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徵續編》~ 卷上 (2)
卷上 (2)
1. 互考
又䗪蟲條曰：張仲景治雜病方，主久瘕積結。有大黃蟲䗪丸，乃今下瘀血湯也。然則本是二方，而《金匱要略》十二味方者，蓋古名大䗪蟲丸，猶大柴胡湯、大承氣湯、大青龍湯、大半夏湯、大建中湯、大陷胸湯之大也，當須別有小䗪蟲丸之方矣。疑今下瘀血湯，蓋名大黃䗪蟲丸，故以大黃䗪蟲為主藥也。
且今名下瘀血湯者，疑非方之名，而當須以下此瘀血之湯主之之意矣乎？後之錄方者，誤脫大黃䗪蟲丸五字，而稱之曰下瘀血湯乎？又後之揖《金匱要略》者，遂謂之下瘀血湯，而名此方者矣，猶抵當、烏頭桂枝湯、救逆湯、新加湯類乎？況此方是丸方，猶抵當丸，以水煮之。然則此方，亦不可名湯也。
由此觀之，下瘀血湯，宜稱大黃䗪蟲丸，而十二味大黃䗪蟲丸，宜稱大䗪蟲丸矣。東洞翁嘗謂大黃䗪蟲丸（乃十二味之方），說非疾醫之言。杶謹按：翁蓋指五勞虛極，及七傷緩中補虛之語乎！夫羸瘦腹滿、不能飲食、內有乾血、肌膚甲錯、兩目黯黑數語，可謂此方之證具矣！若按其腹狀，而內外諸證，診察相應，則此方當須奏其功耳。明者其謂之何矣？
鱉甲煎丸方，《千金方》，《外臺秘要》皆作大鱉甲煎丸。蘇頌《圖經》，作大鱉甲丸。張仲景方云云：方內有䗪蟲，然非仲景之意。疑仲景之時，別有鱉甲煎者，後世失其方。蓋蘇頌所見別方矣。東洞翁曰：此方唐朝以降之方，而非古方，故不取焉。杶謹按：《千金方》《外臺秘要》已載之，取決非唐朝以降之方矣，恐翁未深考之。
唯䗪蟲之功，於此方無所徵矣，故不贅於此。
白話文：
關於䗪蟲藥條提到：張仲景治療各種疾病的藥方中，有一個主治長期腹部腫塊積聚的。其中有個大黃䗪蟲丸，其實就是現在的下瘀血湯。由此可知，本來是兩個不同的藥方，而《金匱要略》裡有十二味藥的方子，應該是古時候稱作大䗪蟲丸的，就像大柴胡湯、大承氣湯、大青龍湯、大半夏湯、大建中湯、大陷胸湯這些藥方一樣，都冠有「大」字，所以應該還有一個小䗪蟲丸的藥方才對。我懷疑現在的下瘀血湯，其實是叫大黃䗪蟲丸，所以才以大黃和䗪蟲作為主要藥材。
而且現在稱作下瘀血湯的藥方，我認為應該不是藥方的名稱，而是指應該用這個湯劑來攻下瘀血的意思。或許是後來的抄錄藥方的人，不小心遺漏了「大黃䗪蟲丸」這五個字，才把它稱為下瘀血湯？然後後來的整理《金匱要略》的人，就稱它為下瘀血湯，並把這個名字當成藥方的名稱了，就像抵當湯、烏頭桂枝湯、救逆湯、新加湯這些藥方一樣。況且這個藥方是丸劑，就像抵當丸一樣，要用水煎煮。這樣看來，這個藥方也不應該稱作湯劑。
從這些來看，下瘀血湯應該稱為大黃䗪蟲丸，而十二味藥的大黃䗪蟲丸應該稱為大䗪蟲丸才對。東洞翁曾經說大黃䗪蟲丸（指十二味藥的方子）的說法，並非醫理。我仔細研究後認為：東洞翁應該是指書中所說的五勞虛損過度，以及七傷導致身體虛弱，需要補虛的說法吧！書中描述的羸瘦腹滿、不能進食、體內有乾血、皮膚粗糙如魚鱗、兩眼黯黑等症狀，可以說是這個藥方對證的病症。如果按照這些腹部和其他內外症狀來診斷，符合藥方適用的情況，那麼這個藥方應該可以發揮它的療效。聰明的人會怎麼看待這個問題呢？
鱉甲煎丸這個方子，《千金方》和《外臺秘要》都記載作大鱉甲煎丸。蘇頌的《圖經》則記載作大鱉甲丸。張仲景的藥方是這樣說的：方子裡面有䗪蟲，但這並非仲景的本意。我懷疑在仲景的時代，應該有另外的鱉甲煎藥方，只是後世失傳了。蘇頌看到的可能是另外的藥方。東洞翁說：這個藥方是唐朝以後才出現的，不是古時候的藥方，所以不採納。我仔細研究後發現：《千金方》和《外臺秘要》都已經記載了這個藥方，所以應該不是唐朝以後才出現的，恐怕東洞翁沒有仔細考證。
至於䗪蟲的功效，在這個藥方裡沒有明顯的證據可以說明，所以就不在此多加贅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