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丹波元堅

《藥治通義》~ 卷十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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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5)

1. 氣味

能顧氣中之精。氣味有善惡。善者賦性馴良。盡堪擇用。惡者氣味殘狠。何必近之。氣味有喜惡。有素性之喜惡。有一時之喜惡。喜者相宜。取效尤易。惡者見忌。不必強投。(全書)

又曰。辛主散。其行也橫。故能解表。甘主緩。其行也上。故能補中。苦主瀉。其行也下。故可去實。酸生收。其性也斂。故可治泄。淡主滲。其性也利。故可分清。咸主軟。其性也沉。故可導滯。用純氣者。用其動而能行。用純味者。用其靜而能守。有氣味兼用者。和合之妙。貴乎相成。(同上)

按周官瘍醫曰。凡藥以酸養骨。以辛養筋。以咸養脈。以苦養氣。以甘養肉。以滑養竅。此與醫經之旨稍異。又褚氏遺書曰。酸通骨。甘解毒。苦去熱。咸導下。辛發滯。亦自一義。

又按海藏又曰。本草只言辛鹹苦酸。不言淡。如何是味淡。李瀕湖曰。淡附於甘。徐洄溪曰。土本無味也。無味即為淡。淡者。五味之所從出。即土之正味也。故味之淡者。皆屬土。徐說是。考靈樞九針篇曰。淡入甘。楊上善太素注曰。五味各入其藏。甘味二種。甘與淡也。

谷入於胃。變為甘味。未成曰淡。屬其在於胃。已成為甘。走入於脾也。聖濟經。亦論五味生於土。而本於淡。及甘甚則反淡。並可以徵矣。又陳氏別說曰。有諸淡利九竅之理。見藿香條。

又按味又有澀。(何首烏。味苦澀。微溫。羊蹄實。味苦澀平。石衣。澀冷。榼藤子。味澀。金櫻子。味酸澀平。自然銅。食之苦澀者是真之類。是也。又龍膽。味苦寒。政和本。作味苦澀。)有滑。(周官所言。是也。又紫葛。味苦滑冷。苧根。味甘滑冷。)洄溪曰。礬石味澀。

而云酸者。蓋五味中無澀。澀則酸之變味。澀味收澀。亦與酸同。如五色中之紫。即紅之變色也。又曰。藥之味澀者絕少。龍膽之功。皆在於澀。澀者。酸辛之變味。兼金木之性者也。此說並是。又有薟。(芋條。陶隱居曰。生則有毒。簽不可食。注。音杴。政和本草。作薟。

又日華子於半夏日。味㿌辛。於牽牛子曰。味苦㿌。於茜根曰。味酸。㿌。亦薟訛。先兄紹翁曰。源順和名鈔。引掌禹錫食經云。茄子。味甘酸。注。唐韻。力減反。⿰木朮味也。⿰木朮。音初減反。酢味也。俗語云惠久之。蓋俗語於義為妥。)大抵微毒戟人咽喉者也。

又按經不舉氣性字。繆說宜從。王安道溯洄集曰。經於諸藥名下。不著氣性等字。獨以味字冠之者。由藥入口。惟味為先故也。亦是。寇宗奭曰。序例。藥有酸鹹甘苦辛五味。寒熱溫涼四氣。今詳之。凡稱氣者。即是香臭之氣。其寒熱溫涼。則是藥之性。氣字恐後世誤書。當改為性字。

則於義方允。李瀕湖載此說。以為與禮記文合。愚謂寒藥溫涼。四時之氣也。然則藥之寒熱溫涼。指之以氣。固無不可。況經文未曾及氣臭。蓋聖濟經。論氣臭自有已疾之用。寇氏徽宗時人。故遵其說也。

白話文:

氣味能夠維護體內精華。氣味有好的和不好的區別。好的氣味性質溫和,可以選擇使用。不好的氣味則過於強烈,沒有必要接近。氣味有喜歡和厭惡之分,有的是天生的喜好,有的是一時的偏好。喜歡的氣味表示適合,使用起來效果也容易顯現;厭惡的氣味則表示不適,不必勉強使用。

此外,辛味主要作用是發散,其運行方向是橫向的,所以能解除體表病症。甘味主要作用是緩和,其運行方向是向上,所以能補益中焦脾胃。苦味主要作用是瀉下,其運行方向是向下,所以能去除實證。酸味主要作用是收斂,其性質是收澀,所以能治療洩瀉。淡味主要作用是滲濕,其性質是通利,所以能區分清濁。鹹味主要作用是軟化,其性質是下沉,所以能導引積滯。使用純粹藥氣的,是利用它活動的特性;使用純粹藥味的,是利用它靜守的特性。如果同時使用氣味,則能產生協調和合的作用,關鍵在於互相輔助。

按照《周禮》中瘍醫的說法,凡是藥物,用酸味來滋養骨骼,用辛味來滋養筋脈,用鹹味來滋養血脈,用苦味來滋養氣,用甘味來滋養肌肉,用滑味來疏通孔竅。這個說法與一般醫學經典的觀點稍有不同。《褚氏遺書》則認為,酸味能通達骨骼,甘味能解毒,苦味能去熱,鹹味能導引下行,辛味能發散積滯,這也是一種解釋。

海藏又說,本草只提到辛、鹹、苦、酸四種味道,沒有提到淡味。那麼什麼是淡味呢?李時珍認為,淡味是附屬於甘味的;徐洄溪認為,土本身沒有味道,沒有味道就是淡味。淡味是五味產生的源頭,也就是土的本來味道。所以,味道屬淡的都屬於土。徐洄溪的說法是對的。《靈樞·九針篇》說,淡味歸入甘味。《楊上善太素注》說,五味各歸屬於不同的臟腑,甘味有兩種,即甘味和淡味。

食物進入胃後,會轉化為甘味,尚未轉化完成時稱為淡味,這表示它還在胃中;已經轉化為甘味時,則會運行到脾臟。《聖濟經》也論述五味產生於土,而根本在於淡味;並且認為甘味過重反而會轉化為淡味。這些都可以作為佐證。陳氏別說認為,有些淡味具有疏通九竅的作用,可以參見藿香條的記載。

另外,味道還有澀味(例如:何首烏味苦澀微溫,羊蹄實味苦澀平和,石衣味澀性冷,榼藤子味澀,金櫻子味酸澀平和,天然銅味苦澀的才是真品等等,龍膽味苦寒,政和本草記載為味苦澀),滑味(《周禮》所說的,紫葛味苦滑性冷,苧根味甘滑性冷)。徐洄溪認為,明礬的味是澀的,之所以說它是酸的,是因為五味中沒有澀味,澀味是酸味的變味,澀味的收澀作用和酸味相同。如同五色中的紫色,是紅色的變色。徐洄溪又說,藥物的澀味非常少見,龍膽的功效主要來自澀味,澀味是酸味和辛味的變味,兼具金和木的屬性,這個說法是正確的。還有薟味(芋頭,陶弘景說,生芋頭有毒,薟不可食用。注:音同「掀」,政和本草寫作薟。日華子說半夏味辛㿌,牽牛子味苦㿌,茜草味酸㿌,㿌是薟的訛誤。先兄紹翁說,《源順和名鈔》引用掌禹錫《食經》說,茄子味甘酸。注:《唐韻》力減反,木術味也,木術,音初減反,酢味也。俗語說惠久之,蓋俗語於義為妥)。大抵是指輕微毒性,刺激咽喉的味道。

根據經典,一般不使用「氣性」二字,這個說法應該遵循。王安道《溯洄集》說,經典在藥物名稱下面,不記載氣性等字,只用「味」字來稱呼,是因為藥物入口,首先感受到的是味道,這個說法也是對的。寇宗奭說,在序例中,藥有酸、鹹、甘、苦、辛五味,寒、熱、溫、涼四氣。現在詳細說明,凡是稱作「氣」的,指的是香臭的氣味,其寒、熱、溫、涼指的是藥的性質。認為「氣」字可能是後世誤寫,應當改為「性」字,這樣在意思上才更恰當。李時珍引用了這個說法,認為與《禮記》的文意相符合。我認為,寒藥溫涼,是指四季的氣候,那麼用「氣」來指代藥物的寒熱溫涼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況且經典中從未涉及氣臭,而《聖濟經》中,論述氣臭自有其治療疾病的用途。寇宗奭是徽宗時的人,所以才會遵循這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