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本草經疏》~ 卷六 (6)
卷六 (6)
1. 菟絲子
味辛、甘，平，無毒。主續絕傷，補不足，益氣力，肥健。汁去面䵟，養肌，強陰，堅筋骨。主莖中寒，精自出，溺有餘瀝，口苦燥渴，寒血為積。久服明目，輕身延年。（得酒良，宜丸不宜煮。）
疏：，菟絲子君，稟春末夏初之氣以生，凝乎地之沖氣以成，感秋之氣而實。故《本經》言其味辛平，《別錄》益之以甘者，正雷公所謂稟中和凝正陽之氣而結者也。其為無毒明矣。五味之中，惟辛通四氣，復兼四味。經曰：腎苦燥，急食辛以潤之。菟絲子之屬是也。與辛香燥熱之辛，迥乎不同矣。學者不以辭害義可也。為補脾腎肝三經要藥。主續絕傷，補不足，益氣力。肥健者，三經而俱實，則絕傷續而不足補矣。脾統血，合肌肉而主四肢，足陽明、太陰之氣盛則力長而肌健。補脾故養肌。益肝腎故強陰、堅筋骨。暖而能補腎中陽氣，故主莖中寒，精自出，溺有餘瀝。口苦燥渴者，脾腎虛而生內熱，津液因之不足也。二髒得補則二病自愈。寒血為積者，勞傷則血瘀，陽氣乏絕則內寒，血隨氣行，氣弱不能統血以行，久而為積矣。凡勞傷皆脾腎肝三臟主之。肝脾氣王則瘀血自行也。久服明目輕身延年者，目得血而能視，肝開竅於目，瞳子神光屬腎，肝腎實則目自明，臟實精滿則身自輕，延年可必矣。
主治參互
君蓮實、山藥、人參，能實脾止泄嗜食；加五味子、肉豆蔻、砂仁，能治腎泄。同五味子、沙苑蒺藜、覆盆子、蓮鬚、山茱萸、巴戟天、車前子、沒食子、枸杞子，能益脾腎，固精種子。同甘菊花、沙苑蒺藜、甘枸杞子、熟地黃、羚羊角、穀精草、決明子，能明目。君朮、人參、牛膝、胡麻仁，治丈夫腰膝積冷痛，或頑麻無力。
單服偏補人衛氣，能助人筋脈。王好古云：能補肝臟虛，故去風，專主腰膝。腰膝者，肝腎之所治也。苗生研塗面斑，神效。
簡誤
腎家多火，強陽不痿者，忌之。大便燥結者，亦忌之。
白話文：
菟絲子味辛甘，性平，無毒。能治療外傷，補益不足，增強體力，使人肥壯。其汁液能使面色紅潤，滋養肌膚，壯陽，強健筋骨。主治陽痿、遺精、尿頻、口苦乾燥煩渴、寒邪凝滯瘀血等症。長期服用能明目，輕身延年。（服用菟絲子最好配酒，宜做成丸藥服用，不宜煎煮。）
菟絲子在春季末夏季初生長，吸收地氣而成熟，秋季結果。所以《本經》記載其味辛平，《別錄》又添加甘味，正如雷公所說，它吸收天地間溫和的陽氣而形成。因此它無毒是很明顯的。五味之中，辛味能通達全身，並兼具其他四味藥物的功效。《內經》說：「腎臟乾燥疼痛，應當服用辛味藥物來滋潤它。」菟絲子就屬於此類。它與辛辣燥熱的辛味藥物完全不同，學習者不應被文字所迷惑。菟絲子是補益脾、腎、肝三經的重要藥物。它能治療外傷，補益不足，增強體力，使人肥壯，是因為它能補益三經，使三經充盈，則外傷得以癒合，不足得以補充。脾臟統攝血液，滋養肌肉，主導四肢，足陽明、太陰經氣盛則力量強大，肌肉健壯。補益脾臟就能滋養肌膚；補益肝腎就能壯陽，強健筋骨。菟絲子溫熱，能補益腎陽，所以能治療陽痿、遺精、尿頻等症。口苦乾燥煩渴是因為脾腎虛弱而導致內熱，津液不足。脾腎得到補益，這兩種病症就能自愈。寒邪凝滯瘀血，是因為勞累傷損導致血瘀，陽氣不足導致內寒，血液隨著氣血運行，氣虛則不能統攝血液運行，久而久之就形成瘀血。凡是勞傷都與脾、腎、肝三臟有關，肝脾之氣旺盛，則瘀血就能自行消散。長期服用菟絲子能明目、輕身延年，是因為眼睛需要血液才能視物，肝臟開竅於目，瞳孔的神采屬腎，肝腎充實，則眼睛自然明亮；臟腑充實，精氣充足，則身體自然輕盈，延年益壽也就必然了。
菟絲子常與蓮子、山藥、人參等藥物配伍，能補脾止瀉，增強食慾；與五味子、肉豆蔻、砂仁等藥物配伍，能治療腎虛遺精；與五味子、沙苑子、覆盆子、蓮鬚、山茱萸、巴戟天、車前子、沒食子、枸杞子等藥物配伍，能補益脾腎，固精；與甘菊花、沙苑子、枸杞子、熟地黃、羚羊角、穀精草、決明子等藥物配伍，能明目；與白朮、人參、牛膝、胡麻仁等藥物配伍，能治療男性腰膝冷痛、麻木無力等症。
單獨服用菟絲子，偏於補益衛氣，能強健筋脈。王好古說：它能補益肝臟虛弱，因此能祛風，專門治療腰膝疼痛，因為腰膝是肝腎所主治的部位。將菟絲子苗研磨塗抹於面部，能有效治療斑點。
腎虛火旺，陽強不痿者忌服；大便燥結者亦忌服。
2. 牛膝（君）
味苦、酸，平，無毒。主寒濕痿痹，四肢拘攣，膝痛不可屈伸，逐血氣，傷熱火爛，墮胎，療傷中少氣，男子陰消，老人失溺，補中續絕，填骨髓，除腦中痛及腰脊痛，婦人月水不通，血結，益精利陰氣，止發白，久服輕身耐老。（忌牛肉、牛乳。）
疏：，牛膝君稟地中陽氣以生，氣則兼乎木火之化也，故其味苦酸平無毒。味厚氣薄，走而能補；性善下行，故入肝腎。主寒濕痿痹，四肢拘攣，膝痛不可屈伸者，肝脾腎虛，則寒濕之邪客之而成痹，及病四肢拘攣，膝痛不可屈伸。此藥既稟地中陽氣所生，又兼木火之化，其性走而下行，其能逐寒濕而除痹也必矣。益補肝則筋舒，下行則理膝，行血則痛止。逐血氣，猶云能通氣滯血凝也。詳藥性，氣當作痹。傷熱火爛，血焦枯之病也。血行而活，痛自止矣。入肝行血，故墮胎。傷中少氣，男子陰消，老人失溺者，皆腎不足之候也。腦為髓之海，腦不滿則空而痛；腰乃腎之腑，脊通髓於腦。腎虛髓少，則腰脊痛。血虛而熱則發白，虛羸勞頓則傷絕。肝藏血，腎藏精，峻補肝腎則血足而精滿，諸證自瘳矣。血行則月水自通，血結自散。久服輕身耐老，悉如上說，不復具疏。
主治參互
君朮、仙茅、木瓜、石斛、茯苓、石南葉、五加皮、萆薢、生地黃、黃耆、芍藥、虎骨、沉香、桂，治諸痹。同甘菊花、石斛、木瓜、何首烏、生地黃、虎骨、沉水香、人參、朮、黃耆、天門冬、麥門冬、杜仲、續斷、芍藥、橘皮、黃柏、桑寄生、白鮮皮，治一切痿痹，四肢拘攣，筋骨疼痛。君當歸、地黃，能下死胎；加朴硝，立下胞衣。
君木瓜、石斛、萆薢、生地黃、黃柏、五加皮、骨碎補、續斷、金銀花、白及、芍藥、甘草、甘菊根、紫花地丁、茜草、連翹，治鶴膝風。根苗同用二三兩，濃煎，調鱉甲末三錢，空心服，治瘧在陰分久不瘥者，三劑必已；胃虛者加人參兩許，橘皮去白五錢。君青蒿、生地黃、麥門冬、甘枸杞子，熬膏治婦人血虛發熱，內熱口乾舌苦。
治小便不利，莖中痛欲死，兼治婦人血結腹堅痛，鮮牛膝三四兩，白酒煎濃，服之立愈。金瘡作痛，生搗傅之立瘥。
簡誤
誤用傷胎，經閉未久疑似有娠者勿用。上焦藥中勿入。血崩不止者，忌之。
白話文：
牛膝味苦酸，性平，無毒。主治寒濕引起的痿痹、四肢拘攣、膝蓋疼痛無法屈伸等症狀，能活血化瘀，治療因熱傷引起的組織潰爛，有墮胎作用，能治療心臟氣虛、男性陽痿、老年人尿失禁等症狀，能補益中氣、填補骨髓，治療頭痛和腰脊疼痛，治療婦女月經不通、血瘀等症狀，能滋養精氣、滋陰降火、防止頭髮變白，長期服用可以輕身延年益壽。（忌食牛肉、牛奶）
牛膝生長於地中，吸收陽氣而生，其藥性兼具木火之氣，因此味苦酸，性平，無毒。其藥性厚重，氣味清淡，能通行又能補益；藥性善於向下運行，因此能入肝腎經。它能治療寒濕引起的痿痹、四肢拘攣、膝蓋疼痛無法屈伸等症狀，是因為肝脾腎虛，寒濕邪氣入侵而導致的。牛膝吸收地中陽氣而生，又兼具木火之氣，藥性向下運行，因此能驅除寒濕，治療痺證。補益肝腎則筋脈舒緩，藥性下行則能治療膝痛，活血則能止痛。活血化瘀，也就是能通暢氣血凝滯。根據藥性分析，「氣」應理解為「痹」。熱傷引起的組織潰爛，是因血液焦枯所致。血液運行暢通，疼痛自然停止。牛膝入肝經活血，因此有墮胎作用。心臟氣虛、男性陽痿、老年人尿失禁，都是腎虛的表現。腦為髓海，腦髓不足則空虛疼痛；腰為腎之腑，脊髓連通腦髓。腎虛髓少，則會腰脊疼痛。血虛夾熱則頭髮變白，身體虛弱勞累則氣血衰竭。肝臟藏血，腎臟藏精，大補肝腎則血足精滿，諸症自然痊癒。血液運行則月經自然通暢，血瘀自然消散。長期服用可以輕身延年益壽，原因如上所述，不再贅述。
牛膝可與蒼朮、仙茅、木瓜、石斛、茯苓、石南葉、五加皮、萆薢、生地黃、黃耆、芍藥、虎骨、沉香、桂枝等藥材合用，治療各種痺證。與甘菊花、石斛、木瓜、何首烏、生地黃、虎骨、沉香、人參、蒼朮、黃耆、天門冬、麥門冬、杜仲、續斷、芍藥、橘皮、黃柏、桑寄生、白鮮皮等藥材合用，治療一切痿痹、四肢拘攣、筋骨疼痛。與當歸、地黃合用，能排出死胎；加朴硝，能迅速排出胎盤。
與木瓜、石斛、萆薢、生地黃、黃柏、五加皮、骨碎補、續斷、金銀花、白及、芍藥、甘草、甘菊根、紫花地丁、茜草、連翹等藥材合用，治療鶴膝風（類風濕性關節炎）。取牛膝根莖二三兩，濃煎，加入鱉甲末三錢，空腹服用，治療瘧疾陰分久治不癒者，三劑即可痊癒；胃虛者可加人參適量，橘皮去白五錢。與青蒿、生地黃、麥門冬、枸杞子合用熬膏，治療婦女血虛發熱、內熱口乾舌苦等症狀。
治療小便不利、尿道疼痛難忍，以及婦女血瘀腹痛堅硬等症狀，可用鮮牛膝三四兩，用白酒煎濃後服用，效果很快。治療金瘡疼痛，可將鮮牛膝搗碎外敷，即可痊癒。
誤用牛膝可能導致流產，經閉不久懷疑懷孕者禁用。上焦病症禁用。血崩不止者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