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敬等20餘人編寫

《新修本草》~ 卷第一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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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一 (5)

1. 梁·陶隱居序

〔謹案〕兔矢大於梧子,等差不類,今以胡豆替小豆,小豆替大豆,大豆替兔矢,以為折衷。

療寒以熱藥,療熱以寒藥,飲食不消,以吐下藥,鬼疰蠱毒以毒藥,癰腫瘡瘤以瘡藥,風濕以風濕藥,各隨其所宜。

本說如此。案今藥性,一物兼主十餘病者,取其偏長為本,復應觀人之虛實補瀉,男女老少,苦樂榮悴,鄉壤風俗,並各不同。褚澄療寡婦、尼僧,異乎妻妾,此是達其性懷之所致也。

病在胸膈以上者,先食後服藥;病在心腹以下者,先服藥後食。病在四肢血脈者,宜空腹而在旦;病在骨髓者,宜飽滿而在夜。

本說如此。案其非但藥性之多方,節適早晚,復須修理。今方家所云:「先食」、「後食」,蓋此義也。又有須酒服、飲服、冷服、暖服。服湯有疏、有數,煮湯有生、有熟,皆各有法,用者並應詳宜之。

夫大病之主,有中風、傷寒、寒熱、溫瘧、中惡、霍亂、大腹、水腫、腹澼下痢,大小便不通、奔豚上氣,咳逆、嘔吐,黃疸、消渴,留飲、癖食,堅積、癥瘕,驚邪、癲癇、鬼疰,喉痹、齒痛,耳聾、目盲、金創、踒折,癰腫、惡瘡,痔瘻、癭瘤;男子五勞七傷,虛乏羸瘦;女子帶下、崩中,血閉、陰蝕;蟲蛇蠱毒所傷。此皆大略宗兆,其間變動枝葉,各依端緒以取之。

本說如此。案今藥之所主,各止說病之一名,假令中風,中風乃數十種,傷寒證候,亦二十餘條,更復就中求其類例,大體歸其始終,以本性為根宗,然後配合諸證,以合藥耳。病生之變,不可一概言之。所以醫方千卷,猶未理盡。春秋以前及和、緩之書蔑聞,道經略載扁鵲數法,其用藥猶是本草家意。

至漢淳于意及華佗等方,今時有存者,亦皆修藥性。惟張仲景一部,最為眾方之祖,又悉依本草。但其善診脈、明氣候以意消息之耳。至於刳腸剖臆,刮骨續筋之法,乃別術所得,非神農家事。自晉代以來,有張苗、宮泰、劉德、史脫、靳邵、趙泉、李子豫等,一代良醫。

其貴勝阮德如、張茂先、裴逸民、皇甫士安,及江左葛稚川、蔡謨、殷淵源諸名人等,並亦研精藥術。宋有羊欣、王微、胡洽、秦承祖,齊有尚書褚澄、徐文伯、嗣伯群從兄弟,療病亦十愈其九。

凡此諸人,各有所撰用方,觀其指趣,莫非本草者。或時用別藥,亦修其性度,非相逾越。範汪方百餘卷,及葛洪《肘後》,其中有細碎單行徑用者,或田舍試驗之法,或殊域異識之術。如藕皮散血,起自庖人;牽牛逐水,近出野老。餅店蒜齏,乃是下蛇之藥;路邊地菘,而為金瘡所秘。

此蓋天地間物,莫不為天地間用,觸遇則會,非其主對矣。顏光祿亦云:詮三品藥性,以本草為主。道經、仙方、服食、斷谷、延年、卻老,乃至飛丹轉石之奇。云騰羽化之妙,莫不以藥導為先。用藥之理,又一同本草,但制御之途,小異俗法。猶如粱、肉,主於濟命,華夷禽獸,皆共仰資。

白話文:

梁陶隱居序翻譯:

謹慎考量:兔糞比梧桐子大,大小差異不一,現在用胡豆代替小豆,小豆代替大豆,大豆代替兔糞,作為折衷的辦法。

治療寒症用溫熱藥物,治療熱症用寒涼藥物;飲食消化不良,用吐瀉藥物;鬼魅邪祟、蠱毒,用毒性藥物;癰腫瘡瘤,用治療瘡瘍的藥物;風濕病,用治療風濕的藥物,都要根據具體情況選擇合適的藥物。

以上是基本的原則。然而,實際上藥物的藥性,一種藥物可以治療十幾種疾病,要取其主要功效為本,還要觀察病人的虛實、需要補瀉的狀況、男女老少、病情輕重緩急、以及地域風俗等不同因素。褚澄治療寡婦、尼姑的經驗,就和治療妻妾不同,這就是他深入了解病人心態的結果。

疾病在胸膈以上的,要先吃飯後服藥;疾病在心腹以下的,要先服藥後吃飯。疾病在四肢血脈的,宜空腹早上服用;疾病在骨髓的,宜在晚上飽食後服用。

以上是基本的原則。實際上,除了藥物多種多樣,服藥時間也要講究早晚之外,還需要其他的調理方法。現在醫生說的「先食」、「後食」,就是這個道理。此外,還有需要用酒送服、用水送服、冷服、溫服等不同方法。服用湯藥,有稀有稠,煎煮湯藥,有生有熟,這些都有各自的方法,使用者都應該詳細了解。

嚴重的疾病,包括中風、傷寒、寒熱往來、溫瘧、中惡、霍亂、大腹水腫、腹瀉痢疾、大小便不通、奔豚氣逆、咳嗽嘔吐、黃疸、消渴、痰飲積聚、癖好飲食導致的積滯、癥瘕、驚嚇導致的疾病、癲癇、鬼魅邪祟、喉痺、牙痛、耳聾、目盲、外傷、骨折、癰腫、惡瘡、痔漏、癭瘤;男子五勞七傷導致的虛弱消瘦;女子帶下、崩漏、月經閉止、陰部潰爛;蟲蛇蠱毒的傷害等等。這些都是主要的病症,其間還有很多變化的分支,都要根據主要病症來治療。

以上是基本的原則。實際上,藥物治療的疾病名稱,往往只說一種疾病,比如中風,中風就有幾十種,傷寒的症狀也有二十多種,更需要在其中尋找規律,歸納其始末,以藥物本性為根本,然後結合各種症狀,選擇藥物。疾病的變化很多,不能一概而論,所以醫學書籍成千上萬,也還沒有完全理清。春秋以前和緩和的醫書很少見,道經略微記載了扁鵲的一些方法,其用藥也還是本草的思路。

到了漢代淳于意和華佗等的醫方,現在還流傳的一些,也都是研究藥性的。只有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一部書,最為眾多醫方的祖師,也都是依據本草的。但是他善於診脈、明瞭氣候,憑經驗來調整治療。至於剖腹探查、刮骨續筋的方法,是其他的醫術所得,不是神農本草的內容。從晉代以來,有張苗、宮泰、劉德、史脫、靳邵、趙泉、李子豫等一代名醫。

其中阮德如、張茂先、裴逸民、皇甫士安,以及江左的葛洪、蔡謨、殷淵源等名人,也都精研藥物醫術。宋代有羊欣、王微、胡洽、秦承祖,齊代有尚書褚澄、徐文伯、嗣伯等兄弟,治病的成功率都達到九成以上。

所有這些人,都有各自的醫方,觀察其方向,都沒有脫離本草的範圍。有時用到其他的藥物,也是研究其藥性的,並沒有互相違背。範汪的醫方有一百多卷,還有葛洪的《肘後備急方》,其中有一些零碎的單獨使用的偏方,或者田間地頭試驗的方法,或者不同地區的特殊方法。比如藕皮止血,來自於廚師;牽牛子瀉水,來自於農民;餅店的蒜泥,是治療蛇傷的藥物;路邊的菘菜,是治療刀傷的秘方。

這說明天地間的萬物,都能在天地間發揮作用,只要遇到合適的場合,就能發揮作用,這不是它原本的用途。顏光祿也說:闡明三品藥物的藥性,要以本草為主。道經、仙方、服食、斷谷、延年益壽、養生抗衰老,甚至煉丹點石成金的奇術,以及羽化成仙的神妙,都以藥物為先導。用藥的道理,都和本草相同,只是控制疾病的方法,略微不同於一般的醫術。就像稻米、肉類,主要用於維持生命,華夏夷狄,禽獸蟲魚,都共同依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