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紹識》~ 卷第三 (8)
卷第三 (8)
1. 咳論篇第三十八(太素全存)
先兄曰。醫宗必讀云。此言咳而不言嗽者。省文也。如秋傷於濕。見於二篇。一篇只有咳字。一篇兼有嗽字。則知此篇舉咳。而嗽字在其中矣。
非其時各傳以與之,琦曰。非其時三字衍。堅按此說當考。
五藏各以治時,張曰。治時。治令之時也。
乘秋則,太素無此三字。有黃帝曰五藏之咳奈何。岐伯曰。五藏之久咳乃移於府五句。楊曰。以下言肺咳相傳為藏府咳也。五藏之咳。近者末皇。久者傳為府咳也。
肺先受之云云,太素心先受之。以下三先字並無。楊曰。肺以惡寒。肺先受寒。乘春肝王之時。肝受即為肝咳。若肺先受。寒乘於至陰。即為脾咳。若肺先受寒。乘冬即為腎咳。堅按據楊注太素肝先受之之先字亦並芟去。於例相協。
唾血,唾蓋是涕唾。非津唾之謂。張曰。唾血者。隨咳而出是。
咽腫喉痹,太素作咽喉腫。
咳則兩脅下痛,太素脅作胠。楊曰。胠有本作脅也。
咳涎,太素涎作演。楊曰。音涎。腎液也。謂咳涎出之也。堅按演蓋𬌺之訛。𬌺即涎字。(見集韻及慧琳藏經音義)又按此涎。即今之稠痰也。琦曰。腎主五液。入脾為涎。濁陰上填。故咳而多涎。
遺失,太素亦作遺矢。楊曰。遺矢者。咳引大腸。故遺矢也。先兄曰。滑云。失當作矢。如一飯三遺矢。大腸為傳送之府。故寒入而氣不禁。
咳而失氣氣與咳俱失,太素作咳而氣。氣者與咳俱出。楊曰。小腸在上。咳引小腸。故氣與咳俱發者也之。
此皆聚於胃關於肺,楊曰。此六府咳。皆以氣聚胃中。上關於肺。致使面壅浮腫。氣逆為咳也。堅按楊特屬之六府。未為盡。
多涕唾,此亦恐今之稠痰。與評熱病論唾出若涕。及咳出青黃涕之涕。其義相同。
帝曰善,琦曰。經文論咳。專主於寒。金匱以支飲言。亦寒也。金匱及此經正相發明。皆水濕寒氣為之也。若燥火之邪。亦有作咳。乃其兼症。非專病也。至內傷勞嗽。又屬標中之標。不可責之咳者。猶肺痿肺癰。及大病後年高氣弱。多有咳嗽。不可以咳論治也。堅按張介賓既有詳說。其義甚精。須參看。
白話文:
我的兄長曾說,在《醫宗必讀》中提到,文中只談到「咳」而未提及「嗽」,這是一種簡化寫法。比如秋天因濕氣過重而致病,在兩篇文章中,一篇只有「咳」字,另一篇則同時有「咳」和「嗽」字,由此可推斷,此篇只提「咳」字,但「嗽」字的概念已包括在內。
對於「非其時各傳以與之」,琦認為「非其時」三個字是衍文,堅則認為這個說法值得商榷。
五臟各在它們的主宰時期,張解說,「治時」,指的是主宰的時期。
接著說「乘秋則」,但在《太素》中並沒有這三個字,而是有黃帝問:「五臟的咳嗽該如何處理?」岐伯答:「五臟的長期咳嗽會轉移到腑。」楊認為,以下是談論肺咳如何轉變成臟腑咳,五臟的咳嗽,近期的是末期,長期的會轉變為腑咳。
「肺先受之」等語,在《太素》中是「心先受之」,以下的「三先」字都沒有出現。楊認為,因為肺怕冷,所以肺最先受到寒氣侵襲,到了春季肝主宰的時期,如果肝受寒,就會成為肝咳。如果肺先受寒,寒氣再侵襲脾,就成為脾咳。如果肺先受寒,到了冬季,就可能成為腎咳。堅認為,根據楊的註釋,《太素》中的「肝先受之」的「先」字也被刪掉,這樣更符合文例。
「唾血」,唾應該是指鼻涕和口水,而不是一般的口水。張認為,吐血,是隨著咳嗽一起出來的。
「咽腫喉痹」,《太素》中寫的是「咽喉腫」。
「咳則兩脅下痛」,《太素》中脅作胠,楊認為,胠在有的版本中寫作脅。
「咳涎」,《太素》中涎作演,楊認為,音同涎,是腎的液體,指的就是咳嗽時吐出的涎。堅認為,演可能是訛誤的字,實際上就是涎字(見《集韻》及慧琳《藏經音義》),另外,這個涎,也就是現在所說的稠痰。琦認為,腎主管五液,進入脾臟成為涎,濁陰上升,因此咳嗽時會有很多涎。
「遺失」,《太素》中也是寫「遺矢」,楊認為,遺矢,是咳嗽牽動大腸,因此才會有遺矢的情況。我的兄長認為,滑說,失應當寫作矢,就像「一飯三遺矢」,大腸是傳送的地方,因此寒氣進入,氣就不禁。
「咳而失氣氣與咳俱失」,《太素》中寫作「咳而氣」,氣,是和咳嗽一起出來的。楊認為,小腸在上方,咳嗽牽動小腸,因此氣和咳嗽會一起發生。
這些都聚集在胃,與肺相關,楊認為,這六腑的咳嗽,都是因為氣聚集在胃中,向上影響肺,導致面部浮腫,氣逆為咳。堅認為,楊特別將這歸屬於六腑,但並不全面。
「多涕唾」,這可能就是現在所說的稠痰,與《評熱病論》中提到的「唾出若涕」,以及「咳出青黃涕」的涕,意義相同。
黃帝說:「好」,琦認為,經文中討論咳嗽,主要聚焦於寒,金匱從支飲的角度來談,也是寒。金匱和這部經書互相印證,都是水濕寒氣所致。如果燥火之邪,也會引起咳嗽,這是附帶的病症,不是主要的病。至於內傷勞嗽,更是標中之標,不能要求咳嗽一定要按照咳嗽的理論來治療。就像肺痿、肺癰,以及大病後,年老氣虛,經常會有咳嗽,不能用咳嗽的理論來治療。堅認為,張介賓已有詳細的解釋,其義理非常精深,需要參考閱讀。
2. 舉痛論篇第三十九(太素全存)
要數極,楊曰。所以然者。得其要理之極明達故也。數。理也。
明明也,太素作明矣二字。
如發蒙解惑,先教諭撰醫賸曰。枚乘七發云。發蒙解惑。未足以言也。先兄曰。易蒙初六。發蒙利用刑人。(又見氣穴論)
五藏卒痛,高曰。痛者藏府之氣不通也。故願聞五藏卒痛。何氣使然。堅按詳下文五藏卒痛。是諸痛中一證。蓋帝先舉病最重者為問也。而伯對以寒氣入經。有脈外脈中之辨。帝仍就其義以問諸痛之別。高注以為其第一第二痛。有止不止之不同。第三四五痛。有宜按不宜按之不同。
第六七八九痛。有上下相應相引之不同。第十十一痛。有久暫之不同。第十二十三十四痛。有通閉之不同。
寒氣入經而稽遲,太素作寒氣入焉。經血稽遲。
客於脈外則血少,馬雲。或客於經脈之外。則血原少而愈澀。或客於經脈之中。則脈遂澀而不通。皆能卒然而痛也。琦曰。脈外傷衛。脈中傷營。互文見義。血少則氣虛可知。氣不通則血亦不行矣。其脈必見遲澀。堅按馬說為優。
寒氣客於脈外,史載之方曰。若寒濕之氣勝而腹痛。六脈皆微細而沉。時時小擊。經訣所謂陽弦頭痛。陰微腹痛是也。又曰。舉痛論云。寒氣客於脈外云云。其脈正與寒濕之氣勝同。
炅,楊曰。炅。熱也。又注。後炅則氣泄。曰。炅音桂。熱也。
因重中於寒則痛久矣,吳曰。此明痛甚不休者。寒氣重盛。不易解散。故痛。久衍高同。堅按據此則不須必從滑氏改下文。
寒氣客於經脈之中,太素脈作胳。楊曰。痛不可按之兩義解之。一寒熱薄於脈中。滿痛不可得按。二寒下留熱氣上行。令脈血氣相亂。故不可按也。堅按此疑非兩義。琦曰。寒氣稽留。熱氣從上。釋相薄之義。此說似是。吳馬等諸言。其意既然。史載之方引刪滿則以下十七字。
蓋以為重複也。史又曰。其脈散滿。指下充大。而至數不多。卻不甚有管力。宜去其寒而行其血氣。
寒氣客於腸胃之間,史載之曰。其脈亦差大差緩而沉。
血不得散,太素血作而。
寒氣客於俠脊之脈,史曰。其脈當尺澤沉而擊。宜行其腎經以去其寒。
寒氣客於衝脈,史曰。其脈當實大有形不勻。輕滑而又緊。來疾去遲。如有物制之。宜通其脈。行其氣。
衝脈起於關元,脈經。衝脈者。起於關元。循腹裡直上至咽喉中。
喘動,廣雅。揣。㹞動也。疏證曰。釋訓云。揣。抁搖捎也。揣抁之轉作喘耎。莊子胠篋篇。喘耎之蟲。崔撰注云。動蟲也。一云無足蟲。此說足以證喘蝡之相通。(揣喘蝡並同韻)
寒客於背俞之脈,史曰。脈澀以血虛而不行其脈。六脈細數。而肝心尤微。心脈如帶芤。重按即缺。往往身有汗。宜足其血以得其心。
則血脈泣,太素無血字。
白話文:
探究道理到了極致,就像楊氏所說的那樣。之所以能這樣,是因為對道理的理解已經非常透徹明白了。這個「數」,指的是道理。
(這句話)非常清晰明白,太素本則寫作「明矣」二字。
就像撥開迷霧、解除疑惑一樣,(要)先教育並告訴(人們),撰寫醫學書籍是為了讓大家有所收穫。枚乘在《七發》中說:「撥開迷霧、解除疑惑,還不足以說明問題。」我的先兄(可能指作者的先人)說,《易經·蒙卦》初六爻辭說:「啟發蒙昧,適宜用刑罰來規範人們。」(又可參見《氣穴論》)
五臟突然發生的疼痛,高氏說:「疼痛的原因是臟腑的氣血不通暢。」因此我想要了解五臟突然發生的疼痛,是什麼氣引起的?(接下來)詳細分析了五臟突然發生的疼痛。這是各種疼痛中的一種情況,大概是黃帝先提出最嚴重的疾病來詢問,而岐伯則以寒氣進入經脈來回答。並區分了脈外和脈中的情況。黃帝接著又根據這個道理,詢問各種不同疼痛的區別。高氏的註解認為,第一第二種痛,有會停止和不會停止的區別;第三第四第五種痛,有適合按壓和不適合按壓的區別;第六第七第八第九種痛,有上下互相呼應、互相牽引的區別;第十第十一種痛,有持續時間長短的區別;第十二第十三第十四種痛,有通暢和閉塞的區別。
寒氣進入經脈會導致血液運行遲緩,太素本寫作「寒氣入焉,經血稽遲」。
寒氣停留在脈外,會導致血液減少,馬氏說:「或者寒氣停留在經脈之外,那麼血液本來就少,就會更加澀滯;或者寒氣停留在經脈之中,那麼脈搏就會澀滯而不通暢,這些都會導致突然的疼痛。」琦氏說:「脈外受傷是衛氣受損,脈中受傷是營血受損,這是互文見義。血少就可知道氣虛,氣不通則血也不會運行。它的脈象必然是遲而澀。」我認為馬氏的說法更為合理。
寒氣停留在脈外,史料記載的方子說:「如果寒濕之氣盛行而導致腹痛,六脈都會微細而沉,時不時會出現微弱的跳動。經訣所說的『陽脈弦緊則頭痛,陰脈微弱則腹痛』就是這種情況。」又說:「《舉痛論》說,寒氣停留在脈外等等,它的脈象正與寒濕之氣盛行時相同。」
炅,楊氏說:「炅,是熱的意思。」又注釋說:「(火)過熱則氣泄。」說:「炅,讀音同桂,是熱的意思。」
如果因為多次受到寒邪侵襲,那麼疼痛就會持續很久,吳氏說:「這是說明疼痛劇烈且不會停止的原因,是寒氣過於強盛,不容易消散,所以疼痛會持續很久。」高氏的觀點與此相同。我認為根據這個解釋,就不必一定要按照滑氏的改動來修改下文了。
寒氣停留在經脈之中,太素本中「脈」寫作「胳」。楊氏說:「(此處)用兩種意思來解釋『痛不可按』。一是寒熱之氣侵襲脈中,使其脹滿疼痛,無法按壓。二是寒氣下留,熱氣上行,導致脈中血氣混亂,所以不能按壓。」我認為這裡恐怕不是兩種意思。琦氏說:「寒氣停滯,熱氣上行,解釋了相薄的意思。」這個說法比較合理。吳氏、馬氏等人的解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史料記載的方子刪除了「滿則」以下十七個字,認為是重複了。史料又說:「它的脈象是散滿的,指下感覺充實而大,但是脈搏跳動次數不多,脈搏力度不大。應該去除寒氣,並疏通行血氣。」
寒氣停留在腸胃之間,史料記載說:「它的脈象也是較大較緩且沉的。」
血液不能夠散開,太素本中「血」寫作「而」。
寒氣停留在夾脊的脈絡中,史料說:「它的脈象在尺澤處沉而搏動。應該疏通腎經以去除寒氣。」
寒氣停留在衝脈中,史料說:「它的脈象是充實、大且不均勻,輕按滑而又緊,來得快去得慢,感覺好像有東西阻礙著。應該疏通脈絡,運行氣血。」
衝脈起始於關元穴,《脈經》說:「衝脈,起始於關元穴,沿著腹內直上至咽喉中部。」
喘動,廣雅說:「揣,是(蟲)蠕動的意思。」疏證說:「《釋訓》中說:揣,是搖動、移動的意思。揣抁的轉化為喘耎。《莊子·胠篋》篇中說:喘耎之蟲。崔撰注釋說:是蠕動的蟲,也有人說是無足的蟲。這個說法足以證明喘蝡是相通的。(揣、喘、蝡的讀音相同)」
寒氣停留在背俞穴的脈絡中,史料說:「脈象澀滯,是因為血虛而不能正常運行。六脈細數,而肝脈和心脈尤其微弱。心脈像空心的帶子,重按就感覺不到。經常會身上出汗。應該補充血液以使心氣恢復。」
那麼血脈就會阻塞(哭泣),太素本中沒有「血」字。