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治通義》~ 卷十一 (6)
卷十一 (6)
1. 氣味
又按海藏又曰。本草。只言溫大溫。熱大熱。寒大寒。微寒。平。小毒大毒。有毒無毒。不言涼。如何是氣涼。瀕湖曰。微寒。即涼也。今考涼字。特日華子陳藏器用之。又有稱冷。蓋亦寒也。平則序例中不言。豈以平即四氣之最緩和者乎。王啟玄五常政大論注曰。上品中品下品無毒藥。
悉謂之平。又唐六典尚藥奉御云。凡合藥宜用一君三臣九佐。方家之大經也。必辨其五味三性七情。然後為和劑之節。又云。三性。謂寒溫平。又元和紀用經曰。五等之口寒次冷。冷。大寒也。寒然後涼。涼然後小溫。小溫然後溫。溫之甚曰和。利甚曰小熱。小熱甚則熱矣。
又有性澀。見側柏葉。楓柳皮條。可疑。
又按李念莪醫宗必讀。亦以藥性配四時之氣。頗為約當。宜參閱。考周官食醫曰。凡食齊眡春時。羹齊眡夏時。醬齊眡秋時。飲齊眡冬時。注曰。飯宜溫。羹宜熱。醬宜涼。飲宜寒。疏曰。眡猶比也。然則藥食之理一也。
又按徐洄溪曰。凡味厚之藥主守。氣厚之藥主散。此說似是。然與素問之旨有差。陳氏別說。於桂條曰。厚實氣味重者。宜入治藏及下焦藥。輕薄者。宜入治頭目發散藥。乃與徐意同。徐又曰。凡藥之寒熱溫涼。有歸氣分者。有歸血分者。大抵氣勝者治氣。味勝者治血。即溫之以氣。
補之以味之義。徐又曰。人身有氣中之陽。有血中之陽。氣中之陽。走而不守。血中之陽。守而不走。凡藥之氣勝者。往往補氣中之陽。質勝者。往往補血中之陽。如附子暖血。肉桂暖氣。一定之理也。然氣之陽勝。則能動血。血之陽勝。則能益氣。又相因之理也。桂氣○分藥也。
而其驗則見於血。其義不曉然乎。此說亦佳。
又按洄溪曰。凡有毒之藥。性寒者少。性熱者多。寒性和緩。熱性峻速。入於血氣之中。剛暴駁烈。性發不支。藏府嬌柔之物。豈能無害。故須審慎之。但熱之有毒者。速而易見。而寒之有毒者。緩而難察。尤所當慎也。斯言足補繆氏之未逮。
白話文：
另外，根據海藏的說法，本草綱目只提到藥性有溫、大溫、熱、大熱、寒、大寒、微寒、平、小毒、大毒、有毒、無毒，卻沒有提到涼。那麼，藥性中的涼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李時珍說，微寒就是涼。現在考證「涼」這個字，只有日華子和陳藏器用過。也有人說「冷」，其實意思也跟寒差不多。至於「平」，在藥性分類中沒有提到，可能是因為「平」是四種藥性中最緩和的吧。王啟玄在註解《五常政大論》時說，上品、中品、下品的無毒藥，都稱為「平」。另外，《唐六典》中掌管藥物的官員也說，調配藥物時，最好採用一味君藥、三味臣藥、九味佐藥，這是醫家的基本原則。必須辨別藥物的五種味道、三種性質和七種情志，才能調配出和諧的藥劑。這裡說的「三性」，指的是寒、溫、平。元和年間的《紀用經》說，五種程度的寒性藥物依序是「口寒」、「次冷」，「冷」就是大寒，寒之後才是涼，涼之後才是小溫，小溫之後才是溫，溫到極致就是和，藥性過於強烈就是小熱，小熱到極致就是熱。
另外，還有藥性是澀的，例如側柏葉、楓柳皮條，這點值得我們思考。
另外，根據李念莪《醫宗必讀》的說法，藥性應該配合四季的氣候變化，這個觀點非常簡要貼切，值得參考。參考《周禮》中管理飲食的官員說，飯要搭配春天，羹要搭配夏天，醬要搭配秋天，飲品要搭配冬天。註解說，飯適合溫熱，羹適合熱，醬適合涼，飲品適合寒。疏解說，「眡」的意思是「比照」。由此可知，藥和食物的道理是一樣的。
另外，徐洄溪說，味道濃厚的藥物主要作用是守住，氣味濃厚的藥物主要作用是發散。這個說法好像有點道理，但是和《素問》的觀點有些差異。陳氏的另一種說法認為，桂枝的氣味濃厚而實在，適合用於治療臟腑和下焦的藥物；而氣味輕薄的，適合用於治療頭目和發散的藥物。這個觀點和徐洄溪的說法相同。徐洄溪又說，藥物的寒熱溫涼，有的歸屬於氣分，有的歸屬於血分。一般來說，氣的藥性強的，主要治療氣方面的疾病；味的藥性強的，主要治療血方面的疾病，這就是用氣來溫養，用味來滋補的意思。徐洄溪又說，人體有氣中的陽氣，也有血中的陽氣。氣中的陽氣，是運行而不守的；血中的陽氣，是守護而不運行的。藥物中氣的藥性強的，往往能補氣中的陽氣；藥物質地厚重的，往往能補血中的陽氣。例如，附子能溫暖血，肉桂能溫暖氣，這是一個確定的道理。然而，氣的陽氣強盛，就能推動血的運行；血的陽氣強盛，就能增益氣的運行，這也是一個互相影響的道理。桂枝的氣性佔十分之多，是屬於氣分藥，然而它的功效卻顯現在血分上，這其中的道理不是很明顯嗎？這個說法也很好。
另外，根據洄溪的說法，有毒的藥物，性寒的很少，性熱的居多。寒性的藥物性質平和，熱性的藥物性質峻猛快速。如果進入血氣之中，會剛烈暴躁，使人難以承受。臟腑都是嬌嫩的，怎麼會沒有傷害呢？所以必須謹慎。但是熱性有毒的藥物，作用快而且容易察覺；而寒性有毒的藥物，作用慢而且難以察覺，尤其需要謹慎。這些話足以彌補繆氏說法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