。)
關於補脾和補腎的區別,會記載在後面的章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