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丹波康賴

《醫心方》~ 卷第十九 (1)

回本書目錄

卷第十九 (1)

1. 服石節度第一

《服石論》云:中書侍郎薛曜云:凡寒食諸法,服之須明節度,明節度則愈疾,失節度則生病,愚者不可強,強必失身;智者詳而服之,審而理之,曉然若秋月而入碧潭,豁然若春韶而洋冰積實,謂之矣。

白話文:

《服石論》中說:中書侍郎薛曜說:無論是服用寒食還是其他方法,服用的時候必須掌握分寸,掌握了分寸就能治好疾病,失去了分寸就會生病。愚笨的人不可硬來,硬來必定會損害身體;聰明的人要仔細研究服用方法,慎重地加以辨別,就像秋月映入碧潭般明朗,就像春光明媚融化堅冰般暢快,這纔是服石的真諦。

凡服五石散及鍾乳諸石丹藥等,既若失節度,觸動多端,髮狀雖殊,將攝相似,比來人遇其證,專執而療之,或取定古法,則與本性有違;或取決庸醫,則昧於時候,皆為自忤。故陶貞白曰:昔有人服寒食散,撿古法,以冷水淋身滿二百罐,登時僵斃。又有取汗不汗,乃於狹室中四角安火,須臾即殞,據茲將息,豈不由人,追之昔事,守株何甚。

白話文:

不論服用五石散、鍾乳石和其他含有礦物質的丹藥,只要服藥超過適當的劑量、觸發身體各種的不適,這些不適症狀雖然表現不同,但發病過程卻很相似。近年來,有人觀察出這種症狀,就主觀地診斷和治療,有的依照古代的固定療法,但與患者的體質不符,有的聽信庸醫的診斷,卻不知曉服食五石散的時機,都對身體有害。所以陶貞白說:從前有個人服用寒食散,按照古代療法,用冷水淋身二百罐,結果當場僵死。還有人服用寒食散沒有出汗,就在狹小的房間四角點燃火,沒多久就死掉了。根據這些事例,這種疾病難道不是人為造成的嗎?追溯過去的教訓,固守陳規有什麼益處呢?

秦承祖論云:夫寒食之藥,故實製作之英華,群方之領袖,雖未能騰雲飛骨、練筋骨髓,至於輔生養壽,無所與讓。然水所以載舟,亦所以覆舟;散所以護命,亦所以絕命。其有浮薄偏任之士,牆面輕信之夫,苟見一候之宜,不復量其夷險,故禍成不測,斃不旋踵。斯藥之精微,非中才之所究也。

白話文:

秦承祖在《論寒食藥》中說:寒食藥是藥物的精華,是各種藥方中的首領,雖然不能像仙丹那樣讓人飛昇成仙、長生不老,但對於輔助生命、延年益壽,卻是其他藥物無法比擬的。但是,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藥物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那些輕浮偏執的醫生,輕信牆面上的藥方,只看到一時的療效,而不考慮其利弊,所以往往會造成無法預料的禍害,甚至會很快死亡。寒食藥的精微奧妙,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玄晏雅材將冷,廩丘溫臑為先,藥性本一而二論碩反,今之治者唯當務尋其體性之本源,其致弊之由善候其盈縮,詳診其大淵採撮二家之意,以病者所便為節消息斟酌,可無大過。若偏執一論,常守不移,斯膠柱而彈琴,非善調之謂也。

白話文:

玄晏認為人體的物質基礎將要衰竭,因此必須先溫暖身體、養護精血。藥物的性質雖然是一致的,但是根據不同的情況可以分為兩種。現在的醫生只注重探求藥物的本性,而忽略了考慮病人的具體情況。應該仔細觀察病人的狀況,根據病情的發展變化來調整治療方法。要綜合考慮玄晏和雅材的理論,以病人的病情為依據,靈活調整治療方案。這樣才能避免治療上的失誤。如果只堅持一種理論,不根據病人的情況進行調整,那就如同按著琴絃彈琴,不是善於調整治療方法。

許孝崇論云:凡諸寒食草石藥皆有熱性,發動則令人熱。便須冷飲、食冷、將息。故稱寒食散。服藥恆欲寒食、寒飲、寒衣、寒臥、寒將息,則藥氣行而得力。若將息熱、食熱飲、著熱衣、眠臥處熱,藥氣與熱氣相併壅結於脈中,則藥勢不行發動,能生諸病、不得力,只言是本病所發,不知是藥氣使然。病者又不知是藥發動,便謂他病。

白話文:

許孝崇論說:所有寒食草石藥都具有熱性,服用後會讓人感覺燥熱。這時必須飲用冷飲、食用冷食,並注意休息。因此稱之為寒食散。服用藥物時,應保持寒食、寒飲、寒衣、寒臥、寒息的狀態,這樣藥氣才能運行並發揮效力。如果在服用藥物期間飲食、衣著、睡眠環境等方面過於熱,藥氣與熱氣會在脈中相互交併,導致藥物效力無法發揮,從而產生各種疾病,且治療效果不佳。往往會誤以為是原有疾病的發作,而沒有意識到是藥物作用所致。病人又不知道是藥物引起的,便以為是其他疾病。

不知救解,遂致困劇。然但曾經服乳石藥,人有病雖非石發,要當須作帶解石治也。

白話文:

原本不知道如何救治,所以導致病情嚴重。然而曾經服用過乳石藥,即使病症不是乳石引起的,也要當作乳石引起的來治療。

孫思邈論云:服石人皆須大勞役,四體無得自安。如其不爾,多有發動,亦不得道便恣意取暖稱適已情,必違欲以取寒凍。雖當時不寧,於後在身,多有所益,終無發動之慮也。人不服石,庶事不佳,惡瘡、癬疥、溫疫、瘧疾,年年恆患,寢食不安。興居常惡,非止已事不康生子難育,所以石在身中,萬事休泰,要不可服石也。

白話文:

以下是

孫思邈說:服用仙石的人必須要勞動,四肢不得休息。如果不這樣,就會有很多疾病發作,也不可隨心所欲地取暖,稱意自己的心情,而應違背慾望,讓自己感到寒冷。雖然當時會不舒服,但對以後的身體大有益處,最終也不會有疾病發作的顧慮。人如果不服用仙石,一切都不好,惡瘡、癬疥、溫疫、瘧疾,年年都會得,寢食不安。起居飲食常惡化,不只自身不健康,生育的子女也不好養育,所以石頭在身中,萬事安泰,最好不要服用仙石。

年三十以上,可服石藥。若素肥充,勿服也。四十以上,必須服之。五十以去,可服三年一劑。六十以上,兩年可以服一劑。七十以上,一年可服一劑。人五十以上,精藥銷歇,服石猶得其力。六十以上轉惡,服石難得力,所以恆須服石。令人手足溫暖,骨髓充實,能銷生冷,舉措經便,復耐寒暑,不著諸病。

白話文:

年滿三十歲以上,就可以服用石藥。如果身體肥胖且充實,就不必服用。到了四十歲以上,則必須服用。五十歲以後,可以三年服用一劑。六十歲以上,可以兩年服用一劑。七十歲以上,可以一年服用一劑。人到五十歲以上,精氣就會衰退,服用石藥仍然可以發揮作用。六十歲以上轉為衰弱,服用石藥難以發揮作用,所以必須經常服用石藥。石藥可以讓人手腳溫暖,骨髓充實,能抵消寒涼之氣,舉動方便,還能耐寒耐暑,不染諸般疾病。

凡服石人,其不得雜食口味,雖百口具陳,終不用重食其肉。諸難既重,必有相賊。聚積不消,遂動諸石。但知法持心,將攝得所,石藥為益,善不可加。

白話文:

任何服用藥物的人都不得吃各種各樣的食物,即使食物美味無窮,最終也不要再次服用這種藥物。服用各種藥物之後,藥物之間可能會相互抵觸。藥物積聚在體內不容易消散,就會引起各種疾病。只要懂得用正確的方法服藥,就能達到預期的效果,藥物就能起到有益的作用,再好也不過。

陳延之論云:服草木之藥則速發,須調飲食金石者,則遲起而難息。其始得效者,皆是草木盛也。金石乃延引日月草木,少時便息。石勢猶自未盛,其有病者,不解消息,便謂頓休。續後更服。或得病痼藥微,倍復增石,或便雜服眾石,非一也。石之為性,其精華之氣則合五行,乃益五臟;其濁穢便同灰土,但病家血氣虛少,不能宣通,更陳瘀,便成堅積。若其精華氣不發,則冷如冰,而病者服之,望石入腹即熱,既見未熱,服之彌多。

白話文:

陳延之說:服用草木藥物,效果很快,但如果需要調理飲食和礦物質藥物,則起效較慢,且難以停止。剛開始有效果,都是因為草木藥物的盛旺。礦物質藥物是延續日月草木,所以不久就會停止。礦物質藥物的勢頭還沒有盛起來,有些病人不懂得消息,就以為可以突然停止服用。然後繼續服用。或者因為病情頑固,藥物效果不顯著,就加倍服用礦物質藥物,或者乾脆同時服用多種礦物質藥物,而不是隻服用一種。礦物質藥物的特性是,其精華之氣符合五行,所以有益於五臟;其濁穢之氣則與灰土相似,但病人的血氣虛少,不能宣通,更陳瘀,便會形成堅積。如果礦物質藥物的精華之氣沒有發揮出來,就會像冰一樣寒冷,病人服用了之後,希望礦物質藥物進入腹部後立刻發熱,但是沒有發熱,於是服用的越來越多。

既見石不即效,便謂不得其力,至後發動之日,都不自疑,是石不肯作石消息。便作異治者,多致其害。

白話文:

只要看見藥物沒有立即生效,便認為沒有效果,等到後來藥物發作時,卻一點也不懷疑,這是藥物不肯發揮藥效的作用。如果隨意使用其他治療方法,往往會造成傷害。

《釋慧義論》云:五石散者,上藥之流也。良可以延期養命,調和性理,豈直治病而已哉。將得其和,則養命瘳疾;御失其道,則夭性,可不慎哉。此是服者之過,非藥石之咎也。且前出諸方,或有不同。皇甫唯欲將冷,廩丘欲得將曘石藥性熱,多以將冷為宜。故士安所撰,偏行於世。

白話文:

《釋慧義論》中說:五石散是上等的藥物。可以延年益壽,調和身體機能,豈止是治病而已。如果服用得當,就能養生治病;如果服用不得法,就會損傷身體,甚至夭折,所以服用五石散時一定要慎重。這是服藥者的過錯,不是藥物本身的罪過。而且前面提出的各種配方,或者有所不同。皇甫唯希望能將五石散製成寒涼性質的藥物,廩丘希望製成溫熱性質的藥物。五石散的藥性偏熱,所以大多數人認為應該製成寒涼性質的藥物。因此,士安所撰寫的配方在世人中廣為流傳。

《夏侯氏論》云:觀世人了不解寒食藥意而為節度者,又大誤。以不解修誤法,安得不有頓躓耶。遂不思故而其怨咎於藥,此藥正不宜以病進時服也,當以病退時服之。此藥以助正氣為主,病進時則病氣強、正氣弱,藥不能制也。病退則因氣強遂扶助之,遂凌病氣矣。空腹及下後不可服。服之滯著曲奧之處積歲不解。服藥無冬夏時節也。春秋瘥為佳。

白話文:

《夏侯氏論》說:看到世人不懂得寒食藥的含義而隨意服用的人,又犯了很大的錯誤。不懂得藥理卻錯誤地使用藥物,怎麼能不犯錯呢?於是沒有想清楚原因就把錯怪在藥上,這種藥在病情加重的時候不能服用,應該在病情好轉的時候服用。這種藥以幫助病人正氣為主,病情加重的時候,病氣強盛、正氣虛弱,藥物不能發揮作用。病情好轉的時候,正氣強盛進而扶助,就能夠戰勝病氣了。空腹和瀉下後不能服用,吃了之後會在體內盤桓滯留,很多年都不能消除。吃藥不受冬季和夏季的限制。春秋季節吃藥最好。

魯國《孔恂論》云:寒食藥治虛冷特佳。然要在消息精意伺候,乃盡藥意。雖本方云極冷恣水,要當以體中為度。若腹中不能熱,心中平定,未覺憒悶,不可便恣冷飲食、食冷燸當隨藥熱多少衣服厚薄亦宜然。盛冬之月可燸食,餐食後若心中溫悶,輒飲少冷水便瘥矣。如覺藥作者,但薄衣行風中亦解。

白話文:

魯國的《孔恂論》說:寒食藥治療虛冷特別有效。但是,要掌握藥物的性能和作用,才能充分發揮藥效。雖然本方說極冷時可以放縱地喝水,但要以身體狀況為準。如果肚子裡不能熱起來,心裡不能平靜下來,還沒有感覺到悶熱,就不能馬上放縱地吃冷的食物,吃冷食應該根據藥物的熱性多少來決定,衣服的厚薄也應該如此。盛冬的月份可以吃冷食,飯後如果心中感到溫暖悶熱,立刻喝一點冷水就會痊癒了。如果覺得藥的藥效太強,只要穿薄衣服在風中走走也可以解掉藥效。

若殊不解,可小洗手足頭面,不至浴。當消息體中,慎勿逆用水也。

白話文:

輕微感冒時,可以用手、腳和頭面稍微清洗,無需洗澡。當感冒症狀加重時,應小心避免逆用水(從頭向腳淋洗),以免病情加重。

《龐氏論》云:夫寒食藥發多在秋冬,秋冬則陽氣處內,陰氣處外。外寒則熱併入,助藥為熱也。此其自然發理。若有違犯藥忌,亦復用發,消息候察,唯存心精意者也。服藥人多自厭惡煩憒,無神不可信,取其言用加方治也。當用邊人之意參之耳。又藥多違人性,喜加遷怒,不可慎從。侍者當犯顏據爭,深守所見,亦不可使病人甚恚,用增藥動也。

白話文:

《龐氏論》中說:寒食藥發作大多在秋冬,因為秋冬季節陽氣隱伏在內,陰氣浮越在外。外寒進入,熱性就會併入其中,助長藥熱。這是發作的自然道理。如果違反了服用藥物的禁忌,也可能導致發作,只有細心觀察,才能把握好。服用藥物的人大多厭惡、煩躁,神不守舍,不可聽信其言,根據他的話而增加藥方治療。應該參照侍者的意見。另外,藥物大多違反人性,喜歡遷怒於人,不可輕易聽從。侍者應該冒犯顏面據理力爭,堅守自己的見解,也不可使病人過於憤怒,以免加重藥動。

夫藥發皆有所由。或以久坐、久語、臥溫失食,或以御內不節犯損體實。或勞慮存心、情意不歡,或以飲酒連日而不盥洗,或以並飲不消停徐為澼,或食餅黍小豆諸熱,凡此諸或皆是發之重誡也。

白話文:

各種疾病的發生,都有特定的原因:有些可能是由於久坐、久說、臥暖、飲食不節引起的;有些可能是由於房事失度、損傷體力引起的;有些可能是由於思慮過多、情緒不佳引起的;有些可能是由於連續飲酒而不注意清潔引起的;有些可能是由於暴飲暴食、飲食不消化引起的;有些可能是由於食用熱性食物,如餅、黍、小豆等引起的。所有這些因素都是導致疾病發生的重要原因。

又,藥臥欲得薄衣,亦宜然,犯寒則無中冷之憂,觸熱則有患禍之累。

白話文:

取藥時應穿上薄衣,這是適宜的。這樣可以避免受寒引起內臟不適,觸碰熱物也不至於燙傷。

諸飲食皆欲冷,唯酒可溫耳。諸用水皆欲得新汲井水,不欲大冷水也。食欲數而不欲頓多,當計一日常數所能食,分晝夜八九下後,飲食猶令小溫,於常食數食之後自還如舊。

白話文:

所有的飲食都應該以冷的為主,只有酒可以溫熱著喝。所有的用水都應該用剛從井裡打上來的,不要用太冷的水。想吃的次數多一點,但不要一次吃很多,應計算好一天所能吃的總量,分為早、晚、八九次來吃,吃東西時讓食物略微溫熱,吃完之後自然會恢復原狀。

衣被欲得故絮而使薄,但當益領數。所以爾者,減益故也。若噤戰惡寒者,少重其衣被以溫體,人迫挾之,噤不如解,使遠去之,過時不去,便助藥發也。

白話文:

衣服被褥應該儘量使用舊棉絮,但讓它薄一些,只要多增加領子的數量就可以了。這樣做的原因,是為了減少增加衣服的厚度。如果畏寒怕冷的人,可以稍微加重衣服被褥以溫暖身體,如果有人強迫你增加衣服,捂得難受不如脫掉,讓他遠離你,如果過了一段時間還沒有好轉,就可以用藥物來治療。

曹歙論云:寒溫調適之宜,云諸藥疢己折。雖有餘熱,不復堪冷,將適之宜,欲得覆而不密,常欲得涼而不至於極冷。譬如平人得熱,欲得冷涼之,大過即已為病也。故勿得脫衣露臥,汗出當風也。

白話文:

曹歙評論說:寒與溫的調適宜適當,各種藥物因人而異。即使有餘熱,也不可再接觸涼的,適當的調適方法,是想要蓋被子而不密不透風,經常想要涼爽但又不至於過冷。就好比普通人得了熱病,想要涼爽一下,過頭了也就變成病了。所以不要脫衣服露宿,出汗時不要吹風。

有藥疢者,若寒若熱,心腹欲痛滿,欲脫衣,欲著衣,衣薄衣厚皆當隨覺為度,不可輕忍也。

白話文:

患上藥邪的人,時而感到寒冷,時而感到燥熱,心腹感覺疼痛脹滿,想要脫衣或穿衣,衣物的薄厚都要隨感覺調整,不可輕易忍耐。

凡服寒食散發者,皆宜隨所服之人以施方治。人體氣之不同者,若土風之殊異也。雖言為當飲酒,人性本有能不;雖言為當將冷,人體本有耐寒與不耐寒;雖言為當多食飲,食飲本有多少;雖言為當勞役,人筋踘本有強弱,又肥充與消瘦,長老與少壯,體中挾他疢與不挾疢,耐藥與不耐藥,本體多熱與多冷,凡此不可同法而療也。藥發多,多變成百病,苟不精其曲折,如以粗意投雷,亦由暗歷危險其趣巔沛往往是也。

白話文:

凡是服用寒涼性藥物或食物的人,都應該根據服用的情況來制定治療方案。人的體質不同,就像不同地方的風土不同一樣。雖然說應該飲用溫酒,但有人天生不能飲酒;雖然說應該受寒,但有些人體質耐寒有些人體質不耐寒;雖然說應該多吃東西,但吃的東西也有多有少;雖然說應該勞動,但人的筋骨強弱不同,有肥胖的、消瘦的、年老的、年輕的、身體健康的人和有疾病的人,耐藥性和不耐藥性,體質偏熱或偏寒等等,這些都是不能用同樣的方法來治療的。藥性太強,容易引起各種疾病,如果不精通各種情況和規律,就像粗心大意地投放炸藥一樣,很可能會遇到危險,從而導致病情加重。

凡寒食藥發生百病者,大較坐失之溫燸也。今者暑熱尤不可輕失,溫也。

白話文:

凡是吃了寒食而發生各種疾病的情況,大多是因為沒有適當地溫補身體所致。現在天氣炎熱,更不能輕忽溫補。

可疑之候云:咳逆咽痛,鼻中窒塞,清涕出,本皆是中冷之常候也。而散熱亦有此諸患可用飲溫酒。冷咳者,得溫是其宜也。若是熱咳者,酒通寒食散,得酒於理,當瘥和也。欲分別之者,飲冷轉劇。劇者果是冷咳無疑也。飲冷覺佳者,果是藥熱咳無疑也。

白話文:

判斷疑難病症的情況下說:咳嗽、打嗝、咽喉疼痛、鼻子阻塞、流清鼻涕,這些症狀原本都是因為受寒所導致的常見症狀。但是,如果是受熱引起的這些症狀,也可以用溫酒來治療。對於寒咳的患者來說,服用溫熱的藥物是適當的。但是,如果是熱咳的患者,服用通散寒邪、化解食積的藥物,並和酒一起服用,依照理論來說,應該可以痊癒。想要區分這兩種不同類型的咳嗽,可以透過患者服用冷飲或熱飲後的反應來判斷。如果是服用冷飲後症狀加劇的,那很明顯就是寒咳。如果是服用冷飲後症狀得到緩解的,那很明顯就是熱咳。

溫治之治云:今舉世之人,見藥本方,號曰護命神散。登服日便當解脫衣被向風,將冷水自澆灌。夫人體性自有堪冷不堪冷者,不可以一概平也。譬猶萬物,匪陽不晞而柒與玄水反當以寒濕為干茂(義),豈可謂不然乎。余服此藥,幾四十載矣,所治者亦有百數。服藥之日,乃更當增其衣服,扶掖起行,令四體汗出,則營衛,津液津液則諸溫熱隨汗孔而越,則不復苦煩憒矣。體適津液,自不思水,無事為蛇盡足而強用水。

白話文:

溫治之治認為:現在全世界的人,看到藥本方,就稱之為護命神散。吃了它之後,當天就應該脫掉衣服,迎著風,用冷水澆灌自己。每個人的體質都有耐寒和耐冷的,不能一概而論。就像萬物一樣,沒有陽光就無法生長,但水中的生物反而適合在寒冷潮濕的環境中生長。難道不是這樣嗎?我服用這種藥已經四十年了,治療過的人也有上百人。服藥那天,應該多穿衣服,扶持著起來走動,讓四肢出汗,那麼營衛(人體的保護系統)和津液(人體的水液)就會隨著汗孔排出,就不會再感到煩躁不安了。身體健康,津液充足,自然就不會想喝水,沒有必要像蛇一樣用盡力氣去強迫自己喝水。

若小煩躁,可漬手巾一枚,拭熱處,小涼則當促起還著衣矣。自於藥勢已發,可徹曏者。始服藥重藥之衣,其平常所服,慎不可減也。

白話文:

如果身體有點煩躁,可以用一塊濕巾沾水擦拭發熱的地方,等毛巾變涼了,就應該趕緊起來穿上衣服。如果藥效已經發作了,就可以把之前的衣服脫掉。剛開始服用重藥時,要穿平常穿的衣服,切不可減少衣物。

凡人體氣各有羸虛,虛者恆著巾帽、身襲溫裘,風惡忌冷,不得𤛑𤙬如何?一旦卒釋常服?增以冷水澆灌,限漏刻之間。則中冷矣。中冷則成傷寒,壯熱如燒,小大惶怖,不知是傷寒也,皆謂藥發耳。遂竟沐浴,空井竭泉,氣力盛者有異幸,而其弱劣,於是訖矣。服藥之後,假使頭痛壯溫,面赤體熱,其脈進數,便當以傷寒法救之,亦可以桂枝發汗,亦可針灸,無所拘疑也。

白話文:

每個人的體質都有強弱之分,虛弱的人經常戴著帽子、身穿厚厚的衣服,怕風怕冷,不能吹風受涼。如果突然脫掉常服,再用冷水澆灌,在一個時辰之內,就會受涼得病。受涼之後就會變成傷寒,發高燒如火,令人驚恐不安,不知道這是傷寒,都以為是藥物引起的。於是以冷水洗澡,好像把井水都用光了一樣,且病人體力旺盛的,還有一線生機,但那些體弱的,就沒救了。服藥之後,如果出現頭痛、發高燒、臉紅、身體發熱,脈搏加快,就應該用治療傷寒的方法來救治,也可以用桂枝來發汗,也可以針灸,不要猶豫不決。

《潘師房救解法》云:凡石一度發即一倍得力,如不發者,此名無益。若一發後更無諸病,有病必是石發也。

白話文:

《潘師房救解法》說:凡是腎結石發作一次,就會有加倍的效果,如果沒有發作,這表示沒有作用。如果發作一次之後,就沒有其他症狀,那麼如果有症狀,肯定是腎結石發作所引起的。

《皇甫謐節度論》云:吾觀諸服寒食散者,咸言石藥沉滯凝著五臟,故積歲不除;草藥輕,淺浮在皮膚,故解散不久其違錯草石正等今之失度者,石尚遲緩,草多急疾,而今人利草憚石者,良有以也。石必三旬,草以日決,如其不便,草可悔止,石不得休故也。然人有服草散兩匕十年不除者,有服石八兩終身不發者,雖人性有能否,論藥急緩,無以異也。

白話文:

《皇甫謐節度論》說:我看那些服用寒食散的人,都說石藥沉重遲緩,凝滯在五臟中,所以積年累月都清除不掉;草藥輕淺,浮在皮膚上,所以能夠很快地解散,不久就沒事了。然而,石藥和草藥的功效其實是一樣的,只是現在的人們更喜歡草藥,而害怕石藥,這是有原因的。石藥需要服用三十天,草藥則可以在一天內起作用。如果服用草藥後覺得不適,可以立即停止服用,但服用石藥後就必須繼續服用,不能中途停止。因此,有些人服用草藥兩匕,十年後都還沒有清除掉藥物殘留;有些人服用石藥八兩,終生都沒有發作過疾病。雖然不同的人對藥物的反應不同,但藥物的緩急程度並無差異。

又,《發動救解法》云:人將藥,但知純寒用水藥,得大益,不知純寒益動,所以困不解者,由是失和故也。寒大過致藥動者,以溫解之。熱大過致藥動者,以冷解之。常識所由也,無不得解。

白話文:

《發動救解法》中提到:人們在服藥時,只知道純寒性的藥物要用冷水送服,這樣會對身體有益。但是,他們不知道純寒性的藥物會使人身體易怒,所以服藥後會感到不適,這是因為身體失去了平衡。如果寒性藥物過於強烈,導致身體不適,可以用溫性的藥物來緩解。如果熱性藥物過於強烈,導致身體不適,可以用涼性的藥物來緩解。只要知道藥物的屬性和作用,就可以正確地服用藥物,避免身體不適。

又云:服寒食散者,唯以數下為急。有澼終不下之。必不得生。下後當慎如節度。

白話文:

服用寒食散的人,最重要的是讓它多次排泄。有服用後始終無法排泄的人,一定活不了。排泄後應謹慎,如同節度使那般戒慎恐懼。

又云:服散不可失食即動,常令胃中有谷,谷強則體氣勝,體氣勝則藥不損人,不可兼食藥,益作常欲得美食,食肥豬、蘇脂肥脆者為善。

白話文:

此外,還說:服用散劑時不能空腹就動,要經常保持胃中有食物,食物充足則體力和氣血充盛,體力和氣血充盛則藥物不會損傷人體。不要同時吃藥和食物,反而要經常想方設法獲得美味的食物,吃肥豬肉、酥油、肥脆的食物最好。

又云:河東裴秀彥服藥失度,而處三公之尊,已錯之後,已不復自知,左右又不解救之。救之法,但飲冷酒,冷水洗之,用水數百石,寒益甚,逐絕命於水中,良可悼也。夫以十石焦炭二百斛,水潑之則炭滅矣。藥熱氣雖甚,未如十石之火也。潑之不已,寒足殺人,何怨於藥乎。

白話文:

另一個例子是,河東的裴秀彥服用藥物不當,卻身居高位。自己已經犯了錯,卻不自知,身邊的人也不懂得解救他。解救他的方法,只是讓他喝冷酒、用冷水洗他,用了數百石的水,寒氣越來越盛,最後死在水中,真是令人惋惜。用十石焦炭加上二百斛的水,水一潑上去,炭火就熄滅了。藥物所產生的熱氣再大,也比不上十石炭火的熱氣。不停地潑冷水,寒氣足以殺人,怎能怨恨藥物呢?

世之失救者,率多如此,欲服此藥者,不唯已自知也。家人大小皆宜習之,使熟解其法,乃可用相救耳。

白話文:

凡是未能救助的人,原因大抵如此。想用此藥方救人者,不僅自己要了解,家人老少也應熟悉學習,熟透方法後,纔可互相救治。

又云:凡有寒食藥者,雖素聰明,發皆頑器告喻難曉也。以此死者,不可勝計。急飲三黃湯下之,得大下即瘥。

白話文:

另外還說:凡是吃過寒涼的食物而得病的人,即使本來很聰明,也會變得愚笨,難以理解別人的話,用講的沒辦法讓他們明白。死於這種情況的人,多到數不清。趕快服用三黃湯(大黃、黃連、黃芩)來瀉下,拉出大便就能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