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義簡摩》~ 卷七 婦科診略 (15)
卷七 婦科診略 (15)
1. 夢交鬼胎怪胎脈證
黃瘕者，左脅下牢結，不可得按，小腹陰中如刃刺，令人無子。青瘕者，右脅藏子背膂上，與髆髀腰下攣，兩足腫，月水不通，或不復禁，令人少子。燥瘕者，因其人虛憊，夏月勞極，汗出飲冷，血結所成，大如半杯，腹中苦痛，兩脅下上引心而煩，喜盜汗，小便自出及失精，月水閉塞，大便難，令人少子。血瘕者，橫骨下有積氣，牢如石，陰里若生風冷，子門擗，令人無子。
脂瘕者，腰背如刺，四肢不舉，左右走腹中切痛，膀胱脹，大小便血不止，令人無子。狐瘕者，陰中腫，小便難，胞門子戶不受男精，如有娠狀，終身無子。其瘕有手足成形者，殺人也；未成者可治。蛇瘕者，上食心肝，長大其形若漆，在臍上下，還㽲左右脅，不得氣，不復生子。
其手足成形者，殺人也；未成者可治。漆字未曉。鱉瘕者，大如小盤，腹痛，按之躍手，令人無子。其手足成形者，殺人也；未成者，可治。巢氏
婦人脈如孕，尺脈亦絕，與孕無殊，謂心脈洪滑，肺脈毛而不浮，肝脈略橫而澀，按之不絕，尺澤微陷，與肝脈微間。但六脈動而不勻，胃脈輕帶伏。此因經候行次，或產後起早，並誤吃生冷，傷損氣血俱病，因生積聚。久而失治，變成惡物，其狀腹中成塊，如蛇鼠如虎如鹿之類，以手按之，沖手跳起。
但此病到年深，其惡物帶命，吃人血盡，或絕無經候通行，或經候行時只如淡水，如此即傾危人也。史載之。
夫俗云：月家病者，因新產未滿一月，男女構而成疾也。即巢氏脂瘕病因也。其證經閉，或成新孕，或成血塊，晚夜發熱，腹疼，變證多端，久則咳咯，骨瘦，面紅顴熱。到七八月後，咳吐腥塊，即不食，死矣。大約三月以前，猶可醫治。婦身壯者，先破瘀滯，正宜用下胎藥也。
少愈即補血氣，身弱者先補中氣，兼用行血之藥。數劑後，亟破其瘀，略兼固氣，瘀血既去，即峻補氣可也。此病總非平平攻消所能應也。《醫存》
月令曰：仲春之月，雷乃發聲，起居不慎，生子不備，必有凶災，此非其時也。又星露之下，廟宇山林溪澗之間，必招厲氣，此非其地也。又交接不依常理，受孕形體不備，橫生逆產，種種禍患，皆自取也。
白話文：
黃瘕：指的是左邊肋骨下方有堅硬的腫塊，按壓不動，小腹內部和陰道像刀刺一樣疼痛，會導致不孕。
青瘕：指的是右邊肋骨下方的腫塊藏在背部，連帶到肩胛骨、大腿、腰部下方都感到緊繃，雙腳腫脹，月經不來或失控，會導致難以生育。
燥瘕：因為身體虛弱，在夏天過度勞累，出汗後喝冷飲，導致血液凝結而成。腫塊像半個杯子那麼大，腹部劇烈疼痛，兩側肋骨下方往上牽引到心臟而煩躁，容易盜汗，小便失禁或遺精，月經停止，大便困難，會導致難以生育。
血瘕：指的是在恥骨下方有積聚的氣體，堅硬如石頭，陰道內感覺像有冷風，子宮口緊閉，會導致不孕。
脂瘕：指的是腰背像被針刺一樣疼痛，四肢無力，腹部左右竄動疼痛，膀胱脹大，大小便出血不止，會導致不孕。
狐瘕：指的是陰道腫脹，小便困難，子宮無法接受男性的精液，像懷孕一樣，但終身不會生育。如果腫塊已經有手腳的形狀，會導致死亡；如果還沒成形，還可以治療。
蛇瘕：會向上侵蝕心臟和肝臟，腫塊長得像漆一樣，在肚臍上下，環繞左右肋骨，導致呼吸困難，無法再生育。如果腫塊已經有手腳的形狀，會導致死亡；如果還沒成形，還可以治療。這裡的「漆」字意思不清楚。
鱉瘕：腫塊像小盤子那麼大，腹部疼痛，按壓時腫塊會跳動，會導致不孕。如果腫塊已經有手腳的形狀，會導致死亡；如果還沒成形，還可以治療。
婦女的脈象像懷孕一樣，寸關尺的脈象也和懷孕沒什麼差別，但仔細分辨的話，會發現心脈洪大滑利，肺脈虛浮，肝脈稍微橫斜而澀，按壓下去不會斷絕，尺澤脈有些下陷，和肝脈之間有些間隔。總體來說，六脈跳動不均勻，胃脈輕微帶有潛伏的感覺。這是因為月經週期不正常，或產後太早起身，或誤食生冷食物，損傷了氣血而生病，進而產生積聚。久病不治，就會變成惡性腫塊，形狀像蛇鼠虎鹿之類，用手按壓時會跳動。
這種病如果拖延時間久了，惡性腫塊會和生命結合在一起，不斷吸食人體的血液，導致完全沒有月經，或者月經來時像淡水一樣，這樣就會危及生命。
民間流傳說，月家病是指產後未滿一個月就發生性行為而引起的疾病，這就是巢氏所說的脂瘕病的病因。症狀是月經停止，或者再次懷孕，或者形成血塊，晚上發熱，腹痛，病情變化多端，久了就會咳嗽，身體消瘦，臉頰發紅發熱。到了七八個月後，會咳出腥臭的血塊，無法進食，就會死亡。大約在三個月以前，還可以治療。身體強壯的婦女，應該先破除瘀血，適合使用墮胎藥。稍微好轉後再補氣血。身體虛弱的婦女，應該先補中氣，同時使用活血化瘀的藥物。幾劑藥後，立即破除瘀血，略微兼顧固氣，等瘀血清除後，就可以大補元氣。這種病不是一般的攻下消散的藥物可以治療的。
農曆二月春雷響動，如果起居不慎，導致懷孕時胎兒發育不全，必然會有凶災，因為這不是適合懷孕的時機。在星光下，寺廟、山林、溪澗之間，容易招惹邪氣，因為這些地方不適合久留。如果性交時不依循常理，導致懷孕時胎兒發育不全，發生難產、橫生逆產等種種禍患，都是自找的。
2. 經閉血敗癥瘕勞損似胎非胎脈證
問曰：婦人病經水斷，一二月而反經來。今脈反微澀，何也？師曰：此前月中，若當下利，故令妨經。利止，月經當自下，此非軀也。
婦人經自斷而有軀，其脈反弦，恐其後必大下，不成軀也。大下者，崩也。
婦人懷軀七月，而不可知，時時衄血而轉筋者，此為軀也。衄時嚏而動者，非軀也。
脈來近去遠，故曰反。以為有軀而反斷，此為有陽無陰故也。來，陽也；去，陰也。來近去遠，來短去長也，其象屬沉，有陰無陽。若有陽無陰，當云來遠去近。
胎脈必滑。《內經》曰：陰陽相過曰溜。溜，即滑也。相過者，浮而能沉，沉而能浮，陰陽兩氣，相入來去，高下停勻也。若來強去弱，去強來弱，即不能相交矣。李中梓曰：反者，來微去大，病在裡也。本仲景平脈。
問曰：婦人妊娠三月，師脈之，反言非軀，今月經自當下。其脈何類？何以別之？師曰：寸口脈，衛浮而大，榮反而弱。反，退掣之義也。浮大則氣強，反弱則少血。孤陽獨呼，陰不能吸，二氣不停，不停勻也，衛降榮竭。陰為積寒，陽為聚熱，陽盛亢也不潤，經絡不足，榮行脈中，竭故不足，陰虛陽往，陽氣下陷入陰中也，故令少血。時發灑淅，咽燥汗出，或溲稠數，多唾涎沫，此令重虛。
津液漏泄，故知非軀。畜煩滿洫，月稟一經。三月一來，陰盛則瀉，名曰居經。此與下節脈義最精，言非孕而孕脈可見矣，且凡脈之理皆可見矣，深宜潛玩。
此即但出不入，去近來遠，有陽無陰者也。又曰：脈浮汗出者，必閉，即此義也。
脈濡而弱，弱反在關，濡反在巔。遲在上，緊在下。遲則為寒，名曰渾，陽濁則濕，名曰霧。緊則陰氣慄。脈反濡弱，濡則中濕，弱則中寒，寒濕相搏，名曰痹。腰脊骨節苦煩，肌為不仁，此當為痹，而反懷軀，遲曰歸經，體重以下，腳為胕腫，按之沒指，腰冷不仁，此為水懷。喘則倚息，小便不通，緊脈為嘔，血氣無餘，此為水分，榮衛乖亡，此為非軀。
上《脈經》。
此有陰無陽，所謂懷娠三月而渴，其脈反遲，必為水分，與夫澀在於下，畜然若杯者也。
六脈皆澀又遲緩，丈夫失精，婦人敗血。
肝脈澀，心脈滑，肺脈衰，一如孕脈然。尺澤急而長，為敗血，為積血，非孕。
肺脈急而弦長，尺脈浮而短，小腹堅硬如孕。
肺脈急而沉，腎脈濡沉，少腹有形如孕。
六脈大而沉，重手取之，隱隱乃得，輕手如無，重取卻有骨力，非如尋常沉伏之脈，此因胎臟本熱，或因產後來經百日，恣吃冷物，寒熱相伏，經二三年，月候不通，全如懷孕，惡血所聚。如有身，露下有塊，但堅硬不動，往往胸脅氣痛，只以辛溫藥散之，自然行下，不必疏通。上史載之。
胎孕之脈數，勞損之脈亦數，大有相似。然損脈之數，多兼弦澀；胎孕之數，必兼和滑。此當於幾微中辨其邪氣、胃氣之異，而再審以證，自有顯然可見者。張景岳
白話文：
[月經閉止、血瘀症瘕、勞損似懷孕而非懷孕的脈象症狀]
有人問：婦人的月經中斷了一兩個月後又重新來潮，現在脈象卻微澀，這是爲什麼呢？老師說：這可能是因爲前一個月中，她應該有腹瀉，所以影響了月經。腹瀉停止後，月經應當會自行恢復，這不是真正的懷孕。
如果婦人的月經自行中斷，並伴有懷孕的症狀，但是她的脈象反而呈現弦狀，恐怕之後會有大量出血，而不是真正的懷孕。所謂的大出血，就是崩漏。
婦人懷孕七個月，但是從外觀無法判斷是否真的懷孕，時常出現鼻血和肌肉抽搐，這可能是真正的懷孕。但如果她在打噴嚏時身體有反應，則可能不是懷孕。
脈象出現"近來遠去"的情況，所以說是異常的。這通常被誤認爲是懷孕，但實際上是有陽無陰的現象。"來"代表陽，"去"代表陰。"近來遠去"意味着陽氣過盛，陰氣不足，其象屬於沉脈，表示有陰無陽。如果相反，應該是"來遠去近"。
懷孕的脈象必定是滑脈。《內經》記載："陰陽相互交錯稱爲溜，溜即滑脈。"交錯是指脈象既浮又沉，陰陽兩氣相互交融，上下均勻。如果來脈強而去脈弱，或者去脈強而來脈弱，就無法相互交感了。
脈象出現“近來遠去”，去脈大於來脈，這通常表示體內疾病。這是根據張仲景的平脈理論。
有人問：婦人懷孕三個月，老師診脈後，卻說她沒有懷孕，這個月月經應當正常來潮。那是什麼樣的脈象？如何辨別呢？老師說：在寸口脈中，衛脈浮大，榮脈反弱。"反"意味着退縮。浮大則表示氣強，反弱則說明血少。孤陽獨呼，陰氣不能吸回，陰陽二氣無法平衡，衛氣下降，榮氣枯竭。陰氣積寒，陽氣聚熱，陽氣過盛而不滋潤，經絡氣血不足，榮氣運行於脈中，耗盡而不足，陰虛陽盛，陽氣下沉至陰中，所以導致血少。時常感到寒冷，咽喉乾燥，出汗，或者尿頻，多吐唾液，這些都使身體更加虛弱。
由於津液流失，可以判斷她並未懷孕。體內煩悶脹滿，每月一次月經。每三個月來一次，陰盛則瀉，這被稱爲居經。這一節的脈象意義非常精妙，說明即使沒有懷孕，也可能出現類似懷孕的脈象，而且所有的脈象原理都可以通過這一節理解，值得深入研究。
這就是所謂的"但出不入，去近來遠，有陽無陰"。另外還有一種說法：脈象浮而汗出的人，一定會有閉經，也就是這個道理。
脈象濡弱，弱脈出現在關部，濡脈出現在巔頂。遲脈在上，緊脈在下。遲脈則表示寒氣，名爲渾脈，陽濁則溼，名爲霧脈。緊脈則表示陰氣凝固。脈象反常濡弱，濡脈表示體內溼氣，弱脈表示體內寒氣，寒溼相搏，名爲痹脈。腰脊骨節疼痛，肌肉麻木，這應當是痹證，但反而顯示懷孕的跡象，遲脈表示迴歸經期，體重下降，腳部水腫，按壓時凹陷，腰部冰冷麻木，這表示水溼懷妊。呼吸困難，小便不通，緊脈表示嘔吐，氣血不足，這表示水分失調，榮衛失調，這不是真正的懷孕。
以上出自《脈經》。
這就是所謂的有陰無陽，例如懷孕三個月而口渴，脈象反而遲緩，這一定是水分失調，與下部澀脈，積聚如杯的情況一樣。
六脈皆澀且遲緩，男性失精，女性血敗。
肝脈澀，心脈滑，肺脈衰，就像懷孕脈象一樣。尺澤脈急而長，表示血敗，積血，而不是懷孕。
肺脈急而弦長，尺脈浮而短，小腹堅硬如懷孕。
肺脈急而沉，腎脈濡沉，少腹有形如懷孕。
六脈大而沉，需用力才能感受到，輕輕觸摸感覺不到，用力則有骨力，不像普通的沉伏脈，這是因爲子宮原本熱，或者產後未來月經百日，過度食用冷食，寒熱交替，經過二三年，月經不通，完全像懷孕，惡血積聚。如果有身孕，會有血塊排出，但不會移動，常常感到胸脅氣痛，只需使用辛溫藥物散寒，自然會排出，無需特別疏通。
對於懷孕和勞損的脈象，兩者都有可能出現數脈，非常相似。然而，勞損的數脈多伴有弦澀；懷孕的數脈則伴有和滑。在細微之處辨別邪氣和胃氣的不同，再結合症狀進行審查，自然會發現明顯的區別。- 張景嶽
一般來說，溼熱侵入血液，鬱結成痰涎，以及血燥氣沸的脈象，都能在手指下感覺到鼓動有力，與滑脈流暢有力的區別不大。因此，古人說，在診室女、孀尼時，經常會出現這種脈象，這只是因爲血燥氣鬱，使用清燥宣鬱的藥物就能逐漸緩解，切勿誤以爲是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