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訂偽藥條辨》~ 卷一 (7)
卷一 (7)
1. 仙鶴草（二十八）
（徐友丞來稿）承賜《仙鶴草非龍芽草辨》，拜讀之下，無任感佩，刊登布告，醫病兩家實受教益。蓋中國素有天產之靈草，得以發揚。彼自命維新學家，學習西醫皮毛，唾棄中華醫藥者，可恍然悟矣。友丞按光緒丙申年間，有畿東豐潤張雨人言，刊傳仙鶴草圖說云：仙鶴草三葉之下，有耳葉者真，無耳葉者非，亦是一考據也。
近據會員梅子剛君來函云：據友人肺癆專家陳君言，此草屢治血症，甚有效驗，並謂不宜紅棗同食，以紅棗性燥云。梅君又云：用以治瘰癧，甚有效驗。
炳章按：毛退之《中西醫話》云：龍芽草，多年生草，山野自生，高二三尺，葉為羽狀複葉。夏月出花軸，花黃五瓣，實多刺，俗稱仙鶴草。治吐血頗效。《百草鏡》云：龍芽草生山土，立夏時展苗布地，葉有微毛，起莖高一二尺，寒露時開花成穗，色黃而細小，根有白芽，尖圓似龍芽，頂開黃花，故名金頂龍芽。一名鐵胡蜂，以其老根黑色形似之。
《救荒本草》云：龍芽草一名瓜香草，生輝縣鴨子口山野間，苗高尺余，莖多澀毛，葉如地棠葉而寬大，葉頭齊團，每五葉或七葉作一莖排生，葉莖腳上，又有小芽葉兩兩對生，梢間出穗，開小圓五瓣黃花，結實毛蓇突，有子大如黍粒，味甜。《植物名實圖考》云：此草建昌呼為老鸛嘴，廣信呼為子母草，湖南呼為毛腳茵。
以治風痰、腰痛。《滇南本草》謂之黃龍尾，味苦，性溫，治婦人月經前後紅崩、白帶，面寒，腹痛，赤白痢疾。考諸家學說，並採鮮草察視，再使園中種植，將其生長目睹形狀辨之，確是仙鶴草無疑。茲將目睹形態，再辨於下：
總莖圓，根如茜草根，根傍有白芽。葉互生，每莖七葉，尖端一葉，下六葉，兩兩對生，每對葉下有小耳葉兩對，亦對生。葉卵圓形，端尖，邊缺曲如鋸齒，葉面有糙毛。近根老葉枯萎，則紅縭色，性硬，不若別種草木葉枯時皆黃也。正莖直上。八月間莖端成穗，開五瓣黃色小花。
九月結子，如小米。證諸實驗，與《百草鏡》、《救荒本草》、《中西醫話》之龍芽草亦相符合，治吐血、咯血皆效。徐君所云《仙鶴草非龍芽草辨》或誤以《百草鏡》之紫頂龍芽，或《李氏草秘》之石見穿。因仙鶴草開黃花，故曰金頂龍芽。紫頂龍芽開紫花，即馬鞭草也。
《本草綱目拾遺》，龍芽草亦收於石打穿下。石見穿云即石打穿。據炳章詳細考證，龍芽草當分二種：金頂龍芽即仙鶴草，紫頂龍芽即馬鞭草，石打穿即石見穿，別有一物。茲將仙鶴草實驗形態，繪圖於後，以便考證。
白話文：
（徐友丞先生投稿）收到您賜予的《仙鶴草不是龍芽草的辨析》文章，拜讀之後，非常佩服，刊登出來讓醫界和病患都能從中學習獲益。因為中國本來就有許多天然的靈草，能夠將它發揚光大。那些自詡為維新學者，只學到西醫的皮毛，就唾棄中醫藥的人，應該要有所醒悟了。據徐友丞先生考證，在光緒丙申年間，有河北豐潤的張雨人說，他刊登傳播的仙鶴草圖說提到：仙鶴草三片葉子下面，有像耳朵一樣的小葉子才是真的，沒有的就不是，這也是一種考證的方法。
最近會員梅子剛先生來信說：他的朋友，一位肺癆專家陳先生說，這種草藥經常被用來治療各種出血症狀，效果非常好，並且說不應該和紅棗一起吃，因為紅棗屬性燥熱。梅先生還說，用這種草藥來治療瘰癧（淋巴結核），效果也很好。
我（炳章）認為：毛退之在《中西醫話》中說：龍芽草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在山野中自然生長，大約有二三尺高，葉子是羽狀複葉。夏天會長出花軸，開出黃色的五瓣花，果實有很多刺，俗稱仙鶴草。治療吐血效果很好。《百草鏡》中記載：龍芽草生長在山地，立夏時開始長出新苗，葉子上有細毛，莖長到一二尺高，寒露時開花，花朵呈穗狀，顏色黃而細小，根部有白色的嫩芽，尖端圓圓的像龍的牙齒，頂端開黃色花，所以叫金頂龍芽。也叫鐵胡蜂，因為它的老根是黑色的，形狀像鐵胡蜂。
《救荒本草》說：龍芽草也叫瓜香草，生長在河南輝縣鴨子口的山野間，苗大約一尺多高，莖上有很多粗糙的毛，葉子像地棠葉但比較寬大，葉子頂端是圓形的，每五片或七片葉子長在同一莖上，葉子莖部還有兩兩對生的小芽葉，頂端長出花穗，開出小圓形的五瓣黃花，果實表面有毛和突起，種子像黍米粒大小，味道甜。《植物名實圖考》說：這種草在建昌被叫做老鸛嘴，在廣信被叫做子母草，在湖南被叫做毛腳茵。
可以治療風痰、腰痛。《滇南本草》稱之為黃龍尾，味道苦，屬性溫和，可以治療婦女經期前後的崩漏、白帶，以及面色發寒、腹痛、赤白痢疾。我考察了各家的學說，並採集新鮮的草藥仔細觀察，還將它種在園中，親眼目睹它生長的形狀，確認它就是仙鶴草無疑。現在將我親眼看到的形態，再次辨別如下：
總莖是圓柱形的，根像茜草根，根的旁邊有白色的嫩芽。葉子是互生的，每莖有七片葉子，最頂端一片，下面六片兩兩對生，每對葉子的下面有兩對小耳葉，也是對生的。葉子呈卵圓形，頂端尖尖的，邊緣有像鋸齒狀的缺刻，葉子表面有粗糙的毛。靠近根部的老葉子會枯萎，呈現紅褐色，質地堅硬，不像其他草木的葉子枯萎時會變黃。莖幹是直立向上長的。八月的時候，莖的頂端會長出花穗，開出黃色的五瓣小花。
九月會結出像小米粒一樣的果實。經過實驗證明，和《百草鏡》、《救荒本草》、《中西醫話》中描述的龍芽草也是相符合的，治療吐血、咯血都有效果。徐先生所說的《仙鶴草不是龍芽草的辨析》，可能是將《百草鏡》中的紫頂龍芽，或是《李氏草秘》中的石見穿搞混了。因為仙鶴草開黃色的花，所以叫做金頂龍芽。紫頂龍芽開紫色的花，就是馬鞭草。《本草綱目拾遺》中，龍芽草也被歸在石打穿之下。石見穿，也就是石打穿。根據我（炳章）詳細的考證，龍芽草應該分成兩種：金頂龍芽就是仙鶴草，紫頂龍芽就是馬鞭草，石打穿就是石見穿，是另外一種植物。現在將仙鶴草實驗後的形態繪製成圖，放在後面，以便大家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