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丹波元堅

《素問紹識》~ 卷第一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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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一 (6)

1. 五藏別論篇第十一(太素全存)

或以腦髓為藏,太素此下有或以為府一句。先兄曰。海論腦為髓之海。

白話文:

有人認為腦髓是藏,太素這裏還有一種說法認為腦是髓的府。我的哥哥說,在醫學理論中,腦被視為髓海。

六府者(至)滿而不實也,楊曰。腸胃更滿。故為實也。更虛。故不滿也。飽食未消。腸中未有糟粕。即胃實腸虛也。食消以下。於腸胃中未有食。入即腸實胃虛也。以其胃虛。故氣得上也。以其腸虛。故氣得下也。氣得上下。神氣宣通。長生久視。

白話文:

「六府」指胃、大腸、小腸、膀胱、膽、三焦。古人楊某說:「六府」如果過滿卻又實質空虛。

當腸胃過於飽滿時,食物佔據了空間,所以是「實」。當腸胃極其空虛時,所以是「不滿」。

剛吃飽飯時,食物還沒有消化,腸道裡沒有食物殘渣,所以是「胃實腸虛」。

等食物消化後,腸胃裡沒有食物,新進來的食物會填充腸道,所以是「腸實胃虛」。

由於胃部空虛,氣體會往上走。由於腸道空虛,氣體會往下走。

氣體能上下運行,精神和氣血都暢通,這樣就能健康長壽。

氣口,先兄曰。經脈別論四時氣篇作氣口。五色篇終始篇作脈口。六節藏象論禁服篇作寸口。

六府之大源也,先兄曰。海論胃者水穀之海。其輸上在氣街。下至三里。

白話文:

氣口,就是先前所說的。經脈的特別理論中,在四時氣的篇章裡稱作氣口。在五色篇和終始篇中則稱作脈口。在六節和藏象的理論以及禁服的篇章中稱作寸口。

這是六腑的重要根源,也是先前所說的。在關於海的理論中,胃是水谷之海。它的輸送通道,上面在氣街部位,下面則到達三里的位置。

皆出於胃變見於氣口,楊曰。胃為水穀之海。六府之長。出五味以養藏府血氣。衛氣行手太陰。脈至於氣口。五藏六府善惡。皆是胃氣所將。而來會手太陰。見於氣口。故曰變見也。

故五氣入鼻(至)不利也,琦曰。此與上文義不屬。有遺脫也。

白話文:

所有從胃中變化來的症狀,都會反映在氣口穴上。楊醫家說:胃是水穀之海,是六腑中的司令官,將食物中的五味營養輸送到各臟腑,滋養血氣。衛氣運行於手太陰肺經,循經至氣口穴。五臟六腑的健康狀況如何,都由胃氣運轉,在手太陰肺經上表現出來,反映在氣口穴上。所以說「變化見於氣口」。

凡治病(至)與其病也,楊曰。療病之要。必須上察人迎。下診寸口。適於脈候。又觀志意有無。有志意者。不可為巫及說療疾。復觀其人病態能可療以不。堅按適。猶調也。(宜參離合真邪論)即平人氣象論平息以調之為法之義。楊志意注非是。蓋不過言病者之苦喜厭欲耳。

白話文:

對待疾病的治療,根據楊上善的說法,治療疾病的方法非常重要。首先,必須從上觀察人的氣色,從下診斷寸口脈,以瞭解脈象的變化。此外,還要觀察患者的精神狀態,是否存在意志的異常。有意志異常的人,不能用占卜和說教的方式進行治療。接著,還要觀察病人的體徵,是否能夠用治療方法進行調理。

「適於脈候」中的「適」字,解釋為「調」字。這與《離合真邪論》中「平人氣象論」的思想一致,即平息和調理病人的氣象,這是治療的原則。楊上善對「志意」的解釋是錯誤的,這裡的「志意」只不過是指患者的苦惱、喜悅、厭惡和慾望而已。

2. 異法方宜論篇第十二(太素全存)

鹽勝血,先兄曰。五藏生成篇。多食鹹則脈凝泣而變色。宣明五氣篇。咸走血。血病無多食鹹。

白話文:

多吃鹽會使血液凝滯並使面色改變。有血液病的人不應該多吃鹹食。

砭石,太素作𥦖石。楊曰。瘍養良反。瘡也。𥦖針破癰已成。冷石熨其初起。此言東方疾異療。堅按𥦖是砭訛。玉篇。𥦖。甫廉切。刺也。以石刺病也。砭同上。可以證焉。(已乏同用猶祀之與⿱敄牛犯之與𩡩)楊分砭石為二誤。且冷石未審其解。

白話文:

砭石,太素書中稱為闢石。楊氏說:「瘍」,讀音同「養良」,意為瘡。闢針用於刺破已經成形的癰腫,而砭石則用於敷熨尚在初起階段的瘡。這段話說明,東方地區的疾病有不同的治療方法。

仔細考究後發現,「闢」應該是「砭」的訛誤。根據《玉篇》的記載,「闢」音同「甫廉」,意為刺。所以,砭石是用石頭刺破疾病的工具,而闢針也是如此,可以以此為證。(「已」和「乏」通用,就像「祭祀」和「祀」通用,「犯」和「釁」通用一樣)楊氏將砭石分為兩種,這是錯誤的。另外,對於「冷石」的解釋也還不明確。

陵居,先兄曰。後漢西羌傳注。引作山居。

褐薦,太素作疊篇。楊曰。不衣者。不以綿為衣。而以疊篇其身。堅按疊篇俟考。

華食,太素作䇥食。楊曰。䇥。詐白反。食物皆壓䇥磨碎。不以完粒食之。

白話文:

住在山上,先是指哥哥說的。後漢書西羌傳的注釋中引用作住在山裡。

用粗布包裹,太素作疊篇。楊氏說,不穿衣服的人,不用綿做衣服,而是用疊篇包裹身體。堅按疊篇待考。

吃精製的食物,太素作䇥食。楊氏說,䇥,音同「詐白」的「詐」。所有的食物都壓碎磨細,不吃完整的穀粒。

毒藥,鶡冠子環流篇曰。味之害人者謂之毒。又曰。積毒為藥。工以為醫。月令孟夏之月曰。是月也。聚百藥。注。蕃廡之時。毒氣盛。

白話文:

古文:

毒藥,鶡冠子環流篇曰。味之害人者謂之毒。又曰。積毒為藥。工以為醫。月令孟夏之月曰。是月也。聚百藥。注。蕃廡之時。毒氣盛。


毒藥,按照《鶡冠子·環流篇》所說,味道對人有害的稱為毒。又說,積累起來的毒可以成為藥物,被醫生使用。在《月令》中記載,孟夏之月這個時候,應該收集各種藥材。註釋中提到,這個時候正值草木繁茂的時節,毒氣旺盛。

灸焫,先兄曰。志云。北方陰寒獨盛。陽氣閉藏。用艾焫灸之。能通。按元陽於至陰之下。

南方者,柅原性合萬安方曰。岐伯曰。南方其地下。水土弱。霧露之所聚也。故瘴氣獨盛於廣南。

食胕,楊曰。胕。扶付反。義當腐。(扶原作快今改)

白話文:

哥哥說,書上記載北方陰寒之氣特別盛,陽氣閉藏,可以用艾灸來溫通。因為元陽之氣位於至陰之下。

南方呢,萬安方書上說,岐伯說南方地下的水土比較虛弱,是霧露聚集的地方,所以瘴氣在廣南特別盛。

至於「胕」字,楊氏說它讀作「扶付」,意思是腐爛。

痿厥寒熱,楊曰。人之食雜。則寒溫非理。故多得寒熱之病。不勞則血氣不通。故多得痿瘚之病。故導引按撟。則寒熱咸和。血氣流通。

白話文:

虛弱和寒熱疾病,楊氏說:人的飲食不均衡,導致寒暖失宜,所以容易得寒熱病。不勞作的話,血氣不能運行通暢,所以容易得虛弱疲倦的疾病。因此,導引和按摩,可以使寒熱平衡,血氣通暢。

導引按蹻,太素作按撟。楊曰。撟。巨紹反。又曰。撟又九紹反。舉平也。先兄曰。志云。宜導引其四支。以引氣血之流通也。堅按楊注平字當作手。說文。撟寒手也。又文選長楊賦注。引服𥽇云。蹻舉足也。據此。王注舉手足亦有所本。然其云蹻捷者。義遂不通。

白話文:

導引要按摩腿部,太素書中稱為按摩捶打。楊氏說:「捶打」讀音為「巨紹」。又說:「捶打」也讀作「九紹」。意思是舉高平推。先兄說:志書中說,應導引四肢,以使氣血流通暢通。王氏堅決認為楊氏的注釋中「平」字應作「手」。《說文解字》中說:「捶打」是按壓寒冷的手。又據《文選·長楊賦注》引申服虔的說法:「舉足」就是「蹻」。根據這些,王氏注釋中提到的舉手舉腳也有依據。但是,他所說的「蹻捷者」這個說法,從意義上來說不通。

得病之情,王以性懷釋之。恐非。志曰。得病之情者。知病之司於天時。或因於地氣。或因於人之嗜欲。得病之因情也。此解亦未允。蓋病之寒熱虛實。皆得謂之情。乃是言得所以為癰瘍。為病生於內。為滿病為攣痹為痿厥寒熱之情也。如余聞虛實以決死生。願聞其情。(玉機真藏論)診病之道。

白話文:

王先生認為,得病的原因是由於人的性格特徵導致的,這是不對的。

古書上記載,得病的原因可能來自天時、地氣或人為嗜好。這也是對得病原因的一種解釋。

但實際上,病症的寒熱虛實,都可以稱為「得病之情」。這裡所說的「情」,是指導致身體內部發生癰瘍、腫脹、麻痺、癱瘓、寒熱等病症的原因。

就我聽說,虛實可以決定生死。我希望聽聽對此的解釋。(《玉機真藏論》診病的原則)

觀人勇怯。骨肉皮膚。能知其情以為診法也(經脈別論)形之疾病。莫知其情。(寶命全形論)莫知其情而見邪形也。(八正神明論)索之於經。慧然在前。按之不得。不知其情。故曰形。(同上)良工所失。不知其情。(疏五過論)愚醫治之。不知補瀉。不知病情。(同上)正邪之中人也。

白話文:

察看一個人是否勇敢或膽怯的方法: 觀察一個人的骨骼、肌肉和皮膚的表現,可以瞭解其內心狀態,作為診斷的方法。

人體形體上的疾病: 如果不知道其內在原因。

不知道病因而觀察到不正常的形狀: 通過經絡來尋找原因,可以很清晰地瞭解。但是,如果按壓檢查卻找不到原因,是因為不知道其內在病因,所以稱為「形」。

醫術高明的醫生也有失誤: 因為他們不知道病人的真實情況。

愚昧的醫生治療疾病時: 不知道如何調補或瀉下,也不知道病情的變化。

有正氣和邪氣的人: 正氣不足,邪氣就會侵犯。

微先見於色。不知於身。若有若無。若亡若存。有形無形。莫知其情。(邪氣藏府病形篇)可以互證焉。千金方曰。風者善行而數變。在人肌膚中。內不得泄。外不得散。因人動靜。乃變其性。所謂性者。文異而意同。但次篇系之病者數問其情者。即性懷已。方盛衰論追陰陽之變章。

五中之情。其義又異。

白話文:

微小的邪氣最初表現在面色上,但還沒有滲透到身體內部。它的存在似有似無,似不存在又好像存在。它的形影不定,難以捉摸。

這一點可以通過《邪氣藏府病形篇》中的論述得到印證。根據《千金方》記載,風性善於運行,而且變幻不定。它存在於人的肌膚之中,既不能從內部散發出來,也不能從外部分散出去。當人體運動或靜止時,風的性質就會發生變化。

這裡所說的「性質」,是指不同的表現形式,但其內涵是一致的。只是在《邪氣藏府病形篇》的下一段中,病人多次詢問邪氣的性質,表明邪氣的性質已經很明顯了。而在《方盛衰論追陰陽之變章》中,主要是探討陰陽之氣變化的規律。

3. 移精變氣論篇第十三(太素全存)

祝由,楊曰。上古之時有疾。但以祝為去病所由。其病即已。又注次節曰。是以有病以祝為由。移精變氣去之。無假於針藥也。堅按上說即王所據。方以智通雅曰。由內經有祝由說。又䈙祝榴也。即祝。段玉裁說文法曰。惠氏士奇曰。素問黃帝曰。古之治病。可祝由而已。祝由即祝䈙也。

白話文:

祝由術,楊氏說,古代有疾病,只用祝由就可以去除疾病,疾病就會痊癒。另一種記載指出,因此有病時用祝由術來驅除,移精易氣將病氣驅除,不需要使用針藥。堅決按照上面所說,就是王某所依據的。方以智的《通雅》中記載,內經有祝由術的記載,又是祝除的意思,也就是祝由。段玉裁在《說文法》中說,惠士奇說,素問《黃帝內經》中說,古代治療疾病,只要用祝由術就可以。祝由術就是祝除。

已止也。玉裁按玉篇曰。古文作袖。(按惠言出禮說又古鈔真本玉篇言部曰𥲊大又反說文𥲊祝也或為䈙字在爾部今本說文與此不同而真本玉篇示部繫於缺佚)此說似是。然據賊風篇。則舊注為當。又格致餘論。虛病痰病。有似邪祟。論曰。或曰外臺秘要有禁咒一科。庸可廢乎。

白話文:

病情已經停止了。段玉裁按照《玉篇》的說法,古文中的「袖」字是這個意思。(註:「惠言」引自《禮說》,另有一部古鈔本《玉篇》的「言部」中寫道:「䈙,大又反(音義同「袖」)」,《說文解字》中「䈙」的意思是「祝」,也可以寫成「袖」字,該字在《說文解字》的「爾部」,而今本《說文解字》和這裡所說的不一樣,而古鈔本《玉篇》的「示部」則連繫在佚失的部分)這個說法好像是對的。但是根據《賊風篇》的內容,那麼舊注纔是正確的。另外,《格致餘論》中提到,虛症和痰症,有類似邪祟的症狀。論語中說:「有人說《外臺祕要》中有禁咒這一科,難道可以廢除嗎?」

予曰。移精變氣。乃小術耳。可治小病。若內有虛邪。外有實邪。當用正大之法。自有成式。昭然可考。(按外臺秘要無禁咒科千金翼方聖濟總錄等有之)蓋古祝由之法不傳。故朱氏有斯言。

僦貸季,太素無僦字。楊曰。貸季。上古真者也。

白話文:

我認為:通過靈力轉變氣息,這只是小手段而已,只能治療小病。如果體內有虛邪之氣,體外有實邪之氣,就應該使用正規的方法,自然有既定的規範,可以明明白白地查考。(按:外臺祕要沒有禁咒科,但千金翼方、聖濟總錄等有)大概因為古代祝由術的方法沒有流傳下來,所以朱氏才這樣說。

草蘇草荄之枝本末為助,太素蘇作荄。助作眇。堅按太素非是。莊子天運篇。蘇者取而爨之。釋文李云。蘇草也。方言。江淮南楚之間。謂之蘇。(方言蘇芥草也原識⿱⺮墜草字錯)草荄之枝。猶言草荄與枝之字。古有與義。詳見王引之經傳釋詞。

一者因得之,宋陳言以三因極一命其書。實本於此段。而且以此因字為病因之義。蓋張注之謬所自來也。

白話文:

把草蘇和草荄的枝條和根莖作為輔助材料,用太素蘇代替荄。輔助作用微小。但仔細考證,太素不是這樣。出自《莊子·天運》篇。蘇可以拿來當柴燒。李注:蘇是一種草。方言中,江淮、南楚之間把這種草稱為蘇。(原注:方言中,蘇是一種芥菜,原本應作「墜」字,誤寫成「蘇」字)草荄的枝條,猶如說草荄和枝的字。古代「與」字有「並列」的意思。詳見王引之《經傳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