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丹波康賴

《醫心方》~ 卷第十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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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十九 (2)

1. 服石反常性法第二

皇甫謐云:凡治寒食藥者,雖治得瘥,終不可以治者為恩也。非得治人後忘得效也。昔文摯治齊王病,先使王怒而後治病已。王不思其愈而思其怒,文摯以是雖愈王病而終為王所殺。今救寒食藥者,要當逆常理,反正性,犯怒以治之,自非達者。已瘥之後,心念犯怒之怨,必忘得治之思。

猶齊王之殺文摯也。後與太子尚不能救,而況凡人哉。然死生大事也,知可生而不救之,非仁者。唯仁者心不已,必冒怒而治之為親戚之,故不但其一人而已。凡此諸救,皆吾所親更也。已試之驗,不借問於他人也,大要違人理,反常性。

六反:

重衣更寒,一反。(《外臺方》云:凡人寒,重衣即暖。服石人宜薄衣,若重衣更寒。《經》云:熱極生寒。故云一反。)

飢則生臭,二反。(平人飽則食不消化,生食氣。服石人忍飢失食節,即有生臭氣,與常人不同,故云二反。)

極則自勞,三反。(平人有所疲極即須消息恬養。服石人久坐臥疲極,唯須自勞,適散石氣即得宣散,故云三反。)

溫則泄利,四反。(平人因冷乃利,得暖便愈。服石人溫則泄利,冷則瘥,故云四反。)

飲食欲寒,五反。(平人食溫暖則五內調和。服石人飲食欲寒乃得安穩,故云五反。)

癰瘡水洗,六反。

七急:

當洗勿失時,一急。

當食勿忍飢,二急。

酒清淳令溫,三急。

衣溫便脫,四急。

食必極冷,五急。

臥必底薄,六急。

食不厭多,七急。

八不可:

冬寒欲火,一不可。

飲食欲得熱,二不可。

常疾目疑,三不可。(凡服石人常須消息節度,覺少不安,將息依法治,不可生狐疑。)

畏避風溫,四不可。(若覺頭風熱悶,憒憒心煩,則宜常當風梳頭,以水洗手面即好,不比尋常風濕。)

極不能行,五不可。(若久坐臥,有所疲極,必須行役自勞。)

飲食畏多,六不可。

居貪厚席,七不可。

所欲從意,八不可。

三無疑:

務違常理,一無疑。

委心棄本,二無疑。

寢處必寒,三無疑。

若能順六反,從七急,審八不可,定三無疑,雖不能終蠲此疾沒齒無患者,庶可以釋朝夕之暴卒矣。

白話文:

皇甫謐說:凡是治療服用寒食散這種藥物導致的疾病,即使治好了,也不可以認為這是病患的恩情。因為他們不會在病好後就感激你,反而會忘記是誰治好了他們。以前文摯替齊王治病,先故意讓齊王發怒,然後才開始治病,病雖然治好了,但齊王只記得被激怒的事,卻不記得病被治好了。因此,文摯雖然治好了齊王的病,最後還是被齊王殺了。現在要救治服用寒食散而生病的人,必須要反常理、反其道而行,甚至要觸怒他們才能治療。如果不是通達醫理的人,等病患痊癒之後,心裡只會記得被觸怒的怨恨,一定會忘記被治好的恩情,就像齊王殺文摯一樣。之後就算太子想救他們都救不了,更何況是一般人呢?然而,生死是大事,明明知道可以救活卻不救,就不是仁慈的行為。只有仁慈的醫生,才會不計較,冒著被怨恨的風險去救治病人,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而不只是為了救一個人。這些救治方法,都是我親身經歷的,並且已經試驗過有效果,不需要再向別人詢問了。總之,這些救治方法都是違背常理,反常性的。

六反:

穿厚衣服反而更冷,這是第一種反常。(《外臺方》說:一般人覺得冷,穿厚衣服就會暖和。但服用寒食散的人應該穿薄衣服,如果穿厚衣服反而會更冷。《經》書上說:熱到極點會轉為寒冷。所以說這是第一種反常。)

肚子餓反而會產生臭味,這是第二種反常。(一般人吃飽了,食物消化不良會產生食物腐敗的氣味。服用寒食散的人如果忍著飢餓不按時吃飯,反而會產生臭味,這和一般人不同,所以說是第二種反常。)

疲勞到極點反而要活動,這是第三種反常。(一般人如果感到疲勞,就應該休息靜養。但服用寒食散的人如果久坐或躺臥導致疲勞,反而要活動身體,才能使體內的藥氣散開,所以說是第三種反常。)

身體溫熱反而會拉肚子,這是第四種反常。(一般人因為受寒才會拉肚子,身體暖和就會好。但服用寒食散的人身體溫熱反而會拉肚子,受寒反而會好,所以說是第四種反常。)

飲食要吃冷的,這是第五種反常。(一般人吃溫熱的食物,五臟六腑才會調和。但服用寒食散的人要吃冷的食物才會感到舒服,所以說是第五種反常。)

長癰瘡要用水洗,這是第六種反常。

七急:

該洗澡的時候不要錯過時機,這是第一件急事。

該吃飯的時候不要忍著飢餓,這是第二件急事。

酒要喝清澈純淨且溫熱的,這是第三件急事。

衣服感到溫熱就要脫掉,這是第四件急事。

食物一定要吃冷的,這是第五件急事。

睡覺的床鋪要薄,這是第六件急事。

吃飯不怕多吃,這是第七件急事。

八不可:

冬天冷的時候不要靠近火爐取暖,這是第一件不可做的事。

飲食不要吃熱的,這是第二件不可做的事。

不要因為身體不適就疑神疑鬼,這是第三件不可做的事。(凡是服用寒食散的人,平常一定要注意作息和飲食,如果覺得身體稍微不舒服,就要按照正確的方法調養,不可以胡亂猜疑。)

不要害怕吹風和溫熱,這是第四件不可做的事。(如果感到頭暈、發熱、心煩意亂,就應該常常到有風的地方梳頭,用冷水洗手洗臉就會好,這和一般人受風濕的狀況不同。)

疲勞到無法行走時,不要停止活動,這是第五件不可做的事。(如果久坐或久臥感到疲勞,就必須要起來活動身體。)

吃飯不要怕吃太多,這是第六件不可做的事。

不要睡太厚的床墊,這是第七件不可做的事。

不要順著自己的意思做任何事,這是第八件不可做的事。

三無疑:

一定要做違背常理的事,不要懷疑,這是第一件無須懷疑的事。

要將心放開,捨棄原本的習慣,不要懷疑,這是第二件無須懷疑的事。

睡覺的地方一定要寒冷,不要懷疑,這是第三件無須懷疑的事。

如果能夠順應六反,遵從七急,謹慎地遵循八不可,堅定地執行三無疑,即使不能完全根治寒食散的後遺症,做到永遠不生病,但至少可以避免突然暴斃的風險了。

2. 服石得力候第三

《病源論》云:夫散脈,或洪實,或斷絕不足欲似死脈,或細數,或弦快,坐所犯,非一故也。脈無常度,拙醫不能識,然熱多則弦快,有澼則洪實,急痛則斷絕,沉數者難發,浮大者易發,難發令人不覺藥勢(熱)行已,藥但於內發,才不出形於外,欲候知其得力,人進食多是一候,氣下顏色和悅是二候,頭面身癢是三候,策策惡風是四候,厭厭欲寢是五候也。

白話文:

《病源論》說:所謂散脈,有時會呈現洪大而有力,有時會呈現斷絕無力像是將死之人的脈象,有時會呈現細微而快速,有時會呈現繃緊而快速,這是因為發病的原因不只一種。脈象沒有固定的標準,醫術不精明的醫生無法辨識,但大致上來說,熱邪旺盛時脈象會呈現繃緊而快速,有積水時脈象會呈現洪大而有力,劇烈疼痛時脈象會呈現斷絕,脈象沉而數的病症難以發散,脈象浮而大的病症容易發散。難以發散的病症會讓人感覺不到藥力已經開始作用,藥力只在體內發揮作用,無法在體外顯現出來。想要知道藥力是否產生效果,可以觀察:病人食慾增加是第一個徵兆;氣機順暢,臉色變得平和愉悅是第二個徵兆;頭面身體出現搔癢感是第三個徵兆;身體發冷,微微怕風是第四個徵兆;感到疲倦想睡是第五個徵兆。

3. 服石發動救解法第四

皇甫謐薛侍郎寒食藥發動證候四十二變並消息救解法。(今檢有五十一變。)

皇甫謐云:寒食藥得節度者,一月輒解,或二十日解,堪溫不堪寒,即已解之候也。

其失節度者,或頭痛欲裂,坐服藥,食溫作澼急宜下之。

或兩目欲脫,坐犯熱在肝,速下之,將冷自止。

或腰痛欲折,坐衣厚體溫,以冷水洗,冷石熨之。

或眩冒欲蹶,坐衣溫,犯熱宜𦇧頭,冷洗之。

薛公云:常須單床,行役,並以冷水洗浴即愈。

或目痛如刺,坐熱氣冒次,上奔兩眼故也。勤於冷食,清旦以溫小便洗之。

或目冥無所見,坐飲食居處溫故也。脫衣自勞,洗,促冷飲食,須臾自明瞭。

或四肢面目皆浮腫,坐食飲溫,又不自勞,藥與正氣隔並故也,飲熱酒,冷食,自勞,冷洗之則瘥。

或耳鳴如風聲,汁出坐自勞,出力過瘥,房室不節,氣並奔耳故也。勤好飲食,稍稍行步,數食節情即止。

或鼻中作䶂雞子臭,坐著衣溫故也。脫衣冷洗即止。(或本云:冷洗薄衣即瘥)

或口復傷,舌強爛燥,不得食,坐食少,穀氣不足,藥積胃管中故也。急作梔子豉湯,服三劑瘥。〔(或本云二劑瘥矣)今按:梔子湯在第二十卷"口乾方"。〕

或齦腫,唇爛齒牙搖痛,頰車噤,坐犯熱不時救故也。當風張口使冷氣入咽,嗽寒水即瘥。

或咽中痛,鼻塞,清涕出,坐溫衣近火故也。促脫衣,冷水洗、當風、以冷石熨咽頰五六過自瘥。或本云:脫衣取冷,當風立,以冷物熨咽須臾愈,不須洗。

或咳逆,咽中傷,清血出,坐臥溫故也。或食溫故也。飲冷水,冷石熨咽外。

或偏臂腳急痛,坐久藉臥席,溫不自轉,熱氣入肌附骨故也。勤以布冷水淹迫之,溫復易之。

或兩腋下爛辛痛,坐臂脅相親故也。以物懸手離脅,冷石熨之。

或胸脅滿,氣逆,乾嘔,坐飢而不食,藥氣熏膈故也。促冷食、冷飲、冷洗即瘥。

或手足偏痛,諸節欲解,身體發癰瘡堅結坐寢處久不自移徙,暴熱並聚在一處,或堅結核痛,甚者發癰始覺,便以冷水洗,冷石熨之;微者食頃消散,劇者日用水不絕乃瘥。洗之無限,要瘥為期。薛公云:若體上生瘡,結氣腫痛,不得動者,為自勞大過也。

或腹脹欲決,甚者斷衣帶,坐寢處久,下熱,又衣溫失食、失洗、不起行。促起行,飲熱酒,冷食、冷洗,當風櫛梳而立。

或腰痛欲折,坐衣厚體溫,以冷水洗冷石熨之。薛公曰:若腰痛欲折、兩目欲脫者,為熱上肝膈腰腎,冷極故也。

或腳疼如折,坐久坐下溫,宜常坐寒床,以冷水洗起行。或本云常須單床上坐善也。

或腳趾間生瘡,坐著履溫故也。脫履著屐以冷水洗足則瘥。薛公云:當以腳踐冷地,以冷水洗足則瘥。

或肌皮堅如木石枯,不可得屈,坐食熱臥溫,作癖久不下,五臟隔閉,血脈不周通故也。促下之,冷食,飲熱酒,自勞行即瘥。

或身皮或本云身內楚痛,轉移不在一處,如風狀,或本云如似遊風,坐犯熱所為,非真風也。冷洗冷熨即了矣。

或百節痠痛,坐臥下太厚,又入溫被中,又衣溫不脫故也。臥下當極薄,大要也,被當單布不著綿衣,亦當薄且垢,故勿著新衣,宜著故絮也。雖冬寒,當常𦇧頭受風,以冷石熨衣帶,初不得系也。若犯此酸悶者,促入冷水浴,勿忍病而畏浴也。

或關節強直不可屈伸,坐久停息不自煩勞,藥氣勝,正氣結而不散越,沉滯於血脈中故也。任力自溫便冷洗即瘥。任力自溫者,令行動出力足勞則發溫也。非厚衣近火之溫也。

或脈洪實,或斷絕不足似欲死脈,或細數強快,坐所犯非一故也。脈無常,投醫不能識別也。熱多則弦快,有癖則洪實,急痛則斷絕。凡寒食藥熱率常如此,唯勤從節度耳。

或人已困而脈不絕,坐藥氣盛行於百脈之中,人實氣已盡,唯有藥兩猶獨行,故不絕非生氣也。已死之後體故溫如人肌,腹中雷鳴,顏色不變,一再宿乃似死人耳。或灸之,尋死或不死,坐藥氣有輕重,重故有死者,輕故有生者。雖灸得生,非已疾之法,遂當作禍,必宜慎之,大有此比故也。

或心痛如錐刺,坐當食而不食,當洗而不洗,寒熱相絞,氣結不通,結在心中,口噤不得息,當校口促與熱酒,任本性多少。其令酒兩得行氣自通,得噫,因以冷水洗淹,有布巾著所苦處,溫復易之,自解。解便速冷,食能多益善,若大惡著衣,小使溫溫便去衣即瘥。於諸痛之中,心痛最為急者,救之若赴湯火,乃可濟耳。

或有氣斷絕不知人時,撅口不可開,病者不自知,當須旁人救之,要以熱酒為性命之本,不得下者,當𤛋去齒,以熱酒灌含之,咽中塞逆,酒入復還出者,但與勿止也。出復納之,如此或半日,酒下氣通乃蘇,酒不下者便殺人也。

或服藥心中悶亂,坐服藥,溫藥與疾爭結故也。法當大吐下,不吐下當死。若不吐下不絕者,冷食飲自解。薛公曰:若絕,不識人,目復不開者,亦當𤛋齒以熱酒灌之。入咽吐出者,更當與之。得酒氣下通,不過半日蘇矣。

或淋不得小便,坐久坐下溫及騎馬鞍中熱入膀胱故也。大冷食,以冷水洗少腹,以冷石熨一日即止。

或小便稠數,坐熱食及啖諸含熱物餅黍之屬故也。(或本云:餅黍羊酪之屬)以冷水洗小腹自止,不瘥者,冷水浸陰又佳。若復不解,服梔子湯即解。

或陰囊臭爛,坐席厚,下熱故也。坐冷水中即瘥。

或大行難,腹中堅固如蛇盤,坐犯溫,久積腹中乾糞不去故也。消蘇若膏使寒服一二升,浸潤則下;不下更服下藥即瘥。薛公曰:不下服大黃朴硝等下之即瘥。

或大便稠數,坐久失節度,將死之候也。如此難治矣。為可與湯下之,倘十得一生耳。不與湯必死,莫畏不與也。下已致死,令人不恨。

或下痢如中寒,坐行止食飲犯熱,所致人多疑,是本疾又有滯癖者,皆犯熱所為,慎勿疑也。速脫衣、冷食、冷飲、冷洗之。

或遺糞不自覺坐,坐久下溫熱氣上入胃小腹(腸歟)不禁故也。冷洗即止。

或失氣不可禁止,坐犯溫不時洗故也。冷洗自寒即止。

或周體悉腫,不能自轉從,坐久停息不飲酒,藥氣沉在皮膚之內而血脈不通故也。飲酒冷洗,自勞行步即瘥。極不能行者,使健人扶曳行之,壯事違意,慎勿聽從之,使肢節柔調乃止,勿令過瘥。過則便極,更為失度,熱者復洗,或本云飲熱酒冷水洗。

或嗜眠不能自覺,坐久坐熱悶故也。急起冷洗浴也。食飲自精了或有澼也。當候所宜下之。

或夜不得眠,坐食少、熱氣在內故也。當服梔子湯,數進冷食。薛公曰:當服大黃黃芩梔子三黃湯,數進冷食,自得睡也。(今按:此湯在第二十卷除熱解發篇。)

或夢驚悸不自制,坐熱在內爭,五行干錯與藥相犯,食足自止。

或得傷寒,或得溫瘧坐犯熱所為也。凡嘗常服寒食,雖以久解而更病痛者,要先以寒食救之,終不中冷也。若得傷寒溫瘧者,亦可以常藥治之,無咎也。但不當飲熱藥耳。傷寒藥皆除熱瘧藥皆除癖,不與寒食相妨,故可服也。

或矜戰患寒如傷寒,或發熱如溫瘧坐失食忍飢,失洗,久坐不行,或食臭穢故也。急冷洗起行。

或寒慄頭掉不自支任,坐食少,藥力行於肌膚、五臟失守、百脈搖動與正氣爭竟故也。努(怒)力強飲熱酒以和其脈,強冷食冷飲以定其臟,強起行以調其關節,酒行食充,關機已調,則洗了矣,云:了者是慧然病除神明瞭然之狀也。薛公曰:強洗以宣其壅滯。

或脫衣便寒,著衣便熱,坐脫著之間無適故也。當小寒可著、小熱便脫即止,洗之則慧矣。慎勿忍使病發也。薛公曰:應洗勿忍則病成也。

或寒熱累月,張口大呼,眼視高精,候不與人相,當日用水百餘石澆洗,不解者,坐不能自勞,又飲冷酒,復食溫故也。譬如暍人乃心下更寒,以冷救之愈劇者,氣結成冰,得熱熨、飲熱湯冰消氣散暍人乃心解,令藥熱聚心乃更寒戰,亦如暍之類也,速與熱酒,寒解氣通,酒兩行於四肢,周體悉溫,然後以冷水二斗洗之𤢭然了也。

或藥發輒屏臥不以語人,坐熱氣盛、食少、穀氣不充邪干正性故也。飲熱酒、冷洗、食自勞便佳。

或食下便吐,不得安住,坐有澼促下之下。薛公曰:急以甘草飲下之。

或患冷食不可下,坐久冷食,口中不知味故也。可作白酒糜,益著蘇熱食一兩,過悶者還冷飲冷食也。

或惡食如臭物,坐溫衣作澼也。當急下之。若不下,萬救終不瘥也。薛公曰:以三黃湯下之。(今按:三黃湯方在第二十卷熱除解發條。)

或飲酒不解,食不得下,乍寒乍熱,不洗便熱,洗復寒,甚者數十日,輕者數日,晝夜不得寢,愁悲恚怒,自驚跳悸,恐慌惚忘誤者,坐犯溫積久,寢處失節,食熱作澼內實俠熱與藥並行,寒熱交爭,雖以法救之,終不可解也。吾嘗如此,勤對食,垂涕援刀,欲自刺,未及得施,賴升親見迫奪,故事不行,退而自惟,乃卻刀強食,飲冷水,遂止,禍不得成,若絲髮矣。

《龐氏論》云:凡藥欲發之候,先欲頻伸,或苦頭痛目疼、身體、瘛瘲,或驚恐悸動,周身而強,或耳中氣滿如綷車之聲,或體熱劇於火燒,或如針刺,噤澡惡寒,昧昧憒憒,不知病處,或腹中燠熱如燒鍛鈇懷之也。此皆欲發之候也。其發甚者,腹滿堅於材石,繞口青黑,大小便血而多無脈也。唯氣息才通,心下溫耳。如此之病,歸於大澆,以瘥為期也。

又藥盛發使人悲愁恚怒、角弓反倒,其狀若風,有面色青黑,身體斑磷,爾時當極大澆用水無數,如此輩率多用水二三千石,爾乃解耳。得解之後亦當速下。凡浴之初,皆多惡冷,但得水數解,漸遂便之,心意𤢭然則止,若腹中懊悶、陶熱吸吸者,若渴人精神默默但欲眠臥者,此藥發在內、攻守五臟也。急服七物梔子湯,外以新汲冷水浴之。

(今按:在第二十卷除熱解發篇。出《小品方》,號黃芩湯。)

若噤澡振䝋極目勞動,病人不能自勞者,車載或牽挽掣頓之。

若噤戰者,復如上牽挽之。若大行通利,無他結塞,又周體無有熱溫之證而猝氣悸,須臾口不能言者,速溫好酒三升,稍飲之。熱悶者,飲水則解。

若大行小難,腹微滿氣,兼復苦渴,患此之後,尋復舌大不得語者,速飲梔子湯。

若藥發不時解而久苦渴,是多澼飲所為也。若下而故瘥耳。

葛稚川云:凡服五石護命更生及鍾乳寒食諸散,失將和節度,皆致發動,其病無所不為。

若發起倉猝,不漸而至者,此皆是散熱也。宜時救解。

若四肢身外有諸一切疾痛違常者,皆以冷水洗數百過。熱有所衡,水漬布巾隨以拓之。又水漬冷石以熨之,行飲暖酒,逍遙起行。

若心腹內有諸一切疾痛違常煩悶惛恍者,急解衣取冷熱溫酒飲一二升,漸稍進覺小寬便冷餐,其心痛者最急。

若肉冷口已噤,但折齒下熱酒便開。

若腹內有結堅熱澼便生眾疾者,急下之。熱甚口發瘡者下之。癖實猶不消,惡食畏冷者更下之。

《夏侯氏論》云:其察體中有不常,皆是藥氣。服藥一時須察所患,或小瘥。或心中溫溫欲吐,或寒或熱,或痛或癢,或緩或急,或眩或痹,或理或亂,其有所覺,皆是藥也。心中溫溫,小飲冷水不解,漸益才解便止。又諸所覺未必周體,或發頭面手足胸背,隨所覺處以濕手巾熨之,不解小洗之,洗之則解即止。

《曹歙救解法》云:有藥疢而苦頭痛目瞑惡食、食下便吐、不得安者,為是澼實也。

當促下之。若頭痛目疾而不惡食者,自是寒食散疾,未必純是澼實也。宜常兼以將冷為治。若有澼實也,不下終不瘥也。寒食藥熱,率殺藥熱,服下藥要當以能否下為度,不得病可重下也。

期以得病為斷,服藥未下,慎勿飲酒也,令人悶吐。下後食少里空,熱便乘虛在處,則吐逆下利腹滿,如此者宜以冷食漸漸解,服梔子湯是其治也。(今按:此湯在第二十卷號增損。皇甫梔子豉湯出《小品方》。)

藥發,頭面苦眩冒者,則解頭結散發扇之,若雖覺瘥猶不𤢭𤢭者沐頭。其熱甚頭痛面赤者,以寒水淋頭,暑熱時以冰水淋頭,不瘥以油囊盛冰著頭結中,覺瘥下水。

藥發,耳目口齒苦,耳鳴汁出,數數冷食,稍稍步行,鼻口臭,冷飲冷洗。口中生瘡,舌強,服梔子湯。

藥發心腹苦心腹痛者,當與熱酒。口噤者,撅口促與用冷水淹手巾,著苦處,溫復易。

諸痛之中,心痛最急,救之若赴湯火。或有氣絕病者,不自知,當須邊(旁)人之救,以酒灌含之。咽中寒逆,酒入輒還,勿止也。出復納之。

腹滿者,服凝水石湯,胸心腹中熱盛,咽乾口燥,飲冷。霍亂吐逆,當用飲冷。胸中窒塞,胸脅兩強,當飲酒。腹中拘急切痛,當用飲食,不宜但以冷迫之也。腰痛以寒水洗,冷石熨之;大行難消,蘇令如膏,服三升則下,未下重服之;小行稠數者,以水洗小腹,服梔子湯則瘥。

藥發四肢苦手足煩熱,心鬧悶者,以冷石熨。甚者以水熨之,關節不屈伸,百節痠疼者,勤自勞役,溫則澡洗。

藥發噤寒,有藥疢者,雖當澡浴,澡浴若早,藥熱噤不得出,令噤寒,急用飲酒,勤自勞役,即當䶄(漸)溫矣。若晚,藥熱蒸憒,亦令人噤寒,先用飲酒,酒氣頗行,便用澆灌,亦當漸溫矣。常當數食,一日可至十食。失食令人苦寒。

藥發雜患,其有偏痛、偏煩、偏冷、偏熱、偏急、偏緩,皆偏洗之。當於水下覺除也。若有腫核者,宜以冷石熨,不瘥宜以冰熨之。

《釋慧義·薛侍郎浴熨救解法》云:凡藥石發宜浴,浴便得解。浴法:若初寒,先用冷水,後用生熟湯。若初熱,先用暖湯,後用冷水。浴時慎不可先洗頭,欲沐可用二三升灌矣。

若大小便秘塞不通,或淋瀝尿血,陰中疼,此是熱氣所致,熨之即愈。熨法:前以冷物熨少腹,冷熨已,又以熱物熨前。熱熨之以後復冷熨。又小便數,此亦是取冷過,為將暖自愈。

《道弘解散法》云:食穢飯、臭肉、陳羹、宿菜發,服梔子湯。

飯未熟生酒發,服大麥麨,一服五合,至三服不解,服孽米一升。

食肉多發,如上法服麨不解,又服孽末,孽末不解,又服梔子豉湯。

食生菜發,服甘草湯,食粗米發,服甘草湯。(粗米謂咀嚼不精也。)

大飽食發,如上服甘草湯。失食飢發,服蔥白豉湯。

醉發,服蔥白豉湯;若不解,服理中湯。

瞋怒大過發,服人參湯。

將冷大過發,則多壯熱,先以冷水七八升洗浴,然後用生熟湯五六石灌之。灌已,食少、暖食、飲少熱酒、行步自勞則解。若不解,復服梔子湯。

將熱大過發,則多心悶,服黃芩湯。(今按:以上湯方等在後第二十卷)

《薛侍郎補餌法》云:服石之後一二百日內,須吃精細飲食美酒等,使血脈通利。

若覺虛惙任餌署預食餺飥,強筋骨及止渴。

若覺大熱者,可服紫雪,或金石凌,或絳雪,或白雪等。(此等救急,紫雪為上。如不得通泄,宜服黃芩飲,快利即瘥。)

若覺體氣惛惛,不痛不癢,小便赤澀,即絞茅根汁任服之。

若口乾,即絞甘蔗汁任服。若不下食,服三物生薑煎。若不下食,體弱,乏氣力,即須食鮮鯽上膾。

若發瘡及腫,但服五香連翹湯等,忌魚豬蒜生菜等。(今按:五香連翹湯在《小品》第十治惡核方。)

若腫有根,堅如鐵石,帶赤色者,服湯,仍以小小艾炷當腫上灸之,一兩炷為佳。

《𪖂陽功曹範曲論》云:本方云:憒憒煩或痹便浴之,人羸或不堪大澆浴者。當隨藥動處極洗之,非藥物處則不堪水。若周身浴不寒特便冰者,當特澆之。若腹背不便水處,可濕手巾著上暖則易。可著半袖去裲襠。不喜令腹暖𪕭葦𤢖薄被則可矣。雖當冷食,欲得新炊飯冷潑之。

若不能輒炊,先以熱湯澆飯,令⿰⿱𠂝丂阝乃冷潑之。有堅積疢先服消石大丸下之,乃服散。人多羸瘦,下之可畏。(今按:硝石大丸有第十癥瘕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