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類本草》~ 卷第一 (1)
卷第一 (1)
1. 卷第一
己酉新增衍義
序例上韓保升云:按藥有玉石、草木、蟲獸,直云本草者,為諸藥中草類最多也。
白話文:
己酉年新增的《衍義》一書序例部分,韓保升提到:按照藥物的分類,有金石類、草木類、以及蟲獸類。之所以稱之為「本草」,主要是因為在所有藥物中,草本植物的種類最多。
2. 嘉祐補註總敘
舊說《本草經》神農所作,而不經見,《漢書·藝文志》亦無錄焉。《平帝紀》云:元始五年,舉天下通知方術、本草者,在所為駕一封,軺傳遣諸京師。《樓護傳》稱護,少誦醫經、本草、方術數十萬言。本草之名,蓋見於此。而英公李世績等注引班固敘《黃帝內外經》云:本草石之寒溫,原疾病之深淺,此乃論經方之語,而無本草之名。唯梁《七錄》載《神農本草》三卷,推以為始,斯為失矣。
或疑其間所載生出郡縣,有後漢地名者,以為似張仲景、華佗輩所為,是又不然也。《淮南子》云:神農嘗百草之滋味,一日而七十毒,由是醫方興焉。蓋上世未著文字,師學相傳,謂之本草。兩漢以來,名醫益眾,張機、華佗輩,始因古學,附以新說,通為編述,本草繇是見於經錄。
白話文:
古代醫書《本草經》考證
舊時說法認為《本草經》是神農氏所著,但實際上並無證據可循,也沒有見於《漢書·藝文志》的記載。
《漢書·平帝紀》中提到,元始五年(公元5年),朝廷召集天下精通醫術、藥草知識的人,每人撰寫一封書信,由快馬傳送到京城。
《樓護傳》記載,樓護年輕時便已背誦醫經、本草、方術等內容,多達數十萬字。由此可見,"本草"這個名稱,最早至少可以追溯到西漢時期。
然而,李世績等學者引用班固的《黃帝內外經》注釋時,卻說本草主要在於探討藥材寒熱性質,以及疾病深淺程度,並未提及"本草"這個名词。
唯獨梁代的《七錄》中記載了《神農本草》三卷,並推斷此書為本草學的起源,這顯然有失偏頗。
有人懷疑,《本草經》中記載的藥材產地,包含後漢時期的地名,因此推測可能是張仲景、華佗等人所著,但這也並不準確。
《淮南子》中提到,神農氏曾嚐百草,一天中便中毒七十次,由此才發展出醫藥學。在古代,人們還沒有文字,醫術都是口耳相傳,因此稱之為"本草"。
直到兩漢時期,名醫輩出,像張仲景、華佗等人,才開始將古醫學知識加以整理,並加入新見解,編撰成書,本草學從此正式登上醫學史的舞台,並被記載於經史典籍之中。
然舊經才三卷,藥只三百六十五種,至梁·陶隱居,又進名醫別錄,亦三百六十五種,因而註釋,分為七卷。唐顯慶中,監門衛長史蘇恭,又摭其差謬,表請刊定,乃命司空英國公李世績等,與恭參考得失,又增一百一十四種,分門部類,廣為二十卷,世謂之《唐本草》。
國朝開寶中,兩詔醫工劉翰、道士馬志等,相與撰集;又取醫家嘗用有效者一百三十三種,而附益之;仍命翰林學士盧多遜、李肪、王祐、扈蒙等,重為刊定,乃有詳定、重定之目,並鏤板摹行。由此,醫者用藥,遂知適從。而偽蜀孟昶,亦嘗命其學士韓保升等,以唐本圖經,參比為書,稍或增廣,世謂之《蜀本草》,今亦傳行。是書自漢迄今,甫千歲,其間三經撰著,所增藥六百餘種,收採彌廣,可謂大備。
白話文:
古代醫學經典原本只有三卷,收錄藥物三百六十五種。後來梁朝的陶弘景又整理了《名醫別錄》,也收錄三百六十五種藥物,並寫了七卷註釋。唐朝顯慶年間,監門衛長史蘇恭發現《名醫別錄》有錯誤,上書請求修正,朝廷便委託司空英國公李世績等人與蘇恭共同審查,又新增了一百一十四種藥物,將藥物分門別類,整理成二十卷,這就是我們熟知的《唐本草》。
到了宋朝開寶年間,朝廷下令由醫工劉翰、道士馬志等人編寫藥典,並收錄了一百三十三種醫家常用的藥物。之後又由翰林學士盧多遜、李肪、王祐、扈蒙等人進行審訂,最終定名為《詳定本草》和《重定本草》,並刻版印刷,廣泛流傳。自此,醫生用藥有了明確的依據。同時,後蜀國王孟昶也命學士韓保升等人參考《唐本草》,編寫了《蜀本草》,並稍加增補,也流傳至今。
從漢代至今,經歷千餘年,醫學典籍經過三次編寫,新增了六百多種藥物,內容越來越豐富,可謂是相當完善了。
而知醫者,猶以為傳行既久,後來講求,浸多參校;近之所用,頗亦漏略,宜有纂錄,以備頤生驅疾之用。嘉祐二年八月,有詔(臣)禹錫、(臣)億、(臣)頌、(臣)洞等,再加校正。(臣)等亦既被命,遂更研核。竊謂前世醫工,原診用藥,隨效輒記,遂至增多。概見諸方,浩博難究;雖屢加刪定,而去取非一。
或《本經》已載,而所述粗略;或俚俗嘗用,而太醫未聞,向非因事詳著,則遺散多矣。乃請因其疏捂,更為補註。應諸家醫書、藥譜所載物品功用,並從採掇;唯名近迂僻,類乎怪誕,則所不取。自余經史百家,雖非方餌之急,其間或有參說,藥驗較然可據者,亦兼收載,務從該洽,以副詔意。
白話文:
而懂得醫術的人,卻認為醫書流傳已久,後人不斷研究、校對,近來所用的醫書,卻也常常有所遺漏。因此應該要整理編纂,以便醫治病人、驅除疾病之用。嘉祐二年八月,朝廷下詔命(臣)禹錫、(臣)億、(臣)頌、(臣)洞等人,再次校正醫書。(臣)等人接受命令後,便更加用心研核。
竊以為過去的醫者,診治病人、使用藥物,只要見效就記錄下來,於是醫書內容越來越多。縱觀各家醫方,浩瀚難以窮盡;雖然多次刪減整理,但取捨標準也不一致。
有些藥物,《本經》已經記載,但描述過於簡略;有些民間常用的藥物,太醫卻沒聽說過,若不是因為有事情需要詳細記述,就會遺失許多。於是我們便趁著這個機會,更加補充註釋。參考各家醫書、藥譜記載的藥物功用,一一採擷;唯獨那些名稱生僻怪異,類似奇談怪論的,則不予採用。
從我個人學習的經史百家著作中,雖然不是與醫藥直接相關,但其中也有些可以參考的論述,藥物驗證明確可以依據的,也一併收錄,務求內容完整,以符合朝廷的旨意。
凡名本草者非一家,今以《開寶重定》本為正;其分布卷類、經注雜糅、間以朱墨,並從舊例,不復釐改。凡補註並據諸書所說,其意義與舊文相參者,則從刪削,以避重複;其舊已著見,而意有未完,後書復言,亦具存之,欲詳而易曉;仍每條並以朱書其端云:「(臣)等謹按某書云」某事;其別立條者,則解於其末,云「見某書」。凡所引書,以唐、蜀二本草為先,他書則以所著先後為次第。
凡書舊名本草者,今所引用,但著其所作人名曰「某人」,唯唐、蜀本則曰「唐本云」、「蜀本云」。凡字朱、墨之別,所謂《神農本經》者以朱字;名醫因《神農》舊條而有增補者,以墨字間於朱字;余所增者,皆別立條,並以墨字。凡陶隱居所進者,謂之《名醫別錄》,並以其注附於末。
白話文:
所有名為《本草》的書籍並非出自一家之手,現今以《開寶重定本》為標準。該書的卷類排列、經注雜糅、以及使用朱墨等,都遵循舊例,不再進行修改。
凡是補註的部分,都根據其他書籍所記載的內容,如果其意義與舊文重複,就予以刪減,避免重複;如果舊文已有記載,但意思不完整,後續書籍又有所補充,則保留下來,以便讀者能夠更詳細、更容易理解。另外,每條記載都用朱筆標明出處,例如:「(臣)等謹按某書云」某事;如果是另外獨立的條目,則在末尾註明「見某書」。所有引用的書籍,以唐本和蜀本的《本草》為首,其他書籍則按照其編寫的先後順序排列。
所有舊名為《本草》的書籍,現今引用時只標明作者姓名,例如「某人」,唯獨唐本和蜀本則標明「唐本云」、「蜀本云」。凡是使用朱墨的不同顏色,所謂《神農本經》的內容都以朱筆書寫;名醫在《神農本經》的舊條目上有所增補的,則用墨筆寫在朱筆字之間;其他的增補內容都另立條目,並用墨筆書寫。陶隱居所進獻的《名醫別錄》,則將其注釋附在末尾。
凡顯慶所增者,亦注其末曰「唐本先附」。凡開寶所增者,亦注其末曰「今附」。凡今所增補,舊經未有者,於逐條後開列云「新補」。凡藥舊分上中下三品,今之「新補」,難於詳辨,但以類附見,如綠礬次於礬石,山姜花次於豆蔻,扶栘次於水楊之類是也。凡藥有功用,《本經》未見,而舊注已曾引據,今之所增,但涉相類,更不立條,並附本注之末曰「續注」,如地衣附於垣衣,燕覆附於通草,馬藻附於海藻之類是也。
凡舊注出於陶氏者曰「陶隱居云」;出於顯慶者,曰「唐本注」;出於開寶者,曰「今注」;其開寶考據傳記者,別曰「今按」、「今詳」、「又按」,皆以朱字別於其端。凡藥名《本經》已見而功用未備,今有所益者,亦附於本注之末。凡藥有今世已嘗用,而諸書未見,無所辨證者,如葫蘆巴、海帶之類,則請從太醫眾論參議,別立為條,曰「新定」。舊藥九百八十三種;新補八十二種,附於注者不預焉;新定一十七種。
白話文:
所有顯慶時期增補的內容,在末尾都註明「唐本先附」。所有開寶時期增補的內容,在末尾都註明「今附」。所有現在增補的內容,舊經中沒有的,則在每條後面列出「新補」。過去藥物分為上中下三品,現在的「新補」難以詳細辨別,只能依照類別附在相似的藥物旁邊,比如綠礬放在礬石後面,山姜花放在豆蔻後面,扶栘放在水楊後面等等。所有藥物都有功用,《本經》中沒有記載,但舊注中已經引用過的,現在所增補的內容,只是涉及類似的藥物,不再另立條目,都附在舊注的末尾,標明「續注」,比如地衣附在垣衣後面,燕覆附在通草後面,馬藻附在海藻後面等等。
所有舊注出自陶弘景的,都寫明「陶隱居云」;出自顯慶時期的,都寫明「唐本注」;出自開寶時期的,都寫明「今注」;開寶時期考據傳記的,另外標明「今按」、「今詳」、「又按」,都用朱紅色字體在開頭標明。所有藥物名稱《本經》中已經記載,但功用不全面的,現在有所補充的,也附在舊注的末尾。所有藥物現在已經使用,但各書中沒有記載,無法辨證的,比如葫蘆巴、海帶等等,就請太醫們共同討論,另立條目,標明「新定」。舊藥九百八十三種;新補八十二種,附在舊注中的不計在內;新定一十七種。
總新、舊一千八十二條,皆隨類粗釋。推以十五凡,則補註之意可見矣。舊著開寶、英公、陶氏三序,皆有義例,所不可去,仍載於首篇云。
新舊藥合一千八十二種
三百六十種神農本經
一百八十二種名醫別錄
一百一十四種唐本先附
一百三十三種今附
一百九十四種有名未用
八十二種新補
一十七種新定
白話文:
這本書收錄了新舊藥方共一千八十二條,每條都簡單說明了它的用法。書中還分了十五個類別,方便讀者查找。另外,為了方便理解,我們還參考了以前開寶、英公、陶氏等三種古籍,並將它們的解說放在了書的開頭。
書中收錄的藥物總共一千八十二種,包括三百六十種出自神農本草經,一百八十二種出自名醫別錄,一百一十四種出自唐本先附,一百三十三種出自今附,一百九十四種是有名但未使用的,八十二種是新補的,以及十七種是新定的。
3. 本草圖經序
昔神農嘗百草之滋味,以救萬民之疾苦,後世師祖,由是本草之學興焉。漢魏以來,名醫相繼,傳其書者,則有吳普、李當之藥錄,陶隱居、蘇恭等註解。國初兩詔近(臣),總領上醫,兼集諸家之說,則有《開寶重定本草》,其言藥之良毒,性之寒溫,味之甘苦,可謂備且詳矣。
然而五方物產,風氣異宜,名類既多,贗偽難別,以虺床當蘼蕪,以薺苨亂人參,古人猶且患之,況今醫師所用,皆出於市賈,市賈所得,蓋自山野之人,隨時採獲,無復究其所從來。
白話文:
昔日神農氏嚐遍百草滋味,以救治天下百姓的疾苦,後世醫學祖師,因此而開創了本草學。漢魏時期以來,名醫輩出,傳承其著作的,有吳普、李當之的《藥錄》,陶隱居、蘇恭等人的註解。
到了宋朝初期,朝廷兩度下詔命令我(臣),統領醫學界,並彙集眾家學說,編撰了《開寶重定本草》,書中詳細論述了藥物的良性與毒性、藥性的寒熱、藥味的甘苦,可謂齊備詳盡。
然而,五方各地物產不同,風土氣候也各不相同,藥物種類繁多,真假難辨,古人尚且因此而困惑,何況現今醫師所使用的藥材,大多來自市井販售,而市井販售的藥材,大多來自山野之人隨意採集,根本無法考究其來源。
以此為療,欲其中病,不亦遠乎?昔唐永徽中,刪定本草之外,復有圖經相輔而行,圖以載其形色,經以釋其同異;而明皇御製又有《天寶單方藥圖》,皆所以敘物真濫,使人易知,原診處方,有所依據。二書失傳且久,散落殆盡,雖鴻都秘府,亦無其本。天寶方書,但存一卷,類例粗見,本末可尋。
宜乎聖君哲輔,留意於搜輯也。先是詔命儒臣,重校《神農本草》等凡八書,光祿卿直秘閣(臣)禹錫、尚書祠部郎中秘閣校理(臣)億、太常博士集賢校理(臣)頌、殿中丞(臣)檢、光祿寺丞(臣)保衡,相次被選,仍領醫官秦宗古、朱有章等,編繹累年,既而補註本草成書,奏御,又詔天下郡縣,圖上所產藥本,用永徽故事,重命編述。(臣)禹錫以謂:考正群書,資眾見,則其功易就;論著文字,出異手,則其體不一。
白話文:
想要用這種方法治病,想要治好病,不就離目標很遠了嗎?以前唐朝永徽年間,除了整理《本草》之外,還用圖經來輔助,圖畫展示藥物的形狀和顏色,文字說明藥物之間的相同和不同。後來唐玄宗又親自編寫了《天寶單方藥圖》,都是為了讓藥物的真實樣貌得到完整的呈現,讓人們更容易理解,在診斷和開處方時有所依據。這兩本書已經失傳很久了,散落得幾乎沒有了,即使是皇宮的秘藏庫,也找不到原本的版本。只有《天寶單方藥書》殘存一卷,大致能看出書的分類和內容,還可以推測書的本末關係。
因此,明智的君主和賢能的輔臣,都十分重視搜集這些典籍。先前下令讓儒學官員重新校對《神農本草》等八本書,光祿卿兼直秘閣的(我)禹錫,尚書祠部郎中兼秘閣校理的(我)億,太常博士兼集賢校理的(我)頌,殿中丞的(我)檢,光祿寺丞的(我)保衡,依次被選中,並帶領醫官秦宗古、朱有章等人,經過多年的編纂,終於完成了《本草》的補註和編寫,上奏給皇帝。之後又下令全國各郡縣,繪製當地出產的藥材圖譜,沿用永徽年間的做法,再次委託人編寫。我(禹錫)認為:參考多本書籍,集思廣益,那麼整理的工作就會容易完成;但是寫作文字,由不同的人來完成,就會風格不統一。
今天下所上,繪事千名,其解說物類,皆據世醫之所聞見,事有詳略,言多鄙俚,向非專壹整比,緣飾以文,則前後不倫,披尋難曉。乃以(臣)頌向嘗刻意此書,於是建言奏請,俾專撰述。(臣)頌既被旨,則裒集眾說,類聚詮次,粗有條目。
其間玉石、金土之名,草木、蟲魚之別,有一物而雜出諸郡者,有同名而形類全別者,則參用古今之說,互相發明;其荄梗之細大,華實之榮落,雖與舊說相戾,併兼存之;崖略不備,則稍援舊注,以足成文意;注又不足,乃更旁引經史,及方書、小說,以條悉其本原。若陸英為蒴藋花,則據《爾雅》之訓以言之;諸香同本,則用《嶺表錄異》以證之之類是也。生出郡縣,則以《本經》為先,今時所宜次之。
白話文:
現今市面上關於繪畫的書籍眾多,它們所描述的物類,大多是根據醫學界人士的觀察所得,內容詳略不一,有些甚至粗俗不堪。如果沒有經過整理比對,只為了美化文字,就會前後矛盾,難以理解。因此,我曾專心致志地想要編撰一本這方面的書籍,便向朝廷上奏,希望能專心編撰。得到允許後,我便收集整理各種說法,分類編排,大致上有了條理。
書中涉及玉石、金土等礦物,以及草木、蟲魚等動植物,有些物種在不同地區有不同稱呼,有些則同名但形狀完全不同,因此我參考了古今各種說法,相互印證。對於植物的根莖大小、花果的繁榮衰敗,即使與舊說有矛盾,我也都保留下來。若有省略或不完備的地方,就稍加引用舊註,以補充說明文意。如果註釋仍不足,就再引用經史、醫書、小說等典籍,以探究事物的本源。比如說,陸英是蒴藋的花,就引用《爾雅》的解釋來說明;諸香同根,就用《嶺表錄異》來證明,等等。至於物種產地,就以《本經》記載為先,再列出當今的產地。
若菟絲生於朝鮮,今則出於冤句;奚毒生於少室,今乃來自三蜀之類是也。收採時月有不同者,亦兩存其說,若赤箭,《本經》但著採根,今乃並取莖苗之類是也。生於外夷者,則據今傳聞,或用書傳所載,若玉屑、玉泉,今人但云玉出於于闐,不究所得之因,乃用平居誨《行程記》為質之類是也。藥有上中下品,皆用《本經》為次第。
其性類相近,而人未的識,或出於遠方,莫能形似者,但於前條附之,若溲疏附於枸杞,琥珀附於茯苓之類是也。又古方書所載,簡而要者,昔人已述其明驗,今世亦常用之,及今諸郡醫工所陳經效之藥,皆並載其方,用天寶之例也。自余書傳所無,今醫又不能解,則不敢以臆說淺見,附會其文,故但闕而不錄。
白話文:
藥材產地與採收時節
有些藥材的產地隨著時間推移而有所變化,例如菟絲子原本生長在朝鮮,現在則產自冤句;奚毒原本生長在少室山,現在則來自三蜀地區。
同樣的,藥材的採收時間也存在不同的說法,例如赤箭,《本經》只記載採收根部,但現在則會連莖苗一起採收。
對於生長在海外的藥材,我們只能依靠傳聞或古籍記載,例如玉屑和玉泉,現在人們只知道玉出於于闐,但並不知道具體的採集方法,只能參考平時所讀的《行程記》等書籍來推測。
藥材品質等級
藥材一般分為上、中、下三品,都是以《本經》記載的等級為準。
藥材分類與整理
對於性質相近、但人們不甚了解、或者產自遙遠地方、難以確認樣貌的藥材,我會將它們附在相似的藥材條目下,例如將溲疏附在枸杞下,將琥珀附在茯苓下。
古方與現代醫藥
古方書記載的藥方簡潔扼要,而且經過歷代醫家驗證,至今仍被廣泛應用。此外,我也會將現代各郡醫工的有效藥方收錄進來,以此作為參考。
保留和舍棄
對於古籍中沒有記載,而且現代醫家也無法解釋的藥物,我不會憑藉個人猜測來附會解說,所以就直接省略,不做記錄。
總結
這段文字說明了中醫藥材的產地、採收時節、品質等級等知識,並強調了如何整理藥物資訊的重要性,以及遵循古籍記載、但同時也要結合現代醫學知識的原則。
又有今醫所用,而舊經不載者,並以類次,繫於末卷,曰「本經外類」;其間功用尤著,與舊名附近者,則次於逐條載之,若通脫次於木通,石蛇次於石蟹之類是也。總二十卷,目錄一卷。撰次甫就,將備親覽。恭唯主上,以至仁厚德,函養生類,一物失所,則為之惻然。且謂札瘥荐臻,四時代有,救恤之惠,無先醫術。
蚤歲屢敕近臣,酬校歧黃內經,重定針艾俞穴,或範金揭石,或鏤板聯編,憫南方蠱惑之妖,於是作《慶曆善救方》以賜之;思下民資用之闕,於是作《簡要濟眾方》以示之。今復廣藥譜之未備,圖地產之所宜;物色萬殊,指掌斯見;將使合和者,得十全之效。飲餌者,無未達之疑;納斯民於壽康,召和氣於穹壤,太平之致,茲有助焉。
白話文:
現在的醫生所使用的藥物,而古代典籍中沒有記載的,都按照類別排列,放在最後一卷,叫做「本經外類」;其中功效特別顯著,與舊藥物名稱相似的,就依次放在相關條目下,例如通脫放在木通的後面,石蛇放在石蟹的後面等等。總共二十卷,目錄一卷。編寫完成,馬上準備呈獻給您親自查看。
陛下以至仁厚德,關懷百姓,如同父母養育子女一般,任何生物一旦失去應有的歸宿,您都會心生憐憫。況且疾病時常發生,各個時代都存在,您救助百姓的仁慈,沒有任何醫術可以比擬。
早年,您多次命令臣下校對《黃帝內經》,重新確定針灸俞穴的位置,或是鑄造金屬模型,或是雕刻木板,將其編連起來。您憐憫南方百姓受巫蠱之術的欺騙,於是撰寫了《慶曆善救方》賜給他們;您憂慮百姓缺乏生活所需,於是撰寫了《簡要濟眾方》給他們。如今,您又擴充藥物種類,將各地出產的藥材都列舉出來,各種藥物各不相同,一目了然;這樣,讓醫生用藥時,就能達到十全的效果;讓百姓服用藥物時,就能消除疑惑;將百姓納入長壽健康之中,使和諧之氣充滿天地,太平盛世,由此得到幫助。
(臣)學不該通,職預編述,仰奉宸旨,深愧寡聞。
嘉祐六年九月日,朝奉郎太常博士充集賢校理新差和穎州軍州兼管內勸農及管句開治溝洫河道事騎都尉借紫(臣)蘇頌謹上。
白話文:
臣下學問不足,擔任編述工作,遵照聖旨指示,對自己的知識淺薄感到深深的愧疚。
嘉祐六年九月,朝奉郎、太常博士、充集賢校理新差遣,兼任潁州軍州兼管內勸農及管句開治溝洫河道事務,騎都尉、借紫衣(臣)蘇頌謹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